血殺並沒有追擊西域聯軍,主要是害怕誤傷了樓蘭三國的將士,到時候不好交代。畢竟西域聯軍的打扮大同小異,雖然在盔甲顏色上有些不同,不過血殺對他們並不熟悉,因此也不知道究竟哪方是自己的友軍。如果換成奉敬或者五小郎君就不同了。他們曾經在西域征戰過很長一段時間,對樓蘭和庫車相當的熟悉,絕對不會發生意外。
血殺緊緊地咬住颯珊大軍的尾巴,不讓對方順利逃脫。不過颯珊將領西布加沙也不是省油的燈,在他的完美指揮下,兩萬身披重甲的駱駝兵從大軍之中分離出來,配合殿後士兵擋住了血殺的衝鋒。血殺以前並沒有和颯珊士兵交過手,尤其是颯珊的駱駝兵,更沒有絲毫的經驗,因此不敢冒進,只好看着對方緩緩撤退。不過颯珊方面還是吃了大虧,混戰之中,還有很大一部分颯珊士兵沒有順利逃脫,最終淪爲河套大軍的獵物。
風漸漸停下,加上沒有戰馬的踐踏,戰場之上總算是塵埃落定,露出了剛纔被漫天黃沙遮蓋的全貌。
單賀奇來到血殺的面前,雙手抱拳道:“謝過血帥的救援之恩,不然我們今天必然難以善終。”
血殺哈哈一笑,拱手還了一禮道:“長老,你們能不能說一下事情的具體經過,本帥糊里糊塗的打了這麼一仗,現在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翻身下馬,看見墨星和哲善鬆邦朝着自己走來,血殺連忙說道:“兩位,別來無恙啊。”
哲善鬆邦很有風度的一笑,墨星則是苦笑道:“血帥,我們三國的日子,想來你也相當清楚。這兩年來,我們完全在是苦苦支撐。”
血殺心中暗笑,他自然知道。河套雖然並沒有接受樓蘭六國的聯盟要求,但是樓蘭六國卻堅定的履行了他們的義務。在這兩年裡,葉兒羌三國的軍民一直駐紮在嘉峪關附近,三國的所有士兵和精壯百姓都被春劍賞以訓練預備役爲由,強行集中到了一起,勉強湊成了兩個軍的步兵。這些人戰鬥力雖然比不上河套將士,不過在山地作戰和防守戰上,還是很有些水平。
至於樓蘭和田和肉支三國,則是將所有的軍民都集中在了樓蘭城內,大大的牽制了颯珊的注意力,加上兩年前颯珊遠征軍的慘敗,因此這些年來他們才能夠支撐下來,不過日子也過得相當艱難。
對此,河套方面有自己的看法。要想當河套的盟友,哪有那麼容易。像是高麗,在多少年前便開始和河套交往,對於河套的要求,高麗從來沒有打過折扣,這纔得到了河套的諒解。因此,樓蘭六國要想贏得河套的友誼,必須付出必要的代價才行。而這個代價,至少要讓河套軍方看得上眼。
恰巧此時,龍錚也走了上來。和血殺寒暄了幾句,便講述起事情的經過來。
柔然錫爾江流等人和鐵鷹秋明的密謀,自然沒有落下颯珊這個在中大陸地區有着舉足輕重地位,但是偏偏和河套有着深仇大恨的邪教國家。得知單賀奇率領騎兵北上的消息,坐鎮颯珊東北的西布加沙立刻調遣了二十萬颯珊精銳圍追堵截,想要將其殲滅。庫車等西域十二國乃是颯珊的忠實走狗,自然不會落下,在庫車國主迪加的率領下,八萬西域聯軍也匆匆趕來,不過在西布加沙看來,自己的二十萬精銳已經足以擺平血色騎兵,迪加的大軍只不過是來湊人數而已。
單賀奇的騎兵在抵達樓蘭東北六十里的塔木幹沙丘的時候,被緊隨而來的颯珊大軍咬住。還沒有擺脫對方的糾纏,迪加率領的西域聯軍便已經抵達。單賀奇無奈,在沙漠之中,不熟悉地理情況的他根本跑不過有着豐富沙漠作戰經驗的西布加沙等人,只好停下死戰。
春劍賞坐鎮嘉峪關,一直在嚴密監視西域的情況,一發現不對勁,立刻派出龍錚前來策應。春劍賞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手中僅僅只有一個騎兵軍,雖然明知道這是杯水車薪,但如果坐視友軍覆滅,這個罪名他也承擔不起。龍錚本來就是好戰分子,雖然明知道相當兇險,依然率軍前來。
不過讓龍錚慶幸的是,他剛剛抵達戰場不久,墨星和哲善鬆邦便率領着五萬樓蘭三國騎兵前來援助。哲善鬆邦不愧爲西域第一智者,對於局勢的判斷確實有着敏銳的天賦。他很清楚,河套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當日六國大軍兵分兩路義助河套抗擊颯珊和庫車聯軍,已經贏得了河套的友誼,如果今天能夠助血色騎兵一臂之力,那河套對於樓蘭等國的態度必然會大大改觀。墨星也相當的心動,於是毅然調遣城內絕大多數的騎兵出來援助。
河套聯軍的總兵力只有對方的一半,好在恰巧颳起了大風,而數十萬大軍來回廝殺,死亡之海頓時煙塵漫漫,大大降低了颯珊士兵的能見度,因此這才恰恰支撐了下來。
“媽的,幸好西布加沙不清楚我軍的實力,要是硬拼的話,我們能不能逼退對方還是一個未知數。”吳雙炙有些慶幸地說道。
衆人都點頭稱是。由於能見度大大降低,血殺軍團又來得突然,西布加沙鬧不清楚對方的虛實,又憚忌於血殺的威名和河套大軍的戰鬥力,因此主動撤兵,若非如此,勝負還在五五之間。
“各部的傷亡情況如何?”血殺皺眉問道。
龍錚笑道:“還好,由於能見度很低,西布加沙也無法有效的指揮戰鬥,因此空有兵力優勢,但更多的時候是在各自爲戰。我方損失大約在兩萬人上下,對方也相差無幾。”
血殺點頭,這樣的戰果已經很是不錯。西布加沙乃是颯珊名將,擁有絕對優勢的兵力,面對着三支不同系統毫無配合的軍隊,雙方的損失居然相差無二,確實是了不起的事情。當然,樓蘭三國騎兵確實起到了很大作用。在損失在兩萬人中,三國騎兵便佔據了一半。
“墨星國主,國師,你們的這份心意,我們河套心領了。”血殺轉過身子,對着墨星二人說道:“我們河套並非忘恩負義之輩,諸位已經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你們的心意,本帥必定會將此事告知主公。”
墨星和哲善鬆邦都是呵呵一笑,不是敷衍,而是發自內心的笑容。血殺此話,雖然沒有什麼實質的內容,不過已經足夠。他們知道血殺在河套是怎樣的地位,也相信河套方面會看出自己等人的誠意。兩人心中暗自鬆了口氣,這次的冒險,總算是成功了。
樓蘭城內現在總人口不過六十多萬,總兵力在十五萬上下,這五萬騎兵已經是三國幾乎所有的精銳。如果葬送在了這裡,那樓蘭三國要想擋住颯珊接下來的報復,必定是難上加難。在剛纔的戰鬥之中,爲了最大程度的牽制颯珊的兵力,三國騎兵可以說是不要命的衝擊對方的陣型,迫使對方和自己混戰,最終等到了援軍的到來。因此,三國騎兵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單賀奇這時候纔有機會說話,正對着墨星二人,拱手說道:“單賀奇謝過兩位的救援之恩,若非兩位率領大軍及時來援,我軍必然損失慘重。”
哲善鬆邦笑呵呵的道:“我們是河套的朋友,朋友有難,我們自然義不容辭。”
血殺眉毛一皺,突然張口問道:“國師,本帥有一事不明。你們並不知道本帥會率軍前來,而且兵力處於劣勢。在這樣混戰下去,必然會損失慘重甚至是全軍覆沒。如果真的是那樣,請問你們有何對策。”
哲善鬆邦遲疑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這個其實也不難。血帥甚少在死亡之海出沒,並不清楚死亡之海的情況。但對於沙漠氣候,我們西域子民最是熟悉。大概在傍晚時分,這裡肯定有一場不小的沙塵暴。我們只要能夠堅持到那個時候,必然能夠順利脫脫身。”
血殺不言語了,不過心中卻是想到了鬥光業,這個對沙漠氣候相當熟悉並且最是擅長在沙漠之中尋找水源的小子。看來日後若是出征颯珊,肯定要帶上龍驤軍團。
寒暄了一陣,墨星和哲善鬆邦便率領本國騎兵返回樓蘭城。他們兩人是樓蘭的主心骨,沒有他們親自坐鎮,樓蘭必定人心惶惶。
“這些戰死將士的遺體,你們不帶走嗎?”血殺好奇地問道。
哲善鬆邦哈哈一笑:“我西域男兒,既然上了戰場,那就是刀光血影刀口舔血,戰死沙場是常有的事情。人都死了,又何必顧忌太多?再說,埋骨死亡之海,對他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這是他們戰鬥過的地方。”
血殺並不理解哲善鬆邦的看法,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拱手目送對方離開。樓蘭三國的這一寶,確實是押對了。至少血殺和單賀奇對他們就相當的感激。如果不是他們毅然率軍來援,單賀奇和龍錚的八萬騎兵,必然會損失慘重。
匆匆商議了一下,龍錚收斂將士遺體,迅速返回嘉峪關。他的任務是守住嘉峪關這道神州的西大門,作爲金雕軍團僅有的一支騎兵軍,他乃是春劍賞手中最鋒利的刀子,尤其是在颯珊蠢蠢欲動的情況之下,更是必須立刻返回。而血殺和單賀奇則是率領着大軍繼續北上。既然柔然和颯珊都準備來湊熱鬧,那李蕭漠那裡的情況必然會相當的危急,血殺不敢怠慢,畢竟亂石荒原不僅有着李蕭漠的飛熊軍團,還有自己部下的七萬步兵,血殺也相當着急。
亂石荒原的天空,似乎比秦川深邃遼闊了很多。李蕭漠坐在一塊巨石之上,百無聊賴的想到。就在昨天夜裡,鐵鷹大軍對亂石荒原發起了不下五次進攻,不過在李蕭漠的指揮下,都被一一打退。只是兩個軍團的軍事素質立刻就體現了出來。
同樣是夜戰,不過血殺軍團的將士依舊是精神抖擻鬥志昂揚,天色剛亮,李蕭漠便看見在朱石談等將領的率領下,血殺軍團的士兵已經在進行例行的軍事鍛鍊。而自己飛熊軍團的將士,則是一個個無精打采精神不振。
“軍團長也不用憂心。飛熊軍團成立的時間畢竟太短,而且並沒有經受過真正的戰火考驗,出現一點小紕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朱石談呵呵笑道。
李蕭漠沒說什麼,雖然明知道對方說的有道理,而且對方的安慰也沒有傷及自己的面子,但還是覺得不好意思。眺望着數裡開外的鐵鷹大營,李蕭漠突然問道:“血帥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事了?”
朱石談似乎毫不擔心血殺的安全,只是搖頭說道:“不會。血帥手中有着三萬精銳騎兵,就算遇到麻煩,也完全能夠應對。軍團長你沒有經歷過我們當年八萬騎兵殺入塞外時的經歷,哈哈,八萬將士都是臨時拼湊,指揮還有些混亂,戰鬥力參差不齊,不熟悉地理情況也不清楚對方的兵力部署。地上的積雪厚達一尺,天氣冷得要命,後面還有着卡辛巴斯親自率領的大軍一路追擊,前方不知道是坦途還是陷阱。不過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之下,我們都熬了過來。後來,不管面對怎樣惡劣的環境,我們都對自己說,連這樣的困難我們都能夠克服,還有什麼不能戰勝了?”
李蕭漠默然無語,這就是河套之所以從小小定州走向整個天下的原因所在。足夠優秀的將領,對將領百分百信任的戰士,堅韌的意志,頑強的鬥志,以及對未來的信心和憧憬。當年的秦川,也有一支這樣的百戰雄獅。只是時光流逝,秦川李家已經淹沒在了歷史的大河之中,而河套當之無愧的成爲了整個神州大陸的主宰。
“對方準備進攻了!”悠揚低沉的牛角號聲在空曠的原野之上響起,伴隨着集結的號聲,鐵鷹士兵緩緩走出營寨。李蕭漠和朱石談心中同時一凜,然後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以應對接下來的戰事。
“弓弩手準備!”李蕭漠沉聲喝道。朱石談已經將大軍的指揮權交給了他,現在他便是這十二萬將士的最高指揮。
咯吱咯吱的聲音不斷響起,是弓箭手正在拉開弓弦。擡頭望去,大約三個萬騎隊的鐵鷹騎兵一人手裡提着一包泥土,已經風馳電掣的衝向河套士兵的陣線。在即將抵達第一道壕溝的時候,他們手中的袋子一鬆,自己控制着戰馬一個漂亮的轉身,袋子便精確的落在了壕溝之中,而完成了任務的他們已經拍馬返回。
“看準一點,射!”李蕭漠沉聲喝道。頓時,戰場之上萬箭齊發,鐵鷹騎兵雖然驍勇,不過面對着如此密集的箭雨,也不得不俯下身子。
“哦,笨蛋!”李蕭漠痛苦的拍了一下額頭,這個時候,他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軍團和河套的百戰老兵相比,究竟有多大的差距。亂石荒原乃是長城山脈的延伸,北低南高,面對着鐵鷹大軍的正面地勢開闊,而且坡度較緩,乃是對方進攻的主要地帶。血殺軍團和飛熊軍團各自防禦一段圍牆。
在血殺軍團那邊,河套將士每一次射擊,總有不少的鐵鷹騎兵從戰馬上掉落地上,然後被後面的騎兵踏成爛泥。但是在飛熊軍團這邊,雖然也是箭雨滿天飛,但命中率卻低的嚇人。
“你們這羣混賬!平時讓你們努力,一個個眼睛長到了腦門上,以爲天是老大,自己是老二。現在上了戰場,一個個就硬不起來了?看準一點,別浪費箭矢!”李蕭漠怒聲喝道。
李豪畏畏縮縮的道:“軍團長,他們都是新兵,參軍的時間還不長。”
李蕭漠這次可沒有給李豪面子,臉紅脖子粗的怒吼道:“新兵?上了戰場就沒有新兵!告訴你們,戰場之上,敵人不會因爲你是新兵就饒你一條小命,他們只會努力拿你們開刀!”
李豪不敢說話了。李蕭漠雖然很少發火,但是發起火來便不一般。從這一點來說,李蕭漠和昊天還真的很相似。
李鐸匆匆跑來,對着李蕭漠說道:“軍團長,朱將軍讓屬下前來詢問,是否需要他那邊抽調軍隊過來協防我軍防線?”
李蕭漠眉毛一挑,惡狠狠地道:“告訴朱將軍,他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飛熊軍團只要還有一個人存在,就絕對不會讓對方突破我們的防線。”開什麼玩笑,血殺軍團已經堅守了七成的防線,如果還讓對方抽調兵力過來,那自己和飛熊軍團的面子往哪裡擱?
李蕭漠也是一個異常驕傲的人,他絕對不會容忍他人對自己說三道四。
箭矢如雨,在李蕭漠的嚴厲命令之下,飛熊軍團的士兵似乎也漸漸適應了戰場,命中率有所提升,雖然還是無法和血殺軍團將士相比,但是至少不像是一開始那樣軟弱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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