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呀,難道還有第十一道劫雷不成?象是聽不見胡狸的呼喚,風可兒絕望的擡頭望去。卻只見那沉甸甸的劫雲象被扎破了的風箱一樣,從中飄出無數道紫氣。
紫氣遇風便化成晶瑩的紫色水珠,伴着雷聲,象篩豆子一樣的,淅淅瀝瀝的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這是什麼情況?風可兒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紫雨澆了個透溼。
好溫暖的雨水!
它們象無數雙柔軟的小手撫摸着她那傷上疊傷的身體。一息之間,她通身的外傷通通癒合。頭頂如雨後春筍般的鑽出油黑亮麗的頭髮……
雨水滋潤着了燒焦的肌膚,順着毛細孔滲進她的七筋八脈。風可兒驚喜的發現:乾癟的筋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包括寸斷的任督二脈!
這紫雨治傷有神效!
危機解除了!
“狐狸,快出來,接雨水!”風可兒狂喜,趕緊打開芥子空間。而她本人卻張開雙臂,仰着頭,張大嘴巴,貪婪的喝着雨水。
胡狸早就卯足了勁。木牆一消失,他便象箭一樣的衝進了雨簾裡。
“啊——”
哪知,那紫雨澆在他的身上,堪比濃硫酸!
胡狸慘叫連連,身上的銀袍剎時千瘡百孔,可以直接當漁網了。
“快回去!”風可兒一驚,趕緊把他重新扔回芥子空間裡。唉,她之靈雨,狐狸之毒液也。天譴這東東,賊精明!
所幸的是,胡狸反應過快。一見情況不對,便用寬大的袍袖護住了頭臉。這纔在密如麻的雨點之下保住一張臉。
緊接着,就被她快手快手的扔回了芥子空間。
所以,他沒有受什麼傷,只是銀袍被毀。而這銀袍乃是他自身的狐皮所化,只要本尊無礙,三五天後,便可恢復如初。
芥子空間的時間流是加速的。外面的半天。空間裡就是三五天。
總之,謝天謝地,他是有驚無險。
而胡狸回過神來,見風可兒身上的傷勢在飛一般的恢復之中,反而象個小孩子一樣鼓掌歡呼:“太好了!主人,你不用分心管我,你全心全意療傷便是。”
這傻瓜!風可兒點頭:“我打開空間。你試下看,可不可以放出神識。如果可以,你在空間裡也一樣可以幫我護法!”最大的危機解除後,她又記起了曾雲他們那四個麻煩。
“喏。”胡狸高興的領命。他盤腿而坐,小心翼翼的分出一縷神識,探頭探腦的鑽進紫雨裡。
貌似無恙!
胡狸心中大安,讓那縷神識在雨中飛了一圈。仍然安然無恙!
“主人,我的神識可以蓋住方圓兩百里。你放心療傷吧。”胡狸覺得自己還是有用武之地的,歡喜極了。
“好。”風可兒這才屏氣斂神,盤腿而坐。五心向上。內視丹海——紫色的雨水滲進她的體內後,便復又化回紫氣。現在。她的筋脈內的紫氣愈積愈多。這紫氣是靈界的祥瑞之氣,但是,太多了的話,她這小身板也承受不起呀。可惜,照那劫雲的個頭,這場紫雨一時三刻是停不了。所以,如果再不用她獨創的氣功八式加以煉化。只怕過猶不及,新的禍事又起。
紫氣的修復功能很強大。大約半小時後,丹海也被修復。被煉化的紫色將無臂的元靈重重包裹起來。不出一刻鐘,元靈便被裹成了一個紫色的巨繭狀。
難道紫氣還能修復元靈?風可兒好不期待,更加積極的煉化紫氣。
紫雨持續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停了。
劫雲化盡,太陽出來了。藍灰的天空現出一道絢麗的彩虹。當然,這道彩虹也是變形的,幾乎彎成了四分之三個圓。
風可兒煉化了最後一絲紫氣,丹海里的蠶繭鼓囊囊的。元靈貌似很享受它的包裹,依然沒有破繭的意向。
這時,胡狸示警道:“主人,姓曾的他們四個正朝我們飛過來,離我們有兩百里。”
飛越兩百里的距離,對於象他們那樣的假仙來說,也就是幾息之內的事。逃是來不及了!風可兒睜開眼睛,站起來,準備提腿躲進空間球裡。
不想,“絲——”,這才提起右腳,從左腳底下傳來一聲細微的破裂聲。
什麼狀況?風可兒連忙低頭查看。只見她腳底的那塊巨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裂成了蜘蛛網狀!
十道劫雷+一個多小時的紫雨沖刷,巨石現在纔開裂,其堅硬程度堪比上品仙器。
只是時間緊急,容不得某人細細研究這塊超堅硬的頑石。她閃身鑽進空間球裡。
幾乎是與此同時,整個山頭轟的一聲,化成粉末。地上赫然現出一個巨坑。
山風一吹,附近的幾座青山一齊白了頭。
胡狸的驚呼聲接踵而來:“主人!主人……”他在芥子空間裡,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卻看不到空間球裡的情形。是以,他並不知道此刻他家主人已經四平八穩的坐在空間球裡。
“沒事。我好着呢。”風可兒撫着心口,心有餘悸的看着外面的巨坑。啊呀呀,如果她慢走那麼一下下……
這時,曾雲他們已經全速趕到。
揚起的煙塵還沒來得及散開,他們又不敢貿然衝進塵幕裡,只是駕着各自的飛行法寶在外面徘徊。
“這是怎麼回事?”木清仙人用衣袖遮了口鼻,顫聲問道,“曾雲,你確定這是緋衣是在這裡沒了的嗎?”
曾雲咬牙:“錯不了。”
王新仙人雙眉緊皺,苦大愁深的眉心現出一個深深的“川”字,儼然能夾死蚊子,很快得出結論:“看這情形,應該是天譴留下的印跡。”
“天譴?”其餘三人皆愕然。天譴只是傳說中的事件,他們都沒親眼見過。再說,就下界的修士的那點子破法力,怎麼可能偷渡得上來?
曾雲最先回過神來,右手遮在額頭上,四下裡定睛細尋:“那九尾銀狐呢?”爲了得到玄天石,她可是下了大血本的。緋衣就這麼賠進去了,她豈能心甘認栽?
木清仙人環顧四周,苦笑道:“這四周哪還有活口?曾雲,你說胡狸是歸屬胡家的。唉,玄天石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了它,你可惹上大麻煩了,值嗎?”她這話裡有兩重意思:一是,胡狸肯定是殞落了;二是,胡狸一死,他的主人指定是活不成了的。而胡家平白無故的折損了一位煉丹師,豈會甘心?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撂下話來,和這事撇清關係,同時也逼迫曾雲一肩將事情全挑了。
曾雲恨恨的抿緊雙脣。
至此,風可兒算是看明白了:原來王新仙人他們三個並不是同謀者。他們真是被姓曾的誆來打魔獸的。
王新仙人沉着臉,凝視着底下的巨坑。
金石仙人飛快的掩去眼底的精光,面上現出兩分不忍,飛到曾雲跟前,軟聲安慰道:“那九尾銀狐與你以姐弟相稱。他爲了完成任務,是心甘情願的替你尋藥。碰上這攤子事,只能怪他運氣不好。你也不想他出事的,不然也不會派緋衣一路保護他。再說,妖獸本來就天性機警。銀狐一族更是出了名的機警。也許那九尾銀狐在天譴下來之前,看到形勢不對,早就躲了起來,也說不定呢。”勸和的同時,她將一干人等擇得乾乾淨淨。
一對三,曾雲只能識相的打落牙齒,和血吞。她強裝笑顏道:“你說的對,也許他早早的離開了。緋衣修爲不及他,又大傷初愈,這才着了道兒。只是今兒個一事無成,讓大家陪我白跑了這一趟,曾某慚愧得很。”
金石仙人拍着她的肩膀打哈哈:“哪裡哪裡,曾妹妹,自家姐妹,你這麼客氣作甚?”
木清仙人聞言,也撫掌輕笑。
等她們三位女假仙達到了共識,王新仙人收回目光,捋着下巴的小鬍子,若有所思:“到底是什麼人觸發了天譴?”
木清仙人與金石仙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的問道:“你真的確定是天譴?”
王新仙人點頭:“我有一枚玉簡,是一位前輩的修真筆記,裡頭詳盡的記錄了天譴的情形。之前,我觀這邊的天象,就覺得與那裡頭描述的非常契合。再看這現場,更是相差無幾。”
原來天譴不是傳說。木清仙人“啊”的驚呼:“壞了!走,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說着,象離弦的箭一樣,身影已飛至數裡之外。
這裡很快就會成爲全靈界的焦點。如果傳出去他們四個是第一批趕到現場的,不知道得招來多少麻煩呢!金石仙人立馬意會過來,催動飛行法寶,緊跟其後。
王新仙人不甘:“也許能找到天機……”
曾雲一把拉住他的一隻袖子,急急的打斷:“王新,別人也肯定會這樣想的。所以,就算找到了天機,你以爲憑你我之力,還能在靈界安身?再不走,就真來不及了。”親,再大的天機當前,你也得保住小命先!
王新仙人長嘆,一跺腳,不甘不願的和她一道絕塵而去。
“狐狸,你快跟上!”風可兒趕緊吩咐道。他們倆都不認得路,沒人帶路,不知道還要在這裡轉悠多久?而胡狸來這裡,是記錄在案了的。正如那四位所言,他也拖不起呀。
“喏。”胡狸也是這麼想的。
出發之前,風可兒曾給了他數張符寶。其中就有一枚隱身符寶。他取出來,“啪”的拍在自個兒的前額上,催動清風術,象道旋風一樣,衝出了芥子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