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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可兒沒有使用疾行術。一來,她就住在野雞坡下,隨時都可以上山下坡,有的是時間;二來,是爲了節省體力。疾行術太耗體力,平常時候使用簡直就是浪費體力,不過,危急時刻用來跑路倒是不錯。
野雞坡其實不是坡,是嶺。主峰海拔不低,光禿禿的直插藍天,跟刀尖似滴。而山腳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沒有現成的路,風可兒一手執木棍,一手執匕首,小心翼翼的向着一個方向,穿行其中。也許是她的打草驚蛇戰略起了作用,總之,一路上,她沒有碰到蛇啊之類的物種。哦,不,應該說,這裡的樹林靜悄悄,連只麻雀都木有。
明明是一片原生態的樹林,好不好?
太奇怪了。
半個多小時後,她順利的鑽出了樹林。毫髮無傷,一無所獲。
跳上一塊突兀的紅褐色大岩石,風可兒這時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半山腰。回頭看着山腳蒼茫茫的樹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有搞錯吧,才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她就陡步穿過了連綿數百里的樹林?貌似自從進階後,她的體能就開始變得妖孽起來。擱在以前,披荊斬棘的,她不知道要幾天才能鑽出這麼大的一片茂密樹林。而現在,她穿行於其中,又快又穩,跟晚飯後的散步似的,臉不紅、氣不喘的,連汗珠子都木掉一粒。
風可兒好生得意,站在岩石上,用左手遮在額前擋住炎炎烈日,意氣風發的放眼四望。呃,這裡無蔭可躲,以後上山還要記得備個遮陽帽什麼的。現在的皮膚水靈靈滴,幾乎能掐出水來,實在是不忍心糟蹋了去,好好珍惜是必須滴。
從這裡開始,山勢漸陡,樹木變得稀疏起來,到處都是一人多高的灌木叢。時不時有幾叢不知名的小野花間雜其間,或黃或紅或藍,很是養眼。
可是,還是沒有看到野雞之類的活物。
是沒有呢,還是因爲近視沒看到?風可兒睜大眼睛,極力搜索。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啊哈,三百度近似眼不治而愈了。
先前是窩在小院子裡,沒覺的。現在,換了個空闊的環境,她才發現自己的眼睛好使多了:遠,可以看清數十里之外的小野花的是什麼顏色的花蕊;近,可以看到從岩石下面爬過的那隻綠豆大的小甲蟲腳上的毛刺分叉!
靠,太妖孽啦!這哪裡還是人眼,分明是望遠鏡+顯微鏡的神奇組合!
突然,她看到北面千餘米遠的灌木叢裡閃過一道紅光。緊接着,傳來一通“咯咯咯”的雞叫。那叫聲好不慘烈!
一道血腥味在空氣中層層盪漾開來。
有人在獵殺野雞!
小心肝不由緊縮,風可兒連忙跳下岩石,小心的躲起來。
嗖——,白袍獵獵,一柄飛劍自灌木叢裡騰起。有人在藍天裡象流星一樣留下一道美麗的弧線,轉眼沒了影蹤。
風可兒捂住嘴巴,躲在岩石後面風中凌亂了。那人,那人,不就是剛剛的白袍少女嗎?
據她所知,只有築基期以上的修爲纔可以駕馭飛劍!
可人家穿的明明是白色長絲袍!
難道內門精英弟子就可以搞特殊化?
不過,白袍少女的出現提醒了風可兒——先前穿過樹林的時候,披什麼荊,斬什麼棘哦!明明可以用“蜻蜓點水”這一招滴!切,硬是沒有做神仙的自覺,瞎耽誤工夫!
撇撇嘴,她從大岩石後面走出來,展開雙臂,點踩在枝枝丫丫上,幾個縱躍,最後落在了那處紅光出現的地方。
灌木叢裡有一個偌大的野雞窩。一隻紅冠子金色毛羽野雞把頭窩在一隻翅膀下,兩爪蹬得筆直,橫死其中。
它的個頭比她之前殺死的麻點要大了近一倍。尾巴上拖着一根一米三多的虎紋長尾瓴。
就這兩個特徵,風可兒大膽猜測,這丫十有八九就是所謂的長翎野雞王。
它不是野雞裡最厲害的存在嗎?怎麼死得這麼窩囊——周邊以及草窩裡都沒有打鬥掙扎過的痕跡。所以,這是紅果果的秒殺!
白袍少女好生厲害!風可兒驚歎之餘,跳下枝頭,去看有什麼漏可撿。
可是,野雞王全身沒有明顯的出血點——是毒殺嗎?
這樣想來,她的手哪裡還敢碰那屍體?一不小心沾到什麼無色無味、見血封喉的劇毒,腫麼辦?
想了想,她用木棍把野雞王翻了個邊。
野雞王的頭象被線吊着的一般,從翅膀下甩了出來。
風可兒擰眉,用棍子捅了捅那“喙下半寸”的所在。果不其然,這裡軟綿綿的。
野雞王的這一節頸骨已然粉碎!
好凌厲的手法!她是怎麼做到的?是那道紅光嗎?
找到了死因,風可兒就沒有會不會中毒的顧忌了。她仔細的檢查着屍體,看白袍少女到底從野雞王身上取走了什麼。
頭沒破,裡頭的妖晶顯然還在。
屍體沒被肢解,各部位一個也沒少。
渾身的羽毛……等等!風可兒撥了撥那兩隻碩大的翅膀,無意中在兩個翅尖上各自找到了幾個很細小的血點。如果不是她現在目力了得,壓根就發覺不了。
翅膀上少了幾根羽毛!
那人真是來拔雞毛做毽子的。莫非這其實只是一隻很普通的公野雞?想到這裡,風可兒用匕首隨意在雞屍上刺了一刀,挑了些許雞血塗在胸前的鳳玉牌上。
雞血迅速滲進了沙土殼裡。
“叮”,一聲脆響過後,她的腦海裡冒出兩行金光閃閃的字:
物種:長翎野雞王的屍體(公);
物種:火屬性一階妖獸;
真的是公野雞王!內門精英弟子就是錢多,有奢侈的本錢。
風可兒感嘆之餘,麻利的剖開雞頭。桃紅的妖晶還在,和母雞王的妖晶相差無幾。那人大概是闊得流油,壓根就看不上這一階妖獸的妖晶。所以才便宜了風可兒。
風可兒本來想把雞王整個兒帶回去的。可是,聽那人的意思,這公野雞王不是一個新入門弟子能奈何得了的。她一個新入門一天的弟子要是大大咧咧的提了一隻公野雞王去坊市交換,好象有點太高調哈。想了想,她心痛的丟棄了大部分的雞身,只割下一雙翅膀和兩隻雞腿,順手扯下那根漂亮的長尾翎,一併用青布包打包。
說來也奇怪。那人御劍離開後,整個山坡似乎生動了許多。風可兒撿完漏,再起身時,先前寂靜無聲的灌木叢細細索索的鬧開了:鳥兒叫,蟲兒唱,山花搖曳,“撲楞撲楞”的聲音此起彼伏。
都說動物的感覺是很靈敏的。大概是怕了那人的修爲,所以,山下樹林裡,還有這裡的活物都畏畏縮縮的躲了起來!難道築基期的修爲真的很恐怖?風可兒搖搖頭,甩掉腦瓜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猜想,開始打獵。
她現在的聽力也相當了得。稍一集中精神,不但也聽到很細微的聲音,而且還能準確的定位聲源。所以,不費吹灰之力,她就找到了最近的一隻野雞。在不到一百米遠的地方,那隻那傢伙正“咕咕”的在一叢茅草旁邊覓食。它的外形和長翎的野雞王差不多,只是個頭不及後者的三分之二大,毛色沒有這麼光鮮亮麗,屁股上拖着的那根尾翎也短了許多。
應該是那種沒帶王字的普通雄野雞。風可兒覺得還是有一定的勝算的,於是,手持木棍,輕手輕腳的靠過去。
野雞在一片樹葉上找到了一隻毛毛蟲,歡喜的啄下來。毛毛蟲掉在地上,立刻縮成一個毛乎乎的字母“C”。
而野雞似乎並不着急開餐。它一邊“咕咕咕”的顯擺,一邊啄着那蟲兒玩。一向機警的它一點兒也沒有發覺危險正一步一步的逼近。
但是,風可兒卻在離它三米多遠的地方停住了。該怎麼出手呢?她以前沒有打過野雞,只聽說過這玩意特機警,稍微有個風吹草動的,就拍拍翅膀飛跑了。所以很難捕捉的。
這時,她多麼的渴望手裡的木棍其實是杆獵槍啊。
野雞還是在不遠的草叢旁玩得不亦樂乎。終於,那毛毛蟲已經被它啄得面目全非,死翹翹了。它這才一口啄起嘴裡,得意的伸伸脖子,吞下。
眼看着這位吃完,拍拍翅膀要走雞了,風可兒心裡一着急,呼的把手裡的木棍用盡全力扔過去。
“砰!”打了個正着。木棍旋轉着,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野雞的頭上。
她在大學的時候是學院女子棒球隊的隊員,打了四年棒球,準頭算是練出來了。只是力道又沒把握好,有點過。血線飆起,野雞還來不及吱一聲,便被當場爆頭。
撲撲翅膀,兩爪一抻,它斷了氣。
頓時,風可兒只覺得有一股熱氣鑽進了小腹裡,在肚臍眼下半寸的地方“嗖”的轉了一圈,迅速擴散到全身。她亦是精神爲之一振,神輕氣爽。不過,這爽勁兒和殺死野雞王那會兒差太遠了。
也許是因爲這只是一隻普通的野雞,所以升級效果不太明顯?風可兒想了想,走過去,沾了點雞血,塗在胸前的鳳玉牌上。
血水“滋”的鑽進沙土殼裡。
“叮”,她的腦海裡同樣出現了兩串金光閃閃的字:
物種:長翎野雞的屍體(公);
品階:火屬性白階妖獸。
果不其然。
風可兒拔弄着開花的雞頭找妖晶。
妖晶是有的,形狀、個頭都和之前得到的兩塊妖晶差不多,只是顏色是粉紅色。但是,已經她殘暴滴被砸成好幾瓣,廢了。
“太可惜了。下次,不能打頭。”風可兒搖搖頭,用青布帶拴住野雞的兩隻爪子,整個兒給提了。這一個只是普通的妖獸,她可以整隻的提到坊世上交易,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
這時,肚子“咕嚕咕嚕”叫喚了起來。貌似打了怪後,肚子會餓!風可兒只得放下戰利品,取下背上的青布包,打開其中的荷葉包,扯下烤雞腿,填飽肚子先。
她邊吃,邊總結經驗,設計獵殺流程:先鎖定目標,靠過去,然後瞞準機會,飛一木棍敲廢翅膀,然後再上去直接割喉,取妖晶完事。
這種扁毛動物沒有傳說中的那樣機警,很容易捕殺的。
雖說白袍少女說過,越往山上走,野雞越多。但是,風可兒是見識過麻點野雞王的瘋狂的,哪裡敢貿然往更高處走?再加之,這一趟,她本來就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而來的。
安全第一啊。這一地帶有野雞,卻沒有成羣的野雞,正合她的心意。
接下來,她又尋尋覓覓的輕鬆獵殺了三隻普通的野雞,一隻公的,兩隻母的。這幾次,她都有意避開了雞頭,只往雞翅膀上砸。所以,她又得到了三片完整的粉紅色妖晶。
三次獵殺成功後,她都有熱氣入體的感覺,但是,也只是覺得跟含了片參片一樣,提神補氣而已。寶典一直都沒有進階的語言提示。參片還是帶王字的功效更好,打怪亦然——現在,在某吃貨的心裡,打怪就是等同於進補。汗!
吃完最後一塊雞肉,風可兒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偏西。
荒郊野嶺的,晚上肯定會有蛇蟲猛獸出沒。她不敢在山上過夜,收拾戰利品,打道回府。第一次打獵,就能有這樣的收穫,很不錯的啦。
貌似打了半天的獵,不但沒有半點倦意,而且比來的時候更精神,身子更輕快!心中一動,風可兒試着在使用“蜻蜓點水”的時候,同時施展疾行術——對於體內的那股很邪門的氣流,她已經有所感悟:這東東跟體力差不多。用光了後,只要休息一會兒,把氣喘勻了,它也會一點點回復。不到半個小時,氣流就能回覆到和用光前一樣多,並且下一次再用的話,會更順暢一點點、更容易控制一點點。但是,如果不用的話,它就是一死物,什麼用處也沒有;如果沒有用光的話,它也會慢慢回覆,只是回覆完後,再用起來,卻沒有更順暢的感覺。既然是不用白不用,且用光是最好,那麼,她當然會一機會就用,而且每次都用光光。
不想,這次有更多的驚喜!除了更順暢、更容易控制之外,體內的那股氣流似乎比以前粗了一點點。而且,她對疾行術的控制也明顯強過上午。
象一個喝醉了的酒鬼一樣,風可兒提着戰利品,跌跌撞撞的飆下山。不出一刻鐘,小院子的院門就在眼前。
她推門進院,“撲騰”,一屁股坐在地上,隨手甩掉戰利品,半撐着身體,象只離開地面的魚一樣,張着嘴,大口大口的出氣。不多不少,此時,她體內的那股氣流剛好耗盡!虛脫的感覺又潮水般的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