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姬心裡開始不確定,隱隱有點不安。他在花容容身邊的時間也不算很短,很清楚花容容最容不得別人的欺騙。那個詭異的女子這話根本就是火上澆油,或者說是吃定了花容容的性子。到底她是什麼人,居然對花容容的過完一清二楚?玉姬忽然覺得那女子很可怕,在不知不覺中,影響着花容容的認知。
花容容的臉色更加難看,“是不是?”
玉姬完全沒有猶豫,點點頭,“是!”
然後,下一刻,痛楚從心口蔓延開來。玉姬低頭,不知什麼時候,花容容手裡握着的短劍已經深深地刺進他的胸前。這個場面似乎有些可笑,身爲殺手的他,居然比不上一個女子的手快!
玉姬臉色不變,平靜地看着花容容:“但,我從來不曾有任何的逾矩!你比誰都清楚。”
花容容不語,冷着臉咬牙,手上的力道加重,短劍已經穿透了玉姬的身體。殷紅的鮮血汩汩地從傷口流出來,浸透了那妖嬈的紅衣。看着這個面容比女人還要陰柔美麗的男子,花容容的心間忽然有些不忍。手開始微微顫抖,她爲什麼就這麼對他下手了?記憶裡,她沐浴更衣的時候,在場的好像永遠只有秋月!她怎麼那麼不受控制,竟然就將手中的劍刺向他了?
猛地鬆開手,花容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玉姬。心裡有兩個聲音在吶喊着,一個說他是卑鄙小人死不足惜,另一個說他對她恩重如山……
不對,一切都不對!花容容使勁搖頭!上官晨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不是還有賤死不救嗎?賤死不救呢?腦中忽然清明過來。她猛地看向上官晨倒下的地方,哪裡有賤死不救的身影?而她看到的上官晨的屍體,也漸漸地變得模糊,最後消失。
倏然轉身,玉姬蒼白的臉色更是讓花容容打從心底驚醒過來。
“玉姬!”花容容急忙上前,將他扶住,無法原諒自己竟就這麼傷了他。
玉姬有一瞬間的怔楞,有些不可置信花容容的轉變。但看到她眼底的悔恨,玉姬笑了笑,自己的總算沒有白挨這一劍。
這樣的場面,顯然與那兩個長老的想象有很大的出入。
他們掙扎着爬過來,匍匐在那女子腳下:“尊敬的神,他們是來窺探您的力量,卑微的我們無法阻止。”
那個所謂的神,眼底掠過一絲與其身份不符的嘲諷:“我也等着他們!”
然後,再也不看那兩個用命將她喚醒的長老。等了那麼久,終於讓她等到今天了!
“我……”花容容張張嘴,滿臉愧疚。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個詭異的女人,出現得那麼突兀,意圖怎麼可能簡單呢?她竟也相信了她的挑撥,然後傷了玉姬。幸好,還不足以致命,否則她如何安生呢?
快速地將傷口周圍的穴點住,不讓傷口繼續流血。她只能簡單處理一下,如今希望賤死不救能快些出現,否則玉姬的性命還是危在旦夕。
自稱另一個花容容的詭異女子,此刻正一步步朝他們走來。花容容擡首看着那張自己的臉蛋,然後訝異地發現,她走路腳是不着地的!整個人就像孤魂野鬼那樣,飄了過來!
花容容冷着臉,擋在玉姬面前:“何必裝神弄鬼,你是無盡暗淵的對吧!族長的兒子呢?”
她挑挑眉,“我還真不知道你什麼意思?不過,你既然記得無盡暗淵,想必也該記得我在這裡等你千年了吧!”
“哦?此話怎講?”聞言,花容容心底有種異樣的感覺,隱隱覺得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她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是從何而來,只是很不安。似乎有些事情的真相呼之欲出,而她卻是不想知道的。
“讓我看看,你還是不是當年的你!”那女子話一落音,就朝花容容攻來。
或者真的如夜淵所說,她的力量甦醒了。面對這樣的偷襲,她竟也沒有狼狽,而是輕巧地躲開了。
花容容那一劍刺穿了玉姬的身體,此刻玉姬只能坐在雪地裡靠着石頭,皺眉看着那兩道身影交纏着。他清楚地看到,那個詭異的女子出手的套路一模一樣,而且她似乎比花容容還要了解花容容那般。
她到底是誰?玉姬暗道,難道這世上真的還有輪迴?千年?
很快,花容容就敗下陣來,髮絲有些凌亂,略顯狼狽。而反觀對方,卻依舊氣定神閒,飄然落地。
她抓起一縷髮絲慢慢地把玩着,意味深長地道:“你果然忘記了!”
花容容整整衣裳,望着她:“或許!”
兩個長老本來是希望把這個部落的神靈喚醒對付花容容他們的,卻沒料到他們只是象徵性地切磋一下而已!兩個長老急了,這不是他們要的結果。本來他們就違背了祖訓,強行將他們傳說中的神喚醒。長老唯一的受制族長的地方:若違背祖訓,殺無赦!
“尊敬的神,他們的罪惡的人,百般褻瀆您的存在,您是否要處置他們?”大長老恭敬地問道,只希望這個時候那個族長不要出現。否則他們兩個別說族長之位,就連長老的地位,恐怕也保不住了!使用了召喚術之後,他們的虛弱的程度就連小孩也可以輕易地將他們解決掉!
只是,他們不想看到誰,偏偏誰就出現。
族長帶着上官晨,賤死不救以及夜淵浩浩蕩蕩地出現在兩個長老面前。
“尊敬的神,我是您的子民,斯蘭。”族長對着那女子躬身行了個禮,然後轉身看向兩個長老不復往日的溫和,厲色地道:“兩位長老,你們居然違背祖訓,召喚我們的神靈!”
兩個長老看到族長眼底深藏的笑意,頓時明白自己被算計了!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難怪他從來都不急,沒想到,兩個活了大半個百年的人,居然被一個年輕小子玩弄了!
可當他們明白過來的時候,爲時已晚!兩個自視甚高的長老,被氣得不輕,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他們不甘心這麼失敗了,可是短時間內他們根本無法恢復過來,更別說與族長爲敵!唯一的希望,只有那個他們喚醒的神。
“尊敬的神,您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這些卑微的人膽敢挑戰您的權威,請神懲罰他們吧!”
卻不料,她看也不曾看他們一眼,只是淡淡地道:“該終結的,無需你們操心!”
聞言,長老絕望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族長命人將他們兩人拿下,沒有反抗能力。空有一身邪術,卻無用武之地!
“這個世上,唯一能相信只有的自己!”族長走到他們面前,低低地說了句,“如果不是你們太急,恐怕能笑到最後的是你們!”
這話,險些將這兩個長老氣得一命嗚呼。
但族長不給他們說話的時機,直接讓人押下去。而後走到花容容面前,真誠地說道:“謝謝!”
花容容對他的道謝恍若未聞,她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那張上官晨那張蒼白卻不減俊美的面容。她真的以爲,再也見不到他了!情不自禁地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飛奔撲進上官晨懷抱裡,緊緊環着他的腰!
原來,世界上最幸福的就是失而復得!
上官晨也從夜淵簡短的敘述中知道事情的始末。他心疼地抱着她,顧不上被她衝撞得生疼的傷口。
“我真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花容容埋首在他懷中,帶着鼻音悶聲說道。
上官晨摸摸她的頭,俯首在她耳畔低語:“我永遠不會不辭而別!”
“咳咳咳!”夜淵清清嗓子,“我說你們兩個,等沒人的時候再親密行嗎?”
上官晨冷冷地瞪了夜淵一眼!可惜,夜淵從來都不會買賬。
花容容也想起現在是大庭廣衆之下,衝動過後,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竟然沒死!”那女子靜靜地看着上官晨。
瞥見那女子的剎那,上官晨愣了愣。不過,他很快就看出來,此容容非彼容容。擁着花容容的手忍不住又緊了緊。“失望?”
“不!”她搖搖頭,然後她定定地看着上官晨,“要不做個交易?你離開她,我告訴你想知道的。”
“不可能。”上官晨想也不想拒絕了,臉色也不太好看了,再次重複道:“絕對不可能!”
“那麼快拒絕,難道你就不好奇一下嗎?”她輕笑的神態,與花容容很難分辨。
一直被晾在一邊的衆人,尤其是夜淵,揶揄道:“左擁右抱,倒是豔福不淺!”
“少說兩句,沒人當你啞巴。”上官晨從來都不會對夜淵客氣。
反倒是賤死不救,從進來開始,就一直替玉姬療傷。這個時候,他也開口了,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到:“有這個力氣吵架,不如幫我將他帶到屋裡去!”
玉姬依然坐在雪地上,靠在那,臉色蒼白的幾乎與雪地一個顏色。胸前凝固的殷紅觸目驚心。
花容容率先奔上前,她對玉姬愧疚。若不是她動手,玉姬又怎麼會變成這模樣。
依舊還是回到族長家裡,賤死不救一聲不吭低頭替玉姬清洗着傷口。衆人都時不時聽到玉姬倒抽冷氣的聲音。
“玉姬,對不起!”花容容歉然地道。
“別說對不起!誰都沒錯。”玉姬咬牙忍着痛楚,閉着眼低聲道。
“中了攝魂術,還能醒過來。你的意志力可真堅強。”房間另一處坐着那個悠閒品茶的女子,漫不經心地道。
花容容對她完全沒有好感甚至是討厭!
“拜你所賜,就算是死也要活過來。”
“你對我,敵意很深?別忘記了,我也是你。”她似笑非笑,身上的戾氣卻沒有減掉半分。
若不是顧及到玉姬與上官晨,花容容真的想動手了。這個裝神弄鬼的女人。不要以爲仗着一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她就不敢動手!
“不要想着殺了我,你贏不了我的。千年前如此,千年後一樣!因爲,你最大的敵人,永遠是你自己!”她頓了頓,“你是否好奇,我爲什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