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看着茫茫的林中,欣然道:“說的對,如今江湖紛爭四起,我們只求無愧於心,只做認爲該做之事,何必顧及那麼許多。”
雷越想着也是精神一振,決定按照計劃行事,突然想到了什麼,豁然道:“那趙兄怎麼辦,豈非無人照顧他了。”水中月道:“我已經和趙兄說過此事,這個計劃他也贊同,也與店小二打了招呼,煎藥的事情有他就可。”雷越東方逸一聽原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頓時了無顧忌,三人將幾匹馬遷到林中的深處,綁在樹梢,讓他們自行吃草,沿着小路慢步而上,小心翼翼。
陳玉竹鐵嚴順着彎曲的小路而上山。萬丈陽光灑遍山澗,端的景色優美已極,林中不時地傳出鳥叫。越近天山派陳玉竹的心就越不安,不知是爲什麼,莫名而出的,他漸漸地開始沉思起來。身後的鐵嚴同樣在爲今日的兇險在擔心着,恍然間有些煩躁,他看看外面的山色舒適心情。
幽幽的白霧籠罩在天山派周面,將諾大的門派包裹在中,宛如仙界。門口的廠子裡,清風拂着樹葉搖動,蕭蕭瑟瑟,微顯得荒涼,門前無弟子看守,大門緊閉,除了風聲再也沒有絲毫的動靜。
坡外的山路上,倆人快步而上,走到場中同時面色陰暗下來,堂堂的天山派竟然沒有看門的弟子!從外面的景象看來,天山派出事了!相互對視,瞬間倆人有股要衝進去的衝動,但隨即被原先的小心翼翼的心思壓制住,因爲此時不管天山派如何,都有可能是他們設下的詭計,所以得小心應對。
倆人提劍在手,緩緩走進天山派的大門,剛入門內,頓時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刺鼻而來,天色瞬間似乎暗淡了許多,只見門內場中橫七豎八地躺着數十具屍體,血跡殷紅,長劍橫遍,凌亂不堪,似乎真的出事了,倆人都不禁大感吃驚,雖然他們都知道天山派不是好苗子,但也不能坐視不理。仍然帶着戒備前去查看地面的屍體。陳玉竹摸過那女子的脈搏,發現微弱而緩慢,並沒有斷氣,人還是活的。輕輕地搬正女子的身子,左肩血肉模糊,受創的應該就是那裡。
鐵嚴蹲下去,面前筆直躺着的同樣是名女弟子,從面貌來看,女子年紀不超過二十,面色微白,秀髮散亂,胸口血塊四處,衣衫盡染。他伸手探着女子的鼻息,感覺氣息微弱,但並不中斷,顯見傷勢雖重,但一直半會兒尚不致死。他掃了一眼場中的人,起身再去看看別的人。
陳玉竹接連看了好幾個男女弟子,發現他們都是呼吸緩慢,脈搏輕浮,傷的都很重,但短時間內不會死去,而且他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看過的每一人身體的傷口都是在胸口左右,這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麼回事。他如負重釋地站起,扭頭看着鐵嚴,只見他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也在想着現場的迷。
“鐵兄,看出了什麼?”陳玉竹走到鐵嚴的旁邊。
鐵嚴驚異地掃過眼前的幾名女子,依舊是胸口傷,血跡鮮豔,面色微白,與剛纔看過的甚無兩樣,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不知是什麼。
“陳兄,你呢,你看出了什麼?”看着陳玉竹道。
陳玉竹移目看着地面的數人,道:“他們傷口都在胸口左右,受傷程度皆是重傷但不會立即斃命,還有——”“還有所有的長劍刃上都有血跡,但他們傷的都是胸口,理論上如果胸口受傷的話應該是劍尖有血纔對,但現場的劍尖有血的只有少把,兇手如果當真要行兇,就絕不會讓他們都還活着。”鐵巖插話道,雙眼凌厲地注視着地面的人。
“不錯,鐵兄看得夠仔細,說的很完整,這個所謂的現場顯然是有人刻意製造的。”陳玉竹驚異之中反倒平靜下來,如果當真有人要對付他,那他很快就會露出目標,對付他總是要有意義的,敵人不會長久地隱藏在暗中。
“陳兄高論。”
兩人進了內院。裡面的境況與外面截然相同,都是滿地躺着的天山男女弟子,滿地血跡,散亂兵器,血腥味更濃。倆人都覺真是莫名其妙地驚異,任它天山派怎樣,總不會拿弟子的命來害他們吧,但眼前的一切如何解釋,若非他們有意而爲難道還是真有人襲擊了他們,可怎麼會有兇手做出如此怪異的事呢,現場的人既然都成重傷大可以都殺了呀,爲什麼還要留着他們,這真是解釋不通。
觀察了一圈,發現院中門前有名弟子手裡攢着本書,距離的關係看不清是什麼書,上面血跡淋漓。對視一眼雙雙前去,停在那名弟子前,倆人彎腰仔細地看着,突地都是心頭巨驚,那本不是什麼平常的書籍,竟然是天山派的鎮派之寶飄雪秘籍,據說此劍法天下無匹,甚是厲害,難道眼前的不是什麼陰謀,而是有人意欲奪取飄雪秘籍,但來人不願傷害人命所以只重傷不殺人,可既然來人已經將所有的人都已制服,爲什麼這本秘籍還留在天山弟子的手裡,這又如何解釋。
天下至寶沒有人不喜歡的,倆人都是習武的,陳玉竹的特長更是劍法,出於好奇心他不禁伸手去拿那本秘籍,不過只是想翻個一兩頁,絕不會偷學人家的武功。但他居然拿不起來,那弟子捏的好緊,他用力拉了幾次見拉不出就意欲放手,哪知那手忽然鬆開,害得他半個釀蹌,鐵嚴也看着秘笈,只是想瞻仰瞻仰,或許這裡面藏着什麼秘密,爲什麼來人沒有帶走它的秘密。
就在這時一聲厲喝從大廳中傳出,倆人做賊心虛般的大驚回頭往廳中看去,只見蕭古梅面色慘白地從廳中走出,雙目充斥着血絲,發着要穿透人心的芒光,如果說眼神能殺人的話那她的就是,嘴角帶着血跡,手中的劍鮮血斑斑,全身都散發着逼人的殺氣。
倆人看得有些吃驚,看蕭古梅的狀況似乎已經發瘋了,難道整個天山派的弟子都是被她所傷。蕭古梅凌厲的眼神緊緊地盯在陳玉竹手中的秘籍上,霍地停下身來,冰冷地道:“姓陳的,你未免太過歹毒了吧,如果看中了天山派的秘籍可以和我說一聲,憑着你也是武林的少俠,我自然可以將飄雪劍法傳授與你,但你卻喪心病狂地殺害我天山派滿門,身爲天山的掌門,只要我還有半口氣,你就休想離開這裡!”
陳玉竹微微地驚了驚,朝鐵嚴看去,果然是栽贓陷害,但她載的也太過狠毒了,天山派滿門!鐵嚴遞了個眼神給陳玉竹,此刻看來水中月的分析果然對了,天山派終究是居心叵測,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這種手段,所有弟子重傷的代價。
陳玉竹將秘籍朝蕭古梅扔過去,道:“蕭掌門何以認定在下是來謀奪你天山派的武功秘籍的,貴派劍術雖然高超,但姓陳的尚不至於做出如此事。”話聲未落飛過去的秘籍已經到達蕭古梅的面前,但蕭古梅陡然長劍翻出,挽個孤圈,劍刃貼着書面攪動起來,只聽得嘩嘩的聲響,一本書轉眼間已經成了粉末,紛紛落在地面,蕭古梅劍勢一掃所有的粉末被蕩的散落滿廳,落地無聲。
陳玉竹此刻已經不僅僅是驚訝,而是憤怒得無以復加,蕭古梅爲了陷害自己竟然親手毀了秘籍,她是天山派的掌門,事情一旦傳出去,所有的人只會相信她,而絕不會相信自己,這一招真是太陰毒了!他的身子因怒火微微地顫抖了起來,手中的劍握的吱吱作響,劍柄彷彿都要被捏斷,面色沉得如同鐵鉛,眼睛早已瞪圓。
鐵嚴也被蕭古梅高明的手法驚得有些呆住了,猛然間回過神來,眼中也是怒火齊天,道:“蕭掌門,天山派在江湖上歷來都是武林正道,然而想不到你身爲掌門竟然做出如此卑鄙的事來,枉我還曾以爲你是一派高人,原來也不過是卑鄙的小人!”
鐵嚴側過身子看見陳玉竹的怒火已經灌逐於胸了,隨時都會出手,也提起勁道隨時與他同戰蕭古梅。
正義爍然的一番話,蕭古梅卻不怒反笑,聲音如同野袁,嚎叫的難聽極致,麪皮都被那笑容所扭曲,形成一幅妖魔鬼怪的面孔,幸好倆人也非常人否則早已屁滾尿流。笑容忽消,竄上面孔的是冷冰冰的面容,繃拉得簡直要破裂,令人半眼都不願看,厲聲道:“賊子,你等竊我天山至寶居然還說到起我來了,武林可還有公道,今日就叫你們來得去不得,以補償這數百條人命!”
鐵嚴被這番話氣得夠嗆,彼此都明白場中的事情,但她卻依舊誣陷自己,絲毫不認賬,這根本就是已經無藥可救,但凡稍有良知的人在這種情形下皆會承認自己的罪行,而她的良知顯已經蕩然無存了。
瞟了陳玉竹一眼,劍身下揚,倆人開始往場中退去,逼人的殺氣似乎已經將一切所凝結,院中鴉雀無聲,靜默的可以聽見對方的心跳。陽光初上山頭,早晨的陽光毫無熱度,照在倆人的劍身上,發着閃亮的光芒。倆人已經退到院中的場心,面上殺意畢現,整個人都顯得獨立起來。
蕭古梅站在廳門口,有些散亂的頭髮被晨風吹得四下飄動,面中已經罩上一層寒霜,犀利的眼神宛如尖刀,明晃晃的撩人心扉。要說她的年紀也不小了,但是長期習武的女人通常都身體健康,面色紅潤,再稍加保養那縱然是年過五十也絲毫無法看出,只要在做稍微的化妝,依舊是年輕少女般的花容月貌,最差也是風韻猶存,蕭古梅便是後者,但此時此刻只能說她是個魔鬼,麪皮已經扭動得脫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