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琴原來不知道陳玉竹爲什麼被人追殺,但這兩日謠言滿天飛,她也是聽到過不少。不由冷笑道:“鐵大當家的該不是想要龍丹吧,不過,龍丹絕不會在陳大哥的手裡。”她絕不相信陳玉竹會與左遷合謀殺了六派掌門,所以那東西一定不在他的身上。
東方逸意欲又要發怒,葉天士用眼神制止了他。
鐵嚴繼續問道:“你憑什麼說龍丹不在他身上,近天來江湖盛傳他與左遷合謀,並在柳月縣內出現過,而且青州四煞還用下流手段前去豪奪,若是龍丹不在他的手上,那爲什麼連日來謠言四起,要知道空穴不來風。”其實他的心中已經漸漸相信陳玉竹並沒有殺害六位掌門了,否則陳玉竹什麼不遠千里將六位掌門的骨灰帶回中原,而如今正是萬修良用骨灰才指證他就是殺害六掌們的兇手,陳玉竹當然不會那麼笨,由此可見傳言有誤,而且據東方逸所言慶豐鎮是出了什麼事,這也與劉琴說的很吻合,況且連神醫葉天士都說陳玉竹非此類人,葉天士是江湖的老人,眼光精準,自然此事就很蹊蹺。他之所以還如此問劉琴,就是想從劉琴的嘴裡知道她爲什麼相信陳玉竹,一個女人的感覺通常是很準的。
劉琴道:“江湖傳言本就不可信,而且你們誰親眼看到陳大哥殺害了衆掌門,誰有看到了龍丹真的在陳大哥手裡,青州四煞是惡名昭彰的江湖敗類,他們的行徑又能說明什麼,而且又是誰將傳言散發的,若是有人別有居心藉此挑起江湖殺戮,那又如何,我雖是女流之輩,但觀看一個人的好壞卻還是能分辨的,陳大哥無論是一言一行,都在盡力地爲別人着想,一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事情。”
衆人被劉琴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說得頓時一怔。身爲女流之輩,能說如此有氣節的話,的確不多見,而能出這樣話來的女子,她又豈會是一個惡毒的女子。這一點柳信龍是比他大哥更瞭解,劉琴在綠荷受傷時的那番激動景象就足以說明一切,一個人的行動是能反映她的性格,脾氣的。
鐵嚴果然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江湖的傳言固然不可信,但是得分辨人,若是江湖的同道傳出的消息,說不得傳出此言的乃是邪惡之人,因爲他們與陳玉竹有着仇怨,栽贓陷害自是合乎情理,但話若是出自正道人士之口,那就更得斟酌了,龍丹乃是武林至寶,誰人不想據爲己有,說不得有鬼迷心竅的人想借刀殺人,隔岸觀火,待別人與陳玉竹殺個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人之利這也不爲不可能。
所以此事絕對不簡單。因爲傳出此謠言的正是正道中人,遠在北邊的天山派。久聞天山派一向以俠義自居,那麼此事是真如他所言,還是別有居心,那就只有等到找出陳玉竹才能說的清楚。
關鍵的是去峰林山莊的人只有他一個人回來,所以他自然是就成爲了衆矢之的。
劉琴想了數想,到底該不該將綠荷的事告訴鐵大當家的,最後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鐵嚴沉思了好久才道:“好了,你先下去吧,哦對了,剛纔你抱的是綠荷吧,怎麼她受傷了嗎?”劉琴心頭一驚,我不說他反倒問了,好,那我就全抖出來吧。柳信龍搶先道:“不錯,綠荷不小心被牆角磕傷,剛纔我已經替她把過脈了,只是皮外傷而已。”劉琴驚訝地看着柳信龍,她沒想到柳信龍要隱瞞此事,也罷,反正自己與綠荷妹妹就要離開了,還是不拆穿他們的好,免得他們將關係鬧僵。
鐵嚴拿起桌上的摺扇緩緩走到劉琴的身邊,突地猛的出手摺扇直取劉琴的左肩,劉琴大驚,百忙中身子一個大轉,避過鐵嚴的摺扇。鐵嚴手臂彎曲,摺扇回鉤,一招“筆走龍蛇”再次取肩。劉琴腰彎成孤,退開三丈,捱到門邊。怒道:“鐵大當家的,你爲何對我突下毒手!”
鐵嚴走近前去,道:“劉姑娘別誤會,在下並無意刁難,只是方纔姑娘說懂得武功,故出手試探試探。”劉琴道:“如今世道混亂,我習武只是爲了護身而已,這也是很正常的。”鐵嚴抱扇賠罪道:“說娘說的不錯,那好,請!”
柳信龍走過來開門送劉琴出去。突地從門外傳出一聲尖叫,啪的一聲!什麼東西被打碎了。聲音大約是從隔壁的門口傳來的。劉琴心道不好,不等柳信龍開門就搶先開門出去,直奔綠荷的房間。只見綠荷門口站着一個丫鬟,不知看到了什麼嚇得滿臉驚恐,地面一個茶碗已經摔碎。
劉琴一步奔進綠荷的房間!“妹妹!”大叫一聲。綠荷的胸口正插着把匕首!
柳信龍第二個趕到,鐵嚴,東方逸接着聞訊趕來。葉天士關了陸兆南房間的門也快步走了過去。
柳信龍一個箭步奔到牀前,手搭綠荷的腕上,診着脈。心中卻早已充滿了怒火,綠荷被害,除了二哥他想不到別人。葉天士從門口走進,看到如此情景不由大爲震驚,但心中更多的是嘆息,這麼好的年輕女孩子就這麼死了,當初在給她解毒的時候,他就發現此女心中必有很大的隱傷。
柳信龍緩緩地站起身來,葉天士也急忙去看是否還有救。鐵嚴看着柳信龍,他已經懷疑剛纔柳信龍對他說了慌。柳信龍愣了幾愣忽地奔出房間,他始終不敢相信二哥會下如此毒手,但卻不能不信。
劉琴滿臉眼淚地看着葉天士,希望他能救回綠荷。葉天士忙從懷中取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藥丸喂於綠荷吃下,劉琴轉身倒杯水喂綠荷以便藥物下嚥。那把刀正插中胸口,血還在漸漸地往外冒。
葉天士低聲道:“刀中要害,姑娘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剛纔爲她吃了一粒雪蓮續命丹,她最多還有一晚上的時間,還有,這把刀不能拔。”走到鐵嚴的面前,看看外面。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漸漸暗下。
鐵嚴看着這怪異的意外,他怎麼也不明白,爲什麼有人要殺害一個丫鬟。東方逸何嘗也不是一樣呢。
今天也下午發生了這麼多的意外,先是陸大俠受傷,然後是劉琴與陳玉竹的事情,鐵嚴已經被意外怕了。幾人沉愣間,外面忽地叫聲喧譁,兵器交擊之聲接連傳來,隨即趙建從門口衝進,口中連呼着救命,眼見就要被門口絆倒,鐵嚴伸手去扶住他。但見刀光一閃,趙建的手中已經多了把匕首,寒光凌凌,朝鐵嚴的喉嚨劃去。鐵嚴大驚但已避之不及,柳信龍衝到門口眼見這一幕,驚得大叫一聲,“住手!”
“噹啷!”趙建並沒有住手,但他的匕首被東方逸一劍劈下,鐵嚴用力一掌打在了趙建的胸前,趙建痛趴在了地上。
好驚險的一剎那!鐵嚴緩口氣。葉天士也是嚇得驚退後了幾步。
鐵嚴朝柳信龍道:“三弟,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二弟何以對我突下毒手!”柳信龍憐惜地看了看牀上的綠荷,痛心道:“大哥,我不知道,三弟他私下不知對綠荷姑娘做過什麼現今要對她痛下毒手!”鐵嚴驚道:“什麼!綠荷姑娘是被二弟下的毒手!”柳信龍道:“我不知道,半個時辰前我碰見劉姑娘和大哥打架,綠荷就是在那時受的傷,而且他房間的門已經被打亂了!”
鐵嚴怒看着趙建,硬聲道:“二弟,這是怎麼回事?”趙建知道若是讓鐵嚴知道自己的秘密就小命難保,忙哭道:“大哥,這不關我的事,不是我乾的,大哥你要相信我呀,大哥!”他連哭帶嚎地叫着,頭磕的蹦蹦作響。
鐵嚴又道:“綠荷姑娘不關你的事,那你剛纔殺我又作何解釋?”趙建已經失手,現在他只能打死不認賬纔有活路。忙叫道:“大哥,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大哥,真的......”鐵嚴怒道:“我看你什麼都知道,分明是你殺害綠荷在前怕我追究,所幸連我一起殺了自己做正義幫的幫主是吧!”
“大哥,我沒有,我沒有呀,我不敢呀,大哥!”連連重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