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他的視線,蘭沐星看了過去。
在收銀臺前一名高挑妖嬈的女人正望向這邊。
她有些怔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知道對方是誰了。
看着眼前這名成熟妖嬈的女人,她終於明白了之前尚景說項昕眼光越來越差的意思了,本以爲之前的念念肯定是項昕所有桃花中最爲嬌豔的一朵,要不然也不可能集三千寵愛於一身長達三年。
現在看到柳藝婕,她才知道自己的結論下得太早了,這個女人才是真的豔若桃花!
然而讓她覺得的欣慰的是,柳藝婕的美貌只讓她自覺形愧,卻沒有當初面對徐永美時的那種酸溜感。
還是柳藝婕先掛起微笑,主動走過來打招呼,聲如百靈鳥出谷:“昕哥,好久不見。”
見其問候的人是項昕,蘭沐星便很自覺的不作聲。
項昕拉過蘭沐星的手握在手心中把玩着她的手指,回答得有些冷淡:“好久不見。”
柳藝婕的視線凝在項昕的臉上。
她知道,項昕現在的正牌女友就在身邊,自己的舉動很容易引起蘭沐星的不滿,但是她真的太想他了,想念他曾經的溫柔,想到心都要泛疼……
柳藝婕的神情向蘭沐星察覺到了什麼,她尷尬的笑着,然後掙了掙手,可不想項昕卻握的更緊了。
於是,氣氛一時間冷了下來。
“有事?”項昕挑眉問向柳藝婕。
柳藝婕微微收斂了目光,笑了笑說:“我回來發展了。”
項昕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那邊不好?”
柳藝婕神色僵了下,然後又笑:“好是好,可終究不是我的歸宿。”
這話的弦外的之音蘭沐星倒是聽出來了,她是回來尋找自己歸宿的,而那個歸宿就是項昕。
項昕自然也是聽出了,他扯了扯嘴角,裝傻:“他呢?一起回來了?”
柳藝婕垂下眼簾,輕喃道:“我和他分了。”
項昕淡淡的哦了一聲,安慰道:“分了就再找唄。天下男人多的是。”
“昕……”柳藝婕擡起眼簾看向項昕,不知道心裡的話該怎麼說出口。她有太多的話要對他說,可是現下他卻牽着另一個女孩的手……
項昕不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倏地伸手把蘭沐星攬進懷裡,淡淡一笑,語氣清冷:“我還得陪她逛逛,有空再聊。”
柳藝婕一怔,看向蘭沐星點頭示好:“那、再見……”
蘭沐星不由自主地回了一笑。
“走了,還傻笑個毛啊。”項昕一把拽過她掉頭就走,頭也不回。
被強行拉走的蘭沐星在走出兩步後,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了柳藝婕一眼,感嘆着對方的美貌。
項昕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留,甚至還一把掰回蘭沐星的臉,兇狠的說:“走路不看路摔了別哭!”
蘭沐星被他的粗魯勁弄得有些臉頰生疼,氣得她直接拍了他一下。
柳藝婕望着他倆離去的背影,突然間覺得項昕很陌生,準確的說應該是很粗魯,記憶中的他很溫柔很體貼……直到後來的事情發生後,她才肯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的瞭解過項昕。
走出很遠後,蘭沐星甩開項昕的手,微惱的說:“就算你不想再與她糾纏也沒必要拿我做擋箭牌啊!”
項昕冷嗤:“就你這智商不要給我拖後腿就萬幸了,誰還敢指望你擋箭?”
暗翻個白眼,她貼近他,八卦兮兮的說:“她真的好美啊,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心動?”
項昕斜眼:“你真的覺得她很美?”
蘭沐星詫異不已:“她還不美?”那什麼樣的女人才算美啊。
“那我回頭把她介紹給姓唐的。”
“你敢!”如果真的遇到了那麼美的情敵,她寧願不戰而降。
項昕:“如果不想的話就別再在我面前提她。”說完放開她的手,徑自向前。
看着他那高大健碩的背影,蘭沐星不知突然間哪根腦神經搭錯了,驀地出聲:“昕哥,既然她都回來找你了,而你的內心又一直放不下她,那爲什麼不跟着感覺走,大度的原諒……”
項昕的脊背一僵,回過臉,顏如修羅:“誰告訴你我放不下她了?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蘭沐星:“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你剛剛落荒而逃了。”
項昕眯眼:“逃你妹!沒什麼好說的不走杵在那做什麼?請她吃飯喝茶?”
蘭沐星小小聲的說:“那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項昕冷笑:“說的這麼灑脫,你買單?”
伸手攔了一輛出租,坐了進去。
蘭沐星遲疑一會,也跟着坐了進去。
就在他們快要返回酒店的時候,下雨了。
望着車窗外淅瀝的雨水,項昕脫下自己的外套丟給她:“披在頭上,別感冒了。”
蘭沐星低頭看着落到懷中的男性外套,紅脣翕動。半晌,展顏一笑:“謝謝。”
項昕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沒有接話。
兩人從原路返回,看着那扇標有配電室字樣的暗門,蘭沐星心思暗轉。
正想着項昕的聲音便從前面飄了過來:“別做夢了,那是一扇鐵門,鑰匙只有三把。”
酒店裡,唐澤彥已經等了好一會。
看到蘭沐星一身乾爽的跟着衣服半溼的項昕走進來,他承認自己有點吃味。
見他俊臉微慍,項昕的嘴角浮起一絲顯而易見的譏笑,問:“有結果了?”
唐澤彥從沙發中擡眼,訕然一笑:“我在努力的替你調查真相,你卻忙着拐我的老婆,不覺得很無恥嗎?”
項昕嚴肅的糾正道:“你倆又沒領證,哪來的老婆一說?”
像是被踩到了痛處,唐澤彥的聲線不由提高几分:“如果不是因爲你一個勁的……”
“如果不是我,你倆早就陰陽兩隔了!”項昕搶過他的話頭,涼涼的反嗆着。
唐澤彥一噎,沉默了。
爲了打破僵局,蘭沐星走到唐澤彥的身邊,輕輕的推了他一下,輕聲的說:“你別多想,昕哥只是見我在這裡悶得慌,所以才帶我出去隨便逛逛。”
唐澤彥幽幽的看着她,他就是反感項昕對她的這份關心好不好!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蘭沐星摸了摸鼻子,急忙轉移話題:“對了,你去了這麼久都查出到了些什麼?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唐澤彥沉默了好一會兒,微微一嘆,他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尷尬。
“目前還不能確定兇手是誰,因爲調查的結果讓整個事情更加混亂了。我還在分析中。”
蘭沐星:“能說說嗎?”
接過項昕主動遞過來的煙,點上。
唐澤彥:“經過調查,我們得知死者錢小姐生前曾買過一份保額爲500萬的人壽保險,受益人是新郎趙先生,你聽到的第一反應肯定是這是一起騙保殺人案,對吧?說實話,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可隨着調查的深入,這個假設便自行排除了。”
“因爲錢小姐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她怕以後會有意外,所以就買了這份保險,可以確定的是,這份保險是她自願買的。”
蘭沐星眨了下眼睛,問:“那新郎之前所說的新娘有可能臨時後悔是什麼意思?”如果兩人的結婚真是雙方自願的話,又哪來的後悔一說?
唐澤彥用力的吸了一口煙。說:“我們詢問了死者錢小姐生前最好的朋友鍾小姐,問她是否知道錢小姐與趙先生之間的事情。她告訴我們,錢小姐和趙先生要結婚的事一直是受到家長極力反對的,原因是趙先生沒錢,配不上錢小姐。然而錢小姐卻堅持着要嫁給對方,無奈之下,家長們也就只好隨她去了。”
“結婚那天,錢小姐的孃家人一個都沒有出席,這就是她爲什麼一個人去衛生間的原因。此外我們還得知,錢小姐在決定嫁給趙先生之前曾交往過一個男友,姓葛。”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趙先生與葛先生曾經是好朋友,但後來不知怎麼回事錢小姐居然和趙先生好上了,最後還結了婚。在他倆結婚的前一天葛先生還找過錢小姐,揚言說要在婚禮上殺了她……”
蘭沐星與項昕,甚至就連一旁的江風等人都覺得一陣天雷從頭頂上滾過,太狗血了!
項昕捻掉手裡的煙,問唐澤彥:“那個新娘的前男友身高多少?”
唐澤彥:“179cm。”
項昕:“那她的那位女性好友呢?”
唐澤彥:“她是一個很高個的女人,173cm。”
蘭沐星點了點頭,這個身高就女人而言確實是算很高的了。
項昕的目光暗了下來,神情陰晴難定,他一定要揪出兇手替這件事買單!
“那你覺得新郎和葛先生誰最有殺害錢小姐的動機?”
唐澤彥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好說。在沒有見到葛先生本人之前,我覺得他倆都有可能。畢竟很多人都覺得趙先生是爲了錢才和錢小姐好上的。但是葛先生也確實當衆說過要殺了錢小姐的話。”
“見了到葛先生本人後,我曾問他案發時他在哪裡?他回答說自己就在19樓,他去參加那場婚禮了。我問,‘鍾小姐指證你曾在婚禮的前一天說過要在婚禮上殺死錢小姐的話,對此你要怎麼解釋?’他回答我,‘是的,我是說過那樣的話,但我沒有殺她,那只是我一時氣憤所說的氣話,因爲如果不是小趙插足的話,婚禮上和她結婚的新郎應該是我。’他當時的表情很坦然。”
“我接着問,‘既然你說你沒有殺她,那你有沒有不在場的證明?也就是說你有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沒有作案時間?’他回答說,‘沒有,至少我不能確定,因爲我坐的桌子是離主桌最遠的,周圍的賓客我都不認識……我想起來了,我所坐的位置不遠處就是一個攝像頭,我曾對它做過兩個鬼臉,也許它可以證明我在新娘屍體被發現之前都沒有離過桌吧。’我從江風那得到了那個攝像頭的監控,的確,在新娘遇害的那段時間,他一直都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玩手機。”
“這個發現讓我和馬隊長都覺得案情被越攪越亂了,我繼續訊問葛先生,問他,‘如果錢小姐不是你殺的,那麼你認爲誰最有動機?’他仰頭哈哈大笑了好一會兒纔回答我。‘當然是趙堅了。因爲錢玲生前買有保險,受益人就是趙堅。如果說非得有個同夥的話,那麼那個人就一定是給錢玲當伴娘的鐘豔豔。因爲鍾豔豔是趙堅的前女友,同時也是錢玲最好的朋友……’聽到這,我和馬隊兩人硬是愣了好一會才緩過神。”
唐澤彥從自述中擡眼看向蘭沐星與項昕等人,清一色的呆瓜臉。
緩了好長一段時間,蘭沐星驚叫出聲:“天了嚕,太狗血了吧!你們不覺得這起案件很像《尼羅河上的慘案》嗎?丈夫與女友合力謀殺了新婚妻子……”
從驚愕中回過神的項昕看向她,挑眉:“原來這部小說裡講述的是這個故事啊?”讀書時代他曾耳聽過多次,就是沒有親自翻看過。
蘭沐星點了點頭,“嗯,我當時可是窩了兩天兩夜的被窩纔看完的。太燒腦了,導致現在我只記得大致的劇情。”
唐澤彥伸了個懶腰,一臉倦意的說:“小說本來就是源自生活。”
蘭沐星迴問:“那新娘呢?你問了嗎?”
唐澤彥撫額:“既然知道他是一名搶了朋友妻,勾引女友閨蜜的人,我怎麼可能還會放着他不懷疑詢問?兜轉了一圈後,我們又重新回到趙堅的面前,問他,‘案發時你在哪裡?’他答,‘我一直都在19樓’‘有誰可以作證?’‘當時有很多人都看到我在場’‘可是如果你是有預謀要殺一個人,兩分鐘就夠了,更何況你並不能保證你自始至終都在19樓,一分都沒有離開過’也許是我的問詞太過尖刻,他當時的臉色極度的難看。”
“趙堅他氣呼呼的衝我叫嚷着,‘看來你們是不相信我了!那我多說也沒用,反正我沒有殺她!’這裡馬隊長插問了一句‘選在那家酒店舉行婚禮是誰提出來的?’趙堅回答,‘是我’‘什麼時候預定的?’‘大概三個星期前,請帖也是在那個時候發出去的’……”
看向項昕,唐澤彥露出一副很爲難的表情:“你這事真的挺複雜的,如果想要查清,恐怕得耗費不少腦力。”
一絲詫異閃過項昕陰沉的眼,倏地他的嘴角浮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衝着江風招了招手,後者諂媚上前,“在案件沒有徹底的水落石出之間,命令餐飲部將唐先生的伙食全部改成核桃營養粥,盡力將唐先生所耗費的那些腦細胞給補回來。”
唐澤彥咬牙:“不用了!”
項昕奸笑:“那這個案子……?”
唐澤彥:“我查!”心底默默的安慰着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等回到了A市,一切都會好的!
這個案子偵查到這,線索全扭成了一團。
新娘錢玲原本是新郎的好友葛雲的前女友,而新郎趙堅原本是新娘的閨蜜鍾豔豔的前男友……好混亂!
這種複雜的關係下,除了死者錢玲本人外,似乎其他的三人都有作案的嫌疑。
那麼誰纔是真正的兇手?!
所有的人都就着這個問題努力的思考着,項昕甚至發出了懸賞令,無論是誰,只要能夠爲本案提出至關重要的線索或成功偵破此案,獎勵現金30萬!
“才30萬?”唐澤彥第一個出聲抗議,他的身價才30萬。
“那是給別人的。”項昕冷冷的迴應。
唐澤彥:“那我的呢?”
項昕:“鴨蛋!”
唐澤彥:“你……算了,就當是報答這些日子你對我和星星的照顧吧,這個案子結束後我就帶她回去重辦婚禮。”
項昕冷哼。
蘭沐星把玩着鑰匙扣,明亮的眼睛不停的輕眨着,她怎麼覺得這個案子哪時不對勁呢?
回過身,她問唐澤彥:“趙堅,葛雲,鍾豔豔這三名情感當事人中,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
唐澤彥擰眉想了一會:“葛雲。因爲他曾經親口說過要在婚禮上殺死新娘錢玲。”
蘭沐星面露惑色:“那他爲什麼不殺了新郎趙堅呢?男人的妒忌心也是很可怕的,更何況奪走自己愛人的人還是自己的好友,如果換成是你們,你們會更想殺新娘還是新郎?”
“新郎!”全場的男性幾乎異口同聲。
回答了蘭沐星的問題後,唐澤彥微微一怔,是啊,如果可以殺人的話,葛云爲什麼不選擇殺了新郎趙堅?
江風出聲:“沒準他是隨機作案呢?見哪個好殺就殺哪個!剛好新娘撞上了。畢竟是個男人都會覺得,但凡能被自己的好友給挖走的女人都不是什麼好貨。多少都會有恨的。”
衆人點頭,贊同。
可是蘭沐星卻不贊同,她撓了撓後腦勺,說:“如果真像你說的哪個好殺就殺哪個,那當然是新郎趙堅更好殺了。兩人都是男的,他只要盯緊了對方,見對方上廁所跟上不就行了。但是新娘就不一樣了,他最多隻能跟着新娘來到衛生間的大門外……”
項昕直接開口打斷她的話:“你就直說吧,你覺得兇手有可能會是誰?”
蘭沐星:“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覺得把屍體放在那裡的一定是個女人而且那裡就是第一現場。”
唐澤彥問:“爲什麼?理由?”
眨了眨眼,蘭沐星搖了搖頭:“沒有理由,就是一種感覺。”
唐澤彥默了一會,說:“如果真像你說的,兇手是個女人的話,那似乎只有鍾豔豔符合了。”
不知爲何,蘭沐星竟不由的想起當時新郎趙堅怒問保潔小王爲什麼不早點發現時,小王一個勁道歉時的畫畫,對方的那句對不起一直在她的耳邊迴盪,像是暗藏了什麼。
沒有多想,她脫口而出:“本案中涉及的女性除了鍾豔豔外,不是還有那名小保潔嗎?怎麼說她也是命案的發現者。”
衆人一陣沉默。
唐澤彥:“你好好的怎麼會想到她?我們調查過了,無論新郎還是新娘,兩方都沒有人認識她,可以肯定的是,她與新娘是兩個完全陌生的人,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去謀殺一個不認識的人,除非神經患者。”
項昕:“她第一個發現屍體這也沒有好驚訝的話,畢竟那裡的衛生是由她負責的。”
江風:“她的個子那麼小巧,如果真的是她,那她要怎麼做到人站在外面將門從裡面反鎖上的?”
蘭沐星倚靠在窗前,鎖眉:“你們不覺得她其實長得很漂亮嗎?又那麼年輕。”
“我這裡的女員工哪個不漂亮?”項昕冷聲反問。
蘭沐星:“可她應聘的是保潔員啊。一般應聘這種崗位的不都是阿姨或大姐嗎?”
唐澤彥擡眼盯着她看,好一會兒,輕笑起來:“你忘了你自己剛到A市時的處境了?不也差點就決定去刷盤子了?也許她也只是一時落了難呢?”
“落你妹啊!”蘭沐星的俏臉煥發出微惱的神情,“她是本地人,十指保養的又那麼好,還能落哪去啊?如果非說落難,那也不一定非得找個保潔員工作啊。”
她的話讓唐澤彥的眼睛不由一亮,急問:“你確定她的手保養的很好?”
蘭沐星白眼:“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
項昕:“不是腿嗎?”他看女人除了臉之外,最先看的就是腿。
雖然她沒有說出個具體的所以然來,但還是讓唐澤彥對保潔員小王多留了一份心眼。因爲除了她所說的,小王年輕漂亮與崗位要求相差甚遠外,最爲重要的是,作爲保潔員,只要在洗手間的門口掛上一塊正在打掃的牌子就可以在裡面爲所欲爲了。
然而,動機呢?小王與新娘新郎根本就不認識,她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她是兇手聘請而來的?
越想頭越大,越想越複雜。
起身走到窗前,蘭沐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密如牛毛的初夏之雨,秀眉微蹙。
突然她伸手指了指窗外,驚呼:“昕哥,你的初戀來了!”
話音剛落,唐澤彥整個人像一隻離弦的箭從沙發處奔了過來,嘴裡叫嚷着:“哪位哪位?我看看!”
見到他倆的這種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項昕的整張臉黑了下來。
酒店大門前的停車場,一名沒有打傘的女人狼狽的冒雨而來。
雖然全身淋溼,卻依舊美的驚心動魄,那一襲純白的緊身裙像極了雨中綻開的茉莉花,惹人憐惜。
項昕往下瞥了一眼,一句粗話從嘴裡飆出,看得出來,他極不待見這位美女。
唐澤彥將視線從美女的身上收回,衝着項昕燦爛一笑:“來者是客,再怎麼說你倆曾經也好過,總不至於見死不救吧?去吧,幫人家打把傘,別得着涼感冒了。”
項昕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冷笑:“看不出來你還挺會憐香惜玉的,難怪之前會跟那名小堂妹纏纏繞繞了十多年就是理不清。”
唐澤彥悶哼一聲,不再開腔。
像是心靈感應般,柳藝婕在雨中停止了腳步,擡起臉向上張望着,最後靜靜的凝視着,憑雨水沖刷的臉龐。
見此番情景,蘭沐星於心不忍了。她伸手推了推一臉淡漠的項昕,說道:“澤彥說的沒錯,你倆好歹曾經也好過,去給人家送把傘吧。”
聽蘭沐星也開腔勸說自己,項昕本來淡漠無波的表情一僵,濃眉挑了挑,然後走到一邊的擱物架上取過一把雨傘,在蘭沐星與唐澤彥行人的注視下,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直接拋了出去。
蘭沐星看得真切,原來正努力昂頭凝視的柳美人在突然看到一個黑黑的小物件疾速的向自己的迎面而來,當即嚇得一愣,最後被嚇得就地抱頭蹲地,幸好還是身邊路過的人反應快,拉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