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醒來的同時,君梅就知道她回到了那個她離開過久的‘家’。
微微一笑,離牀下地的她很正確的找到出口,原來一直不曾遺忘,記憶還那般的深刻,風中的落葉帶着微涼溫度緩緩劃過她的面,被她輕巧的接握在手心。
每個人,都是人生中的主角,她兒時有過一個很有趣的想法,也很可笑。
叔叔在國外,每年她就見到一次,她想,所有人都因她存在而存在,她在誰身邊,那個人就有,她不在時,那個人就不見了,她是世界的主角,永遠都不會消失,消失的都是身邊人,別人,她甚至奇怪的想過,小表弟消失一年,怎麼也長高了?
呵,有些說不清楚,總之她也認爲自己笨得夠離譜,是不是孩子的腦袋都這麼直接而簡單?
現在的她當然不會再去想不在她身邊的人是不是有消失,她跑到人家身邊人家就會出現;她卻還認定一點,每個人都是角主。
她現在主演的這齣戲不會平凡,就如每個人的人生,平凡到極限也是一種奇蹟。
而未來等着她的是什麼呢?她會隨着手中的這片枯片碎裂消失掉嗎?就好比,她此時施力……
枯葉化做無數碎片,攤平掌心,風吹過,散了。
“沒有什麼要對本王說的?你欠本王的?”
“沒有!”
“君梅,蘇若塵也稱你君梅,還否認自己的身份嗎?毫無意義。”冷笑,下朝的他,不知何時已站在君梅身旁。
呵。“不明白你說什麼。”詐她的,她不信。
“沒想到蘇若塵會是冷妃的兒子。”話裡不無試探。
“你說什麼?”慌了,不由的向前,出什麼事了嗎?什麼冷妃之子?
“五歲前在宮中,皇帝最喜歡的皇子,欲立其爲太子,可惜一夜命損,與母妃‘合葬’,皇帝傷心無比,現在活生生的走出來,詐死離宮的一齣戲罷了。”
“然後呢?若塵他怎麼了?你沒騙我?”緊張的拉住宇儒的手,皇宮裡的事,可輕可重,可大可小,真的複雜起來,會讓人直打冷驚,她不希望純淨的若塵沾染到這個皇圈圈裡來。
低頭看他們交握的手,精神有一刻顯得晃忽,突而憤怒起來,後面的阿飛連忙快閃,他家的王爺,確實可怕,他可不是失明者,沒勇氣視而不見,王爺啊,表達情感可真‘接間’。
“說話啊,他現在怎麼了?”
“蘇王府,他現在是那裡的主人,你認爲他現在怎樣?皇帝對他愧疚無比,有人說,他還是會成爲太子。”
“怎麼可能!”君梅有點激動。“他根本不適合做太子,外面的世界才適合他,你要相信,他絕對不想做王爺。”
他當然知道,他是爲她。
“南朝你的權利最大,他不會與你相爭,不要傷害他好不好?”
他被傷害,她又怎麼說?酸楚一笑,轉動身不看君梅,不要自己失控,他要她的解釋,解釋上次離開的理由,現在似乎不用了,她,對他根本沒有情感,哪怕他是她的夫君,她的男人。
“宇儒,你一定不會傷害他的?是不是?”
她尋求他的保證,那麼誰給他保證?
“爲什麼不?他搶本王的東西,本王爲什麼放過他?別人說他是本王的威脅,本王爲什麼又要留下他?”那個男人不想當皇帝,她知道,那麼他不想當皇帝,她知不知道?
不是說不是他表妹,不是那個青梅竹馬的冷君梅?那麼他們的認識該在他之後,爲什麼對那個男人那般喜歡?
爲什麼討厭他?他有什麼不好?
啊——
鬱悶難消,再次看到他們交握的手心境完全不一樣,觸電般的甩開,“男人的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認爲他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他接受蘇王爺稱號的同時就該知道,他與我之間只能活一個。”
“爲什麼這樣?我不能理解,他不與你爭不就好了?”
“能嗎?會嗎?”
四個字反問,君梅捧着心口,她懂了,爲她?若塵會這樣因爲她!宇儒對若塵的仇恨也是因爲她!紅顏禍水,可她只是‘替身表妹’,只是‘陌生妻子’!她還是一個失明的人。
當初很簡單的想離開,很簡單的想要有愛的婚姻,如此短時間,讓它怎麼有愛?“宇儒……你愛我麼?”
微愣,而後是大笑,心底的感覺他委曲的說不出,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他只能再次以笑掩蓋!“怎麼可能,你做夢!傻了嗎?本王怎麼會愛你!”
受傷了!明明沒有期待卻失望,很沉重,不知爲什麼,“放過若塵,他無法與你斗的,不要與他鬥,他是很簡單的人,真的!他對我很好,像對錶妹一樣。”
“他的表妹是他的妻,你忘了!”
“那……”又如何?沒想到更深情感的另一層。
“本王的東西,不愛不要了,毀去也不許任何人窺視!鎖在金絲牢籠裡圈養也不無不可!”
“你過分!”她是人!不是任何物品!
“你可以比本王更過分!”她做了,做得極好!扯過君梅的手,她身體冰涼涼的,她在發抖,是穿少了還是害怕!
俊面緊繃將君梅抱起來,君梅驚乎:做什麼?原本不做什麼的他,突然想,她是他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