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彷彿地獄一般的沉靜,宇儒抹一把臉,他手叉腰側過身去,似在隱忍什麼,他胸口起伏巨大,似心神無主,又似乎要張口將君梅吞掉。
終於,他轉過身。“不錯,很不錯,你連孩子都玩掉了,冷君梅,你果然是個放棄也不讓人覺得可惜的女人,蘇若塵找上你,真是他一輩子倒黴!現在,”宇儒手指向門外:“離開這裡,本王不想看到你!”
“是你的孩子嗎?”
“你敢諷刺本王?”
“是你的孩子嗎?”君梅忍住再一遍的問。
“離開!不想被掐死,你就離開!不要害本王的手沾了你的髒血,本王當初不要你前,你就紅杏出牆,與別的男人發生關係,哈……本王哪知孩子是蘇若塵的,還是冷文軒的,再不然,南宮宇然也有可能,你根本就是,就是……”他氣得口不擇言,衝擊對他來說太大了,他需要安靜,他最近太煩燥,他也不知自己說了什麼。
只是突然想到,沒有了孩子,他與她就真的什麼關係都沒了,過去了。
他是不是一直存在着想望,那孩子是他的?其實如此想時更氣,氣他不能認定,她是否與蘇若塵發生了關係,還是不是他一個人的。
回京之後,蘇若塵根本沒碰過她,他們分房睡。
他受傷被她救後,在那個地方,她與蘇若塵也是分房睡,可那不能證明之前也如此。
不能去問,便是一直永久的猜疑。
其實他知道。如果孩子是他的,蘇若塵一直沒碰她。以蘇若塵的性情,會將她還給他。
君梅走出去。她的腿發軟,她扶着石柱幾欲嘔吐,她這是怎麼了?怎麼了?那種撕心裂肝的糾結纏上她,她窒悶的無法呼吸,用力所有力氣也尋不到屬於她的空氣。
她……她……
她不要哭,不要哭,哭的是笨蛋!她不能如此軟弱,如果自己都不放過自己,傷害自己。她的生命將一片黑暗,永遠光明,她將沉淪在萬劫不復的地獄裡再拉不回自己。
全身寒透骨子裡,她蹣跚前行,手扶着牆壁,鼻尖的酸讓她死命的揉,如果你流淚,你就完蛋了你冷君梅!
高深遠遠的看着,君梅的臉。蒼白得像紙,她與王爺之間發生了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他保證,後悔的一定是王爺!
是啊。宇儒現在後悔極了,可他能怎麼辦?將君梅追回來?向她道歉?他憤怒的砸毀所有東西,他們之間的關係更遠。再沒有回頭了!
君梅變得冷漠,她幾乎認爲面容的蒼白來自於她生病了。當她冰冷的身體漸漸回暖時,她抿緊脣。慢慢勾起屬於她的弧度。
“高深,我要回蘇王府,叫他們讓開。”大門前,君梅被攔下來。
“這個恐怕不可以。”看來,事情沒有回頭了。
“爲什麼?我並不是儒王府的人,這裡無權留下我。”若塵,怎麼可以將她交給南宮宇儒,他現在只會咬她。
“王妃,爲了您的安全,只怕蘇王爺回來前,您只能留在這裡。”
“不要。”
“這個只怕奴才做不了主,您還是請問王爺。”
“不!爲什麼要問他?他是誰?憑什麼將我留在這裡?讓開,如果他們不讓開,我離開,他們也留不下!”
麻煩了,高深知道君梅輕功很不錯,真動起手來顧忌多,不能傷她,她離開的可能很大,近一步,再近一步,低道一句:“得罪了……”
“你……”眼一閉,君梅倒下去。
書房裡,高深將君梅抱入內,這是沒有辦法,將君梅放在小息的窄榻上,高深彎着腰向後退,主子凌遲般的目光鎖定他,要他一個圓滿的解釋,不說實話不成,眼下連修飾都不成,要解決問題,就要展現所有問題。
弓着身子:“她要離開。”
“什麼?說清楚一點。”
“她要離開這裡,要強行出府,奴才怕動手傷及她,只好先下手。”
“……”
大氣不敢喘,閉着眼也知主子此時有多怒,等待發落,等來的只是一句:退下!
就這樣站在窄榻邊,十指開合,緊了鬆,鬆了緊。對不起,他只是太生氣,他拿她怎麼辦好?送她走,既然都將她送掉,還有什麼可猶豫,送她走就好。
你自由了,明天就送你走,你醒來就送你走。
他彎下身,陰影漸漸投在她身上,脣漸漸覆上她的……
咯咯,一陣笑,一個輕盈的身體,一個美妙的少年,他就這樣輕落落的翻進來。“南宮宇儒,你還真是慘啊。”
“冷文軒!你還敢出現!”別說什麼一言不和,見面直接打起來,文軒一直避讓,仍在笑。
“喂,你惱羞成怒了?不過是個孩子而已,誰知道是你的還是我的,那麼在意做什麼?我可第一個知道都沒氣惱,你就太小氣了。”他的話,是火上澆油,也奪去了南宮宇儒攻擊的力量。
他的?孩子是他的?
他不是在開玩笑?除了蘇若塵,還有個他?宇儒幾乎氣爆。
“有那麼讓你難以相信嗎?兄弟同一個女人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個女人,這不是你說的?你都大方將她送給蘇若塵了,爲什麼送我就不可以?你瞧瞧,她如今那張臉真可怕,可見你們相處並不好,不是說怕她出了王府危險,她由我帶走如何?想來總不會有危險了吧?”一邊說,向君梅伸出手,很快,被宇儒一掌拍開。
“你說清楚!你想活着出去,就將話說清楚。”
小子欠扁,高傲的說:“不要。”
“很好!”
“啊……放開我,南宮宇儒,你最好放下刀,否則你會後悔,你……好,我說,我要奪走你們的一切,在乎什麼奪走什麼,毀掉什麼,這就是你們走到今天的原因。”沒想到宇儒手腳那麼利落,下手也那般狠,幾乎落到他手裡他就要他的命,文軒不再開玩笑,冷着面嘲諷。
“說!”
“我是冷妃的兒子,明白了嗎?”
“冷妃只有蘇若塵一個孩子。”宇儒皺起眉。
“冷妃是因爲懷了我,自認再留在宮中大家都會死,才詐死離宮。”
說不震驚是騙人的。
“可生下我,她就將我送給了她的兄弟冷門主,甚至再沒有見我,不讓世間任何一個人知道我的存在。”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蘇若塵知道你的身份嗎?”
“他不知道,而我知道,是我聰明,是他們的殘酷!爲什麼,哥哥就可以跟母妃在一起?父皇就算失去他也一直記着他愛着他,沒人知道我的存在?爲什麼被遺棄的是我?!不公平!”他吼着,踢翻了木桌,宇儒放開他,冷笑背過身,原來是個爭寵的孩子。
“我要他的一切,包括任何一個遺棄我的人付出代價!”他憤怒的說出一直破壞他們的起由。
“這與君梅有什麼關係?爲什麼不放過她?”
“呵……讓你們不能在一起就是害了?真好笑,如果我告訴你,我強暴了她,你會怎樣?如果我告訴你,我將蘇若塵弄醉,弄昏她將她丟到蘇若塵牀上你會怎樣?如果我再告訴你,讓她忘了一切,她醒來後選擇蘇若塵可能是因無法面對你,你還會怎樣?她倒黴在不該與你們倆兄弟有牽扯——”
“啪”響亮的耳光,宇儒將文軒打倒在地,他氣怒得發抖,已經不知如何對待這個少年,他可惡,罪無可恕!
“哈……現在你知一切,還那麼傷心嗎?那孩子也許根本不是你的!”
“你混賬——”在宇儒發狂,發瘋,無可制止不知是要將文軒丟入地牢,還是殺了他時,皇帝不知爲什麼會出現,他一臉的震驚明顯聽到冷文軒說的話,一陣風似的用他的護衛將文軒帶回宮,然後,書房裡只聽到宇儒痛苦的吼聲。
他沒有阻止皇帝帶人,因爲他知道,那個少年再多留一刻,他絕會殺了他。
他無可發泄,憤怒的大吼,猛的一拳捶在牀面上,毀了的牀君梅身子就這樣向下沉。
因爲他們?冷文軒說她的不幸因爲倒黴的與他們這些兄弟有關係?強暴?他竟然會強暴?他是她維護着的‘弟弟’啊,她被如此對待,她該有多傷心,多震驚?那個混小子!他竟還敢說出來?他竟敢!
文軒不知爲何這樣做,可他決定了,做了,他要放過君梅,她站到懸崖邊了,不拉她就會掉下去,他說出自己的錯,自己做的一切,南宮宇儒將怎樣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