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塵,不要開玩笑了。”輕輕地笑,君梅坐在石欄杆上,雙腿晃動,長長的裙褳隨之劃出波瀾,風揚起發,她美得如一幅畫,可若塵不認爲這樣的沉靜適合她,她該是無限朝氣,能在地上蹦跳,步伐輕盈如精靈。
“君梅,你……”並不想留在這裡。也許,他該說的是他不想她留在這裡。望着她,不用擔心她窺去他現在的表情,因爲她看不見,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肆無忌憚的這樣看她。
今日來到儒王府,見到她是難得,當然也不是什麼人幫他通傳的,只是自己由大廳一路尋了來。
來儒王府他正門走,沒人攔,說見她,家丁說王妃不見客,南宮宇儒打發他就簡單了,很忙,讓他等,一個時辰,半個時辰,忙完就來,卻總不見他有忙完的時候。
沒有對他不客氣,只是不打照面。
皇家‘兄弟’的情感還真淡薄啊,呵。
笑容也是嘲諷的。
“他一直有讓大夫給我治眼睛,這個人很固執對不對?大家都說醫不好,他還是不放棄。”仰着面,配上青春燦爛的笑,這是幸福,讓任何對她還存想妄的人怯步,認爲再無可能在南宮宇儒身邊奪回她,可蘇若塵不信,只當君梅是裝出來的,讓他看着讓他放心。
“喜歡蘇王爺這個身份嗎?”朋友般隨意的問,等了一刻,很安靜,沒有回答,知道他看着她,那視線告訴君梅,他知她懂他的答案。
現在她不要懂?一個女人爲什麼要懂另一個男人?爲什麼?
他離開這個事非圈吧!落到慧妃手裡之後,一直見不到他,她有好多話想對他說,想問他,真的見面了,卻要輕淡淡的,很隨意,表達他們之間沒有那麼親密重要的關聯。
“他告訴你的?”
“恩。”無焦距的眸子轉而看地面,好似在看那美麗的影子,輕盈的笑,似發現什麼有趣的事。“你比他小,是弟弟?”
冷冷一哼,不否認,就是說,問話正確嘍,君梅捂着脣偷笑,若塵彆扭的樣子,她想看到啊,因爲想象不出來。
“若塵,王宮裡的規矩多,你說我們這樣見面,會不會有人非議?然後像以前那樣讓你照顧我也惹衆人聲討?”離開吧!不要看到他與南宮宇儒爭鬥,他不喜歡爭鬥,不知他有什麼樣的過去,只知道那不會是開心的,遠離吧,爲她重拾回痛苦,不該,代價太大。
“你在乎?”
“……沒辦法不在乎……,你知道,他脾氣‘似乎’不太好。”呵,用似乎,很婉轉,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君梅這樣說,有心愛的妻子包庇保護自己愛人的姿態,今日的見面,君梅給若塵的感覺是她處處護着南宮宇儒,認定了他們現在的關係,很理所當然,讓他幾番欲言又止,提不出帶她離開的話了,再說不出……
……怎麼這樣了?
驕陽當頭,他卻看到夜裡清冷沉靜的星星,風,涼涼的,讓冰寒慢慢浸透到骨子裡,不能帶她走了嗎?她的笑容不屬於他了嗎?
耍賴驕蠻,故意嬉鬧的她不屬於他了?
“我現在很好,不需要照顧,再說有宇儒,他對我很好,你不用委屈自己留於宮中照顧我。”最直接的表達,就是她想要他走,離這事非之地遠遠的。
他留在這裡,她也跟着變複雜。
只要他在,宇儒就會變得更敏感,宇儒對他的手段,會激烈起來的。
“你……真的很好?好到不考慮跟我走?……”晚了,他之前是不是不懂把握?天就讓他失去作爲懲罰?懸浮在空中飄蕩的視線遊入君梅的腦海,她看得深,看得真切,腦裡突然出現什麼,明白了什麼,又快速的消失,她說不用去想,不要去想了,不要明白,此時對他們來說最好。
“呵,說了不開玩笑嘛,宇儒太嚴肅,什麼玩笑都會當真,不像我。”她告訴他她不會將他此話的話放在心裡,還輕快的轉身,驚呼着說:宇儒給她規定休息的時間到了,就算看不見,睜睛的時間不能太久,她說閉着他也不許,要她一定睡覺,好好保護眼睛,纔有更多治好的機會。
“他真的對你很好?”
他是問句,她將它當肯定句聽,直點頭,還快速的回房讓人無法跟上去,隔着門傳來她輕快哼着歌曲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小,睡着了嗎?
送客叫他離開?
一定有原因,南宮宇儒威脅她了?……
他不會放棄,不會就這樣離開,一定會弄明白她在想什麼,帶她走,不被打擾的生活纔是她要的。
至少,得他確定她需要南宮宇儒,愛上他才放手,他現在不相信這個可能。
樓閣窗邊,阿飛小心翼翼地問:“主子今日爲何不許奴才阻止他?”
她叫那個男人離開,不是更有意義?況且,他們真的阻止得了嗎?他說她在他身邊不開心,那就讓他看看,不開心的她,還是要留在這裡。
“王爺,您多日不上朝,陛下已經開始問起。”這已經是不滿的表達方式。
王爺是因爲陛下保蘇若塵的事,阻擾了王爺的調配向陛下抗議,這件事讓慧妃得到便宜還真是不爽,什麼時候王爺處治那個女人就好!想來憤恨!其實,王爺不會主動處治任何人,真的死在王爺手裡,就是他人自找死。
“下次不要讓他進王府。”
啊?見過王妃後連進王府都不許了?笑,低頭道:是!
君梅睡在牀上,不停的轉側翻身,怎麼睡得着?見了那個男人之後怎麼可能?那個男人能將她攪亂到如此地步?狹眸淡默,只觀牀柱,牀上人兒翻身的聲息不曾停止,他聽着。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