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梅手裡有許多小玻璃珠子,茶杯什麼的圍成一圈,她就在桌上玩,清脆的聲音一下一下,她的背很直,總不會去忘了,肚子裡還有一個。
還真是意外的人生。
一個孩子就讓她變成玻璃。
突然君梅咯咯直笑。
男人走進來,“你笑什麼?”
“你信不信這世上有長生不老的說法?皇帝天天被人叫萬歲就能長壽,而道家練丹藥也爲長生不老,你去幫我找長生不死的藥,要最得道的高僧將長生不死藥製出來交出來,否則你就治人家死罪,還要抄滿門,聽到沒有。”
宇儒一臉古怪,“你瘋了!”
“我沒瘋啊,我想活着,我這樣想還不好?再不然,你不想我長生不老。”君梅問得癡迷,問得認真。
“這根本不可能,你讓朕當昏君嗎!”
“誰說不可能,這世上有鬼神之說,就有長生不老,我不管,如果你還有一點重視我,還有一點重視你的孩子,你就要照我說的做,我一定要!”
“不可能!”宇儒斷然拒絕。
“我若非要不可呢?”
“如果有,朕會拿給你,可你不能慌了就亂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這世上哪有什麼長生不老?千百年來,誰見過長生不老?祈福是求心安,如大師道士能讓你長生,他自己不去做?若有道士能請鬼神?何不給自己福氣?去己災禍,一切由天定,這種無機之談。從你嘴裡吐出來,朕纔要給你請大夫。”沒有說她恃寵而驕?君梅那個好笑呀。也是真的不給面子的大笑。
“長生、靈異之類的說法你完全不信,那麼。你爲什麼因爲詛咒二字鬧得別人不得安寧,你根本就不相信有這種事的存在,卻去冤枉別人,折磨別人,你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猜度你心思的不知凡幾,在你不知的時候,你會誤了好多人。害了好多人,你會不知道?”
“你剛纔拒絕我時的嚴厲全是裝出來的?不,你全懂,而你就是那樣做,你像求神一樣,拿別人的命買心安。”
“宇儒你這樣做,才委實可怕。”
“你知不知道自己迷了心竅在做什麼?”
“將自己的不安憤怒遷移,加註別人身上?”
“今天窗外好多驚叫,害怕的求饒。連綠兒跟我說話聲音都變小,連綠兒都感應那種影響,你以爲,自己很理智。做了什麼?”剛纔斥責她的冷靜,全是騙的人,還是面對她。才記得拿出來。
他真的以爲她會死,她這是不好好的。
人平時怎會不出點狀況。
宇儒面色難看。她不是向他無理取鬧,是間接說他犯的錯?堵得他啞口無言。
“呵呵。哪有什麼詛咒啊?真的有我也去學,你是一時暈了頭,誰在你耳邊說了什麼是不是?突然想到這個,連個證據一個引由都沒有,就弄得天下大亂。”君梅說得有些累了,她慢慢爬到躺椅那裡靠下去,在皇上面前睡可是大不敬,想想她又爬起來。“那個……你是不是還有事做?”眨眨眼暗示。
“朕沒事。”
“我有事,我想睡會,行嗎?”
“朕阻止你了?”
“其實,你沒必要忙到那麼晚,將奏摺全留到晚上批,我睡覺的時間不等,你什麼時候過來,說不準我都是醒的,可以下棋。”她最近禁賭,不坐牌桌。
其實她蠻無德的,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不對,會棋,還是若塵教的。
她似乎近一步,遠一步。
而宇儒知道,她在乎,在乎林音她們的存在,怎麼說呢,他有種惡劣的壞思想,似乎留下那幾人也不錯,一直都存在,卻知道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他,想與她更……
宇儒是個不擅言詞不擅表達的男人,你細微觀察他眸色有些深,也許是怒了;脣角有些揚,是喜了,冷漠的分派事情,也許是發咆哮的前兆。
君梅手裡有倆顆很大的玻璃珠,說是高深送給她的,這東西很稀罕,君梅看着卻沒什麼,啊,有什麼大不了的,很平常的玩意兒嘛。
高深說中原就倆顆,多的沒有。
還有這事?
夜裡,“噹噹噹——”
“當——”
“噹噹——”
君梅老感覺聽到清脆的響聲,本就睡得不熟,這樣更沒法睡,總這樣呢,又越來越累,最後開始亂做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全是一些發生過的事,她不斷的念着:“不是我,不是我——”噹噹聲是那玻璃珠子弄出來的,爲什麼會找上她?玻璃珠子不是在她牀上嗎?
君梅伸手去摸,竟然沒有?是誰拿走了她的玻璃珠子?
好陰森,彷彿汗毛都豎起來了,“綠兒,綠兒……快幫我看看,是誰偷偷拿走我的玻璃珠子……”君梅縮在牀上,她好冷,平時,她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叫醒綠兒。
“小姐,沒人,玻璃珠子是不是小姐白天玩時忘在外面了?”綠兒不久果然將珠子撿回來。
“我放在牀上,就在枕頭邊,絕沒有放在外面。”
“小姐,真的是這樣嗎?你別嚇我。”
君梅一陣吃驚,“我,我也不確實不知道,也許是我忘在那裡,珠子給我你去睡吧。”
君梅再次將珠子放在枕邊,讓她安心的東西她習慣也喜歡放在手可以觸摸到的地方。
“噹噹——”
“噹噹噹——”
又是玻璃珠子的聲音,君梅聽着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是誰?是怎麼回事?而她枕邊的玻璃珠子,又不見了。
是她在做夢嗎?明明就在那裡的,是她叫綠兒幫她撿回來的,她才放下,怎麼就?
君梅輕輕的下牀,她不怕,她什麼都不怕,她到要看看是誰跟她開那樣的玩笑,要嚇死她,在她枕邊拿走東西,那個人要殺她,那不是更簡單?
君梅走到院裡,月光下,她的珠子果然在地上,君梅才彎下腰,一個黑影從桌後跑出來。“啊——”
朱府燈火通明,君梅睡在牀上不曾醒來,大夫來來去去,綠兒哭哭啼啼。“皇上,奴才真的不知道,爲知道爲什麼這樣,之前王妃讓奴才撿了一次珠子,沒想到……”
“王妃不可能自己跑到院裡去,一定是珠子又突然不見,皇上,真的好可怕,珠子自己會不見,一定是有人想害王妃,一定是這樣!”
所有人面面相覷,是啊,他們也知道有人害君梅,可是害她的人是誰?找不出證據,就憑她最後的一聲驚叫,還有地上躺着的倆顆珠子。
高深站出來,珠子是他送給王妃的,雖然這事兒大家都知道,這是很平常的事。
地牢裡,亞非早已離開,銬人的鐵鎖,老早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