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璽起身正要走,沈凌酒又叫住他道:“表哥,還有一件事我想拜託你。”
“何事?”
“上次我在牢房裡,發現兩個可用之人,我想你想個法子幫我弄出來。”
文璽勾脣,笑道:“這倒不難,找個理由弄死,再李代桃僵便是。”
沈凌酒欽佩的看着他,“那我就等表哥好消息了。”
“你好好休息,煜書的事兒,我即刻去辦,你養好了傷,我帶你去操練場看看。”
“多謝表哥。”
“怎麼謝?”文璽挑眉,紈絝的看她,“要不要賞個香吻?”
“滾。”
文璽:“……”
滄九:“……”
文璽走後,沈凌酒看着一臉憂鬱的滄九道,“之前我身子欠安,忘了問你,天牢裡那羣小乞丐放出來了嗎?”
滄九一愣,這纔想起,滄九在未遇到沈煜書之前也是一個靠偷搶爲生的小乞丐,所以對小乞丐有種特殊的憐憫感情,不過他比較幸運,他遇上了沈煜書,提及那些可憐的孩子,他寬慰道:“在你遇刺的第二天就放出來了,聽說了你的事後,他們立刻就找去了昭王府,當時大家都在爲你的傷勢奔波忙的焦頭爛額,誰也無暇顧及他們,聽說你昏迷不醒,那些小乞丐便一直守在王府門口,不肯離去。後來昭王命蕭摯在城郊置辦了一個宅子,還請了教書先生,臨時搭建了一個小私塾,將他們安置在了那裡。等你身子好了,我帶你去看看。”
沈凌酒摸着下巴,展現了一個良家婦女式的笑容,問滄九:“當時王爺有沒有誇我蕙質蘭心,很是賢惠?”
滄九快速地接話道:“王爺確實誇了你,不過他誇的是:惹禍精!”
沈凌酒:“……”
昭王府
昭王府的清風閣有一座白玉八角亭,亭邊青白色的山石之中,有一汪清澈的泉水潺潺流出,流進一條人工開闢出來約莫一尺多寬的彎彎曲曲的水道里,水流順着山石的坡度分流而下,下面設計的是幾個深淺不一的碧綠色石碗,水滴進碗裡發出天然般“叮叮咚咚”的聲樂,自有一派雅意。
司行儒一襲白衣坐在亭裡彈琴,他的頭髮只在腦後鬆鬆的束着,狹長雙目眼角斜飛,白色的衣衫好似雲一樣散落在石臺上,平日裡看來深不可測的雙眸閉着,神態鬆懈毫無防備。
蕭摯嘴脣緊抿已經在亭外候了半柱香時間了,此刻昭王撫琴的興致正好,他不敢上前貿然打擾,可前廳等候的人又讓他如坐鍼氈,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蕭禹歸來,他沒有蕭摯的玲瓏心思,也沒有看懂蕭摯吃了蒼蠅一般不知所措的表情,而是大大咧咧的闖進涼亭彙報道:“殿下,通州那邊的沈煜書給沈小姐傳了消息。”
司行儒鳳眉一挑,雖沒有睜眼,卻開口問道:“說了什麼?”
“沈煜書帶往通州的五千兵力,前幾日莫名中毒死了幾百人,沈煜書上奏皇上讓果郡王帶着剩餘的四千餘士兵返還京都,而他只留了兩百人在身側,皇上已經準了,果郡王歸心似箭不出幾日便會回到京中。”
“兩百人,能做什麼?”蕭摯摸着頭,疑惑的看着昭王。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到沈小姐讓文將軍幫她組建一支無堅不摧的士兵,只要一千人足矣,想來是爲沈煜書徵集,以備不時之需的。”
蕭禹話落,耳中便傳來“錚……”的一聲破音。
兩人目光都聚在司行儒的手指之下,那修長的手指底下,一根琴絃猛地被震斷了,古琴發出沉悶的聲音。
兩人同時僵住身,神色肅穆的看着昭王。
司行儒神色不明,他輕輕拂過琴身,眸色淡然,想到沈凌酒的焦尾琴,不禁手癢道:“不知焦尾琴彈起來是何種滋味?”
“要……要屬下去偷過來嗎?”
蕭禹神色有些不自然,不過這種事兒,昭王也不是沒幹過,去年太子得了一隻白絨貂眼的西禹貓,昭王一時興起便讓他去東宮帶來逗了一陣子,後又嫌棄那小貓掉毛,轉手便送給了九皇子司行谷,被太子撞見後,太子噎得幾日都沒吃下飯。
九殿下還當衆嘲笑太子:皇叔又不是偷了你媳婦,你至於一臉被綠了的樣子麼?
從那以後,宮中的人都很自覺的把寶貝的東西收了起來,無人再賣弄炫耀物件了,如今殿下又惦記上了這焦尾琴……蕭禹能不蛋疼麼。
蕭摯白了蕭禹一眼,直言道:“平日難得見殿下笑顏,近日卻多了起來,殿下想要焦尾琴娶了沈小姐不就得到了嗎,還需要偷?”
“蕭摯,你逾矩了。”話意雖是譴責,可語氣仍是平緩。
“屬下是替殿下歡喜,我看這沈小姐其實挺不錯,雖然行爲逾越了些,相貌醜了些,但架不住她能幹又討喜,身邊的各方勢力更是不容小覷,放眼京都也就只有沈小姐有資格和殿下比肩而立。”
“是麼?”司行儒放緩了喝茶的動作,眸色漸漸深了起來。
“身爲女子她雖然不懂三綱五常,不碰女紅針繡,但她武藝高強,聰慧過人,率性坦然,赤誠待人,除了殿下,她幾乎無慾亦無求,實乃殿下良配……”
蕭禹只要想到沈凌酒那張臉就忍不住皺眉,殿下是天仙一般的人物縱然沈凌酒再有本事又如何,長得醜就是她最大的過錯,憑她那副尊榮成爲昭王妃,昭王還不被人笑掉大牙?他並不贊同蕭摯的話,骨子裡透出一抹輕蔑,“你說她其他的我都認了,可她哪裡聰慧過人了,也就是比其他大家閨秀聰明一點點而已,你不覺得你誇大其詞了?”
“你懂什麼。”蕭摯冷哼,不屑的看着他:“當初傅家嫡子傅逸向她提親,她不僅退了親還趁機打劫了傅家,將傅家的闕閣奪走了,畫溪苑上她一曲《鳳求凰》風華絕代,前爲九殿下解圍後又捨身相救九殿下,和殿下一起掉下懸崖,又幫殿下易容改面逃過一劫,後牽涉命案進入天牢,慧眼識人,不僅收了被人遺忘的西禹猛將蘇戲,還把目光瞄到了前太子李太傅李濯身上……說道此人,我突然想起府裡的右管事藍安行也是沈小姐向王爺舉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