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如沁方覺得奇怪,既然竹央這麼忙,又怎麼會知道小兔子的事情呢。
納悶着,可是她真的猜不出來,不應該是之晴,因爲之晴也不知道小兔子這兩天的變化,而自己根本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呢。
“姐姐,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柳絮笑涔涔的一面親自爲採月斟茶,一面笑道。
“哦,沒什麼,幸好今兒遇着了竹央,否則可要鬧笑話了呢。”
“怎麼了?”
“昨夜裡我一直以爲小兔子病了,早起還要帶它去看大夫。”怕着柳絮看出她心裡的揣測,如沁只把自己的不懂當作笑話一樣說出來,也博得大家一笑吧。
“撲哧”,柳絮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急忙閉了口,一張臉憋得通紅,採月也掩着嘴笑着接過話道,“昨兒我也是聽柳絮姐姐說了才懂呢,原來天地萬物都自有他的生存規律。”
瞧着採月說得認真,如沁的面上更紅了,只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柳絮象是瞧出瞭如沁的尷尬,笑道,“採月,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且說說有什麼好事也告訴我們大家一起分享。”
“哦,我還真是差一點就忘記了。”採月說着向籠袖中一掏,頓時一張泛黃的書頁拿在了手中,“柳絮姐姐,這是爺着人送到美人苑的,只說讓苑中的女子每個人都照着寫一遍,落款也必要寫上名字,然後交齊了,一起再呈到爺的書房去。”
“還有這等事嗎?”
“是呀,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傳着呢,這不就輪到我了,可是我不會寫,所以想請柳絮姐姐幫忙呢。”
柳絮柳眉一挑,“但是我自己也要寫吧。”
“嗯,可是……”採月忽的瞄向了那一旁桌子上還未曾乾涸的硯臺,“可是採月不會寫字,好姐姐,你就隨意幫我寫一張就好。”當着如沁的面她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得好不親熱,倒是對如沁顯然已生分了許多,採月必是以爲輕展軒已對自己徹底的放棄了吧,對於採月,她真是越來越失望了。
“好吧。”盛情難卻之下,柳絮終於答應了。
如沁望着那書桌上的硯臺,奇怪的那硯臺上居然有兩支筆,而且兩支筆尖上似乎就在不久前都蘸飽了墨汁,一笑,“妹子的字一定是好看,如沁也想要學習下呢。”說着起身就向那硯臺走去,看書法比起三個人之間的聊天要簡單多了,而且她更加喜歡。
柳絮忙道,“平日裡閒來無事,只寫寫字打發時間而已,王妃姐姐快別看,看了只讓人見笑。”說着,竟然極快的衝到那書桌前,一把拾起了那桌子上的字箋團了又團,然後隨手丟給一旁的小丫頭,“這麼難看的字,還寫錯了一個,柳絮不敢請王妃姐姐過目,不過這一張倒是勉強可以湊數的。”說着手指已指向了硯臺旁的另一張題滿了一首詞的紙箋。
如沁最喜字畫,只欣然望去,那宣紙上女子的字跡清透中卻力透着一股遒勁之力,筆觸中自有一份男兒那氣灌山河的氣概,一首詞中,一勾一點皆筆力獨到而優雅,真想不到這美人苑裡居然有這等的奇女子,倒是她先前看錯了柳絮了,“清然一笑,妹子好字,這一張便送了如沁吧。”
柳絮也不推辭,果然折了收好準備她離開的時候一併拿走,而採月也將她手中的那一張詩詞遞給了柳絮,“這個就有勞姐姐寫兩次嘍。”
柳絮拉過放在書桌上,“一會兒就寫給你。”那意思彷彿是說要待如沁走了之後才能寫。
如沁擡首,不經意的瞄過那一張紙,果然是一首詩,兩句而已,分明就是自己謄寫過的那張“採月侍寢怡情閣”中的前兩句,一怔,方想起自己寫的那張紙似乎早就不見了,或許是之晴見着無用收了再扔了吧,而自己也早就忘記了。
“柳絮妹子,我想小兔子也好了吧,我也要走了,出來太久,之晴必想不到我在妹子這裡,只怕這會正四處找呢。”
“芳兒,你去看看玉兒要是乖乖的了,就把王妃的小兔子抱過來。”柳絮忙讓那一直隨在身邊的小丫頭去抱了小兔子。
芳兒不疾不緩的走出正廳,腳步沉穩中沒有一絲的慌亂,瞧那樣子也是與她主子一樣見過大世面的人。
有一搭沒一搭的又隨意聊了幾句,芳兒便回來了,懷中是如沁的那隻小兔子,果然乖乖的欲要睡着了一樣,如沁急忙接到懷裡,“柳絮,採月,你們坐着,我先回冷月軒了。”
柳絮並不挽留,只與採月親自送到了院子外,彼此客氣的道別,就吩咐芳兒親自送她回冷月軒了。
秋風過,已近午時,走在暖暖的陽光中,那暖融融的感覺真好。
在一個個小院子裡不停的視線關注中,如沁終於走出了美人苑,大門前,遠遠便見那樹下一個人影背對着她負手而立,瞧那身形,分明就是歐陽永君。
小白兔軟軟的縮在她的懷裡睡得正是酣香,如沁微笑看向芳兒,“芳兒,我知道回冷月軒的路,我還想在這園子裡四處走走,你且先回去吧。”
“這……”芳兒有些遲穎了,柳絮的吩咐可是要她送王妃回到冷月軒的。
“不妨事,你回去只管說是我的吩咐好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飛軒堡名義上的王妃,雖然她吃的住的都沒有她主子的好,但是吩咐一個丫頭總還是可以的吧。
芳兒看到如沁的堅持以及近乎嚴苛的語氣,才終於點了點頭,然後禮貌的向如沁福了一福,這才轉身離去。
如沁並不急切,只是抱着小白兔慢悠悠的走向那不遠處的小樹林,那樹下歐陽永君似乎也發現了她的出現,此時正殷殷站在樹下翹望着她的方向,回頭,正是近午時,四處並無人跡,如沁這才安心的走了過去。
“二爺。”輕輕的喚,所有的希望都在歐陽永君的身上。
“你都知道了嗎?”
“嗯。”臉有些微紅,此時腹中的小生命正隨着她的呼吸而躍動着,朦朧中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心跳一樣,自己的心頭已溢滿了溫馨。
“孩子,要嗎?”這個答案纔是歐陽永君最想知道的,按照那一日他把的脈象,這孩子到現在至少也近三個月了,倘若不要現在還來得及,倘若要只怕以後會更加的麻煩。
“二爺,我想要他,更想請你助我離開這飛軒堡。”事情太緊急了,她不能等着肚子被人瞧出來再去想辦法就來不及了,而且此刻雖然是兩個人的偶遇,但是話說多了難免被那別有用心的人瞧見去嚼了舌根,所以如沁只能長話短說,她相信歐陽永君的爲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其實信任是一種最難得的美麗。
歐陽永君還是有些詫異了,在他的猜測中,如沁有一多半的選擇是放棄這個孩子,因爲對待輕展軒她的選擇一向是逃避,所以他怎麼也想不到如沁會一心的要留住這也屬於輕展軒的骨肉,那麼離開也是爲了保住孩子嗎?以他的觀察,輕展軒放任這個孩子的出現,似乎並不是真心的想要,而是別有目的的,“如沁,你真的要帶着他離開這裡嗎?”
“嗯。”眉眼中都是堅定,這是她不變的希望,更是她對未來的渴求,生命的延續與自由都是她最可寶貴的財富。
“好,我幫你。”沒有再遲疑,之所以等在這裡便是爲了幫她,他看不了輕展軒對待她的一切,也更怕這孩子會給她帶來更多的傷害,以他的推測輕展軒放任她懷下了孩子,似乎並不是真的想要有一個子嗣,而他的目的不外乎就是一個殘忍,對於如沁輕展軒從來也沒有心軟過。
想了一夜,雖然她一直以爲歐陽永君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但是看到他如此痛快的要幫自己,如沁的心在這一刻只更加的暖了,“二爺,謝謝你。”
歐陽永君那一直負在身後的手這才鬆了開來,伸手一遞時,一個小小的紙包就送到了她的手上,“我會不斷的送醫書給你,你只要認真看就會知道這粒藥丸什麼時候吃了,吃了,我便會帶你離開,相信我,這藥丸不會對胎兒有任何影響的,我查過了醫書,無心丹也不會有影響,所以你儘可保住這個孩子。”歐陽永君的話將如沁一直的小小擔心一下子抹去了。
輕輕的點頭,微笑中是滿滿的謝意與期待,“謝二爺,我先回去了。”似乎從此一刻開始她要做的便是看書,便是默默的等待,然後服了這藥丸之後就是她幸福飛天的那一刻了。
沒有在寒暄,也沒有再做停留,兩個人誰都清楚,此刻的陽光雖然清朗,然而那危機卻是無處不在,這裡是輕展軒的天下,她要離開哪有那麼容易。
但是她必須一試,即使沒有逃開,但是試過了纔不會後悔。
再一次走在回冷月軒的路上,如沁的心卻是歡暢的,彷彿那天上的白雲就是自己的影子,那般的自由着向她招着手,走吧,離開那魔鬼一樣的男人,她的世界可以更加精彩。
PS:爆更開始求月票!!月票月票月票,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