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晨狠狠咬脣,他既然根本不在乎她和她的孩子,爲什麼又要把她抓來。
夏千晨在房間裡坐了一上午,終於坐不住了,快速走出了房間。
此時,樓下一室飄香。
夏千晨剛下樓就看到了老徐,她正端着菜從廚房裡出來,迎面見到夏千晨,略微驚喜:“小夏,你也回來了?”
原來一時找不到適合的傭人,於是又將老徐找了回來。
“你幫我去廚房裡看着菜,我把菜端過去就回來。”
老徐以爲夏千晨也還是傭人,匆匆說了一聲,就去了餐廳。
夏千晨皺了下眉,聽到廚房裡油煙噼啪聲,她走進去翻了翻鍋子,以免炒糊了。
菜還真是豐盛,材料備份齊全。
顯然這些菜是上午買來的,全都還很新鮮。
一個保鏢過來說:“夢小姐讓我交代,炒香一些,多方點蔥花,魚和烤雞多放點辣椒……”
夏千晨猛地回頭,惡狠狠一瞪。
那保鏢哽了下,只注意來彙報,沒有去注意廚房裡站的是夏千晨。
這時老徐回來,見保鏢站在門口就問:“什麼事,是不是夢小姐又有什麼吩咐?”
保鏢將夢海心的要求又說了遍,走了。
老徐走進來,麻利地切着菜說:“你幫我放鹽了嗎?”
“沒放。”夏千晨低聲說,“我有點事,離開一下。”
“有什麼事?這裡正忙,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就請了你一個傭人?”
“不是還有你?”老徐詫異問。
夏千晨的眼角隱隱抽動着:“我不是。”
“不是?”老徐疑惑了,“那你是?”
她忽然倒抽口氣:“來這裡做少奶奶的?……那夢小姐呢。”
一個家總不會有兩個女主人?
“也不是。”夏千晨搖了下頭,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我有點事要忙,若有空回來幫你。”
“哎,好。”
老徐一個人,要做那麼多菜,確實手忙腳亂,也來不及想更多忙活去了。
夏千晨在餐廳裡找到南宮少帝,他坐在首席,估計是餓了,只上了幾道菜,已經跟藍海心先吃了起來。
羅德和保鏢站在身後服侍着他……
明明是白天,他在吃飯的時候,都有點着燭火的習慣,顯得整個餐廳更是金光燦爛的明亮。
夏千晨其實也餓了,現在已經是中午吃飯時間。
說實話,她也不想看到南宮少帝,和這個姓夢的女人。
但是她偏偏走過去,拉開了椅子坐下。
“羅管家,”她清聲說道,“請給我準備一副碗筷。”
羅德擡起頭,就要去拿碗筷,南宮少帝皺了下眉,他立即就站住了。
以前給夏千晨拿碗筷這些事,都是羅德親力親爲去做。
但是,羅德其實從來不服侍除了南宮少帝以外的人。
他吩咐身後的保鏢去拿碗筷——
南宮少帝將碗用力放到桌上。
夏千晨注意到南宮少帝不悅的臉色,冷冷笑道:“難道,我連吃飯的資格都沒有?”
“……”
“你這麼討厭我,膩煩看到我,又爲什麼要把我捉回來,讓你看着難受?”夏千晨心裡酸酸地說,“你的目的就是爲了餓死我,和孩子?”
“和孩子”三個字似乎觸動了南宮少帝。
他臉色這才略微有些緩和:“準備一份,送到樓上。”
“我不去樓上,”夏千晨執拗說,“我就要在這裡吃。”
“……”
“我並不是不能見人,我也不要藏起來。”
南宮少帝冷冷的目光射到她臉上,夏千晨卻是堆起滿臉的笑容。
憑什麼他不喜歡她,她就要躲躲藏藏,他侮辱她,她就要承受侮辱。
他讓她不爽,她就暗自傷心難過?
她偏偏就是要做一切讓他也不爽的事,讓他受不了她放她走,或主動離開。
南宮少帝略使眼色,兩個保鏢就走過來,要夾擊夏千晨去樓上的樣子。
夏千晨猛地將杯子往地上用力一摜,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夢海心詫異地看着她,羅德也略微吃驚。
夏千晨冷冷說:“看到這個杯子了嗎?”
“……”
“它碎了,”夏千晨好像是一點也不在意地說,“孕婦就如同這個杯子,是玻璃的,要小心輕放,稍拿不穩,就碎了。”
“……”
“我知道,你當然不在乎我碎不碎,孩子碎了南宮老爺總會在乎吧?”
夏千晨清冽地笑着,她懷疑南宮少帝根本不在乎孩子,是因爲有什麼把柄在南宮老爺手裡。
既然南宮老爺要這個孩子,他就是她唯一的籌碼和靠山。
南宮少帝面色森寒,盯着她良久,出聲:“你,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提醒您。”
“……”
“帝少貴人多忘事,也許時不時就忘了我身懷有孕,沒關係,我很有耐心的,我會不斷地提醒你。”
燭光中,夏千晨一直保持着冷靜淡漠的笑意。
殊不知,女人高傲自信笑起來的樣子,纔是最迷人……
哪怕她的心痛得在滴血,她也不會讓這個男人知道她對他的感情。
她是0328號,從前不屬於她的記憶,她會狠狠地去遺忘它——因爲南宮少帝所有的溫柔和體貼,都只屬於一個女人。誰也分享不了半點。
老徐又端着新炒來的菜,看到夏千晨端正和主人同座着,怔了一下。
夏千晨看到這些菜,大多都是炒菜,並且偏辣的。
“老徐,麻煩你幫我做一些清湯素菜過來,有營養些的。”
老徐怔怔地點了下頭。
南宮少帝敲了下桌子,老徐又站住了,畢竟這個家南宮少帝是主人。
夏千晨瞪着他:“難道你要讓一個孕婦吃辛辣的菜?”
南宮少帝臉色發臭。
“而且作爲一個奶媽,”夏千晨的目光看向夢海心,“吃這麼辣的東西對乳汁不好,病從口入,小少爺現在身體不好,你難道不知道要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