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駱清心可以騎馬,不過,此去是處理辛家的事,她既然是辛家三小姐,自然是乘馬車更低調些。
馬車在路上已經兩天,過了前面那條山道,便進入楚州地界。
車伕對撩開簾子看外面的駱清心道:“姑娘莫急,估摸着明天中午,就到地方了。”
駱清心道:“能再快一點嗎?”
車伕笑嘻嘻地看了駱清心一眼,道:“倒也能,等過條山路,上了官道,可以讓馬跑起來,不過馬車會有些顛簸,只怕姑娘這細皮嫩肉的身子骨,會跌散了!”
駱清心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這車伕見她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又是獨自一人,手中還帶着不少銀子,出手大方,大概是把她當成偷偷離家出走的富門小姐了。
肯跑這遠路的,自然是膽大之人,這車伕的膽子看來更是不小,在京城還沒怎麼樣,到得京郊後,說話就越發的沒有顧忌起來,這話裡明顯有調笑的成份。
車伕被她目光一掃,嘿然道:“姑娘這是要去哪裡呀?連個下人也不帶!”
駱清心放下車簾,沒有理他。
車伕看一眼垂下的簾子,故意給馬加了一鞭,那馬驟然加速,馬車一顛,差點歪倒,要不是駱清心是練家子,這下頭非得撞到車壁上不可。
車伕在外面道:“啊唷,這畜生不聽話,姑娘沒顛着吧?”聲音裡卻隱隱透着笑意。
駱清心還是不理他。
車伕看看前面那片山路,眯起眼睛,他之前可是看見了,這姑娘手中有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還有銀票,加起來怕不有二三百兩銀子,說不準還有金子,而且,這姑娘也嬌滴滴的,比花兒還好看,說不準就是哪個大戶人家任性逃出家門的小姐,或是逃妾,他可以財色雙收。
真是虧得大家都不肯接這個生意,白白便宜了他。
這車伕叫李槐,並不是車馬行的車伕,這馬車也不是他的,是他鄰居李二的,李二的娘病了,要照顧老孃,不能去車馬行報到,李槐是他堂兄,李二見他整日裡也無所事事,便請他幫自己去車馬行應卯,順便接一些活計,他出馬車和馬,只要每天收入給他三成就行。
李二想着等老孃的病好了,自然就不用再麻煩堂兄了。
結果他老孃的病倒是好了些,他半夜起夜時,卻不小心跌傷了腿,人又躺下了,這馬車李槐接手三個多月,已經越來越不想還了。
這次聽說有個客人要去楚州,他就動了心思,單身的客人,手裡總有點銀子,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的,做一票之後,就此不回來了。
反正他在這邊也沒有什麼親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及至僱主到來,竟只是個十六歲左右的小女孩,他就差點樂得笑出來了。
這真是瞌睡了還給他送個枕頭,是老天知道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特意還給他送個女人來了麼?
這條路他也熟悉,這是山路,人煙稀少,在這條道上動手那簡直是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