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依香之媚
眼神略閃,爾非問道:“你這種想法是產生於你來之前還是來之後?”
依香的面頰飛上一抹紅暈,雖然在燈光的掩飾下不是那麼明顯,但從爾非看她的目光中,他是感覺到了的。
依香很坦率地說:“無論來之前還是來之後,爾非,你應該明白的,只是某種藉口而已。”她不給爾非開口的機會接着說:“如果你還想做這行,這個舞臺小了很多。你看看,哪有專門安排人在門口擋客人的。”
爾非說:“沒辦法,我這叫做始料未及,簡簡單單增加一個項目,突突然然就火得不行。”
依香把目光向正在表演鋼管舞的林蕊和曉豔以及伴唱的辛恬望去,少頃回過神問爾非:“你是從哪兒收羅到這樣三個貌美絕倫的女孩子的,歌者和舞者都很能抓住人的心。”
爾非由衷地說:“她們確實都很優秀也很敬業,有時我甚至想,她們屈尊於我這兒是糟賤了。”
狠狠盯了他一眼,依香說:“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的?難道這不是她們自己所選擇的嗎?”
爾非說:“所謂選擇有時其實很無奈的。那個唱歌的叫辛恬,是藝術學院的高材生,因爲勤工儉學而來。還有那個跳鋼管舞的,上面那個,叫林蕊,智慧魄力不輸鬚眉,應該另有一番作爲的。我有時甚至想,這或許於她們是種淪落。”
徐徐搖頭,依香說:“我很奇怪你怎麼會有這種奇思妙想的。好了,不談這些了,既然你也意識到這地方過於狹小了,那麼咱倆合作一把,所有硬件我出,你把這一整套軟件帶上就得了,咱們五五開。”
眉梢一揚,爾非說:“那我豈不太佔你的便宜了,我可從不佔女人的便宜。這樣吧,如果你真有這份心,就給我挑一塊地得了,其他視情況再定。”
依香一聲“OK”,伸出手,爾非接住她的手稍握即鬆,可依香不等他縮回,一把抓在手中說:“這都是些小事,現在我想跟你談件正事。”
爾非眉頭微蹙盯着她說:“這就有些奇怪了,我還真想不出你能跟我談一件比這更大的事。”
依香反視進他眼底一字一頓道:“麒——麟——丹!”
爾非身體一震手一顫,本能地欲抽回自己的手,豈料被依香握得更緊。
“你是從哪兒得知麒麟丹這個事兒的?”他不由問。
依香似乎大大地鬆了口氣說:“看來是真的了。爾非,你手上真的有麒麟丹?”
搖了搖頭,爾非說:“看來是有人繆誤了。有麒麟丹這個事不假,但它的所有人和持有者均與我無關。就目前來說,它跟我一丁點兒的關係都沒有,可是以後就難說了。”
依香亦搖着頭說:“我聽不大明白。”
含糊地笑了個,爾非說:“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我朝着明白的路在走。”
依香不依地說:“你好好說嘛,別弄得個挺玄奧的,讓我越聽越糊塗。”
點了下頭,爾非問:“能問一下嗎,目前你對麒麟丹瞭解多少?”
依香搖搖頭說:“我對它一無所知,但有人對它略知一二。”
爾非點點頭道:“駟正——?!”
頷首而笑,依香道:“你太精明瞭。駟正說了,你可能會猜出是他,也可能猜不出,他低估你了。爾非,能對我說說麒麟丹嗎?”
爾非問:“你真的對它很感興趣?”
依香說:“我有種感覺,這個什麼麒麟丹突突然然冒了出來,似乎與我有着某種不解之緣。”
雖說爾非的注意力此刻放在了依香身上,但他的一雙眼睛仍不時四處瞟望着,幹這行已經習慣了。此時,兩個人的對話已經有段時間了。爾非注意到,不僅店裡的服務生不時往這邊瞧着,便是伊倍和辛恬、曉豔看這邊的目光也開始頻繁起來,但林蕊除了上場外,基本上見不着她的人。
他叫住一名服務生讓送兩杯紅酒過來,然後把視線重又放回到衣香那雙嫵媚的眼睛上,問:“你今天來,到底是受駟正所託還是爲你自己的不解之緣?”
依香說:“可以說這是一種互爲關係,駟正極想探索其奧秘,一旦破譯,一切與之相關的不解之迷……”
打斷她的話,爾非正色道:“依香,你和駟正都太樂觀了。駟正若想單一地從醫學角度予以破解,可能性微乎其微。他的心情太過急迫了,現在又來遊說你,我對他是愈來愈不放心了。”
依香說:“我看不出你有什麼理由對他不放心的。”
爾非說:“急功近利,我擔心他暴殄天物。”
依香有些不高興地說:“可我看不出你能拿它做什麼。”
爾非說了句“是嗎”,緊盯着她看。
依香蹙了眉問:“你這麼看着我幹嘛?”
爾非說:“我看得出,你被他蠱惑了。”
依香“切”一聲說:“還沒有誰能蠱惑我,除非你。”
爾非笑一聲說:“我自以爲還沒那個能耐,你就別忽悠我了。但我可以告訴你,至少目前麒麟丹在我手上比在任何人手上意義大得多。”
依香立刻來了興致,有些撒嬌地說:“那你給我說說嘛,省得被你說成是某某的說客。”
顯然被她的媚態給誘惑了,爾非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後說:“所謂麒麟丹之迷主要來源於某個古老的傳說,要破譯其密碼,首要追根溯源,我準備利用假期展開對它的全方位探查,真締也許就在其中。”
高興地拍了拍手,依香說:“太好了,既然來源於傳說,就還原於傳說,這條路子你是走對了。爾非,你看能不能這樣,容我幾天,把手頭的工作安排妥當了,我跟你一塊兒去。”
爾非微笑着徐徐搖頭,什麼也不說,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依香不甘地問:“真的不行嗎?我不會妨礙到你的。”
爾非仍是笑而不語。依香不由泄氣地說:“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去還不成嗎,生怕人家吃了你似的。”
爾非終於說了:“還真像你說的,你會妨礙我很多,我需要心無旁騖地做好這件事,有你跟着,豈不心猿意馬?”
被他逗得開心一笑,依香說:“這還差不多,我期盼着你的成功。”
爾非問:“那你說說,你期望我有什麼樣的成功呢?”
搖搖頭,依香說:“我也不知道,只是覺着可能與我自身有着某種莫名的關聯,從駟正那兒我已經感覺到了。”
爾非突然輕籲口氣說:“是嗎?你是個很不簡單的女人!”
依香禁不住咯咯輕笑出聲,說:“看來對付女人你挺有一套的。好,算我胡說,但你至少要說出個一二來吧,憑白受着我會飄的。”
拿指頭點了她一下,爾非說:“你以爲我是那麼無聊的人嗎?告訴你吧,你的直覺是對的。依香,知道嗎,我和你可能來自於同一個地方,一個很古老的山村。”
依香不由一怔,半晌才說:“這是真的嗎?我和你跟麒麟丹有着某種淵源,你是這個意思吧?”
爾非重重地點着頭說:“去了後在路上我會有針對性地一一說給你聽。”
依香又撒嬌了,說:“你就不能現在說給我聽聽嗎?”
爾非說:“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甚至幾天幾夜也說不完的故事。”
依香馬上說:“那你就說給我聽呀,我可以不眠不休地聽你說完。”
爾非搖着頭說:“可我現在沒那麼多時間呀。我已經準備近幾天就上路了,好多事情還要交代,至少這間酒吧得有人幫我打理,別等我回來,這兒煙熄火滅的。”
依香馬上說:“你有現成的人嗎?要不我找個人來幫幫你。”
爾非說:“那倒不必。不過,讓我想起一件事來。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想找你討根頭髮,你給嗎?”
嫵媚地一笑,依香說:“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給。”
嘆了口氣,爾非說:“拜託你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不是柳下惠。”
依香依舊一臉痞痞的笑說:“我又沒讓你做柳下惠。”
無奈地搖搖頭,爾非說:“可我必須做。好了,扯遠了,說正經的。我找你要這根頭髮,是想和某個人做DNA比對,如果不出意外,你和那人有着很深的血緣關係。”
依香頗震驚地問:“真的嗎?他在哪,能介紹我認識嗎?”
爾非說:“那要等做了測定以後,省得你空歡喜一場。”
依香有些迫不及待地伸手從頭上拽下一根頭髮,放在眼下轉着看了看,極其鄭重地舉到爾非面前。爾非攤開手心接下了,從褲兜裡掏出錢夾,很小心地放了進去,然後望着依香說:“依香,知道我此行的最終目標是什麼嗎?”
依香說:“我也不猜,省得打擊了你。”
爾非笑道:“就憑你?即使你想破腦殼也想不出來,卻於你是個時時纏繞不去的夢魘!”
依香怔怔地看着他,一對美目頻頻轉動,卻於霎時盈上晶瑩的淚花,幾乎顫着聲問:“你是說……我的生命密碼?”
爾非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這足以證明我剛纔那句話絕非簡單的奉承,對吧?”
可就在他說這話時,依香已然情不自禁地站起了身,走到他的面前,緩緩蹲了下去,仰面望着他,眼裡的淚嘩嘩直淌,哽咽地喊了聲“爾非”,突然抱住了他嚶嚶而泣。
驀地,從鋼管舞場地那邊傳來一陣驚駭的叫嚷聲,繼之全場譁然。急切間爾非扭頭看去,但見衆人滿面悸色,而剛纔還在鋼管中端表演着的林蕊整個人軟軟地趴在了鋼管底端的場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