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特使者沃爾羅和格皮德使者巴里克聽到利奧一世最後突然拍板限制重要戰略物資流入匈奴之後大喜過望,兩人當即再次單膝下跪高呼:“偉大的奧古斯都,您的英明決策將會贏得世人永遠的尊崇!”
儘管只是限制錢幣、鐵器、糧食、布匹和絲織品等重要戰略物資販運到匈奴,但這已經足夠引起匈奴當權者不滿了,特別是以秦東爲首的強硬派和擴張派必然會以此爲由找東羅馬帝國的麻煩,只要匈奴和東羅馬帝國在外交關係上處於低谷期,那麼匈奴的軍事力量必然要向東傾斜,如此一來西面的軍事力量部署就減弱,這就給了東哥特人和格皮德人從匈奴人夾縫中遷徙南下的機會。
利奧一世原本沒有發表任何的見解,只是在聽兩派人物各自辯論,在兩派人物爭論最爲激烈的時候,朝堂上沒有人知道利奧一世爲什麼會突然下達這樣一個決定,實際上只有利奧一世自己知道原因。
想他利奧一世也是出身名門,後來進入東羅馬帝國官場,歷經二三十餘年,可謂是官場老將,什麼風浪沒有見過?當初在季米特和秦東簽訂密約之時被秦東威逼、利誘、甚至是恐嚇,當時的情況現在在利奧一世的腦海裡猶如昨日的情景一般,他永遠不會忘記當初受到了屈辱。
現在他作爲一個皇帝,作爲整個歐羅巴,橫跨亞歐大陸的第一大國家的奧古斯都,難道還要忍受着這種屈辱嗎?秦東侮辱他的情景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他的心裡這麼多年。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這根紮在他心裡的毒刺就會浮現出來將他帶入噩夢之中,偉大的奧古斯都絕對不能再這麼窩囊下去。曾經受到的屈辱必定要找回來,否則將寢食難安。
限制重要戰略物資流入匈奴只是第一步,要報仇就必須要先限制敵人的實力增長,而限制敵人實力增長的手段就是讓敵人沒有糧食吃,讓敵人沒有武器用,讓敵人沒有衣服穿。
皇帝既然拍了板,大殿內的官員們自然不能再爭論了。再爭論就是質疑皇帝的決定,而在這個時代質疑皇帝的決定的性質非常嚴重,全體官員躬身向利奧一世行禮。並大聲高呼:“奧古斯都英明!”
利奧一世揮了揮手:“散了吧,兩位使者、芝諾、亞納多留斯主教、安特米烏斯、巴西利斯庫斯留下!”
芝諾就是伊蘇里亞總督,當初也即是他和利奧一世在暗地裡達成聯盟,利奧一世將女兒嫁給芝諾。芝諾則答應支持利奧一世娶了普爾喀利亞。當上了東羅馬帝國皇帝,兩人約定在利奧一世死後,芝諾有資格繼承皇位。
亞納多留斯則是君士坦丁堡教區牧首,是東正教的代表性人物,在教會中除了正在羅馬的教皇利奧一世之外,恐怕沒有任何一個教士的地位有他高。作爲君士坦丁堡東正教會的領袖,他還擁有另一個頭銜:“君士坦丁堡——第二羅馬的大主教”。君士坦丁堡牧首與君士坦丁堡宗主教不是一個人,後者是君士坦丁堡拉丁教會(天主教會)的領袖。
安特米烏斯是東羅馬帝國名將。出生於君士坦丁堡的高官家庭。父親普羅科皮烏斯曾經代表東羅馬帝國出使波斯,而他本人。則娶了上一任皇帝馬爾西安的女兒。由於這一層關係,安特米烏斯早年擔任過東羅馬帝國的許多高級職位,並且曾經率軍在多瑙河邊打敗過匈奴人。
安特米烏斯既然是上任皇帝馬爾西安的女婿,馬爾西安死後,那麼他應該有皇位繼承權吧,其實不然,當時的皇后普爾喀利亞纔是皇權的最合法繼承人,因爲她是狄奧多西家族的人,她沒死,又嫁給了利奧一世,因此利奧一世才能當上皇帝,而在利奧一世當上皇帝之後,爲了避嫌也不便把安特米烏斯怎麼樣,在普爾喀利亞死後,安特米烏斯很識趣的向利奧一世靠攏,並且交出了兵權,這一點讓利奧一世非常看重,在這個時代軍權乃是充滿着無限誘.惑的東西,而安特米烏斯無償地交了出來,利奧一世對此更加欣賞他,並且讓他繼續掌握軍權,成爲衛戍君士坦丁堡的最高軍事長官。
巴西利斯庫斯,前不久還在賽迪卡當任使館武官,這剛剛調回來就加官進爵了,沒辦法,誰讓他的姐姐維妮娜是利奧一世的新皇后呢,維妮娜幾個媚眼一拋,利奧一世就大感吃不消,乖乖地提升了巴西利斯庫斯的軍職,現在他是軍方舉足輕重的人物,同時和他的姐姐維妮娜一樣也成爲了元老院的成員。
待其他官員都離開大殿之後,利奧一世吩咐內侍們緊閉殿門,並且讓他們全部退下才開口說道:“現在這裡沒有閒雜人等了,兩位使者,奧古斯都想在你們來之前,迪奧德米爾和阿爾達裡克應該還有其他的話讓你們轉告給奧古斯都吧?”
沃爾羅和巴里克互相對視一眼,隨後巴里克鞠躬行禮後說道:“英明而又睿智的奧古斯都啊,如您猜想的一樣,在我們來之前,我王交代臣下,如果陛下決定限制匈奴人的發展,那麼就讓臣下告訴陛下,我們格皮德人願意與東帝國結成聯盟,東西夾擊共同對付匈奴人,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我族正處於匈奴人的包圍之中,在不久的將來匈奴人必然要對我們動手,匈奴人消滅了我族沒關係,可是在消滅了我們之後,匈奴人就會將矛頭對準陛下東帝國了,陛下是如此的英明睿智,當然明白這一點,所以我們應該聯合起來,而我們如果不想被匈奴人殲滅,就必須從匈奴人的包圍圈中跳出來,因此我王決定舉族遷徙南下,在靠近東哥特的阿爾卑斯山脈下落腳,不過我們需要陛下幫助,待我族從匈奴人的包圍中跳出來之後,我們就可以與陛下一起對付匈奴人了!”
這是沃爾羅也適時地站出來道:“陛下,我王也是這樣交代臣下的,我族願意與格皮德人一起與陛下的東帝國結成聯盟,只有合我們幾國之力纔有可能戰勝匈奴人,才能夠不讓匈奴人各個擊破”。
皇后維妮娜、芝諾、亞納多留斯主教、安特米烏斯、巴西利斯庫斯等這些人都仔細地聽着卻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的表情都相當地豐富,顯然是在高速地開動着腦筋分析沃爾羅和巴里克所說的話。
利奧一世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同了沃爾羅的說法,他扭頭看向亞納多留斯問道:“牧首,你認爲奧古斯都下達了禁止戰略物資流向匈奴的詔令之後,匈奴人,特別是秦東會有什麼反應?你本人又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
亞納多留斯彎腰行了一個禮道:“尊敬的奧古斯都,我的意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既然已經下了詔令,就要全力應對最壞的結果,最壞的結果是秦東陳兵邊境,也有可能他突然翻臉,直接進兵我國境內攻打我國城池,但以我的推測,秦東不可能這麼做,秦東這個人看似粗魯無比,但實際上很有心計,否則他也不可能幹出將埃內克推上大單于之位當傀儡,而他自己則在暗中控制的把戲,這一招真是高明啊,讓南院大王和西院大王烏爾幹根本就找不到藉口攻擊他,而他反而可以藉助傀儡埃內克的名義肆意攻伐桑布斯和烏爾幹!”
利奧一世追問:“那麼您認爲秦東會怎麼對付我們突然限制戰略類物資進入匈奴境內呢?”
亞納多留斯想了想說道:“我想他可能會令駐君士坦丁堡使館方面向我國表示抗議,並且放話威脅,除此之外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別的動作,因爲他纔剛剛結束北征戰事才半年時間,軍隊都在休整,而且現在正是大熱天,不宜征戰,再者他需要治理新得的北方廣大的土地,無暇分身過來對付我們!”
利奧一世聽亞納多留斯說完之後沉思了片刻,又問向芝諾和安特米烏斯:“如果秦東真的向我們發動進攻,你們倆認爲秦東會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發起攻擊?”
這裡只有芝諾、安特米烏斯和巴西利斯庫斯是軍人,利奧一世當然知道巴西利斯庫斯的軍職是他提拔的,這人本就年輕,沒有打過仗,即便有軍事才能也會經驗不足,因此就沒有問他。
芝諾和安特米烏斯互相看了一眼,芝諾道:“尊敬的陛下,匈奴人想要進攻我們只有一條路就是從色雷斯地區由西向東,而在這條路上從埃迪爾內到君士坦丁堡這段距離最爲關鍵,因此我們只要緊緊守住埃迪爾內城,秦東就拿我們毫無辦法,當年阿提拉一夜連下七十餘城只是因爲我們大意,而如果我們有了防備,秦東是不可能再重現當年阿提拉的壯舉的,即便出兵也需要準備時間,最少也要兩個月!”
利奧一世點頭道:“那好吧,你們軍方做好準備,各軍團加緊戰備訓練,一旦邊境烽火臺被點燃,奧古斯都需要你們立即開赴邊關禦敵!”
將軍們向利奧一世單膝下跪:“謹遵陛下詔令!”
隨後利奧一世又與沃爾羅和巴里克兩人進行了詳細的商議,最後簽訂了秘密盟約,就這樣,東帝國、東哥特和格皮德人共同成立了反匈奴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