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到了,這是七月份的最後一天,而且今天不加班,也沒有什麼會議,楚天齊很晚才醒來。當然,他醒的晚也不完全是因爲今天休息,更由於他昨天睡的太晚。嚴格來說,躺到牀上已經是今天凌晨,睡着時都快天亮了。
儘管醒的很晚,但楚天齊還是感覺乏累,在牀上賴了一會兒,才伸了兩個懶腰爬將起來。
到衛生間洗漱一番後,楚天齊沒有出去吃飯,而是泡了桶方便麪,連湯帶水都吃了。
吃完泡麪,楚天齊打開電腦,瀏覽過網頁後,便開始做一份文檔。沒有任何打擾,這份文檔做的很快,僅用半個多小時就徹底完工。
擡手看看腕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楚天齊不由得再次慶幸沒人打擾,也慶幸沒有電話騷擾,否則不可能醒那麼晚的。
“叮呤呤”,忽然響起的鈴聲,把楚天齊嚇了一大跳。繼而意識到是手機在響,他不禁笑着搖搖頭:真是不禁唸叨,剛說沒有騷擾,這電話就來了。
拿過手機看了看,楚天齊頓覺疑惑:她的電話?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儘管不解,楚天齊還是按下接聽鍵,說道:“週末休息了吧?”
手機裡傳來一個女聲:“嗯,你也沒上班嗎?”
“沒有,睡了個懶覺,挺晚纔起來。”楚天齊如實回答。
手機裡靜了一下,女聲才繼續傳來:“天齊,有一些事想和你說說。其實我爸並不是真的想和你爲敵,他也是迫不得以。以前他對你出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我,因爲我總和你做對;現在他針對你,完全是被張氏父子……”
楚天齊打斷對方:“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你已經和我講過了,我也很能理解,你不必耿耿於懷。”
“不,天齊,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大度的人,經常以德抱怨,可我還是想把好多事情告訴你。我不是爲我爸開脫,也不敢奢求你的諒解,只是以此提醒你徹底認清那個混蛋張鵬飛。”女聲很固執。
“你要說就說吧。”楚天齊淡淡的說。
手機裡傳來一聲嘆息:“哎,好多事都難於啓齒,但我還必須得講出來。你知道嗎?我那次被下藥,肯定是張鵬飛那個王八蛋乾的。那段時間,我爸總卡着房改配套金,不給成康市下撥。我知道他是故意爲之,也知道他是被張氏父子左右着,在找你的麻煩,爲你的工作添堵。我也曾勸過我爸,要他不要與你爲敵,可我爸總以‘你不懂’搪塞我。我明白他是做不了主,充其量就是個拿鑰匙的丫鬟,可我也知道他們的做法讓你很爲難,於是就決定做做張鵬飛工作。
嚴格來說,他們針對你所採取的一切打擊行爲,起因還是因爲孟玉玲。張鵬飛不但把她從你手中搶走,還邪惡的認爲是你提前沾染了他的女人,對你恨之入骨。哎,之所以發生那件事,我也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我奉迎拍馬、亂配鴛鴦,玉玲也不會投入他的懷抱,又哪會給你造成這麼大的困擾?
不說那事了,還是言歸正傳吧。在四月二十六那天,我約了張鵬飛,給他做工作。我講了以前的那些事,也評價了是非曲直,希望他認清事實本質,不要處處爲難你,也不要讓我爸給你使絆子。一開始的時候,他態度蠻橫,不但不打算收手,陳述了你一堆不是,還聲稱要把你整垮爲止。我知道他就是一紈絝子弟,驕橫跋扈慣了,不可能輕易放手,便苦口婆心的做他工作。我說了不下兩小時,他才勉爲其難的答應‘再想想’。我見他有了活話,這纔在見完他之後,電話告訴你,要你等着我的消息。
等了一天多,沒有張鵬飛的任何回信,二十八號一大早我便打電話給他,問他想的怎麼樣了?他說還在想,沒想清楚。我又廢了一番口舌,他答應可以和你見見,但在見你之前,需要我答應他兩個條件。我一聽有門,也爲了節省時間,才馬上又給你去電話,要你趕到省城。
我和張鵬飛一開始見面的地點,是一個會所,是他選的地方。我等了他好長時間,他纔去。到了那以後,他一個勁的說些無聊的話題,也不免輕浮。我不是和他第一次接觸,也知道他就那德性,便也沒在意,就和他周旋着。期間你正好來電話,我就先掛斷了,然後給你回了‘正在幫你,進展順利,還需時間,耐心等待’這麼一條短信。
午餐是在會所吃的,吃完以後,他非說要去保健房談,我知道那傢伙想佔便宜。以前的時候,他也提過這種要求,那時我還一門心思的想着鑽營,不願得罪他,沒少和他逢場作戲,當然我一直堅守着最後一道防線。可現在我看透了他,一聽他的要求,只覺得噁心,也爲我過去的荒唐臉紅。只是我有求於他,便沒有生硬回絕,而是答應和他去唱歌。我知道那家會所藏污納垢,便選擇到雁雲大廈ktv去唱,他倒也沒有提出異議。
擔心他發現我們的聯繫,一進包間我就關了手機。進到雁雲大廈ktv包間,他的鹹豬手就不老實,我只得一邊推卻,一邊有限度逢迎着,他倒也基本做到了適可而止,沒有得寸進尺。一直耗了幾個小時,他卻又提出了到客房的要求。我看時間已經下午七點多,就說先去餐包吃飯,他也答應了,我們就到了‘情義閣’餐包。
從一進到餐包,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痞子樣沒了,顯得溫文爾雅。我當時有些奇怪,不知道他要耍什麼花樣,就問他原因,他說他要讓我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我明白他話裡隱含的意思,他是想在晚餐後幹壞事,認爲他現在是用獻殷勤來博得我的好感。我有我的目的,便也沒有點破,而是順勢提出了要他放過你。他一開始顧左右言其它,不正面回答,而是讓我吃好喝好。只到九點多的時候,他才應承可以和你見面,並暗示我要先和他行魚*水之歡。
我一咬牙提出要求,要想和我做那事,他必須先放過你。他思索了好大一會兒,纔看似很不情願的點頭答應了。我看事情終於有了轉機,便以上洗手間爲名,提醒你做好見面準備。剛打開手機,你的電話就來了,爲了保險起見,我一邊放着洗手盆的水,一邊和你通話。可是他卻在外面催了,還問我和誰說話,我便中途掛上電話,快速出了洗手間。
當我回到飯桌上的時候,他更顯殷勤,還臉露壞笑,我以爲他是盼着那事呢,就假意應對着。不多時,你發短信,問上哪等我,我假裝出去接電話,給你回了‘先到雁雲大廈附近吧’。
見我再次回到餐包,他給我添滿了杯中飲料,說是來個‘通天樂’。我趁機再提要求,讓他立刻和你見面,化解相互之間的隔閡。他當時答應的挺痛快,還說‘越快越好’。我還以爲他是精*蟲上腦呢,便沒加提防的喝了那杯飲料,然後就要和你聯繫。他當時以‘我先想想一會怎麼說,以免發生不快’爲由,讓我暫緩打電話。可就是這一暫緩,我的意識便不清楚了,腦中出現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眼前也有了幻覺。那天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就沒臉再活了。
事後,我才發現手機上有一條短信:天齊,速來雁雲大廈‘情義閣’。我沒發過那條短信,從時間點看,應該是他發的。還好,我也沒發現有被他*的跡象。事後我才明白,他就是以想做那事爲幌子,其實卻是要用被藥迷亂的我來陷害你。”
聽對方說的這些,楚天齊心裡很不是滋味,便輕聲道:“梓萱,辛苦你了。”
“天齊,千萬不要這麼說。我做這一切,並不是爲了你,而是給我爸爸救贖一些罪惡。我講說這些,並不是爲了表明我怎麼樣,而是讓你知道張鵬飛的不擇手段。”董梓萱聲音幽幽的,“我爸雖然在你身上做了許多錯事,但真的是身不由己,其實他也是做了一些好事的。後來配套金能夠下撥,就是他堅持的原因,爲此還和張鵬飛大吵了一頓呢。”
聽的出,董梓萱與董建設的父女情深,但楚天齊並不認同對方的觀點,可又不便爭辯,就換了一個話題:“梓萱,這幾天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是不是他們要對我不利?”
“沒有聽到具體的,但我聽到了人們的議論,也能感覺到,他們要對你不利。”說到這裡,董梓萱話題一轉,“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楚天齊道:“我也和你一樣,只是一種感覺。”
手機裡“哦”了一聲,然後傳來董梓萱的囑咐:“一定要時刻提防張鵬飛,提防他們父子。如果我聽到什麼情況,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好的。”答過之後,楚天齊注意到,手機裡已經沒了聲響。
……
就因爲董梓萱的那通電話,楚天齊一下午幾乎都在想着張氏父子何時動手的事,同時心中也擔憂不已。
晚飯是出去吃的,和厲劍一同出去的。
吃完晚飯,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楚天齊進到裡屋,準備簡單洗漱一下,便上牀休息。
“叮呤呤”,手機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
突然響起的鈴聲,讓楚天齊不由的一驚。拿起手機一看,還是董梓萱的號碼,他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一通,便傳來董梓萱急促的聲音:“天齊,他們馬上要動手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