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天齊……”
尖厲的叫聲,喚醒了眼皮打架的楚天齊。他略一楞怔,趕緊輕撫着牀上的人兒:“我在這,我在這。”
“天齊,不能。”牀上女孩驚呼着,睜開了眼睛。
“俊琦,你醒了?”楚天齊立即送上了一個微笑。
“這是在哪,我在哪?”寧俊琦四顧着,看到屋裡的陳設才噓了一口氣,“我們逃出來了。”
楚天齊一笑:“不是逃。是勝利撤出來了,現在咱們在首都。”
“天齊,嗚……”寧俊琦忽的轉過頭去,大哭起來,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沒事了,你就是睡了幾個小時而已,大夫說你沒有危險,醒來就好了。”楚天齊輕聲安慰着。
“嗚……對不起天齊,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至於……”寧俊琦哭的幾乎語不成句。
“不,都是因爲我,否則他們不會盯上你的。是我沒照顧好你,讓你受苦了。很疼吧?”楚天齊輕撫着對方略微發腫的臉頰,語氣溫柔了好多。
寧俊琦連連搖頭,手腳也亂*蹬着:“不,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
“俊琦,俊琦,是不嚇着啦?別害怕,那個王八蛋已經被抓住了。”楚天齊輕撫對方臉頰,安慰着。
“是我……”哭聲忽的止住,寧俊琦咬牙道,“王八蛋在哪?我一定要找他報仇,一定要把他那個……讓他斷……天齊,你怎麼不去躺着靜養?別管我,別管我。”
“我爲什麼要靜養?”楚天齊反問。
“你……我……對了,你怎麼不用靜養呢?”寧俊琦示意着,“你站起來。”
“站起來?”疑問過後,楚天齊站起來。
緊緊盯着那個地方,寧俊琦疑惑的說:“天齊,你不是……”然後忽然高興的嚷着,“你沒事,對不對,你沒有失去……”說到這裡,她的臉頰瞬間大紅。
“沒有失去什麼?”楚天齊追問着。
“就是……討厭。”寧俊琦語氣中滿是嬌氣,“快說說,怎麼回事嗎?”
楚天齊臉上帶出了壞笑:“俊琦,你是不是特別怕我失去呀?”
“我……你……我還要給你生小寶貝呢。”說到這裡,寧俊琦猛的把頭縮在被子裡。
“好啊,生小寶貝嘍。”楚天齊說着,便去搶對方的被子,還把臉湊了上去,“你放心,我什麼都沒少,零件齊全。”
“嗯,討厭,討厭,拿開狗爪子。”寧俊琦抓着被子,抵禦着“狗爪子”,推着對方的臉,“別弄,小心讓人看見。”
經對方提醒,楚天齊才停止嬉鬧,輕聲問道:“臉上疼不疼?”
“疼,不疼,那個王八蛋還想佔我便宜,想摸老孃的臉?他剛把狗爪子伸過來,我一口就咬住了他指頭,差點給他咬斷。那傢伙隨手打了我兩耳光。對了,王八蛋在哪?現在我就去找他。”說着,寧俊琦就要坐起來。
楚天齊按着對方肩頭:“好好靜養,着什麼急?他咬舌自盡未遂,正在醫院搶救,現在還沒脫離危險。”
“該,這種人就該讓他死,就不該救他。不,不對,把他救醒過來,再好好折磨他。老虎凳、辣椒水、點天燈,大卸八塊。”寧俊琦咬牙罵着,雙手配合着動作。
楚天齊笑着點指對方:“你可夠狠的。”
寧俊琦反問:“你不恨他?”
“恨?我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不過看在她沒有傷害你的份上,還是把他碎屍百段好了,爲了讓他少受罪,就拿鈍刀子切他。”楚天齊說着,也用右手做着動作。
“咯咯咯,你更損。”笑過之後,寧俊琦面色一整,“他並不是心存善念。其實在我誤打誤撞被他拽上車後,他就動手動腳,言語極其骯髒。他就是在那時候要摸*我臉,被我咬了指頭,他又惱羞成怒,打了我耳光。他當時兇相畢露,說是要撕我衣服,結果來了一個電話,他纔沒有動手。從那時開始,雖然他滿嘴噴糞,不過一直沒敢再動手。”
“那個給他打電話的人是誰?聲音熟不熟?”楚天齊追問。
寧俊琦搖搖頭:“經過變聲處理了,聽不出來。不過我聽到手機裡說了‘給我留着,一報還一報,我也要讓他嚐嚐那滋味’。不知道手機裡那傢伙指的是什麼。”
楚天齊“哦”了一聲:“你詳細說說過程,我分析分析。”
“哎,是這麼回事……”寧俊琦重重嘆了口氣,講說起來。
寧俊琦的講述與秦博昭所言一致,就是寧俊琦把假的縣長車當成縣長專車,就徑直走過去。不曾想,剛到車前,車門一開,就被秦博昭抓到了車上,隨便就被堵上了嘴,然後一路帶到了那個大房子裡。
又問了幾個細節後,楚天齊囑咐着:“以後千萬不要單獨貿然行動,一定要提前與我聯繫,那個指使秦博昭的人更危險。”
“哼,好幾個月連面都不着,聯繫能有什麼用?”寧俊琦撒着嬌。
楚天齊做着解釋:“我給你發短信你不回,打電話你也不接,你……”
“我是要見到你這個人,不是聽你說假話。明白不明白?”寧俊琦再次冷哼。
“篤篤”,輕輕叩門聲響過,屋門推開,李衛民走進屋子。
“爸”字剛一出品,寧俊琦便“嗚嗚”的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這不是沒事嗎?你醒了,爸就放心了。”李衛民快步走到牀邊。
“爸,女兒差點見不到你。”寧俊琦抱着父親的胳膊,又哭了起來。
李衛民坐在牀邊,滿臉慈愛的撫着女兒秀髮:“琦琦,怎麼會見不到呢?我知道,這小子絕對能救你出來,就是豁上他自己的命,也絕不會丟下你不管。有他在,爸放心。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剛醒。爸,你什麼時候來的?”寧俊琦反問着。
“哎,我剛到。本來聽說你的事以後,書記讓我第一時間趕過來。可是今天省委黨校有安排好的一個開班儀式,我還是參加完才趕過來,我不能失信於那些學員。你不會怪爸爸吧?”
“爸,說什麼呢?你是世界上最疼琦琦的人,琦琦知道。”寧俊琦善解人意的說。然後語氣一轉,“您管着那麼多事,忙點太正常了,人家有的小處長,芝麻綠豆大的官,還成天忙的不着家呢。”
李衛民看着楚天齊,“呵呵”的笑了起來。
楚天齊尷尬的撓了撓頭。
“天齊,聽說好一場惡戰,你沒受傷吧?”李衛民上下打量着楚天齊。
楚天齊搖搖頭:“沒受傷。後面惡戰的時候,我們已經乘直升機離開了。”
“真的嗎?可不要硬撐着。哪不舒服趕緊去看看。”李衛民語句中透着濃濃的關心。
“真的,毫髮無損,身上零件齊全。”說着,楚天齊還特意伸了伸胳膊腿。
“咯咯咯……”寧俊琦忽然大笑起來。
“這孩子,一驚一乍的。”李衛民慈愛的奚落着。
楚天齊終於也憋不住,“呵呵呵”的笑着。
“這倆孩子。”李衛民一時間讓二人笑的莫名其妙。
“嗡嗡嗡”,一陣蜂鳴響起。
李衛民拿出手機,走到一邊,接通了:“您好……是……是……好的,馬上去。”
掛掉電話,李衛民來在牀前:“部裡找,我得現在過去。”
“您忙去吧!”楚天齊接了話。
“琦琦,好好靜養,晚上再來看你。”李衛民囑咐着女兒。
“好,咯咯咯……”剛說一個字,寧俊琦又笑了起來。
“這孩子。”李衛民搖着頭,出了屋子。
“咯咯咯……”
“呵呵呵……”
男、女大笑聲再次響起。
笑了好大一通,寧俊琦捂着胸口:“咯咯……笑死我了……咯咯……你倒是說說,看着你都砸下去了,好像還疼的倒地打滾,咋就沒事呢?”說話間,她的目光還是到了那裡。
“嘿嘿,演戲誰不會?當初做特訓的時候,假裝受傷就是重要內容。”楚天齊很是自得,“從進到那個屋子,就是一撥一撥的惡鬥,可是一直都沒見到你,也沒見到他。要是見不到你的話,好多計劃根本就無法實施,更不知道去哪救你。我正想着如何讓你露面時,結果他提出所謂的‘要見女婫,必先自宮’的條件。
我明白,他那根本不是誠意交換條件,當然了,要是夢想那樣的傢伙誠信,就太天真了。我也知道,他之所以那麼說,就是想羞辱我、戲弄我,無論我怎麼選擇,都會中了他的圈套。那種情形下,也只能那麼選,其它別無選擇。但爲了做的更像,我就拿出難以抉擇的神情,好像下那個決定非常痛苦的樣子。
就在他以爲已經逼我就犯的時候,我也想出了應對的辦法。我坐到那個小凳上以後,利用磨蹭的時間,把褲兜裡的那個小塑料瓶,弄到了儘量接近大*腿根的地方。然後我一腰帶扣下去,打爆了那個小瓶,裡面的療傷紅藥水就流了出來,還在小凳上砸出了動靜,接着就假裝疼的掉到了地上。利用裝疼這個過程,我從另一褲兜尖里扣出了提前備着的硬幣,然後突然出手打那兩個砍繩人,並且抓着一條繩索上了平臺……”
“咯咯咯……”
“呵呵呵……”
笑聲再次充滿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