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一下子楞在當場,寧俊琦就那樣一直看着她,等着他的回答。
“我……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不會答應對方條件的。”楚天齊痛苦的說道。
寧俊琦臉上表情變了幾變,既像是欣慰,又像是憂傷,更多的是苦痛。
楚天齊看着寧俊琦,堅定的說道:“但我會用我自己去替換你,替你承受所有的苦痛和磨難,就是付出生命代價也再所不惜。”
寧俊琦眼中一下子涌滿淚花,她掃了一眼玻璃窗上拉着的厚重窗簾,站起身,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鑽進了楚天齊懷裡。
楚天齊沒想到,自己的意中人竟然投懷送抱了,這可是意外的收穫,自從和寧俊琦認識到現在,這是第一次。不覺雙臂輕輕用力,把美麗佳人緊緊擁在懷中。
讓楚天齊更加驚喜的是,懷中美人竟然揚起俏*臉,輕掂腳尖,閉上了眼睛。這就是明顯的信號,楚天齊豈肯錯過,於是,俯下*身,去找對方的嘴脣了。
“叮呤呤”,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正閉着眼睛的寧俊琦,迅速睜開眼睛,掙脫楚天齊的懷抱,快步奔向了自己的辦公桌。她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說道:“喂,您好……你打錯了。”說完,掛斷手機,坐在了椅子上。
楚天齊正等着與寧俊琦來個小規模接觸,沒想到來了一個破電話,聽口氣還是打錯的。等看到她坐回了椅子上,他知道今天的這個好機會錯過了,沒戲。他略有些尷尬,沒話找話的道:“打錯的?”
寧俊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幽幽的說道:“你爲什麼非要把我倆都置於危險境地呢?就不能提前採取措施,預防這種事情的發生嗎?”
楚天齊一下子清醒過來,知道寧俊琦又說到剛纔談的那個話題了。他輕輕撓撓頭,“嘿嘿”一笑,說道:“你如果處在險境,我肯定會奮不顧身的。”
“我知道。”寧俊琦點點頭,說道,“可今天的事,我並沒有危險呀?”
“我不是擔心她會瞎說嗎?瞎說我欺負女人,說不定還會給我扣上一個作風問題的帽子,那樣你豈不是傷心透了嗎?”楚天齊如實回答。
寧俊琦輕嘆道:“唉,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呀?她堂堂一個副處級旅遊局長,會給我打電話瞎說一通嗎?你要知道她是副處,我們只是科級,她的名聲比我們更重要,她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那她這是爲什麼?就爲了讓我答應那個不切實際的指標嗎?那她也太無賴了。”楚天齊有些無奈的道,然後話題一轉,“她能用這麼下作的手段,到時也別賴我不守信用。”
寧俊琦隨口說道:“你是說耍賴嗎?她早已想到你這點了。”
“怎麼,你知道她會採取什麼辦法?”楚天齊反問道。
“我……我怎麼會知道?只不過是猜的罷了。”寧俊琦說道,然後轉移了話題,“反正指標是你答應的,別到時又讓我給你擦……自己捅的簍子自己去擺平。”
“不用你給我擦屁*股,我儘量去完成,實在完不成的話,我也不怕她向你告狀。反正她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的。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楚天齊自信的說道。
寧俊琦搖頭道:“就怕沒那麼簡單吧,你不要抱什麼僥倖心理。”
楚天齊正要接茬,門口響起了敲門聲,他忙向寧俊琦看去,見她正向自己使眼色。
楚天齊明白她眼神的意思,快步走到窗前,一邊拉開窗簾,一邊說道:“鄉長,您再好好看一看報告,到時我等你的通知。”
寧俊琦向他豎了一下大拇指,並示意他去開門,楚天齊走向了門口。
“楚鄉長,這份報告好多地方都進行了改進,不過還有一些不足,我看過後再說。”寧俊琦拿過一份資料,用紅筆在上面裝模作樣的划着。
此時,楚天齊打開了屋門,高遠正站在外面。
高遠自然聽到了二人的對話,猶豫了一下,說道:“楚鄉長,你在啊。那你們先說,我一會再過來。”
“不必了,我已經彙報過了。你進去吧。”楚天齊說着,回頭又對寧俊琦道,“鄉長,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記住啊,本週內必須把修改後的報告交上來。”寧俊琦擡起頭說道。
“好的,我記住了。”楚天齊裝模作樣的說完,走了出去。
身後響起寧俊琦的聲音:“高鄉長,請進。”
……
回到辦公室,楚天齊又想了一會兒夏雪的事,他還是不明白,難道夏雪就爲了一個指標的事給自己下套?有事可以商量嘛!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正常跟自己商量的話,自己肯定不會接她的招的。
夏雪也對別人用這招了嗎?我看未必。每個人不可能都有“軟肋”能被她抓*住。那她就針對自己這麼做,是真的有仇,還是對自己有別的想法?不會是對自己有意思吧?這個想法一出來,楚天齊嚇了一跳,趕忙就此打住:可不能瞎想,自己本來就怕寧俊琦多心,如果再這麼想的話,那就太危險了。
“篤篤”,敲門聲響起。楚天齊說了一聲“請進”,他的話音剛落,楊大慶推門走了進來。
“大慶,有事嗎?”楚天齊問道。
楊大慶直接坐到了楚天齊對面的椅子上,說道:“楚鄉長,剛纔小營村馮強來電話,他說村民今年償到了甜頭,都在詢問明年是否還種藥材。”
楚天齊隨口問道:“村民的意思呢?”
“他們當然願意種了。種藥材不到三年時間,就收入了相當於平時種莊稼八、九年的利潤,這可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尤其,在種藥材的過程中,他們一直在擔驚受怕着,生怕賠的血本無歸,現在有這麼好的結果,肯定是想着再大撈一把了。”楊大慶興奮的說道,“好多村民都表示,不光要種,還要多種。甚至以前沒種藥材的村,也在打聽這個事。”
楚天齊點頭道:“這在我的預料之中,但我們不能盲目。藥材種植能夠取得這麼好的效果,有好多客觀因素在裡面的,好多事情並不是我們自己能左右的。當歸種植,需要三年的種植週期,在這期間會發生什麼,我們自己心裡沒底。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買家,沒有買家的話,一切都是空談,都是在冒險。”
“買家不是現成的嗎?何氏藥業呀,你的師妹不是何氏藥業的少當家的嗎?”楊大慶說話的時候,臉上滿是八卦的表情。
“大慶,你以爲開公司是過家家呢?一拍腦門就決定了。”楚天齊笑着道,“我剛纔說了,今年的成功,有好多客觀因素在裡面。這其中,何佼佼肯定是起了一定作用的。但正像何老爺子說的那樣,一切按規矩辦。所以,何老爺子雖然同意了孫女的建議,但只是讓下面人悄悄做了解,並且嚴令她不得提前向我們泄露隻言片語。後來,在對藥材生長情況有了充分且客觀瞭解後,何佼佼也纔出現。如果我們的產品達不到對方要求的話,何氏藥業肯定不會收購的,即使有何佼佼也不行。當然,我們也不能因此否定何氏藥業對我們的照顧。不過,在商言商是他們處世的中心原則。”
楊大慶點了點頭,說道:“理是這麼個理,可我們也得爭取一下呀,畢竟何氏藥業和我們互相有了瞭解,況且不是還有一個何佼佼在裡面嗎?”
“那還用你說。”楚天齊點指着楊大慶道,“我已經和何佼佼通過兩次電話,希望何氏藥業把青牛峪鄉做爲他們的原料基地,何佼佼也答應能幫忙的話儘量幫忙。但她同時也表示,這麼大的事需要董事會集體做決定,不是一兩個人能決定的,而且何氏藥業還要考慮集團的整個戰略佈局,而不只是單純的運作某一個點。據她說這次收購我們的藥材,可以說是近幾年生意中,何氏藥業獲得利潤最少的一次,爲此還引起了好多董事的不滿。”
“聽你的口氣,那就是沒戲了吧?我該怎麼答覆馮主任和其他村幹部呢?”楊大慶有些泄氣的說道。
“你就說鄉里正在與對方溝通,讓他們再等一等。”楚天齊說道。
“好吧。”楊大慶說完,走了出去。
……
聽着楊大慶走遠了,楚天齊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筆記本看了起來。這是前幾天與何佼佼通話時做的一個記錄。
其實,楚天齊一直在與何佼佼聯繫着。從最近反饋過來的信息看,對方對於把青牛峪做爲基地的事,他們內部還存在着很大分歧,估計在近期不會有什麼進展。至於收購藥材的事,倒很有希望。只是在價格上,何氏藥業不會給青牛峪過大的利潤空間。因爲這次的價格,是何老爺子看在楚天齊的面上,給了一部分友情價。這種友情價不能總是給下去,因爲何氏藥業是以贏利爲目的公司,而不是慈善機構。
剛纔,之所以和楊大慶說的有所保留,其實就是楚天齊想通過楊大慶,給村民傳遞個信號:種藥材也不是暴利行業,要對利潤空間有合理預期。否則,村民總抱着一個僥倖心理的話,對於下一步的合作是沒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