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海濤、胡廣成陪同下,楚天齊來到了一處所在。
高牆、電網、瞭望塔是這裡的標配,出進人員絕大多數都是身着警服,自也少不了高牆上執勤武警的身影。
進到這處院落後,在胡廣成的引領下,楚天齊到了一個大監控室裡。
來在操控臺前,胡廣成指着監控屏幕說:“縣長,這次抓的三十一人,全在這幾個監控畫面中。”
楚天齊點點頭,然後坐下來,操作着操控臺上的按鈕和鼠標,以進行畫面切換與縮放。
一個個身影從眼前閃過,楚天齊時而盯着畫面出神,時而放大着畫面。
忽然,楚天齊把一個畫面定格放大,指着上面的身影說:“胡局長,我去見見這小子,還有旁邊屋子這個。”
“好的。縣長跟我來。”胡廣成說着,在前面引路,楚天齊、喬海濤跟着走去。
在三人走向地下一層的時候,早已有警察先行一步,去做安排了。
三人走進一間屋子,屋子被鐵柵欄從中間隔開,柵欄南側地面上放着一把特製椅子,牆上則是八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北端則有桌有椅,楚天齊、喬海濤坐到同一張桌子前,胡廣成則坐到了另一張單獨的椅子上。
時間不長,南側鐵門響動,三個人走進屋子,是兩名警察押着一名中年男子。
來在特製椅子前,把中年男子按到上面,鎖好鎖具,放好擋板。然後按亮大燈,下拉到中年男子頭頂位置,兩名警察出了屋子。
楚天齊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死死盯着對面椅子上的人,觀察起來。
中年男子除了剛開始掃過對方一眼外,便閉着眼睛,看也不看對面。
過了一會兒,楚天齊開了口:“姓名?”
“……”
“年齡?”
“……”
“籍貫?”
“……”
連問三次,對方都是沉默應對,於是楚天齊說:“你不說話,莫非是怕我聽出你是誰?大咖喱,是不是呀?”
這次那個中年男子睜開眼,出了聲:“你們問過多少次了,不是知道嗎?”
楚天齊並沒理會對方的話,而是繼續問道:“你們爲什麼綁架人質?”
“我哪知道?我不過就是打雜的,誰給飯吃,我就聽誰的。”大咖喱回答。
“你平時負責什麼?”楚天齊再提問題,“你的工作崗位在哪?”
“剛纔不是說了嗎?我就是打雜的,安排在哪算哪。”大咖喱氣很粗。
楚天齊換了一個問題:“你們是什麼時候去的那個山上?那些裝備又是什麼時候運去的?”
“不知道,不知道。”中年男子連連搖頭。
“那天綁架人的是誰?你應該知道吧?”說到這裡,楚天齊又補充了一句,“你應該知道的。”
“我不知……”停了一下,中年男子,才又道,“綁架什麼人?我不知道你說什麼。當時我正在睡覺,外面就又是槍又是炮的,響個不停。等我從屋裡出來時間不長,倒讓警察給抓了,我可不知道還有綁架的事。”
“好好想想,真不知道?”楚天齊追問着。
“不知道,確實不知道。”中年男子又搖頭。
楚天齊嘴角帶上一抹笑意:“你那天在哪個屋子?是不是那個大高屋子?旁邊哪還有屋子?”
“我那天根本沒進那個大屋。就在草窩子裡貓着呢。”中年男子回覆。
“你可想好了,我總覺得你這人面熟,好像在哪見過?”楚天齊挑了挑眉毛。
“沒有,絕對沒有,是你認錯人了。”中年男子矢口否認。
“哦,我認錯人了?咋感覺見過呢。”自語過後,楚天齊道,“下一個。”
“下一個。”胡廣成提高了嗓音。
“咣噹”一聲,南面鐵門打開,先前兩名警察走進屋子,把中年男子帶了出去。
楚天齊三人沒有挪動位置,而是繼續坐在那裡,等着下一個人到來。
……
縣委書記辦公室。
喬金寶已經在椅子上坐了很長時間,從上午接完那個傢伙電話算起,到現在已經四、五個小時了。除了中途去衛生間外,一直就在椅子上坐着,午飯也是由秘書帶來,是坐在這裡吃的。而且幾乎每天都有的例行程序——午休,今天也取消了,他根本睡不着,而且今天壓根就沒想這事。
現在不用說,楚天齊肯定已經盯上了自己,那話說的再明白不過,警告意味深厚。那麼自己要怎麼辦?跟他鬥?能鬥過他嗎?自己能驚動省領導,能出動直升機,能調動市駐軍?一樣都不能呀。那自己又拿什麼跟人家鬥?
可是,難道就等着挨刀?楚天齊真會砍自己嗎?他憑什麼砍自己?就是你再有靠山,再有能爲,也不能無緣無故就下手吧?你楚天齊是政府官員,不是黑*會老大?楚天齊會講究這些嗎?這次那傢伙可急眼了,相好的差點送了命,讓沒讓人禍害也兩說,她能不着急,能不拼命?拼命你也找對人呀,是紅毛下的手,又不是老子。
“叮呤呤。”刺耳的鈴聲忽然響起。
看了眼手機屏幕,喬金寶趕忙接通電話,恭敬的說:“鄒書記,您好!”
“喬金寶,案件偵破怎麼樣了?那些人交待了嗎?到底還有沒有主使者?聽說上午縣裡開會了,什麼情況?”對方連着提了好幾個問題。
喬金寶“哦”了一聲:“現在主要是喬海濤和胡廣成負責案子,他們跟我說的是,案子還沒偵破,那些人還沒有交待。今天上午縣裡開會,一是表明縣委積極的態度,要不惜一切代價,抓緊破案。再一個就是跟進案子進展,看看有什麼需要縣委支持的,他們還是原來的回覆。”
對方“哼”了一聲:“人家能跟你說實話纔怪。現在全市都傳遍了,說是你已經讓人家盯上,扣上了幕後黑手的帽子,恐怕你的日子不好過呀。”
儘管有這個擔心,但是現在聽到對方明確講說,喬金寶心裡還是“格登”了一下,忙問:“鄒書記,真的嗎?我怎麼沒聽說?”
“沒聽說?傳的這麼廣,你能不知道?哦,你應該不知道,誰會跟你說呀。也就是我,跟你這麼多年同僚了,也知道你能升到現在非常不易,才實話實說。以你現在的條件,再升半格還是有希望的,可是要成了幕後黑手的話,那就……呵呵,你明白的。”對方的話沒有說明白。
但喬金寶心裡明鏡似的,一旦定爲幕後黑手的話,還升半格?升個屁,純屬白日做夢。於是忙道:“那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你要真是幕後指使的話,那就早點交待,爭取寬大處理,爭取免除刑事責任吧。”對方支了招。
“那,那怎麼行?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幕後黑手,我也是事發以後才知道。”喬金寶趕忙解釋着。
對方“哼”了一聲:“你說不是就不是啦,人家硬要讓你是呢?扣屎盆子可不是什麼新鮮事,你也對人家幹過的,對不對?”
“這……他真會那麼做?我該怎麼辦?”喬金寶不免心慌,“鄒書記您可要幫我,您是瞭解我的,我這人犯歹的不做,犯病的不吃,我可沒幹過這種事呀。”
“我當然瞭解你,可是不代表別人也瞭解,別人硬要往你脖上架刀子的話,那你說怎麼辦?”對方沒有給出明確答覆,卻又補充道,“人不能等死呀。”
“那我……”話到半截,喬金寶停了下來,因爲對方早掛掉了。
怎麼辦?怎麼辦?這消息都傳到那去了,自己難道就束手待斃?不束手的話,難道……
喬金寶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如果真那樣的話,自己可就沒有回頭路了。現在有嗎?現在傳言已經到了市裡。那天市委陳書記把自己罵的狗血噴頭,今天鄒又……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喬金寶的瞳孔來回收縮放大着,冷汗不覺流了下來。
……
看着剛剛關上的屋門,胡廣成近前問道:“縣長,第二個問過了,還問嗎?”
“你說呢?”楚天齊反問了一句。
“剛纔這倆傢伙跟那些人都一樣,一問到關鍵問題,就打馬虎眼,聽着不像真話,卻又找不出具體*毛病來。我估計就是再問其他人,肯定也是這樣回覆。”胡廣成回答着。
楚天齊一笑:“既然你說其他人也這麼說,那就不用再問了。”
“好的,那縣長請。”胡廣成示意縣長先行。
站起身來,楚天齊又說:“那就還審第一個。”
“還審他?”胡廣成疑惑。
喬海濤也道:“那小子剛纔沒說,一會兒能講?他真知道詳情?”
“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再說。”稍微停頓,楚天齊話題一轉,壓低了聲音,“咱給他換個屋子審,這麼去*操作……”
聽完縣長講說,與喬海濤對望一眼,胡廣成才說:“縣長,我不明白。”
“你放心,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就按我說的辦。”說完,楚天齊邁動了腳步。
“縣長,我不是怕給自己……好的,我馬上照辦。”胡廣成跟上前去,忙着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