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楚天齊到了鄉長辦公室。
看着走進屋子的楚天齊,寧俊琦笑吟吟的說道:“楚大鄉長,辛苦了,請坐。”
寧俊琦終於對自己有笑臉了,而且說話口氣輕鬆,楚天齊心中高興不已,這一段時間可把他憋悶夠戧。他依言坐在了寧俊琦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不辛苦,下屬爲領導分憂,本身就是份內工作。”寧俊琦用調侃的口吻說道。
“德性。”寧俊琦白了他一眼,然後語氣嚴肅的說道,“從目前看,何氏藥業和我們合作的可能性極大,所以現在成立新型農村經濟合作組織就是當務之急。這種新型經濟組織你清楚嗎?有什麼優勢?準備怎麼操作。”
“我專門瞭解過,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又稱農業合作社,是指農民,尤其是以家庭經營爲主的農業小生產者,爲了維護和改善各自生產和生活條件,在自願互助和平等互利基礎上,遵守合作社法律和規章制度,聯合從事特定經濟活動所組成的企業組織形式。這種合作社是經濟合作組織,需要到工商部門註冊,一般按個體工商戶註冊。
成立這種經濟組織確實很有必要,不管與誰合作,對方肯定會這麼要求,而且成立這種組織也有利於改變農民在市場競爭中的弱勢地位,有利於農民實現並維護自己的利益,有利於提高服務質量,有利於提高農業產業化經營水平。對於我們鄉里來說,也節省了很多精力,可以做更多的其它工作。一旦成立了合作社,就會大大降低單體家庭抵禦市場風險和自然風險的能力,也有利於生產產品的優化組合,避免同類產品生產過剩。
雖然是農民自願成立,但在成立初期還需要我們做引導。從以後運行的實際需要出發,我建議先以村爲單位成立合作社,這樣便於管理。當然,以後運行成熟的時候,這些合作社也可以聯合,再成立相應的經濟組織。”
寧俊琦笑着道:“我也覺得現在以村爲單位去*操作比較穩妥,那你們就先督促、輔助一下。沒看出來,你還是一個多面手。”
“一般一般,全國第三。”楚天齊調侃道。
“說你胖你還喘了,不過在引進何氏藥業這件事上,你確實功不可沒。”寧俊琦揶揄道,“而且你也收穫不小,憑空多出一個漂亮的小師妹,還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楚天齊故做深沉的道:“你理解的太狹隘了,就是任何人遇到這種事,我都會出手的。我這是博愛,不是像你理解的那樣。”
“嘁,別自以爲是了,人家小師妹都說了,你不是她的菜,意思就是讓你不要惦記了。”寧俊琦“咯咯”笑道。
“你下午已經說過了,難道你忘了?”楚天齊反問道。
寧俊琦自信的道:“我怎麼會忘?我這只不過是給某些人警鐘長鳴罷了。人家小師妹說的明白,我提醒某些人的心就不要燥動不安了。”
楚天齊馬上接道:“我還有疑問呢,她爲什麼會跟你說這些,是爲了讓我放心,還是爲了讓某些女領導放心呢?”
寧俊琦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急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真是的,儘自做多情。”
“我可沒說你的名字,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楚天齊壞笑道。
寧俊琦被對方抓*住了話裡的把柄,難爲情的道:“討厭,不理你了。”
楚天齊“嘿嘿”一笑,說道:“鄉長,我這次去何陽的事你都清楚了吧。我的包爲什麼丟失,我爲什麼沒有住宿*,還有我爲什麼會出現在省城火車站,不需要再解釋了吧?是不是也應該據實給我報了費用呀?”
“本來我就不想聽,說這些有什麼用?”寧俊琦嬌嗔道,“我就奇怪了,你怎麼一坐車,就和女的發生點什麼事呢?”
“有嗎?”楚天齊一臉無辜的反問道。
“沒有嗎?我給數一數,何佼佼、陸嬌嬌,還有那個討厭的嶽婷婷,不都是在車上認識的嗎?”寧俊琦搬着手指頭,笑道。
楚天齊點頭道:“哦,是,你說的是,不過好像還沒說全。”
“是嗎?”寧俊琦反問。
“是,還有一個人,姓寧名俊琦,我們可是多次坐一個座的。”楚天齊言之鑿鑿的說道,“你第一次來鄉里,我們不就是坐同一輛車嗎?”
經他這麼一說,寧俊琦想起了第一次碰到這個“色*狼”的事,忍不住罵道:“你,你,無恥。”說着,拿起一沓信紙向他扔去。
楚天齊一閃身躲開了“暗器”,卻不小心碰掉了桌上印泥盒,裡面的印油全灑在了白襯衣上。
“咯咯咯”,寧俊琦笑的花枝亂顫,眼淚都快出來了。
“可惜我的白襯衣了,我得回去洗一下。”楚天齊站起身就走,走到門口又扭回頭問道,“鄉長,剛纔你還沒說我去何陽的費用怎麼辦呢?”
“財迷,小氣”寧俊琦說道,想了想又道:“費用嘛,可以給你報了,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已完全洗掉嫌疑。”
“爲什麼?”
“因爲你這次和那個嶽婷婷算是偶遇,但是她對你死不死心還是個未知數。”寧俊琦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楚天齊只說了一個“我”就不說了,拉開屋門走了出去。他知道在這件事上,自己就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講不清。”
……
楚天齊回到辦公室,脫下白襯衣,趕忙放進盆裡,用水清洗。費了半天勁,也沒洗盡,乾脆就這樣把它晾起來。然後躺下休息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而寧俊琦卻失眠了,因爲心事而睡不着。
她沒想到,楚天齊何陽之行,竟然遇到了這麼多的事,而且人身安全還受到了兩次威脅,甚至被四支手槍指着。要不是他功夫了得,要不是他思維敏捷,要不是他運氣極佳,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想起來就讓人心疼。
他回來怎麼就沒說呢?讓自己誤會了他,給他臉色,他心裡肯定也不好受。想到這裡,她“撲哧”樂了:自己也沒給他解釋的機會呀!
他確實是個真男人。他不但在車上對他人仗義相助,而且就在他自己面臨困境,生命都受到威脅的時候,仍然沒有屈服,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也真是個有福之人,坐一趟車就遇上了何氏藥業大小姐,而且還幫助了人家,這纔有了何氏藥業的考察之舉,從而簽訂了意向協議。
如果不是漂亮小妞遇到危險,他會出手嗎?他肯定會,只不過對對方的幫助力度可能會打一點折扣吧。
想到何佼佼這個小姑娘,寧俊琦喜歡的不得了。這個小女孩不但懂事,而且心思細膩。
何佼佼在臨走時,和寧俊琦說了一番話,都是關於楚天齊的。她明確表示,自己對楚天齊只是一種崇拜,很純潔的崇拜,而且把他視做兄長一樣。她還要寧俊琦把握和他的緣分,並且煞有介事的說她會看相,說他們有夫妻相,也有夫妻的緣分。這個小女孩還真敢說,自己想想就臉紅。
細細回想一下,自己和他相處的時候,真的像是情侶一樣。兩人會同喜也會同憂,自己會因爲其他女孩而吃醋,還會向他使小性子。而他總會牽就自己,並且會盡量去解釋自己對他的誤會。
他這個人身手了得,卻從不恃強凌弱,更不在人前顯擺。他有功夫,卻不魯莽,而且心思還很細膩,把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條。
他在對待自己的時候,還非常體貼,自己在乘車時睡着了,他會及時把羽絨服蓋在自己身上。自己只要一哭,他就沒轍了,總會千方百計哄自己開心。
他現在比以前更成熟,更對自己寬容了。就拿這次他從何陽回來,自己不聽他的解釋,他沒有像去年那次拂袖而去,而是給了自己時間去辨別這些事情。就是這樣,他依然沒有因此影響工作,而且還總是想着和自己修復關係。如果是剛認識那會,說不準他早又來火了,像個小犟驢一樣。
以前倆人在平時相處時,儘管有時像是男女朋友一樣,但大家都沒有點破,自己也就順其自然,沒有刻意去想什麼,也沒有刻意去做什麼。這次被何佼佼當面點破,他肯定會想到這個事,而自己心裡也不淡定了,亂了很多。真不知道是該感謝她,還是該怪她多事呢?
怎麼也不能怪這個小師妹,她不但明確表示她不會對他有想法,而且還幫自己和他撮合,這是多麼懂事的小姑娘呀。如果那幾個女孩都像她這樣懂事,自己哪有這麼多煩惱呢。當然了,柳文麗也和她一樣懂事。最不懂事的就是文麗的那個表妹—嶽婷婷了。
自己現在能和他談戀愛嗎?自己家裡能同意嗎?自己對他了解的夠嗎?他的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呀?
自己還沒想好,那接下來該如何與他相處呢?還繼續順其自然嗎?可是現在已經不自然了,尤其是被佼佼捅破這層紙後,更不會自然了。
如果,如果要是和他談呢。那馬上就會面臨一個現實問題:鄉長和副鄉長談戀愛,可以嗎?雖然組織上並沒有明令禁止,可是畢竟是一個單位的上下級,時間長了的話,組織不會不聞不問的,到時肯定會找去談話,最後還會調走一個。如果真那樣了,又該怎麼辦呢?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呢?”寧俊琦芳心大亂,久久不能入睡。在天快亮的時候,才勉強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