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吉爾伽趕到的時候,郝佳佳正氣得滿面通紅,而坦穆茲正在安慰哭泣的伊什妲爾。路漫漫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肺差點氣炸。
“吉爾伽,拜託你了嘛,就犧牲這一次~”
被她這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懇求地注視着,吉爾伽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的矜持如此經不起考驗。
吉爾伽終於挪動腳步,向伊什妲爾走去:“伊什妲爾,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伊什妲爾相信坦穆茲已經接受自己的道歉,不會再背叛自己,正巧,她也有必要和吉爾伽美什開誠佈公地談判一次。
伊什妲爾瞪了路漫漫一眼,跟着吉爾伽離開之後,路漫漫終於朝坦穆茲走了過去,臉上可愛的眼眸彎成詭異的弧度。
“漫漫,我知道我太沒有原則了,你要怎麼責怪我都可以,但是請不要這樣子……”
坦穆茲有點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與之相反,路漫漫卻越靠越近。明明是相差懸殊的身高,但坦穆茲卻表現出反被壓制的可憐模樣。
“不要‘這樣’?那你覺得面對一個你真心認可的朋友的出爾反爾,而且是自找苦吃的行爲,我該怎麼表現呢?”
郝佳佳原本也很生氣,但現在看到路漫漫生氣的模樣,反而有點同情坦穆茲了:“漫漫,適可而止吧,坦穆茲也知道自己錯了……”
“不,我沒有生氣。”路漫漫盡力壓抑着自己的怒氣,“我幹嘛要生氣?這是他的事情,就算再被傷害一千次一萬次,也和我毫無關係!”
坦穆茲低下頭,英俊的臉上是慚愧的表情。
她看着伊什妲爾消失的方向,潔白的貝齒輕輕咬住下脣:“明明之前就說好了的,最後一定會獲得Happy ending的,爲什麼還會這樣動搖呢?”
作爲一個認定目標,就會全力以赴去完成的人,她很不能理解坦穆茲太過柔軟的內心做出的反覆無常舉動。
“我並不想傷害你,但是你自己看一下,你以爲伊什妲爾現在認識到你的重要性了嗎?吉爾伽要帶她走的話,你能留得住她嗎?”
她拳頭捏緊,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這樣皇帝不急太監急,大約是所謂的關心則亂。雖然這樣做的原因,有一部分是爲了牽制伊什妲爾,但更多的原因是想試探她對於坦穆茲是否真心。
現在初有成效,就迫不及待地收手,得到的結果必然還未成熟。
“吉爾伽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我現在同樣轉述給你。僅僅是春風般的守護是算不得愛的,有時也需要冬風。被溫暖包圍太久,會不知不覺以爲那是理所應當,但世界上本就沒有理所應該這種事情。”
“作爲朋友,我只能言盡於此。剩下的選擇,你自己去選擇吧。”
說完,路漫漫轉身離開,郝佳佳留在原地,本來準備說什麼,但最後也什麼都沒說,隨她離開了。
坦穆茲獨自一人,在那天下午思考了很久很久,最後終於做出了選擇。
天剛亮,路漫漫就被手機吵醒了,閉着眼睛在吉爾伽臉上摸了半天,才記起桌子在另外一邊,手機拿過來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立刻到我的別墅來,二是我立刻到吉爾伽的宮殿來。”
伊什妲爾的聲音。雖然勉強按捺着不耐,但顯得比之前有風度多了。
吉爾伽銳利的眼眸睜開一條縫,慵懶地說:“對了,她昨天說要和你一一對決。朕讓她別做夢了。”
路漫漫嘴角抽了抽:“所以她是連覺都沒睡,一直等着要和我打嗎?”
話音一轉,對電話另一邊答道:“好,我馬上過來。”
留在這裡,可能又要嚇得何美女大驚小怪了。
吉爾伽環住她的腰:“你沒必要去,朕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她打你。”
路漫漫撬開他的手指,露出一個兇悍的表情:“我現在可是血統改造過的品種,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而且,不消消她的銳氣,難平我心頭之憤!”
路漫漫穿着一條方便戰鬥的雪白A字長裙,黑色長髮上不知爲什麼帶着一個藤葉編織的帽子,臉蛋是東方少女特有的細膩白皙,但當她毫無畏懼地站在自己面前時,伊什妲爾還是覺得,隱約看到了已經逝去的恩奇都。
吉爾伽美什站在路漫漫後面,表情看上去並不焦慮。
呵,如此自信麼?就算是恩奇都本人,也不一定能打敗她,還不說這次只是一個區區凡人。
“我不知道你對坦穆茲說了什麼,但是他給我留下一封信,消失不見了。”
伊什妲爾將一封信甩給她,路漫漫接過一看,發現上面的字跡非常漂亮,但可惜她一個字都看不懂。
吉爾伽輕笑着接過去,快速掃了一眼:“他說他需要一段冷靜的時間,在他想通之前,他絕對不會再見伊什妲爾。”
路漫漫臉上立刻浮現一個鬱卒的表情:“他那麼優柔寡斷的一個人,要想清楚這麼一個複雜的問題,得需要多少時間?”
吉爾伽聳聳肩。
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才讓佳佳陪着他,慢慢開導德瑪,現在好了,好像事情已經弄擰了。
“廢話少說,既然我們彼此互看不順眼已經很久了,也是時候來一場你我之間的對決,輸的人絕不再影響對方的生活,而贏的人有權處置對方的人生。”
雖然雙方的條件嚴重不對等,但路漫漫還是接受了,她想確認自己是否有了足夠的力量,捍衛自己在意的人。
伊什妲爾手中金光一閃,出現一根神明的法杖,路漫漫也握緊雙手,柔軟的髮絲隨風飄起,渾身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力量,就連一個彈指也能將一個普通人擊退三尺。
在正式上場之前,吉爾伽突然俯頭,對她眨眨眼睛:“沒關係,打不贏的時候不用硬拼。反正現場只有我們三個人,到時候二對一,沒人會相信她的。”
路漫漫回頭,佯怒地給了他肚子一下:你可是英雄王啊喂!
腳步踏上中間的圓臺,路漫漫的內心突然生出一種風瀟瀟兮易水寒的悲壯感,竟然有點後怕起來,萬一真的能力不足,被打得很慘那不是很疼?
但沒等她再次修訂比賽規則,伊什妲爾已經迫不及待地攻了過來,路漫漫雖然慢了半拍,但還是靈巧地避過。
“現在可沒有時間讓你分神了,專心應戰吧!不然你能不能走下這裡,都難說了!”
路漫漫眼眸中閃爍起機靈的微光,將頭上的樹冠取下,摘下上面的一片葉子,食指和中指將其捏住:“謝謝提醒,不好好打一場,都對不起特別爲我做了這頂帽子的辛巴了!”
伊什妲爾正暗自冷笑一片葉子的殺傷力時,那片葉子卻已幾乎看不見的速度橫切過來,將她胸前一縷華麗的棕發切斷。
“看來力度掌握得還不錯,沒像上次對戰狂三一樣,把衣服割破了。”
被小看的憤怒讓伊什妲爾怒火蒸騰,法杖一揮,一發更加熾熱猛烈的動感光波飛了過來,路漫漫及時躲閃了,但裙子卻着了火,被燒短了一截,長裙生生變成了短裙。
一個小時後。
“你卑鄙!”
“你粗魯!”
伊什妲爾一頭優美的長髮像被馬啃了一樣,身上高貴聖潔的長裙也被割得破破爛爛,看起來狼狽不堪。而路漫漫穿着伊什妲爾粗製濫做的短裙,裸露的皮膚上也全是斑斑駁駁的傷痕。
吉爾伽靠在唯一一面還算完好的牆壁上,心裡一邊抽疼,一邊默默計數路漫漫被打了多少下,以後一定要加倍討回來,而且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調*教這種不聽話的小鹿,讓她用身體記住“不能讓自己受傷”的教訓。
旁觀了一個小時,吉爾伽已經徹底看明白。路漫漫雖然吸收了龍脈的血統,但這樣威力強大的武器到了她這樣一個全無野心的人手裡,最大的功效就是強身健體,這也是他看了這麼久,還耐得住性子不插手的原因之一。
雖然這個血統也能輔助攻擊,但殺傷力最多隻能算是對軍寶具而已,比起戰爭女神的對城寶具,根本不在一個水平上。
要是到了他手裡……或許還有可能與之一戰,但是路漫漫這樣只會虛張聲勢的小動物,根本不可能去殺人放火,能保護好自己就不錯了。這也造成了路漫漫自己傷痕累累,但是伊什妲爾只是比較狼狽而已,實際上根本沒有受什麼傷。
看着路漫漫倔強的小模樣,明明很疼卻還是忍着不掉眼淚,吉爾伽覺得自己插手似乎不太好,正好路漫漫自己曾經提起過一個人。
路漫漫手中的樹冠已經變成一條長長的藤鞭,在幾個漂亮的跳躍滾翻之後,在伊什妲爾身上留下了幾條紅紅的痕跡,還沒來得及得意,又是一發光炮朝自己襲來,而她處在牆壁夾角之間,根本避無可避!
她準備凝聚起全身力量形成保護膜的時候,卻有一個黑色的影子擋住了刺眼的白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