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好意思,身爲一個偉大英明的老闆,記得下屬的名字可是本能之一呢,波江。”雖然本來是很想裝傻,但發現對方居然對自己如此冷落,如果再忍下去,折原臨也也就不用再在池袋混了。
“好吧,本來我是打算辭職的,但看起來你還能殘喘兩天,就不妨再等等吧。”路漫漫聽到那一頭傳來水流的聲音。
“你現在在做什麼呢?別告訴我你打算做飯。”她看了一下牆壁上的時鐘,現在纔剛下午四點過。
嗒的一聲,似乎電話被擱在什麼上了,水流的響聲取代了矢霧波江的聲音,隔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邊纔再次傳來寡淡的聲音:“哦,抱歉,我試了一下水溫,現在想洗澡了。”
路漫漫額上滑下一條黑線,波江姐姐你是在和一個你所討厭的男人通話啊,說到一半讓別人聽你洗澡的聲音是什麼意思?
“等等,我以前的手機號碼是多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知道臨娘大小事情的人,路漫漫決定問問清楚。
傳過來的回答是,類似於腿伸入水中的噗咚聲。
臨娘啊,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你沒瘋,而只是變成了hentai真是苦了你了!
一聲舒暢的,攜帶幾**惑的**傳來:“嗯……看來你還真是失憶了,你那麼多個手機號碼,我全都要記得?”
路漫漫聽到了自己咯吱咯吱磨牙的聲音,儘量保持着微笑,紳士地提醒:“小姐,你現在是在和一個正常男性通話,請注意的你的言談舉止。”
“噢,臨也先生什麼時候居然也計較起這些事來了?”矢霧波江在對面弄出更加響亮的水聲,悠悠道,“以前我們同睡一張牀的時候,你也沒說過什麼呀。”
路漫漫被結結實實地噎了一下,臨娘原來揹着小靜在外面偷人嗎?
“難道是生理期又到了?”對面的散漫女聲繼續不溫不火地說,“沒有啊,應該還有幾天纔對。”
路漫漫這才懂什麼叫刻薄。和矢霧波江比起來,自己真是太心慈手軟了。
路漫漫停頓了幾分鐘,突然問道:“無頭騎士的頭顱,似乎還在我這裡吧?”
電話那頭囂張的水聲頓了一頓,隔了一會兒才傳出冰冷的聲音:“失憶後的你還記得地點和密碼嗎?”
“唔,或許不記得。”路漫漫用筆在“矢霧波江”這個名字上,不停地畫着圈,一層又一層的線條,逐漸收緊。
“可是如果有專業的醫療證明,我想,重新確認我的所有財產不過是個時間問題吧。”
矢霧波江尖刻的語氣頃刻間湮滅,聽筒裡只有隱隱約約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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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輕輕勾起嘴角:“我馬上就回去申請相關手續的。畢竟現在對於其他事物知之甚少的我,可是很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無頭騎士顛倒衆生的美麗面容呢。”
路漫漫走到池袋街頭,慵懶地思考着:愛這個東西,有時候還真是非常可怕呢。
矢霧波江,對自己的親生弟弟矢霧誠二懷抱着扭曲的愛情,明知道這份感情永遠不可能宣之於口,但卻固執地想要貫徹一生。
矢霧誠二,以前不小心在父親的實驗室裡見過被切下來的無頭騎士的頭顱,從此對那迷惑人心的美麗狂熱得不可自拔,一生的鐘愛竟成爲了這樣一個物件。
然後,嫉妒得要瘋了的矢霧波江拜託岸谷新羅做了一次易容術,製作了一個無頭騎士的翻版女孩,用她來迷惑自己的弟弟,同時把無頭騎士的頭顱轉移到了折原臨也那裡。
被自己熱愛的親弟弟居然鄙視自己,一輩子不想再見自己,估計是冰山美人矢霧波江的最大噩夢。而掌握着諸多情報的折原臨也自然有一百種方法,讓矢霧誠二知道他姐姐的齷蹉居心。
這正是折原臨也控制矢霧波江的重要手段。
路漫漫一邊想着,一邊進了一家手機**店,買了一臺新的手機和手機卡,看着空空蕩蕩的通訊錄,她似乎感覺到流動在身體裡的臨娘血液,又開始不安份地折騰起來了。
晚餐時分,九琉璃和舞流回來了,但看見坐在客廳裡的哥哥只是打了一下招呼,就打算直接進房間了。
路漫漫看着兩人薄情的背影,恨得牙癢癢:你們怎麼不能像常見的二次元妹妹那樣兄控一下!果然折原這一家全都是極品嗎!
“等一下。”掩藏好內心猙獰的咆哮,路漫漫像一個溫柔的哥哥一樣眯眯笑着:“出院後,我們還沒好好談過一次話呢。”
穿着文靜但說話直爽的折原舞流興奮地挑起眉毛,率先開口:“哥哥要說什麼,你要坦白出櫃了嗎?”
路漫漫吞下一口氣,安撫自己又要發作的小心臟淡定,和這一羣人生氣,那就輸定了。
“其實我最近對當紅偶像羽島幽平很感興趣。”
纔怪咧。要不是爲了打聽某些人的電話,纔不用這麼繞着圈子和兩個中學女生靠八卦搞好關係。
“真的真的?!”折原舞流果然中計,鬆開握着門把手的手,敏捷的貓咪一般撲上沙發,激動地抓住路漫漫兩臂,雙眼比天上的星星還亮,“最近他又出了一部新的電影,飾演高傲的吸血鬼哦,和他的氣質簡直太配啦,什麼時候我們兄妹三人一起去看吧!”
一說起自己定位爲夢中情人的羽島幽平,折原舞流的話匣子就再也管不住了,像一個狂熱的教徒一般瘋狂傳教。
路漫漫耐着性子忍受了半天聒噪,才毫不突兀地問道:“聽說你們和平和島靜雄很熟,所以應該有羽島幽平的電話號碼吧?”
不知道是哪個詞語觸碰了她們的敏感點,不僅折原舞流突然住了嘴,就連一直沉默寡言的折原九琉璃都擡起頭,略帶驚訝地望着她。
“怎麼了?”她疑惑地問道。
折原舞流古怪地看了她半天,才故作神秘地小聲問道:“喂哥,難道小靜已經滿足不了你了,你要向他冷酷英俊的偶像派弟弟下手了?”
路漫漫終於忍不住動手了。
她儘量輕柔地捏了一下折原舞流眼鏡之下的小巧鼻尖,笑得寒意森森:“是呢,你哥哥我可是喜新厭舊的人,平和島靜雄那樣的人怎麼能讓我滿意呢。”
反正你們就是想聽這些是吧,是真是假都無所謂是吧,那就聽,聽個醉。
雖然知道自己的哥哥一向很無節操很變態,但是在這種事上一向含糊其辭,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挑明過和平和島靜雄的關係。
折原雙子一下子都被自己的親哥哥驚呆了,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今天忘了吃藥。
“說到這裡,我想起來有些事我要和這幾個人說,你們有他們的號碼嗎?”路漫漫擺出一副相當放浪不羈的撩人姿態,說得相當有條不紊,似乎好像真的有什麼錯綜複雜的感情糾葛,亟待解決似的。
折原舞流瞟了一下紙上的人名,除開那個叫鯨木重的不認識外,其餘的都知道。而且其中有男有女,除開以前和自己哥哥同居的矢霧波江之外,連新羅和賽爾提都有!
嘖嘖,這到底是多複雜的關係……
經常出入乙女街,浸淫了許多某方面的書籍的中二女孩腦洞不開則已,一打開就會變成吸納萬物的黑洞,自動腦補出無數種展開的本子。
路漫漫倒也無所謂這點沒有實際傷害的犧牲,堂而皇之地導入了妹妹們手機上的所有聯繫人,興致勃勃地琢磨着下一步的行動,完全不在意雙胞胎妹妹眼巴巴等着看好戲的表情。
“哥,你什麼時候給小靜打電話呢?”折原舞流終於忍不住問道。
路漫漫擡起頭,眨眨眼睛:“噢,現在已經十一點了,沒心情打電話了,晚安。”
“晚安。”平時奸詐機靈的折原雙子到最後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又被哥哥耍了。
第二天,路漫漫睡了一個大懶覺,起牀時已是中午,兩姐妹早不知跑哪裡去了。她慢吞吞爬起牀、洗漱,穿上毛領大衣,自己簡單吃了點飯,早在昨晚上她就想好了,因爲相關的申請審批需要一段時間,暫時拿不到無頭騎士的頭顱,所以可能不能和矢霧波江和賽爾提有什麼交集了,畢竟賽爾提追着自己的頭顱已經追了那麼久了。
所以她將目標轉移到下一個人——園原杏裡。
在印象裡,那應該是一個文靜可愛的**眼鏡娘,平常的時候很軟弱,但發起飆來可能就會喚醒體內的妖刀“罪歌”,到那個時候,要麼被砍到變成罪歌的孩子,被“母親”所操控;要麼就是像臨娘一樣,逃得夠快。
路漫漫故意等到放學的時候,纔來到來良學園。
來良學園像其他普通的學校一樣,校門、操場、教學樓,裝飾建築沒有任何特別,所有的學生放學後都迫不及待地離開,歡聲笑語,青春洋溢。
但就是這樣一所普通的學校,卻暗藏深淵,裡面魚龍混雜。
折原臨也、平和島靜雄、岸谷新羅和被譽爲“池袋唯一的良心”的門田京平,都是從這裡畢業的。
而如今,池袋的幾大組織中,至少有三個的創始人就在其中,Dollars、黃巾賊以及藍色平方。更不用提,這裡還曾經有幾個能操控罪歌的女孩,不過現在還在的只有園原杏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