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揉揉眼睛靠過去,迷迷瞪瞪地問他在寫什麼。
“羅列線索啊,待會兒要是那個警官問到你,你什麼都說不出來,臉不是丟大了?”
路漫漫仔細一看,還真的是每個案件的相關線索,而且吉爾伽的字跡相當流暢漂亮,看起來非常舒服,路漫漫心情大好,撲到他懷裡連着送上好幾個吻。
吉爾伽任她摟着脖子,在她光潔的額上和臉頰上也落下好幾個吻,赤色的眼眸盯着她,深情地凝望了許久,才輕輕咬了一下她的鼻尖,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快點去吃晚餐,不然要涼掉了。”
路漫漫這才端過盤子一看,典型的西式晚餐,一看之下就沒了胃口,但是肚子的確餓了,叉起一片火腿正要送到嘴巴里,突然問他:“你吃過了嗎?”
吉爾伽正在看最後一卷,側頭瞧着她,臉上哭笑不得:“你覺得呢?”
路漫漫把那片火腿遞到他脣邊,吉爾伽平日挑剔至極,今天卻乖乖低下頭,把那片火腿咬進嘴裡,嚼了幾下才說:“嗯,味道還可以。”
路漫漫又自己叉起一片,覺得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吃,就開始在盤子挑挑揀揀,他一口我一口的,吃起來,吃着吃着,吉爾伽就把她拉進懷裡,坐在自己大腿上,路漫漫吃一口,就擡頭遞一口給他,就這樣,直到吉爾伽看完卷宗,也沒有把路漫漫放下來,享受着路漫漫難得的主動獻殷勤。
宗像禮司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樣的一幕,他下意識地認爲非禮勿視、準備關上門,但又覺得自己想的有點荒謬,難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周防尊,還會有人喜歡這種巨大的年齡差?
他咳嗽一聲,在門上敲了兩下,打斷了兩個人的柔情蜜意:“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來看看漫漫小姐看到哪裡了。”
路漫漫對他點點頭,請他過去,但是宗像禮司落座後,卻還是看到吉爾伽將路漫漫抱在懷裡,一點也沒有打算放下來的意思,忍不住眉毛挑了挑,問道:“冒昧地請問漫漫小姐和這一位,是什麼關係?”
吉爾伽又低頭吃了一口路漫漫遞的東西,說:“你覺得呢?”
難道是像周防尊和櫛名安娜一樣的關係?但就是他,也沒有明目張膽地做出這樣的舉動啊。
總不可能是兄妹,這樣親暱甜蜜的行爲已經遠遠超出這個範疇……
“我們是兄妹哦!”
路漫漫看他在低頭沉思,忍不住主動介紹道,有這一層關係作爲遮掩,他們兩個人的舉止就比較符合情理,不會引起太多的猜疑。
宗像禮司冰冷英俊的面容僵了片刻,才抿脣一笑,掠過這個問題:“那麼漫漫小姐對於這些案件瞭解得怎麼樣了呢?”
路漫漫心滿意足的笑容停在臉上,吉爾伽卻面不改色地說:“她已經看完了,還讓我做了筆記,你可以看一下。”
她熱淚盈眶地看了吉爾伽一眼,覺得他這個時候真是英俊得沒sei了!簡直想撲上去狼吻一番!
宗像禮司當然是不相信的,但他接過那張寫得優美得行雲流水的筆記,看着上面縝密的分析和推理,卻忍不住內心暗暗讚歎,不管這個到底是誰寫的,但寫出這個的人一定智慧非凡。
他放下筆記,擡起眼眸重新打量這對奇怪的“兄妹”:“分析得非常精密,做的猜想看似大膽,但卻幾乎和案情完全吻合,的確非常讓人佩服。”
路漫漫嘴角忍不住上揚,偷偷去看吉爾伽,吉爾伽卻用手在她的小腰上輕輕捏了一下,差點讓她笑出來。
“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請無色之王不吝賜教。”宗像禮司猶如冰刃的視線直直看向路漫漫,“請問兩位和赤之王周防尊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沒什麼關係啊。”路漫漫擡起頭,愣愣地回答。
吉爾伽也擡起頭,一模一樣的表情:“對啊,沒什麼關係啊。”
宗像禮司忍不住暗暗磨牙,真的是這兩個人剛纔做出的這些完美推理嗎?
“是嗎?但是在那之前,我們就收到情報,兩位可是頻頻和吠舞羅的人來往呢。”
路漫漫啪的一下放下手裡的刀叉,瞪大眼睛看着宗像禮司:“難道Scepter4一直監視着吠舞羅嗎?還是說,你一直派人監視着周防尊呢?”
宗像禮司沒料到這個小女孩會對自己反將一軍,一笑道:“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
路漫漫在吉爾伽懷裡坐直了,振振有詞地說:“比如說,你監視他們的時候,會對誰特別在意呢?一定是周防尊對不對?”
“那是當然,這是赤之王,身爲首領,我當然需要關注他。”宗像禮司說得大義凜然,卻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踏入路漫漫的陷阱。
“既然有這麼嚴密的監視,那爲什麼還會出現今天這樣的疏忽呢?要是當時 就知道吠舞羅的人被其他幫派攻擊了,就能夠在源頭上制止這件事,何必鬧得像今天這樣?”
宗像禮司可以用人力有限來解釋,但是他明顯感受到這個名叫漫漫的小女孩想要逼迫他承認一件什麼事情。
“如果今天不是十束多多良及時阻止,事情會更不可開交。你雖然是青之王,但是事實上是不能阻止周防尊的爆發的,但你還是來了,或許這是你的正義感使然,或許是你的職責所在,但我今天想說的,是另外一個部分!”
路漫漫說到這裡,猛然拔高了音調,可愛的小臉激動得通紅,雙眸也變得亮晶晶的。
“請問你對於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同居這件事怎麼看?”
宗像禮司完全沒有想到突然冒出這個問題,眼神中浮現一絲驚訝,雖然一閃即逝,但還是被路漫漫捕捉到了。
“他們……在同居嗎?”他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卻又突然改口道,“就算是同居也沒什麼,他們的關係本來就是這樣。”
“難道你不覺得周防尊拒絕了櫛名安娜,卻願意和十束多多良一起住,非常的可疑嗎?”她步步緊逼。
“那是因爲他們都是男人啊。”
路漫漫嗤之以鼻:“就是因爲都是男人,才更加危險!”
意味深長的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
宗像禮司終於意識到只不知不覺陷入了一種被動的局面,想要反轉:“周防尊的個人問題與我們今天要談論的內容無關……”
“無關嗎?你怎麼知道他和十束多多良晚上躺在被窩裡的時候,不會說吠舞羅的事情?難道他們兩個的交集不止吠舞羅嗎?他們除了這個,還能聊別的什麼?難道你也參與過他們的臥談會?!”
路漫漫這一串追問一氣呵成,氣勢十足,宗像禮司從來沒在說話交談上遇到過這麼大的火力,爲了避免露出更多的破綻,他選擇保持緘默。
路漫漫卻來勢更猛:“看,就算是全知全能的青之王,也有可能有所不知,所以站在你的角度,我認爲你以後可以去周防尊的家裡多安裝幾個攝像頭,客廳就不說了,比如臥室、浴室什麼的,都很有必要裝一個。”
宗像禮司縝密的思維全被路漫漫引領成了一團亂麻,此刻也想不起自己原本打算做什麼了,順勢問道:“非禮勿視,臥室和浴室是絕對不能安裝攝像頭的。”
路漫漫晃晃手指,稚嫩的小臉吹彈可破,但是卻有一種狡黠可愛的神情,看起來更加惹人喜愛。
“不不不,雖然站在人道主義這個角度來看,的確是不該,但是他不是別人,他是一顆最不穩定的核巨彈啊!而且都是男人,有什麼好看的,實在不敢看,可以把眼睛閉起來嘛,唔,或者改成監聽器也不錯。”
路漫漫此舉在於幫助宗像禮司儘快意識到自己的真心,到時候到底如何選擇,還是看他自己。不過爲了讓周防尊儘可能長久的活下去,十束多多良一定是必不可少的存在,而宗像禮司只有看清了這一點,纔有可能真正的放手。
對,宗像禮司事實上一直關注着周防尊,或許只是潛意識裡,但是生來就截然相反的屬性,註定他們只能相鬥。
宗像禮司能夠讓周防尊盡情燃燒,因爲其他人很少有人有資格入他的眼,但是縱情燃燒的結果就是隕落,而在這一次,路漫漫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然,現在周防尊和宗像禮司根本就沒有同居,但如果宗像禮司真的付諸行動,路漫漫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倆住在一起。
宗像禮司頎長的手指按住太陽穴,似乎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一下輸入的信息,路漫漫要說的都說完了,耐心地等待着他給予答覆。
“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現在我們還是先去看看相關案件的證物,爭取早日撥開迷霧吧。”
宗像禮司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虛弱,路漫漫隱隱有點擔心是不是自己藥下得有點猛了,不過他這麼聰明,應該一會兒就會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