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三等人也沒有反對,似乎真的打算賠禮道歉,一路殷勤招待,直把路漫漫等人迎進燈紅酒綠的歌舞伎町。
這個地方路漫漫以前在《銀魂》裡見過無數次,但不同的是,那已經是歌舞伎町比較落寞的時代了,而現在這是一個文人墨客、風雅雲集的所在,進入眼簾的全是花枝招展的藝伎,或者歌舞,或者彈琴,至甚吟詩作對,看起來倒也的確相當高雅。
然而,這個名爲狂三的少女顯然是個另類,她根本沒有打算爲任何人獻上一支舞或一首歌,更不要說溫和柔婉地作詩作畫了。
衣着打扮只是她獨特之處的冰山一角,她帶着路漫漫等人一路進來,冷傲無所謂的模樣活像這裡是她的後花園,這裡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琴瑟和鳴的景象,對她而言只是可有可無的植物。
露出來的紅色眼眸雖然相當澄澈美麗,但是卻讓人覺得有點空洞。
路漫漫這纔有點後知後覺地想到,這個少女僅憑一己之力就能掌管關係網極其複雜的歌舞伎町,一定不像表象看起來那樣精緻脆弱,她肯定在某些地方存在着極其危險可怕之處。
狂三最後終於帶着路漫漫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僻靜典雅的寬闊房間,命令其他人端了一些水果糕點上來,請他們自便後,就退回房間換了一身黑底粉花的振袖和服,跪坐下來之後對着路漫漫盈盈一笑:“先生請用。”
雖然和服比較限制女性展露肢體的美妙,但是狂三穿上這身和服後,撩人的氣息卻並沒有減少,反而增添了幾分嫵媚溫和,比起之前哥特裝的明目張揚,路漫漫覺得這樣的狂三更能讓人敞開心扉,放下戒備。
旁邊的銀時從沒有見過這麼多美味的甜點,早已不顧形象地吃開了,神晃更是不拘小節,所以路漫漫和象水、朧對狂三道過謝之後纔開始吃東西。
狂三並不像常見的好奇少女一般,在等他們吃東西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問東問西,她只是靜靜地看着路漫漫,嬌嫩的脣邊有一絲淺淺的笑意,但是血紅的眼眸深處卻有某種讓人看不清的情緒。
路漫漫早上只吃了一點東西,這時也確實餓極了,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只是吃東西的間隙會仔細打量這個女孩。瀑布般的幽黑長髮紮成雙馬尾的造型,劉海有點不規則,而遮住了右眼,肌膚僅僅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如珍珠般的白皙光滑,脣瓣更是比櫻花還要嬌嫩,更不用說紅色的澄澈眼眸和嬌小可愛卻玲瓏有致的身體是多麼誘人了。
這樣的少女如同初春第一朵綻放的花瓣,很有讓人瘋狂的資本,但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她可能遭受的命運就是會極早地凋落。
而狂三能夠如此如魚得水,顯然手段並不簡單……
路漫漫在肚子漸漸有了飽腹感之後,纔再次意識到這個問題。那麼,這樣一個有着驚人美貌和驚人實力的少女,邀請一個與自己發生了不悅衝突的陌生人來到自己家裡,目的會是什麼呢?
看多了柯南小朋友的偵破推理的路漫漫,後背突然竄上一陣涼意,假裝不經意地瞅了少女狂三一眼,這纔讀懂她眼底深處的那抹潛藏情緒。
那分明就是看着獵物步步走入陷阱的不懷好意與遊刃有餘!
她心裡悚然一驚,手指間的點心掉落在地板上,坐在路漫漫旁邊的神晃立刻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問道:“松陽你怎麼了?”
他這一問,將所有人的視線都鎖定在了路漫漫臉上。
要是現在就說了“這個狂三對我們不懷好意”,估計對方真的會一不做二不休,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如果不說,也許他們現在吃掉的食物裡就已經放了某些東西,或許狂三還在等待機會,但是她小心防備,也許還有一絲機會……
“沒事,好像今天吃的有點太多了,擔心晚上會睡不着。”
路漫漫笑着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對此時吃相如倉鼠的銀時說道:“你也少吃,換牙的時候還吃那麼多甜食。”
狂三垂下眼眸微微一笑,眸光掃過吃得腮幫鼓鼓的銀時,不經意地問道:“這個叫銀時的小朋友,是松陽先生的孩子嗎?”
象水剛喝了半口茶,一聽這裡立刻全都噗的一聲吐了出來,咳嗽好久才笑道:“怎麼可能,銀時那小子哪裡長得像松陽了?這孩子其實是他收養的。”
說到這裡,象水又看了看旁邊早就聽話端坐的朧,突然意識到:“話說,松陽賢弟好像很喜歡撿孩子啊……”
狂三似乎有點驚訝,隔了一會兒才接着問:“那麼,松陽先生是有妻子嗎?照顧孩子這種事,一般的男人都不太願意做吧?”
神晃這樣的粗線條神經壓根不會想到這種問題,現在被人一提出來,突然覺得好像也對,松陽這麼一個大男人,老是照顧孩子,那不是一個男保姆嗎?
想象着松陽身穿圍裙,一手拿着湯勺,一手提着鍋,還要招呼兩個小屁孩的樣子,他就覺得樂不可支。
看着他臉上微妙的表情,狂三眼波流轉,問道:“看起來這裡似乎有些有趣的事情,這位哥哥能給狂三講講嗎?”
神晃對於其他人並沒有多少好感,雖然對於這個想象覺得好玩,但也只想和路漫漫分享,並不想和這個突然插進來的女孩講。
而路漫漫發現狂三的用心之後,雖然還不確定她目的所在,但是已經有了防備之心,所以當然不願意太多隱私被她所知道。
眼下之計,溜之大吉纔是極好的。
路漫漫也端坐身體,對這個深不可測的少女微一拱手道:“多謝狂三小姐招待,在清水寺是我一時衝動唐突了,已經夜深了,我們也不便再叨擾,就此告辭了。”
狂三眯起美麗的眼眸,白皙的小手捧起精緻的酒壺,看着這位俊雅優美的先生對自己鄭重一揖,反倒有點驚訝,但依然從容地說:“松陽先生多禮了,本來就是狂三沒管好自己的分*身們,亂了寺院清淨。不過能夠因此遇到松陽先生,卻是意外之喜呢。”
路漫漫微微皺起眉,從她的話裡找到一個特殊的詞語:“‘分*身’?”
難道這個少女是火影鳴人?不僅會色*誘術,還會影分*身之術?
狂三眼眸中的陰暗終於漸漸蔓延出來,可愛的丁香小舌掃過嬌嫩的脣瓣,輕聲說:“是啊,先生沒發現剛纔的那些女孩都是我的臉嗎?”
路漫漫頓時一驚,擡頭去看旁邊爲他們斟酒的女孩,印象裡記得的那張妖媚面孔已經脫落,露出底下與狂三一模一樣的面孔。
她轉頭去叫象水、神晃等人,卻發現他們全都橫七豎八地歪倒在桌子和地板上,連銀時和朧都沒能倖免。
“他們怎麼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強撐着問出這一句時,已經覺得腦袋越來越沉,眼睛也幾乎快要睜不開了。
狂三緩緩站起身,左手扶着長長的優雅振袖,露出一截如同玉藕的手臂,笑得越發魅惑動人:
“因爲先生在眼前,我對他們一丁點興趣也沒有。”
路漫漫覺得渾身的力氣正在快速抽離,幾乎不能坐穩的時候,狂三走了過來,伸出白嫩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吐氣如蘭:“至於我是誰,更是早就說過了,我是狂三。”
“時崎狂三。”
路漫漫隱隱覺得自己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但此刻思維完全不聽使喚,睡意排山倒海地翻涌上來,終於淹沒最後一絲掙扎殘存的理智。
雙眼一黑,身體連同意識都陷入沉睡。
狂三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戳了戳她白皙嬌嫩到連女孩都會自慚形穢的臉蛋。
路漫漫雖然在後來察覺到了時崎狂三的不懷好意,但早已爲時已晚,狂三下的藥不是在食物裡,也不是在薰香的爐子裡,而是在陪着他們遊覽清水寺,就已經下在他們身上了。
因爲比較溫和慢性,所以難以察覺,但是一旦吸入這種藥粉,不僅會暈倒,還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四肢無力,只能任人擺佈。
而這對於喜歡玩弄獵物的時崎狂三而言,是非常實用的好東西。尤其是這個名叫吉田松陽的人,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都有值得她耐心等待的價值。
看着因爲昏睡而顯得更加脆弱誘人的清俊美男子,又掃了眼同樣睡得橫七豎八的象水等人,狂三完美的脣瓣綻放一個得意的笑容,她輕輕拍了拍掌,一羣蒙着臉的藝伎頃刻出現在她身邊,俯首叫道:“狂三小姐。”
稱霸歌舞伎町的花魁大人,時崎狂三,此刻已經脫卻之前的溫和可愛的假象,絕美的面容上是一抹別有深意的淺笑,血紅的眼眸看向毫無防備的路漫漫,吩咐道:“帶他到我房間來。”
那羣跪着的下屬立刻低頭答應,又問道:“那麼其他的人……”
“雖然不能這個極品相比,但是看起來還是挺可口的,賞給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