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

狹路相逢

第二日傍晚,亓煙帶來連之消息。只雲已平安過了爻國,國君私下增了不少財物。他撿了幾樣精巧的給文思,又替我打點了些給國內權臣,剩下的全數送回武聖那邊,只說是我孝敬的。又提及泱兒來了私信,忙的拆開來看。

三哥如面:

近日可安好?菡京一別不覺月餘,泱兒甚思故國,更盼得見三哥安康。不知朝中諸事是否順暢,唯願三哥吉人天佑,一切順當。

泱兒於豳國甚好,白榆溫柔體己,噓寒問暖,彬彬有禮。泱兒亦自嘲,兩人相處,更似友賓。豳國有亂,泱兒萬幸平安,三哥體念,點點銘刻於心,不敢絲毫淡忘。

此番於衛國商議之事,乃是白榆首倡。朝臣亦有逆聲,不知何故白榆仍力主行事。申國不知如何知曉,竟派了密使前來,細枝末節之處,泱兒無能,無從探知。只知申國以三王子白槿入申爲要,不插手此次事宜,還望三哥明鑑。

另有韓焉不日前辭官南行,不知是否與此有關,還望三哥留意。

聞得三哥匆匆南下,心疼之餘,只得於朝廟每日沐浴馨香,遙祝三哥康健!

泱兒望南淚書叩拜

捏信皺眉想了片刻,方小心放入香爐燒了。好在備了些個佛手,不然這瓊花樓裡如何安眠。

連之倒是有心,難爲他了。打點這些個瑣事還要他幫着,也是羞愧,並着文思還要他照顧,更是難安。只爻國已是萬里之外,鞭長莫及,祈盼兩人平安歸來。

至於泱兒,也只能一嘆。柳五和颯兒都在,保她平安當不是難事。朝堂詭譎,她又可應付得來?那個白榆,不過是個西貝貨,若敢碰泱兒一根指頭,看我不掘了他祖墳!

由是又想,恐怕這個假貨也活不得多久,等連之談妥豳國事宜,當儘快立起泱兒威儀,到時候踢開那假貨,另爲擇婿就是。

想到信末那句“韓焉不日前辭官南行”,心中一陣感懷。這個韓焉,如影隨形,實在叫人難以琢磨。這次又打的甚麼算盤?前次仗着急智才僥倖打成平手,實則隱落下風,不過有對手如此,倒也多些樂趣罷了。

突地想到信中提及白槿入申國之事,不由奇怪,申國這一手,伸得詭異。

儘快回了連之,只雲平安南下,叫他不用掛心,多囑他小心身體,謹慎行事,若有麻煩萬難決斷,寧肯無功折返,也莫要強出頭,妄顧了性命。

躊躇一陣,覆信於泱兒,只道一切安好,叫她寬心。

着亓煙送了回去,這才舒了口氣。

暗自算算行程,郭俊他們當在七日後到虞郡,我該儘快行事了。

除下外衫中衣,正待更衣出門,卻有人扣門。

以爲是銘兒,自笑道:“門沒鎖,進來吧。”

“飛景——”話說了一半,猛地停住。

飛景?我回身一望,就見慕容泠面紅耳赤,張口結舌,不知所措。

正要叫他坐下,見他眼光尷尬,不敢直視。這纔想起身上只着件內衫,排扣散開。確是尷尬。不過這位王子也太面嫩了些。

心裡倒是一笑,面上只正經道:“原來是泠公子,飛景衣衫不整,倒是怠慢貴客了。”

慕容泠窘得只敢望着腳尖:“無妨…是我胡亂闖進來在先…”

“若我沒喚你,你也不會進來。”我呵呵一笑,隨手抓了件水藍滾銀邊的袍子欲穿,奈何家裡解語知憂伺候慣了,又礙着慕容泠在,一時竟手忙腳亂起來。

慕容泠見我苦笑連連,只輕聲道:“我,我幫你?”

“誒?那可真是感激不盡!”我大大舒了口氣,忙的把衣衫遞於他。

慕容泠接過來,小心解開盤扣。我自大大方方往前一立,微展雙臂,挺直腰板。

“你倒挺會享受的嘛。”慕容泠突地輕笑道。

我一愣,回了一笑:“公子試探甚麼?”

“你究竟是甚麼人呢?”慕容泠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我微皺眉:“於此時此地,飛景就是飛景。”

慕容泠正替我扣上最後一粒盤扣,猛地一頓,擡起頭望我。

我垂首。

四目交接,暗流涌動。

額爾,他面紅耳赤轉過身去,我輕撫鼻尖笑道:“不知公子今日來,有何貴幹?”

“誒?你不曉得?”慕容泠故作驚訝。

我爲他倒杯茶方道:“總不會專程爲看飛景着衣而來吧?”

慕容泠淺抿一口道:“古有畫眉點妝之掌故,我爲飛景着衣又有何不可?”

我不由一笑:“夫爲嬌妻點妝,憑添幾多閨中樂趣,怎能同日而語?”

慕容泠正色道:“其實我是來答覆飛景的。”

“哦?”我玩味的把玩手中茶杯。

“這是白銀五萬兩,目前我只籌出這些。若是不夠,我再弄去。”慕容放張銀票在我眼前。

我瞟了一眼:“公子說真的?”

“不曾有假。”

我大笑出聲,不想嗆道,連連咳嗽:“得罪得罪。”

“有何不妥?”慕容泠一臉詫異。

“若有這五萬兩,甚麼樣的男子買不到,公子還真是看得起飛景。”我輕輕捏起銀票一角,納入懷中,“飛景敬謝不敏了。”

慕容泠赧顏道:“飛景莫要取笑。”

我尤自呵呵笑個不停。原來我劉鍶值得五萬兩,倒是有趣。

好容易止了笑意,方起身道:“那公子稍候,飛景這就去找紅媽媽…”

“不必了,我先前已去找過了。”

“是麼?”這回子驚訝倒是真了。

“她只說,飛景的事兒,自個兒作得主,若你點頭,她斷不會阻攔。”慕容泠小心翼翼望我一眼。

我略一沉吟,這個老鴇子,倒是個精明角兒。

也就笑道:“既如此,飛景先謝公子了,不過紅媽媽那邊還是要知會一聲。”

慕容泠點頭道:“那我在房中等你就是。”

我點點頭,起身出門,掩上房門時,突覺好笑。不知內情的,見這副景緻,可知誰是小官兒,誰來贖身?不由又偷笑一陣,方折身往三樓行去。

正欲扣門,裡面一陣笑聲:“沒鎖,只管進來。”

一皺眉,這聲音…推門看時,不由暗鎖眉頭。

韓焉。

確是韓焉。雖是滿身風塵,雖是面有倦色,但確是韓焉。

我不由搖頭嘆道:“山水有相逢啊。”

韓焉呵呵一笑,伸手一請:“三王爺別來無恙?又或是,該喚你爲飛景?”

我瞅了一眼旁邊恭立的老鴇子,暗歎口氣:“韓大人真是生意興隆。菡京一座擁翠樓已是財源滾滾,不想一個小小的虞郡,也有大人產業。”

韓焉眉角一彎,替我倒杯茶:“我聽阿紅說來了位神仙似的人物,還道她發夢。待聽她細細說了此人相貌舉止,不過略有懷疑罷了。見了本人,方信是真。”

橫豎在他店裡,也無懼色,坦然坐下,飲口香茶方道:“韓大人…”

“怎地還如此稱呼在下?”韓焉瞅我一眼,揮手讓老鴇子退下,“想來三王爺該知韓某已然辭官。”

“那麼閣下又何必稱呼在下爲三王爺呢?”我輕釦杯沿,“閣下深謀遠慮,原非劉鍶能及,至於飛景,更是不在話下。”

韓焉朗聲一笑:“既如此,韓某也不客氣了。此番入衛,有求於三王爺。”

我挑挑眉毛:“閣下不妨明言。”

喚那眼咳嗽一聲道:“三王爺南下,名爲水患,實在申國,韓某願助一臂之力。”

“是何緣故?所求爲何?”我放下茶杯,前次豳國一事,已知與此人行事,與其小心試探,不如開門見山。

韓焉嘴角輕揚:“三王爺果然快人快語。那韓某也不客套了。”一頓方道,“大王爺與申國暗中勾結,加重水患,求得暗飽私囊,同時削弱三王爺兵權。”

我一揚眉:“如此說來,是衝着劉鍶來的了?閣下又爲何出手相助?”

“我與申國有些私怨,見他坐大,實非我所願。”韓焉輕笑道,“何況,韓某畢竟出仕過豳國,眼見豳國三王子白槿入申國爲質,總是不安。”

我眯起眼睛:“看不出來閣下還是念舊之人。”

韓焉笑意更甚:“確是如此。”

我點頭道:“那閣下求甚麼?”

韓焉輕笑出聲:“老生常談罷了,求於三王爺身側謀得一席之地。”

我連連皺眉:“依閣下才智,自立門戶也非不可能。”

韓焉替我再滿上一杯:“奈何韓焉只願跟隨三王爺。”

我側頭望他片刻,方道:“閣下莫怪劉鍶唐突,你我與衛國之前,是否曾見過?”言罷舉杯一飲。

韓焉掩口笑道:“若不是知曉三王爺性子,還以爲三王爺在與韓某搭訕。”

猛地一頓,差點嗆道,不由好氣又好笑:“閣下真會玩笑。”

“戲言罷了,呵呵。”韓焉笑罷正色道,“三王爺以爲如何?韓某自負富可敵國,才比陳平。”

我略一點頭,幾次三番出人意料,韓焉深不可測。又想到眼下之事,點頭道:“其實前次豳國之事,劉鍶已經答應了閣下,又何必舊事重提?”

韓焉咯咯一笑:“三王爺那是託詞罷了,誰看不出?這次,韓某要三王爺立個字據!”

字據?我倒是愣了一回。

韓焉自懷中拿出紙來,我接過一瞅,上書“我衛國三王子劉鍶今日立字爲證,收韓焉爲奴,永不離棄,若違此誓,神人共憤,諸國共伐。”

一式兩份,早已署好韓焉大名。

我把玩一陣,哭笑不得。這算甚麼字據?

韓焉拿過筆來:“三王爺可願籤?”

我搖頭道:“從來只有賣身爲奴籤契的,這‘買人爲奴’還要簽約的,真是聞所未聞。”

韓焉笑笑:“有何不可?三王爺可考慮片刻,別叫九王子在房裡久侯了。”

猛一擡頭,見他笑得志在必得。

暗自合計一陣,方道:“若是你這門人肆意妄爲不服管教,我也棄不得?”

韓焉雙目炯炯有神:“三王爺以爲韓焉會是那種人麼?”

我暗自搖頭,想想豳王他們的下場,不寒而慄。不過眼下…遂一點頭接過筆來,寫上兩字。

韓焉也不看,納入懷中,口裡道:“那今日起,韓某稱三王子爲主子,主子請稱韓某爲奴才吧。”

我擺擺手:“隨你吧。”

頭疼得緊,起身離了坐位,想到一事,正要回頭,韓焉早笑道:“主子放心,九王子已經在門外馬車中候着主子了。至於銘主子,已經派人通知郭俊大人了,主子是要帶他同行,還是?”

我略一想:“還是交給郭俊吧。”瞅他一眼,好你個韓焉,郭俊身邊也有你的人不成?

韓焉道:“主子莫疑,奴才一心爲了主子罷了。”

一皺眉,走了兩步,覺察韓焉緊隨身後,不由回身道:“跟着我作甚?”

韓焉掩口笑道:“主子去哪兒,奴才自是隨行。主子,請吧!”

一陣冷汗冒起。

韓焉突地又輕道:“恕奴才僭越了,若奴才也有五萬兩,不知能不能買了飛景呢?”

“甚麼?”

“無妨,主子請先行。”

我一陣驚疑,這才前行。

後頭跟着我的新奴才——韓焉。

長姐爲母挑撥離間攻心爲上略施小計反守爲攻戲作長姐爲母笑弄瓊花賞荷觀蓮賞荷觀蓮攻心爲上喬裝南下密侍密事還朝再議夜色撩人弄巧成拙作戲挑撥離間橫生枝節笑弄瓊花攻心爲上後院起火忙裡偷閒安息香也作風流父子之間橫生枝節一鼓漸行漸遠安息香番外四美善不同存上安息香鉤心鬥角反守爲攻籌措笑弄瓊花密侍密事十日之約也作風流戲作橫生枝節也作風流忙裡偷閒難得快活番外三蝴蝶不願一雨成秋那時花開今尤香漸行漸遠箭在弦上略施小計夜宿宮中攻心爲上父子之間笑弄瓊花難得快活蘭月蒲日安息香密侍密事其心各異十日之約分道揚鑣籌措卻是無情番外三蝴蝶不願一雨成秋漸行漸遠譫城如面鉤心鬥角密侍密事父子之間密侍密事兼顧各方戲作漸行漸遠卻是無情意料之外也作風流永出苦緣箭在弦上挑撥離間籌措太子監國作戲蘭月蒲日喬裝南下還朝再議略施小計意料之外一鼓戲作忙裡偷閒二鼓守望相助橫生枝節永出苦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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