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強一臉沉靜的站在那裡,只是一站,整個人卻如同山嶽一般。
“古人都知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們都恨老佛爺在時,把道崗的青山綠水整沒了,可如今,你們做的事情跟他當年做的又有什麼區別,你們能拍拍胸脯說你們賺的這些錢一點也不虧心嗎?你們怎麼不到二道崗,不到樑水邊上的人家去聽聽他們在罵娘呢,你們見了他們還能理直氣壯嗎?”勒強連着兩個厲聲的問,跟炸雷似的在院中炸開。
而於同時,原來細細的雨化成豆大的雨珠拍打而下。院中沒有一個人躲,全都站在院子當中,任豆大的雨珠打在臉上,生痛生痛的。
“我記得三年前,你們桑樹頭的人就跟二道崗的人打了一架吧,死了一個人重傷兩個,輕傷十幾人,爲的是什麼?爲的就是水,當時,這道山溪快要乾涸,你們爲了水,用磚頭泥塊將山溪給堵了,二道崗的人不讓,所以纔打起來的,可你們現在乾的事,比這還惡劣,你硬生生的將山溪,樑水,整條水系給毀了,怎麼,還嫌死的人不夠?還嫌傷的太輕了?”勒強又是兩個接連的問。
一陣緊似一陣的逼問,讓圍着的桑頭樹人額上都開始冒汗了
樑百歲等人聽了只覺一陣氣虛。
三年前的那一架,桑樹頭的人歷歷在目,因爲死的那個人是桑樹頭的。
此時,豆大的雨珠已轉成漂潑大雨,白蔡蔡眯着眼擋着雨手,感覺着桑樹頭的這些人軟化退縮了,於是連忙道:“大家先進屋。坐下來好好談談。”
衆人這才緩過神,才發現一身已經溼透了。
“勒縣長,馬主任快進屋。”樑百歲連忙招呼着,一邊招呼着衆人進屋,一面吩咐着自家婆娘:“孩子他娘,先衝幾杯薑茶。讓大家去去寒意。”
“唉。”樑百歲的婆娘應聲。拉着大兒媳,小跑着去了廚房。
白蔡蔡等人才在廳裡坐下,薑茶就端上來了,白蔡蔡等人小口的咪着。雖然已是初夏,但這雨打在身上溼漉漉的,還是有些涼意的。
“縣長。我們也難哪,地裡刨不出食來,沒法子才幹這個的。你說怎麼辦吧?”這時,樑百歲才道,倒是比之前有些誠意了。
“好,那這樣,我給你們提供兩個方案。”勒強這。
“縣長你說。”樑百歲擡起頭道。
“第一,所有的鴨毛先暫時封存,你們把那一套加工手序全給我弄齊了。尤其是消毒殺菌以及污水淨化,這三種缺一不可。等一切弄好,環保局檢驗合格後,你們可以繼續加工。”勒強道。
樑百歲和他兩個兒子相視一眼,這東西一弄,那成本就大了去了,有些不花算。
“那第二呢?”樑百歲的大兒子問。
“第二,如果你們達不到要求,那這鴨毛加工的事情你們就不能幹了,我給你聯繫合格的鴨毛加工廠,把你這些鴨毛按本錢處理給他們,希望能爲你們挽回一些損失。”勒強道。
“那我們靠什麼吃飯?”一邊樑百歲的大兒子一臉不高興的道。
“農民,少不了要地裡刨食,今年開春以來,我在五道崗的十幾個村子也走過,環境較以前已經改善了不少,一些老農也說了,今年莊稼的長勢不錯,收成絕對超過往年,這點,我想你們家也一樣?”勒強問。
“嗯。”樑百歲的婆娘點點頭,如今地裡頭的活兒基本是上她在幹,家裡的男人都在四處收鴨毛。
“另外,今年金花茶公司就要在道崗種植金花茶了,種苗已經培育出來了,每家只要有地,都可能申請金花茶的種植,成爲金花茶種植戶,你們家同樣可以種啊。”勒強又道。
“真的?”樑百歲有些動容了,五峰山農民最大的一筆收入就是金花茶的種植。
現在收購金花茶的可不止項叔寶的金花道茶公司一家,一些人看着金花茶的利潤,也開始制金花茶,這塊市場不小,種植戶利益是能得到保證的。
“當然,這兩天,通知就會下來,各家各戶可以先跟金花茶公司簽定合同,然後到種子站領取種苗。”勒強道。
勒強這話音一落,一邊跟着進來的桑樹頭人此刻也一臉興奮的竊竊私語,其最主要關注的就是金花茶的種植。
“我補充一句,金花茶對水質的要求比較高的,象現在你們污水污染過的這條山溪,這樣的水質是種不好金花茶的。”白蔡蔡在邊上插了一句道。
“那如果正常的山溪水呢?”圍觀衆中一個叫樑金髮的連忙問。
“那當然沒有問題。所以,今後大家要注意,這山溪的水絕不能再污染了。”白蔡蔡道。
“那沒得說,今後誰再幹這缺德的事情,我樑金髮第一個不同意。”那樑金髮道。
“金髮大哥說的是,咱們農民最終還得在土裡刨食,這環境就是莊稼的根,咱們不能幹絕自家路的事情。”周圍人紛紛應和。
樑家父子面面相覷,大勢已去了,有這金花茶種植項目在這裡一擺,今後他家甭想再象以前那樣了,到時,別說環保所不同意,就這幾位也得把他們給賣了。
“還有,你兩個兒子如果不想種地,縣裡勞動服務公司還在的,可以牽線去出打工,或者若是不怕吃苦的話,可以去燕趙地產的工地上做事,又或者學門技術,比如說開車,這方面鎮裡也是有扶持的。”勒強趁熱打鐵的道。
樑家父子幾人相視了幾眼,除非他們按照要求把消毒殺菌和污水淨化弄起來,要不然,哪還有戲唱。而讓他們真去弄濟消毒殺菌污水淨化這些,顯然也是不可能的,他們不捨得花這錢。
“那行。我們就接受第二種方案,如果以後遇上難題,勒縣長可不能不管我們。”到這時候,樑百歲已經沒有任何的猶豫了,不過這廝也賣了個小狡猾,賴上勒強這個縣長了。
“只要是有關民生。正當的問題。你儘管來找我。”勒強拍着桌子道,不過,一個有關民生,一個正當兩個條件就把主動權抓在了手上。
事情到此。總算是皆大歡喜。樑家幾個人也爲之前的態度跟馬主任道賺。環保所執法隊的幾個人立刻將那些未加工的鴨毛進行封存,一些真正劣質沒法處理的,直接銷燬掩埋。。
院中池子裡的污水也等明天技術人員來處理。
白蔡蔡跟着幾個執法隊員將鴨毛一起拉到一邊的柴房封存。這大雨天,肯定是運不下山的了。
樑百歲五歲的小孫子估計叫衆人吵醒了,這會兒也站在門邊。稀奇的看着衆人,這小子有些人來瘋,看到家裡進進出出的人,別提多高興了,一手不知從哪裡滾過來一個扁圓形的凳子似的東西,繞着整個房間滾的咣噹咣噹的響。
“咦?”白蔡蔡視線不由的受那個扁圓形東西的吸引。這東西黑乎乎的,帶着一種暗青色光澤。白蔡蔡不由蹲下來,幫着那小子扶着這東西。手指無意識敲打,發出一種空腔聲,這東西好象是青銅的,只是光線還很暗,白蔡蔡便將那東西抱了起來放在桌子上,有點重量。
放在高處,燈光直射,白蔡蔡纔看清這東西,這分明是一架青銅鼓,看邊上的花紋是競渡紋,再看那暗沉的氣場,這東西絕對是秦以前的,甚至還可能往前點。
“這是什麼?”勒強在邊上好奇的問。
“秦以前的青銅鼓。”白蔡蔡說着,手還在鼓面上拍了一下,發出震盪的聲音。
“秦以前的青銅鼓,這可是國寶啊。”勒強皺着眉頭,轉過臉問樑百歲等人:“這東西,你們哪弄來的啊?”
樑百歲臉色明顯有些尷尬,樑百歲的大兒子搶着話道:“這是我家祖輩傳下來的,也弄不清什麼東西,以前倒是有人收過,我爸想着祖上傳下來不容易,就不捨得賣了。”
樑百歲在一邊點頭。
“哦。”勒強點點頭,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倒是不好說什麼了。
而白蔡蔡卻皺着眉,這東西分明是生坑鬼貨,還帶着煞氣剛出土的東西,怎麼可能是祖上傳上來的,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話,這東西跟之前那個騙子大師所得的東西來路應該是一致的。
這時候,白蔡蔡也不戳破,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不過,白蔡蔡還是提了一句:“對了,這東西還是少給孩子玩,古董這東西,年月久了,陰氣重,對孩子身體不好。”
“哦,好的。”樑百歲和他婆娘忙不疊的應着。樑百歲的大兒媳則拿過那青銅鼓進了屋,小傢伙跟在後面吵鬧着。
“那勒縣長,我們就回去吧。”這時一邊馬主任道,事情辦完了,就該回去了。
“好,回去。”勒強應着,同白蔡蔡一起點點頭。
“這外面還下着大雨呢,要不就在這屋裡將就一宿吧。”一邊樑百歲留客道,外面的雨還嘩啦啦的。
“不了,我們這一身溼的,也要回家衝着熱水澡換換衣服,反正是溼的,倒也無所謂了。”馬主任道。
這麼好幾個人,留在樑百歲家顯然是不太可能的,還是趕緊着回家洗個熱水澡滾被窩的舒服。
於是幾人又打着電筒出門,樑百歲要送,被勒強阻止了:“不用了,這大晚上的,我們人多沒事。”
“那勒縣長,馬主任,還有同志們,慢走啊。”樑百歲揮着手,看着白蔡蔡一行人推着自行車走在雨幕裡。
“蔡蔡,慢點。”雨夜裡,勒強邊走邊照看着白蔡蔡。
“不用,我小時候在山裡長大的,這種山路走來毫無壓力。”白蔡蔡淡定着。
“嗯,蔡蔡不錯的,所裡的女同志很少有蔡蔡這麼能走的。”一邊馬主任表揚着。
“馬主任,你說這話好象你不是女的似的。”一邊樑偉打趣道。
衆人不由的都笑開了,確實,馬主任不也是女的嘛。
幾人說着,又路過之前休息過的地方,雨還是很大,雷聲閃電仍然在交織,白蔡蔡不由的看了看遠處那個在雨中仍鼓盪的招魂幡。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從天際直擊招魂幡,而招魂幡引動的煞氣直接同閃電來了短兵相接,就這麼一下,白蔡蔡突然看到,屬於五行之土的氣運開始翻騰了起來,一股濃濃的煞氣就這在翻騰之中越聚越厚,將不遠處,整個桑樹頭方園全部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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