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幾天,白蔡蔡又繼續關在家裡讀書,偶爾的跟楊華倩煲煲粥,沒幾天就要開學了,這姐兒這幾天正窩在家裡發狠的補暑假作業,白蔡蔡早已見怪不怪了,反正不到快開學,這姐兒是完全沒有做作業的動力的。
就開學了。
這天傍晚時分,窗外,河邊柳樹上的知了叫的更是歡騰。白蔡蔡一個人在家裡,阿爸在,阿媽在學校裡準備開學的事情,也忙,而毛毛這小傢伙在樓下跟小瘋玩呢。
一個暑假的頭懸樑錐刺骨,這就開學了,白蔡蔡也給放了放鬆,這勞逸結合纔是學習之道。不能把的弦給蹦的太緊。
所以,這快開學的這幾天,白蔡蔡相當的悠閒,偶爾的還去嚐嚐徐師公的豆腐宴,別說,徐師公的各種豆腐菜還真挺好吃的,白蔡蔡也學了一手,準備晚上給自家阿爸阿媽露上一手,不過,看看天色,離阿爸阿媽還有一下子,就不急,淘好米,洗好菜,先備着。
這會兒,她正坐在陽臺下,手裡拿着那塊京城裡一塊錢淘到的龍尾石,這段,她一直在溫養着這塊石頭,如今整塊龍尾石更古拙內斂,只是偶爾的華光隱現才讓人覺得它非同一般。
尤其是這夏天的時候,這塊石頭拿在手裡溼潤清涼,很舒服,而且最近這幾天,白蔡蔡一個奇怪的現象,越到天熱的時候,這塊龍尾石會騰起一股淡淡的水霧,隨後水霧會在石頭的中間凝成一滴晶瑩的水珠,讓白蔡蔡看得驚奇不已。
白蔡蔡覺得如果把這塊龍尾石雕成荷葉形的石硯的話會非常合適,前幾天,她一直在打腹稿,這會兒整塊石硯已經在腦海裡成形,可以動手了,因此,這會兒她就拿着雕刀,靠坐在陽臺上,背靠着陽臺的圍牆,細細的雕刻着。
夕陽的餘輝映在不遠的河面上,又映了周圍的建築上,給周圍的一切都抹上了一片淡紅,河風輕拂,說實話,傍晚的河風經河水熱汽蒸騰,那河風吹在人身上是不太舒服的,讓人尤其感到熱,可不知不覺的,白蔡蔡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瘋魔了,只刻啊刻,除了手上的石頭,其它的完全不在她的感知裡。
光線越來越暗,白蔡蔡整個人都融於暮色之中,但她對此完全沒有感覺,也完全不受影響,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是用眼睛在刻,而是用心靈,用感覺,等到她落下最後一刀,那心神才從那尾石硯裡走出來,睜眼一看,家裡已是燈火通明。
“阿爸阿媽,你們都啦?”看着自家阿媽和阿爸站在身邊,白蔡蔡這才感到的流逝。
“你這丫頭,玩起石頭來真跟瘋子似的,阿媽都擔心你哪一天真成了石頭瘋子可辦,快去洗洗手吃飯,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都快晚上九點了。”周老師沒好氣的嗔着白蔡蔡,不過卻塊快手快腳的幫着蔡蔡熱了湯。
“嘿嘿。”白蔡蔡只得衝着自家阿媽討好的笑,矇混過關。
“來,把那石硯拿給我看看。”一邊,白爸卻一臉的興奮,他自小也是學石雕長大的,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從剛剛一進門,他就看出自家女兒這回雕的石硯非同一般,很有靈氣。
“哪……”白蔡蔡把石硯遞給自家阿爸,一邊卻使勁的摸肚子,還真是餓急了。
連忙跑去洗手,只是那手一伸到自來水下,她就不由的抽了口氣,一抽一抽的疼,攤開手一看,得,上面又佈滿了細細的血絲,每次瘋魔狀態,最容易弄傷手了。好在這幾年她幾乎天天都要練習雕刻,那手不象最開始那麼嫩了,所以也就隱隱有些抽痛,不影響活動。
此時,白蔡蔡坐在飯桌邊,就着湯一碗飯一會兒就下了肚,感覺不夠又去添了點,這吃飯的速度才恢復正常。
“阿姐,你吃飯的樣子,活似被阿媽虐待了幾天沒飯吃一樣。”一邊的毛毛笑嘻嘻的道。
“你小子,居然埋汰阿姐,是不是三天不打想上房揭瓦了?”白蔡蔡暗暗的衝着他舉着拳頭。
“哼,來啊來啊,誰怪誰?”毛毛這小傢伙還擺出一幅痞痞的樣子招着手,把蔡蔡氣樂了,這小子天天跟在白二哥後面混吃混喝,也把他那股了痞樣學全了。
“毛毛,你這樣子?”一邊的周老師自然不待見,立刻瞪眼看着毛毛,毛毛一看自家阿媽豎眉毛了,得,趕緊縮了縮脖子我去洗澡。”說完,滋溜的往衛生間跑,周老師只得跟在後面去幫他放水。
“阿爸,這方石硯樣?”白蔡蔡樂呵呵的看着毛毛吃癟,吃完飯,收拾好碗筷,又跑到自家阿爸身邊,阿爸此刻正舉着那方石硯,湊到燈下,細細的欣賞。
日光燈的冷光,再加上石硯本身的水霧,使得這方石硯就如同水墨菏葉一般,上面還跟沾着晶瑩的露珠似的靈動。
“好,過兩天你爺爺要來,讓他看看,這方石硯也差不多有你石匠師傅的七八成功力,不過,這回你也是得益於石料好,可不能驕傲。”白爸一邊表揚着自家女兒,一邊又敲打着。
“,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我不會驕傲的。”白蔡蔡道,其實那心裡還是有些小得意的,這方石硯纔是她這幾年來最好的作品,轉之當日校慶上的石雕更來得有靈性。
說實話,剛纔,白蔡蔡沒有用上玉符,可看如今這塊石硯表現的運勢卻尤在玉符之上,這就是天然運勢的優勢,如果用武俠小說上的境界來形容,那就是無招勝有招。
白蔡蔡現在回想起來,當年,她最初無意中救了方曉北阿媽時的那塊鵝卵石也並沒有刻玉符,同樣是自然之功。
只是瘋魔啊瘋魔,這真是一個很難刻意追求到的境界。攤開手掌,得,上面又佈滿了絲絲血痕。
“來,蔡蔡,把我房裡你小舅送的那一方墨拿出來,我試試看。”白爸這時來興趣了,要試石硯。
白蔡蔡於是小跑着進屋,從那抽屜裡拿出那一方墨,這方墨是上京裡時小舅送的,是早期的徽墨,墨質非常好。
“我去拿點水來。”白蔡蔡又道,磨墨當然要用水了。
“不用,蔡蔡,你看着。”白爸有些神叨叨的說着,便彎下腰,張開嘴,衝着那硯臺哈了口氣,整個硯池便起了溼潤的感覺,白爸就藉着這股子溼潤,慢慢磨着墨,不一會兒,那片溼潤就變成光潤的黑墨,白爸這時拿起浸溼的毛筆,沾了沾墨,然後寫在鋪開的宣紙上,墨色黑亮光滑,那字看着都比平日更好上幾分。
“阿爸,讓我也來寫幾個。”白蔡蔡在邊上看得驚奇不已,也拿過自家阿爸的筆,寫了幾個字,爲了練腕力,她字也是紙過的,雖比不上自家阿爸的功力,但也不差,而且,她,用這墨寫起字來特別順滑,許多以前寫的不太好的筆峰處,這回它卻自然而然的滑了出來,筆力恰到好處。
“這墨好,硯好,這字寫出來都好上幾分。”白蔡蔡道。
“我也來寫。”一邊剛洗好澡的毛毛也來湊熱鬧,被周老師拍了一把屁股去睡覺了。”
“阿媽,我是男子漢了,以後不能打屁股。”毛毛癟屈的抗議,把家裡其他的人都給逗笑,這纔拿了幾套連環畫回屋了,看連環畫去了,這連還畫是這暑假裡,白蔡蔡沒事時在老街上收的,兩塊錢一本,還算是便宜的。
毛毛回屋後,周老師也加入,一家大小三人正談論着這方石硯,卻突然的有人敲門,白蔡蔡開門一看,居然是三嬸,而且三嬸臉色很不好,白蔡蔡那心突然的咯噔了一下,心裡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一邊的白爸白媽一邊忙着招呼劉玲進門,心裡卻是有些奇怪,一般來說,劉玲很少一個人來找他們,一般都是跟老三一起的,何況現在都晚上十點多了。兩人想着,都不由的看了看牆上的鐘。
“二哥,周萍,平良出事了,你們幫我想想辦法”沒讓白爸白媽疑惑多久,劉玲一坐下,就紅着眼睛道。
果然是事發了白蔡蔡明白了。
說起這事,白蔡蔡一起很糾結,她明明已經預知了可能發生的事情,可卻只能眼睜睜的等待它發生,然後希望能往好的方面去發展一些,每每想到這裡,她心裡就不得不怨自家三嬸,這麼大的人了,事能做,事不能做心裡沒個數啊,她都已經提示了,又叫自家爺爺出面了,偏非要一條道走到黑,想着就讓人挫敗。
“平良出事了?”白爸一聽劉玲的話,也嚇了一跳,急忙問。
“都是印書的事情,我哥的小舅子錢兵找了一個印書的活兒,利潤很高的,而我哥也說好了以教委名義讓各個學校出面訂這套教輔的,這是買賣現成的事情,我和平良就做了,可沒想,今天晚上,文化局的文化稽查大隊突襲我家那個小印刷廠,查出了這批教輔,說是盜版的,廠子封了,平良也被帶到派出所去了。”三嬸一臉焦急的道。
“印書?上回爸不是讓平良別印嗎,錢兵那個書號明顯着來路不正啊,平良也說了不接生意的,又印起來了?”白平康皺着眉頭道,老三那印書的事情他聽老爸說過,雖然錢兵沒有明說,但明顯着其中是有貓膩的,當時平良說了不接的,他也就沒在意了,這會兒又在這上面出事了。
“都怪我不好,我想着是我哥介紹的生意,又是他小舅子拉來的,應該不會有問題,那錢兵可是跟我保證了的,書號絕對來路正當,再加上我們廠子現在不行了,眼看着就要關了,我就想賺這一筆,你也,平良心大,他想把他那個印刷廠做大,去年添了機器,花去不少錢,而印刷包裝生意是還好,可除了酒廠的錢不拖欠外,其它的那錢都滾在三角債裡面,一時半會兒也收不回頭,哪有錢兵拉來的這個生意這麼順當呢,所以,我也就沒顧上別的,做主接了下來,我甚至還想着,如果這回生意順利的話,可以讓印刷廠轉型,專門幹印書這一行,可沒想到……”劉玲說着,就捂着嘴哭了起來。
“哎,你這麼糊塗……”白平康重重一錘桌子。
“算了,再說這些也沒用,事都出了,還是想想辦法吧。”周老師一邊勸着劉玲一邊道。
“那我先打給老李問問現在的情況。”白爸道,說着,就去打了。
白蔡蔡自家阿爸是打給公安局的李叔,這會看,看三嬸怔怔的坐在那裡,便也問“對了,三嬸,這筆生意,你們跟錢兵籤沒簽合同的,這事他也有份,不能叫三叔一人背,還有,書賣出去多少?”
“簽了的,而且籤的還比較細的,錢兵出書號,我們代印,其實利潤的大頭還在他那邊,他跑不掉。”劉玲咬着牙說着,隨後又接着道至於教輔,幾個學校都提了一部份,今天晚上這一部分是加印的。”
“那你現在趕緊去通知已經提了書的學校,說教輔有漏,全部收回,這書沒到學生手裡還好,要是到了學生手裡,那事就更大了,到時平良想脫罪都難。”這時,白爸打好,聽了劉玲的話便道。
“這大夜裡了,學校裡哪還找得到人。”劉玲一臉着急的道。
“他們當日提書,總有聯繫方式吧,打,找不到人就直接上門,再不行,你找你大哥幫忙,你大哥找他們總能找到吧,總之這事,今天晚上一定要通知到,就開學了。”白爸果斷的道。
“好,我了,馬上去。”劉玲應着,摸了把淚,急急忙忙的走了。
白蔡蔡在一邊握拳,老爸跟她想到一塊兒去了,書只要沒賣出去,那後面周旋的餘地就要大一點。再加上已經簽了合同,錢兵的責任逃不掉,還有阿爸找人說項,二叔這回應該不會被判刑,至於罰款,那肯定少不掉,也算是破財消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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