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蔡蔡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高玉紅會出現在自家門口。
“蔡蔡,她是來找二嬸的,二嬸呢?”不等那女子說話,一邊的白學文就先道。
“我阿媽去家訪去了。”白蔡蔡道,許是因爲周老師是民辦教師出身吧,當時鄉下好多孩子,放假放假着,就不去讀書了,所以,周老師一直有一個假期去學生家裡做家訪的習慣,如今正好她的班上,有兩個學生是五峰山這邊的,今天一早吃過飯她便去做家訪了。
白蔡蔡說着,連忙將人請回屋裡坐下,又泡了茶,一談之下才知道,高玉紅居然是自家阿媽阿爸捐助的學生之一,在市裡讀了財經學校大專班。
幾人聊了幾句。
那高玉紅一看周老師不在,只是坐了一會兒,留下一袋子水果,就起身告辭,白學文又做了一會兒送客人,將人送到路口才回白蔡蔡家。
“大哥,你怎麼認識她的,她是你對象啊?”白蔡蔡故意笑嘻嘻的問。
“別胡說,我只是在路上遇上她在找二嬸,又想着你家這裡不太好找,便把她帶來的。”白學文敲着白蔡蔡毛栗子道,他是在路上遇上高玉紅的,又聽高玉紅在打聽自家二嬸的家,便把她帶來的。
白蔡蔡做了個鬼臉。
“對了,學文,這些照片你來看看,喜歡哪個就見見面,處處。”這時,白大伯母拿着照片湊到白學文面前。
“媽,我跟你說了這些你別瞎操心,我心裡有數呢。”白學文一臉無奈的道,白蔡蔡在一邊偷笑。這個年自家大哥過的有些糾結。
“你今年過過年,都二十四虛歲了,村頭老劉頭家的兒子比你還小一歲呢,這馬上就要成孩子他爸了,我怎麼能不操心。”白大伯母有些上火了,衝着白學文吼。
白學文一直拿自家老媽沒法子,這會兒見老媽發火,只得揮揮手:“好了好了,你看着辦吧,不過。我明天一早要回華臺市了,我先回家整理一下行裝。”白學文說着,幾乎是落荒而逃。
白蔡蔡暗地裡衝着自家大哥豎了豎大拇指,大哥這招是工作遁哪,人不在家裡。就算給他選了人,他也沒法子相親啊,自家大伯母是一點奈何也沒有。
“這孩子。”大伯母氣的跺腳。
“嗯。剛纔那女孩子是哪家的啊,我瞧着跟學文挺配的。”這時,一邊的白奶奶道。
白蔡蔡在一邊感嘆哪,這人老成精。這看人的事情,並不一定要懂什麼相學什麼的。全憑着感覺和經驗也能看出些明堂來。自家奶奶不就是這樣了。
“媽,那女孩子不成,她是高家村高老六家的女兒,村裡人都傳遍了,這孩子命硬着呢,當年,她阿媽懷着她的時候,高老六就因爲想偷生產隊裡的雞蛋給他老婆補身子被人抓到給活活打死了,後來這孩子出生後,高家老爺子又掉河裡淹死了。就連高玉紅她媽也在一個砍樹的時候叫樹幹砸了腰,癱在了牀上,這一癱都癱了七八年了。全靠高大娘在那裡照顧,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命硬?”白大伯母道。
“這可能是時運不濟吧。你也知道那個年月裡,許多事情不好說的,同命不命硬的應該沒關係?”白奶奶嘟喃着道。
“誰說的啊,我聽說,前年的時候,他們村的人給高玉紅介紹過一個對象的,那對象見了人,對高玉紅也很滿意,說起來這丫頭長的還是滿俊的,當時那小夥子就相中了,就打算定了下來,沒想剛一訂下,那小夥子就出車禍差點死了,可把小夥子的父母嚇壞了,立刻跑到高家來退了親,這事當初在高家村鬧得紛紛揚揚的,誰不知道啊,不行,絕對不行。”大伯母那頭搖的跟拔郎鼓似的。
白蔡蔡在一邊鬱悶了,說起來前世,她阿爸阿媽早早就離了婚,對於大哥的婚事經過她並不太清楚,不過,現在想來,此一時彼一時啊,當時,大伯家裡一直很困難,自家大伯母自然沒現在這麼心氣兒高,再加上自家大哥決定了,她也就不太反對了吧,大抵是這樣,只是現在,貌似有些麻煩了。
不過,她心裡又有些疑惑,因爲之前算的卦的關係,剛纔那高玉紅進門,白蔡蔡就仔細的看過她的面相,似乎面相並不差的啊,父母宮雖有些犯衝,但卻是父母俱在之相,而且她下巴圓潤,頰不露骨,面龐很正,這絕對是不錯的面相,怎麼會跟現實反差這麼大呢?
白蔡蔡糾結,果然的,除了養玉的觀勢法,和各種玉符,就真正的風水相術來說,她還差的遠哪,半桶水在晃當。
“這樣啊,那就看看再說吧。”白奶奶也動搖了。
於是這一看看再說就再也沒了下文,於是白大哥的姻緣就變得有些莫測起來。
很快就開學了,乍暖還寒的春季,更讓白蔡蔡多了一種春愁。而這種春愁被楊華倩稱爲,爲賦新詞強說愁,總結起來就是一個字,裝!!
白蔡蔡倒是被這種說法逗樂了,想想着似乎還真有那麼點裝那啥,不知不覺,因師公過世那點子低落就慢慢開始消散了,只留下懷念沉在心底裡。
“蔡蔡,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自習課的時候,楊華倩跟白蔡蔡的同桌換了位置,坐在白蔡蔡身邊,神神秘秘的道。
“什麼好消息啊?”白蔡蔡有些好奇的問。
“我姑姑打電話來了,她懷孕了。”楊華倩道,還衝着白蔡蔡眨巴了眼睛。爲這事,自家姑姑和姑父都快高興瘋了。
“真的,那太好了。”白蔡蔡有些興奮的道。
“嗯,咱們就大恩不言謝了啊。”楊華倩道。
“切,你什麼時候跟我客氣過,再說了。這主要是徐師公的本事,跟我不相干。”白蔡蔡擺擺手道,楊華倩跟她是從不客氣的,對於白蔡蔡送她的玉符也大方的笑納,有時反過來還取笑白蔡蔡是小神棍,兩人的友誼在那裡,楊華倩越是這樣,白蔡蔡還越高興。
“也是,唉,徐師公走的太快了。”楊華倩嘆了口氣道。
接下來兩人嘀嘀咕咕說着小話。不外乎一些班上同學和學校老師的八卦,比如說體育老師許老師前幾天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有七斤重,這要擱在古代,那就取名許七斤等等。
坐在前面一桌的一個同學一臉驚恐的回頭:“什麼。許老師生了個大胖小子?男人啥時候也能十月懷胎了?”
他那誇張的樣子,把白蔡蔡和楊華倩一下子就逗樂了。
就在這時,隔壁理科班突然暴出好大一陣子暄鬧。
“怎麼回事啊。”班上的同學立刻站地起來。反正老師不在,更有人一溜跑的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一臉興奮的道:“大新聞大新聞。隔壁班出了大新聞,她們班一個女生寫給男生的情書叫人貼在了黑板上。呵呵,這下子那女生的面子都丟盡啦。”
“誰啊,誰啊?”一衆同學連忙八街卦的道。
“是程英寫給趙端的。”有知情的同學道,自高二文理分科,程英爲了能跟趙端一個班,就跟着趙端去讀理科班了,白蔡蔡和楊華倩讀的仍是文科班。
“怎麼會?程英寫給趙端的情書怎麼會被人貼在黑板上,趙端也太過份了吧。”楊華倩叫了起來。
“不是趙端貼的,估計是趙端放在書包裡,叫別人翻了出來。也不知誰這麼缺德,就這麼可貼了出來了。”那同學道。
“都什麼內容啊?”一邊有同學好奇的問。
“好象是趙端近來都沒怎麼理會過程英,程英就寫信問他到底是爲了什麼。叫他不要受流言匪言的影響,最後又說了自己對趙端的感情。總是就是那個啥的,妾意如綿,無奈郎心似鐵的意思。”那同學繪聲繪色的道。
白蔡蔡和楊華倩相似一眼,都走到教室門口,朝着隔壁教室看去。整個理科班的教室亂哄哄的,還有人拿着在大聲的讀,白蔡蔡看到程英站在那裡,一張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
其實自上了高中,趙端受那點關於他吃軟飯流言的影響,跟程英的關係已經疏遠了很多,只差沒明說着分手了,可程英卻是一條道走到黑,就認準了趙端似的。
“這貼情書的人,做的也太缺德了點。”楊華倩一臉氣憤的道,雖然,曾經一個班的時候,楊華倩和白蔡蔡對程英都有些不太對付,但這樣的事情,還是感到氣憤的。
就在這時,趙英捂着嘴從教室裡衝了出來,從白蔡蔡和楊華倩身邊跑了過去。
“不好,我們跟去看看。”白蔡蔡看着程英一身濃濃的煞氣,知道不對勁了,這程英的性子她多少了解一點,是個死鑽牛角尖的主兒,這不會是想不開吧,雖然白蔡蔡跟程英一直不太對付,但眼見着這種情形,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說着,白蔡蔡就扯着楊華倩朝着程英跑的方向追去。只是兩人一下樓,居然就找不到程英的身影了。
“我們分開,你朝左追,我朝右追。”白蔡蔡道。
“好。”楊華倩點頭,反正就左右兩條道,總有人能追上的。
白蔡蔡朝右的方向要是操場,過了操場就是一個小樹林子,而林子的邊上有一個池塘。白蔡蔡追到操場的時候,就看到程英的身影正進入小樹林子,白蔡蔡連忙衝了過去,就看程英已經站在了塘邊,那樣子似乎要馬上跳塘似的。
白蔡蔡的心都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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