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咱家那筆錢,你倒底有什麼打算?”周老師拉着白爸坐在靠椅上問,白蔡蔡看着阿爸關公似的紅臉,便連忙泡了一杯濃茶端上,一邊毛毛也巴結着給自家阿爸捏肩膀,把白爸樂的兩眼笑眯成一條縫。
“我本來打算投到股市裡去看看的,不過,最近我打聽了一下股市行情,似乎不太妙,前陣子,最高股指都1558點了,可這幾天一直在跌,我有些沒數了。”白平康道,上次買真空電子讓他嚐到了甜頭,這回一有了錢,他第一個想法就是買股,可目前的情況卻讓他不敢下手。
“即然沒數,那就不買唄。”白蔡蔡在一些竄掇道,似乎自九三年開始,中國股市就進入了第一個大熊市期了,這個時候不是說沒賺錢的機會,但相對來說要難的多,還是不要存僥倖的好。
“不錯,沒數就不玩,再說了,炒股那東西太過投機了,跟賭博也差不多,賠起來要紅眼的,還是不要沉迷。”周老師說着。
“太對了,股市有風險,入市須謹慎。”白蔡蔡在邊上拍着巴掌道。
惹得周老師沒好氣的瞪眼,隨後又對白爸道:“對了,聽老街廢品收購站的工作人員說,物資局要關了廢品收購站,要賣那棟小樓,這老街到底要不要拆啊,要是不拆,倒是可以考慮買下來,租給別人也有個長期收入,蔡蔡聽徐師公說了,說趙縣長要調走,有沒有這事啊?”周萍又問。
這買店面的事情,一來。她有些心動,二來,她家手上這筆錢,總有人掂記着,不如花掉的好。
“別說,徐師公還真有些門道,這種事他都能知道,我今天跟縣裡分管企業的副縣長吃飯呢,我也聽他說起了老街的事情,對於老街的拆遷似乎一開始上面就不太贊同。而且,趙縣長確實要調走了,現在老街拆遷已經叫停,我估計是拆不了了。”說到這裡,白平康嗯了一聲。沉吟了一會兒道:“最近,我跟物資局的方局長打過幾次交道,哪天。我問問他,如果確有其事,就把這店面買下。”白爸拍板。
白蔡蔡聽自家阿爸這心說,心裡鬆了口氣。這個店面只要一拿下,再加上自家五峰山那邊置換的一塊山地。等到五峰山風景區一開發,到那時,自家蓋個農家大院,租給別人又是一筆進賬,家裡以後就可以不用爲錢太操心了,對於蔡蔡來說,重生一世,她更注重親情,至於錢那東西,天下的錢是賺不盡的。她認爲阿爸阿媽有屬於自己的工作,有穩定的收入,有點小資產。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這日子就很快活了。
“哦。對了,明天郵電局的人會上門來裝電話。”白爸喝了口濃茶,從懷裡拿出一份合同遞給周老師。
“阿爸,咱家要裝電話啦?”毛毛興奮的大叫。白蔡蔡也高興,這沒個電話,連繫起來真的不太方便,何況,她還想跟北京的外婆小舅嘮叨嘮叨呢。
之前一直鼓動自家阿媽裝電話,可阿媽嫌兩千多塊錢的初裝費太貴,怎麼也不捨得。
“這裝什麼電話呀,單位裡都有的,初裝費要二三千呢。”周萍看着合同,一臉不捨。
“這是酒廠給按的,我可是帶着酒廠打了一個翻身仗,這是獎勵,而且裝個電話也是必須的,星期天的時候,廠裡萬一有事,找我說事也方便,老打到學校值班室,總不太好。”白平康道。
周萍想想也對。
當晚,毛毛一個晚上都在蔡蔡耳邊嘀咕着電話的事情,把個蔡蔡煩的不行,最後甩了臉,毛毛才委委屈屈的去睡覺。
第二天,白蔡蔡一放學,就看到家裡的茶几上多了一部紅色的電話,最普通的那種,毛毛圍着電話在打轉,直說着要打電話,可最後卻發現一個也打不了,因爲他大多數同學家都沒電話,就算有的,他也不知人家的號碼。
白蔡蔡這時嘿嘿笑着,跑回屋裡,拿出一本小電話本,這裡面有京裡外婆家的電話,小舅的BP機號,還有古教授的電話號碼,還有徐師公的大哥大號呢,還有楊華倩家的電話號碼,總之,電話號碼記了不少。
白蔡蔡最先撥了個電話給楊華倩,楊華倩在電話裡高興的不得了,說終於可以找人煲電話粥了,記下蔡蔡家的號碼,又高興的聊了一會兒才放下。
“阿媽,我打個電話給外婆。”白蔡蔡又衝着廚房裡的阿媽道。
“我下午已經打過了。”周老師從廚房裡探個頭出來道。
“你打是你打的,這回是我和毛毛跟外公外婆問好。”白蔡蔡皺着鼻子扮鬼臉,毛毛很用力的點頭,應和着自家阿姐,然後一臉期待的道:“阿姐,我來撥號,你已經打過一個電話了。”
“嗯,好吧。”看着小傢伙那一臉期待的樣子,白蔡蔡讓出了位置,然後讀着號碼讓毛毛打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就通了,接電話的是小舅。
“小舅,我是毛毛。”毛毛大聲的道,生怕聲音隔的太遠了,那邊聽不清,白蔡蔡也直樂呵,又貼着耳朵去聽話筒裡的話。
“毛毛啊,想小舅了沒?下回來,給你帶把槍,嘟嘟的……”小舅在那邊也十分高興的道。
“嗯,想小舅了,謝謝小舅。”毛毛這小傢伙可不客氣。那手上已經開始比劃着握槍的姿式了。
“是毛毛啊?快給媽,讓媽跟毛毛說話。”這時,對面又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顯在外婆正站在一邊,接着電話裡傳來外婆清晰的聲音:“是毛毛嗎,我是外婆。”
“外婆好,我是毛毛。”毛毛更加大聲的道,聲音很激動,也很興奮。
“嗯,毛毛好,毛毛好。”外婆在那邊也激動的不得了。
“外婆好,我是蔡蔡。你和外公還好嗎?”白蔡蔡也湊着話筒大聲的道,心情卻有些激盪,前世,她上大學是才見到外公外婆,但當時,外公已經大部分時間躺在病牀上,而外婆總是滿臉的擔憂,如今回想起來,前世,老兩口的面容仍很清晰。
“好好好,蔡蔡真乖。”外婆在那邊沒口子的道,蔡蔡一頭黑線,聽外婆的口氣,把自己看成五六歲的孩子似的,這時對面又傳來外婆疊聲的道:“老頭子,快來聽電話,是蔡蔡和毛毛。”外婆在那邊道。
“這有什麼聽的,不就是蔡蔡和毛毛嘛,老婆子你激動個啥。”對面傳來外公嘀嘀咕咕的聲音,隨後聲音再度清晰起來,很響,跟打雷似的:“蔡蔡,毛毛,要聽話,要好好學習啊,要是不聽話,下回見了外公,外公可要打人的。”
毛毛舉着個電話筒有些不知所措,顯然叫外公這喊打喊殺的嚇一跳,外公的聲音總是很嚴肅而古板的,聽着就跟在教訓人一樣。
“外公好,我們知道了,會聽話,好好學習。”白蔡蔡乖巧的道。心裡想着前世外公躺在病牀上那虛弱的樣子,再對比現在外公響亮的聲音,嘴角便翹了起來,心情格外的好。
“嗯,這樣就好。”外公的聲音仍很嚴肅。
“蔡蔡,在跟誰打電話啊?”就在這時,白爸夾着公文包回家了。
“阿爸,我在跟外公打電話,你要不要說一句。”白蔡蔡說着,就把電話遞給自家阿爸,有些壞笑,聽說阿爸上次陪阿媽回北京,可是被狠灌了一通酒,差點鑽桌底,不過,倒也因爲那種豁出去拼酒的膽氣,被外公表揚了句:“不孬。”
“爸。你和媽還好吧?”白爸接過電話,慣例的問好。白蔡蔡又悄悄的貼了耳朵上去,一邊的毛毛急的跳腳,連忙爬上椅子,也湊了個腦袋過來。
“還行,死不了,對了,下回再來北京,做好準備,整瓶的。”外公甕聲甕氣的,說完就叭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整瓶的喝酒?白蔡蔡一陣咋舌,外公真是要下狠手,白蔡蔡看着自家阿爸,阿爸那臉都綠了。
“周萍,你爸說,我下回去北京,要整瓶喝才能進門,你爸是要灌死我呀。”白爸很是鬱悶的衝着廚房裡端菜出來的周萍道。
白蔡蔡連忙一溜小跑的去拿碗筷。
“誰讓你上回不給我爸面子,喝成那樣都不服一句軟,我爸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你了。”周萍沒好氣的道。
“嘿,你爸那脾氣,我要是服句軟,他定又會說我孬種,更不待見。”白爸道,雖然跟這個岳父處的時間不長,但那脾氣卻摸透了。
“阿爸,你看問題不對,外公那句話的重點是‘下次去京城’,而不是‘整瓶的’三字,這個主次要分明,外公這是開口邀請你去北京看他呢,你就偷着樂吧。”白蔡蔡在擺好碗筷道。
“瞧瞧你,做阿爸的,還沒女兒看的分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周萍在一邊嗔道。
“嗯,還真是這麼回事,看來我這個女婿終於可以過關了。”白爸長鬆一口氣似的道。惹的周老師一陣瞪眼。
白蔡蔡在一邊偷笑,毛毛在邊上傻笑。
這種感覺真好!!!
而接下來幾天,蔡蔡就專注的幫趙端刻着印章,因爲是祝壽用的,白蔡蔡就雕了一個手捧壽桃的壽星,那壽桃是用五峰上的山石雕的,青中透紅,便也顯得十分水靈。
印章雕好後,看着還有時間,白蔡蔡就決定把印章帶身上溫養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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