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士老頭一臉蒼白,落荒而逃。
圍觀衆散去,白蔡蔡幫着徐師公收拾東西。
“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啊?”徐師公在邊上笑呵呵的問蔡蔡。
“你老可真神了,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白蔡蔡道。
“不是我真神,而是你這丫頭,什麼事都寫在臉上呢。”徐師公好笑的道。
白蔡蔡不由的拍了拍臉頰子,沒法子,前世今生,她都不是一個能藏得住心思的人,高興了就笑,不高興的就甩臉,整張臉就是一張晴雨表。
於是,白蔡蔡邊蹲着幫徐師公捲起攤在地上的八卦圖,邊把小豆花她阿爸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道:“等小豆花阿爸來找你,你就嚇嚇他,說他要是再賭下去,會家破人亡的,夢就是一個預兆和提醒,然後再勸他一把,這樣,他或許能聽進去。”
“你這丫頭,也學會挖坑了啊。”徐師公吹鬍子瞪眼道。
“我這不是跟師公你學的嘛,師公天天在這裡挖坑,剛纔還挖了一個大大的坑。”白蔡蔡一臉純良的揭短,順手拿起地上的三枚銅錢,拋空一丟。
“周易第八卦,順風行船撒起帆,上天又助一蓬風,不用費力逍遙去,任意而行大享通,上上卦,合作愉快。”白蔡蔡笑嘻嘻的道。
“你這丫頭。”徐師公不輕不重的拍了白蔡蔡的頭一記:“行,這事師公擔下了,小豆花她阿爸也實在是太過份了。”說着,徐師公又一臉正色的道:“不過。蔡丫頭,師公再跟你說一句,你要記住,以後這類會干涉人思維的符咒輕易不要出手,誰也弄不清老天那老不正經的東西會抽什麼風,普通的人有律法管着,但律法還有漏洞可鑽,但咱們這些術士歸天道管着,天道這東西沒道理講,你想鑽漏洞都不知到哪裡去找。”
“謝謝師公。我知道了。”白蔡蔡也一臉正色的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徐師公的話白蔡蔡會牢記的。
“對了,師公。古教授怎麼還沒有來啊,他的玉我都雕好好長時間了。”白蔡蔡又問,上回古教授離開時說過一個星期來取玉。可這都快兩個月了,人影也不見一個。
“沒事,你收着吧,古老頭事兒多。等他忙完了,會來的。”徐師公道。
“嗯。”白蔡蔡點點頭。
“我說。你們倆個敢情認識啊?”這時,一邊廢品收購站的大姨靠在門邊上,指着徐師公和白蔡蔡道,她在這裡琢磨有一會兒了,看這一老一少的,聊的火熱,好像是熟人啊。
白蔡蔡和徐師公相視一眼,然後衝着那大姨點點頭,兩人直樂呵。
“我的天哪,敢情你也是水貨。得,這看相算命的人還真是不能信,全是假的。以後誰要在跟我提算命看相,我跟他急。”廢品收購站的大姨誇張的拍拍額頭。真相了。
“徐師公,去我家吃晚飯吧。”白蔡蔡看着卷着東西,提着小馬紮的徐師公道。
“不了,我回寶嶺鎮,正好趕上高飛他舅的車子,不要車費。”徐師公得意洋洋,一幅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的樣子。
白蔡蔡心裡鄙視,這老人家就裝吧。
“那徐師公再見。”白蔡蔡同徐師公道別,轉身回到四小的教師宿舍。
一進那大院的門,就聽劉老師在說剛纔相術比斗的事情。
“其實啊,你們別以爲徐師公就真的贏了,就真會看相,其實一切都是假的,瞧他說的那些話,純是好話,基本上都能按到大部份的人身上,就一萬金油,所以說,這東西是迷信,是封建,千萬信不得,誰信誰糟錢。”
得,這老人家心兒跟明鏡似的。
“別說了,人家的事兒,幹你什麼事兒,你小兒子馬上就結婚了,有這閒工夫,該發的請帖你也去發呀。”劉大媽站在門口,拍着腰布道。
“不都發過了嗎。”劉老師皺了皺眉頭,一頓興奮之情好象叫人兜頭一盆涼水,真敗興。
“發過了不會再檢查看看有沒有漏的啊,這要是漏了人,讓人心裡不痛快,這不得罪了人嗎?”劉大媽繼續叫嚷道,差使自家老伴。
“都查了好幾遍了,還查?關係好的怎麼會漏,一般關係的,人家稱這結婚請貼是催債的,漏了人家才高興呢。”劉老師嘀咕着。氣得劉大媽直瞪眼。
白蔡蔡在一邊聽的偷笑,不期然被劉大媽一瞪眼,只得悻悻笑着進屋。
“來人了,來人了,開飯,開飯。”一進門,就是小黑的叫聲,別說,這八哥鳥最近學習說話的能力突飛猛漲。
白蔡蔡一進門,就看到自家阿爸端坐桌前,正小口的咪着酒。
“阿爸,你回來了?窖池發現了嗎?”白蔡蔡連忙坐在阿爸身邊問。
“沒呢,我一個人找了好久也沒找到,再說了,我也不好到處亂挖,這不,我想了個主意,馬上元旦了,開展植樹活動,我明天,準備去園藝場,買點梅樹,發動全場職工種樹,我就不信了,大家一起挖,還能發現不了窖池。”白平康道。
“嗯,阿爸這個主意好。”白蔡蔡狗腿的道。
“別喝許多酒,吃飯了。”這時,周萍舀了飯上來。
“遵命,老婆大人,別說還是家裡的飯菜合味口。”白平康笑呵呵的道。
“快吃,飯也堵不住個嘴。”周萍道,臉上升起兩朵可疑的紅雲。
果然是小別勝新婚哪,白蔡蔡在一邊默然,毛毛看看這個看看哪個,然後很誠實的道:“我覺得還是飯店裡的飯菜好吃。”
“快吃,飯也堵不住個嘴。”白蔡蔡瞪着毛毛,小毛孩子哪懂大人們的風情。
“咳咳……”白廠長和周老師同時咳了起來。
第二天,白平康便去了園藝場。這回以顧客身份回去,想來會別有感觸。
隔了一天,就是元旦,白蔡蔡就約了楊華倩一起去金山鎮,臨出門前,又被毛毛纏住,於是又多了個小屁孩同行,隨後又聽了周老師絮絮叨叨的一頓叮囑纔出門。
“呀,你家小弟可真是粉嫩可愛。”楊華倩一見毛毛,就伸着手捏着毛毛有些嬰兒肥的小臉兒。又忙不疊的從身後的書包裡拿出松子糖果等零食。
毛毛將零食抓在手裡,才義正嚴辭的道:“你是女的,我是男的,不要動手動腳。”
“就是,我家毛毛跟女同學坐一桌。那都是要畫三八線的。”白蔡蔡看楊華倩吃憋,在一旁起鬨。
楊華倩氣的點着毛毛的額頭:“小沒良心的。”
毛毛嘿嘿傻笑。
隨後三人上了去金山鎮的公共汽車。好在三人來的早,還佔到位置。等到開車時,整例車擠的滿滿當當的,絕對是超載了又超載。
“怎麼今天去金山鎮的人這麼多。”楊華倩嘀咕着,以前她星期天的時候也常去看她阿媽。卻沒見這麼多人啊。
“金山鎮今天有年集。”白蔡蔡道,金山鎮的年集。十里八鄉的還挺知名,倒是縣裡的人不太清楚。
“哦,那真好,我們等下還可以逛逛年集。”楊華倩道。
“嗯,年集上有棉花糖。”毛毛道,上一次逛年集好久了,他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棉花糖。當時吃的滿嘴滿臉的。
“夏大媽,你也來逛年集啊。”車子出發了,坐在車子裡的人都是十里八鄉的人,都面熟。幾個婦女便坐一堆兒聊開了。
“可不是,我今天是來採辦年貨的。”那夏大媽道,語氣裡滿是得意洋洋。白蔡蔡聽聲音耳熟,往後看。發現正是自家小姑的婆婆,夏大木的老媽。
“聽說你家大木出息了,在京城做事,賺了不少錢。你老有福了。”先前說話的婦女道。
“唉,還行,混唄,賺點小錢,不過大木孝順,倒是把錢都寄來給我了,讓我多置辦點年貨,過個豐收年。”夏大媽道,說的謙虛,卻掩不住話裡話外得意味兒,還忍不住拍拍腰包。
“聽說你媳婦也在京城做事,也賺了不少錢吧,她們白家的石雕可是挺有名的。”那婦女又道。
“切,她哪賺得到錢哪,就一敗家貨,還不是靠我家大木撐着,當年,我真是瞎了眼了,給大木挑了這麼個老婆,好看不中用,在家的時候,還處處給拉長個臉皮擺臉色,唄,什麼東西,若不是看在還有個小的份上,早讓她滾蛋了。”夏大媽滿臉不屑的道。
“呵呵。”那婦女悻悻的笑了下,夏大媽這麼說話,她就不好接口了。
白蔡蔡在一邊聽得兩眼直冒火,忍了忍,沒忍住,站了起來,瞪着夏大媽道:“我小姑姑就算再不好,每月給你的錢也沒少匯,京城什麼地方,就憑姑夫一個人賺的錢,怕他自己一個人花用都不夠,,我姑姑可是玉雕師,工資比姑父高多了,你以爲你口袋裡的錢是誰賺的啊,我倒是可憐夏老婆婆,她兒孫滿堂,臨老了卻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還住柴房呢,這快過年了,還不定怎麼個戚涼的情形,真不知她當年是怎麼挑兒媳婦的。”
白蔡蔡噼裡啪啦的一頓,她嘴裡說的夏老婆婆正是夏大媽的婆婆,姑父的奶奶。
這夏大木的阿爸其實不是夏老婆婆的親生兒子,算起來,應該是過繼的,夏大木的阿爸其實是夏老婆婆外甥,只是當年,夏老婆婆夫妻倆一直都沒有孩子,夏老婆婆便從自己老家弟弟那裡過繼了夏大木的阿爸,然後盡心把他扶養大,本指望着養老的。
可沒想,夏大媽進門後,兩人卻怎麼也處不到一塊兒,爭爭吵吵了幾年,把夏老婆婆的心傷透了,最後一個人孤零零的住柴房,夏家村的人背後戳着夏大媽的脊樑骨呢。
婆媳吵架是常有的事,可吵到婆婆一個人住柴房,那就過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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