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說她的心裡沒有猶豫是不可能的,畢竟未央的種種手段實在是高超,她不得不防備,但是這件事確實好處很大,畢竟自己本來就處處不如樂正燈光。
她府裡出了個正宮皇后,自己府裡卻連個正經妃子都沒有,平日裡在皇帝面前也是更受重視些,所以確實跟未央說的一樣,處處被她一頭,這怎麼能讓她不心焦。
如今倘若有未央在宮中相助,也不說旁的,只說多在皇帝耳邊提上幾句,那麼自己的人就有能力把皇帝的心勾過來幾分,這點,她親自調教的人還是有信心的。
但是,得到這麼大的好處,卻不過是將張嵐的屍體要出來,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陰謀她確實想不出來的。
未央看樂懷公主的神態越來越動搖,也不見當初的憤怒之色,心裡知道這件事已經成了一半,只剩下......未央輕輕的看了如意一眼,只剩下最後一把火了。
如意走上前去,在樂懷耳邊嘀咕了幾句,樂懷兀的露出一種恍然大悟,醍醐灌頂的神色來,周身的防備再也感覺不到了。
樂懷公主捂着嘴呵呵的笑了兩聲,溫和的道“未央,別說幫不幫忙什麼的,張嵐既然是從我府裡出去的人,那我自然是要遵從她的意願的,只是可惜不能多送她一程,哎。”說着,又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幸好,未央也根本不在意他這些,既然目的達到,此時也不便多留,只是對樂懷公主說:“樂懷姑姑,那麼這件事情就拜託給你了,宮裡還有一堆事情在等着我,實在是不便久留,此番我就先回宮去了,還請您見諒。”
“哎,這是說的什麼話。”樂正擺了唄手帕道:“你事情多我還能不知道呢?在者說了,咱們都是一家的人,何必這麼見外。這件事你也放心,我一定給你做好,否則就但不上你叫給我的這一聲姑姑。”
說着,未央就已經走到了公主府門外,現在天色已經見亮,實在是不便多留了,未央被如意扶到了馬車上,回頭對送出來的樂壞公主說道:“姑姑不必多送,未央已經很感激了。”說着,就進馬車裡面去了。
如意跟着跳了上去,馬車伕揚起鞭子,很快,馬車就揚塵而去了。
樂懷公主低垂着眼睛,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身邊的嬤嬤扶着她,問道:“殿下,外面風大,趕緊回屋裡去吧。”
樂懷敲了敲額頭,嘆了口氣道:“哎,這可真不知道到底是福還是禍了,反正不管怎麼樣,也礙不着我的事,這人啊,還是安分守己的過自己的生活的好。”
馬車上,如意看着未央假寐的樣子,心裡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泡了一壺濃濃的熱茶給她,濃厚深重的茶葉味道飄到未央的鼻子裡,她不喜的皺了皺眉,但還是睜開了眼睛。
如意將茶倒到杯子裡,說着:“殿下,喝杯濃茶把,等會兒回了宮,還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做呢。”
未央疲憊的點了點頭,但還是
沒有去接那杯茶,只是開口問道:“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如意看了看門簾,意思是小心外面的馬車伕,未央搖了搖頭道:“你也太草木皆兵了一些。”
如意撇了撇嘴道:“這種時候,可容不得人不仔細。”
未央也沒心情跟她爭吵這些,只說,“行吧,你靠過來一些好了,說聲音輕一點行了吧”
如意靠過來對未央說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未央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行了,旁的也別多說了,咱們現在就去找那個東風吧。”
寧清宮裡,雖說小皇子的誕生實在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但是在當下,任誰也歡喜不起來了。
原是剛剛小順子匆匆忙忙的跑進來,說瑩嬪去了,宮墨一開始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畢竟外面的形形色色太多,時間久了,誰還能記得瑩嬪是哪個。
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要說傷心,那確實有些矯揉造作,畢竟張嵐在他的心裡的地位,就跟個小貓小狗差不多。
所以,他立刻考慮到的,是這件事會不會對剛剛出生的小皇子造成什麼衝撞。
在加上,寧清現在的情況恐怕也是不大好了,那麼,到底能把孩子交給誰養也是一個天大的問題,而且,皇宮裡如今後宮空虛,倘若寧清也去了,位份比較高的也只剩下兩個,都是他當皇子時候的老人了,也不受寵愛,能升到嬪位也不過是因爲進宮的時間長一些罷了。
但是養孩子還是年紀大一些的比較好,只是選哪一個到還是個問題。
如今鍾離央央也是有身孕了,其實皇帝私心裡是不想讓鍾離央央有事情的,畢竟鍾離央央同寧清之流不同,在她心裡還是有很重的分量的,現在他能冷靜的說出舍母保子的話來,但是等到了鍾離央央身上,他還真的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所以雖然說他剛纔沒有表現出來,但還是決定等私底下問一問,看看能不能在不傷害母體的情況下將孩子打掉,爲了一個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而失去自己心愛的女人,宮墨的心裡是有一柄標杆的。
那麼到時候,不管怎麼樣,鍾離央央是要修整一段時間的,那麼這後宮諸事誰來處理就又是一個大問題。
其實宮墨心裡清楚,最適合的人應該是宮未央,但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孩,來管家裡的事情,又不是沒有旁的人了,難免不會讓人說三道四,在背後議論她。
所以說,此時的情況就能看出宮墨確實是真心寵愛未央的了,做事情之前考慮將利益最大化纔是一個帝王應該有的思想,但是如今未央的名聲卻成了宮墨最先考慮的因素,實在是不得不讓人唏噓。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就是樂正公主,但是宮墨心裡隱隱的覺得有幾分不好,只是一種直覺,並沒有什麼確切的意義。
哎,宮墨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心裡想着,這麼多年
因爲鍾離央央所以自己甚少充盈後宮,但是沒有想到有一天還會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
宮墨正想着的時候,未央也一臉倦怠的從門外踏了進來,一見到宮墨愁眉不展的樣子,就快走兩步到了他的面前,道:“父皇,寧清娘娘怎麼樣了?”
宮墨搖了搖頭,一晚上沒睡實在是讓他有些倦怠,未央見他的臉色實在不怎麼好,就對宮墨說:“父皇,快到早朝的時間了,您爲了守着寧清娘娘一晚上沒睡,不如今天的早朝就取消了吧?”
宮墨想了想,也覺得沒有什麼大事,於是對守在身後的小順子點了點頭,小順子行了個禮就出去了。
未央走到宮墨的身後給他揉了揉腦袋,輕聲說道:“兒臣可聽說了,寧清娘娘這次又給兒臣添了個小弟弟呢,父皇給小寶寶取了名字了麼?”
宮墨被未央按摩的頭痛輕了不少,心裡也沒有那麼煩躁了,於是想着未央像來鬼主意多些,所以就決定看看他是怎麼想的。
宮墨將未央的手拿下去,示意讓她坐在自己的對面,說着:“還沒呢,你有什麼好的名字?”
未央露出個調皮的笑意,說道:“兒臣聽說小寶寶是凌晨十分出生的,出生的時候光芒萬丈,不如官小寶寶的名字叫宮晨光怎麼樣?”
皇帝心裡咂摸了兩下這個名字,越想越覺得滿意,晨和光都隱隱有陽光的意思,正好和陽兒的名字相稱,也沒有壓過他去,而且這兩個字蘊意都是極好的。
宮墨笑着點了點頭,對未央說道:“不錯,不錯,確實是個好名字,果然還是你有心,這個名字方方面面都對的上,還蘊意極好,真是妙哉妙哉。”
未央低下頭輕輕的笑了兩聲,搞怪的說道:“父皇就別再這裡取笑兒臣了。”
宮墨被她逗的笑出聲來,但很快就收斂了笑意,對未央說:“你知道你母后有孕了麼?”
未央兀的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說:“什麼?母后懷孕了?這,這,這怎麼可能?”
宮墨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我也沒有想到,但是現在的情況就是到底孩子是要還是不要,我心裡是不想要的。”
未央蹙起眉頭道:“不行,父皇,打胎終歸是下下策,雖說母后年齡已大,但是畢竟跟寧清娘娘這種初次生產的不同,打胎的傷害性實在是太大了,最好還是不要這樣做。”
門外兩人都愁眉不展的,屋內更是一片愁雲慘淡,本來寧清生下孩子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誰道突然就又渾身盜汗,整個身子都滾燙不已。
甄太醫已經試過針了,但不過止住了一時半會兒,灌藥也灌不進去,隨着時間的流逝,寧清的氣息也是越來越微弱了。
甄一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盡力的鎮定下來,但心裡也清楚恐怕是迴天無力了,所以還有幾分慶幸自己早先說了舍母保子。
到時候寧清就算是真的去了,也怪不到自己頭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