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以後,桂姨反而不像在明家那樣掙扎了,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目光晦澀。本文由 。。 首發
轉頭望向車窗外,看到迎面駛來一輛黑色的老爺車,朝我們來時的方向開去。
這條路是隻通往明公館……
這個時間登門拜訪的應該就只有……
眼珠一轉,笑了,“把這輛車給我攔住。”
“是!”駕駛座的王麻方向盤一打,車子斜斜的停在了那輛老爺車前面,擋住了他的去路。
“哎,你們怎麼開車的啊?”那邊的司機把腦袋伸出車窗外,語氣不善的衝我們這邊喊道。
我推開車門,下了車,走過去,敲了敲汽車後座的車窗。
“呦,原來是汪家的小丫頭啊!”
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一張紅光滿面,頗有富貴態的圓臉,眼睛不大,閃着精光,卻不會讓人覺得賊兮兮的。
“許久不見,沒想到大哥還記得我呢!”見果然是明堂這個隱藏極深的共*產*黨,莞爾一笑,“您這是要去找師哥嗎?”
“是呀,這大過年的,他們一直不去我那兒吃頓團圓飯,我也只好親自過來拜年咯!”明堂笑起來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很親切,“你呢,這是剛從明家出來?”
“是呢,剛給大姐拜過年,沒想到出來就遇到大哥了。”面上笑意濃了幾分,“趕巧兒了,我正有事兒要和您說呢!”
“什麼事兒?上來慢慢說。”明堂伸手把車門打開,“寒冬臘月的,站在外面太冷了。”
“也好,那大哥您稍等我一會兒,我去跟他們交代一下工作就回來。”
有些事情,確實要坐下來慢慢說才合適。
“不着急,工作要緊。”明堂呵呵的笑着。
我把車門合上,回到76號的車旁。
“肖劍,人我是交給你了,你給我好好地照看好這位桂姨。”忽視了桂姨嗚嗚嗚想要說話的聲音,接着說道:“回去以後,就這樣把她原模原樣的丟盡監牢裡,誰也不許理她,等我回去以後親自審問。這中間若是出了任何差錯,或者,你們樑處長擅動了我的犯人,那麼,你們總該知道原先偵聽小組的下場吧?”
“是是是,汪處長請放心!”肖劍忙不迭的點頭,“卑職們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一定會看管好桂姨的,不讓她傷着了自己。”
“很好!”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好好爲76號做事,替帝國效力,南田科長不會虧待你們的,我自然也會對你們多加照顧。”
“行了,你們先回76號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臨下車前,看着桂姨,笑得有些詭異,“即便有明長官在,你一個抗日分子,76號的刑具也不是吃素的。所以,千萬別想着跟我耍什麼手段,也別用這種仇恨的眼神看着我。”
伸出了兩根手指,做出了一個挖東西的動作來,“否則啊,我這一不高興,這麼漂亮的一雙眼珠,就只好拿去實驗室做標本咯。”
想說話?想辯駁?
那也要看我給不給你這個機會!
看着76號的車子離去,我這纔打開明堂的車門,坐了上去。
“走吧,大哥!”看着司機似乎要開去明家,我又加了一句,“不是去明家,是去大哥的公司。”
“去我的公司?”明堂重複了一遍,司機也踩下剎車。
“我知道大哥今天爲什麼而來。不過這個忙,我師哥未必幫得上。”撩起耳邊的碎髮在指尖纏繞着,“大哥若是信我,不如,先聽聽我的想法?”
明堂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也好。”
“我很好奇,爲什麼你會覺得明樓幫不了我?”明堂一進辦公室,就藉口需要一些資料,把秘書都打發了出去,只留我跟他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沙發上。
“人在高處,身不由己。就算我師哥如今頗受新政府重用,但總有些心懷不軌之人盯着他呢,巴不得他犯錯,自己好藉機上位。更何況,”
不以爲然的挑挑眉,“不過就是個仗勢欺人的井底之蛙,她主子都算不上老虎,她有什麼狐狸架子可擺?這還需要我師哥來費心嗎?”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大哥可別忘了曼春是做什麼工作的。”指尖在沙發扶手上輕輕地敲着,“給香水做廣告嘛,夜來香這首曲子就很適合做宣傳曲呀!”
“陳萱玉?”明堂遲疑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大哥也覺得她很適合做代言人嗎?”忽閃着眼睛,乖巧的笑了。
“她可是個親日……”明堂話說一半突然打住了,看向我,“她歌確實唱得不錯,但是明家香從來沒有請過歌星做代言呀!”
“正是因爲沒有,所以纔要嘗試,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說着,我走到辦公桌前,拿起筆,在桌上的白紙上寫下了一串數字。
“大哥的顧慮我明白,不過,這個陳萱玉是有日本軍方背景的。有她在,那些宵小之徒自然不敢再對明家香動什麼歪心思了。”
見他還有些猶豫,我將手中的白紙舉了起來,“古人常說,水至清則無魚。就像這紙與墨。紙是白的,但是若沒有這墨,它就只是一張毫無用處的白紙而已。
可如今,筆在我手中,墨雖黑,但寫出的是善,還是惡,全在於我這個執筆人。墨本身又何來的善惡之分呢?
白紙被寫上字,雖然不似從前一般潔淨,卻能傳遞出不同的訊息。畢竟,當年蔡倫造紙,可不是爲了讓我們把它供着跪拜的。”
“大哥,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將手中的寫了數字的紙遞了過去。
“你這個小丫頭倒是和從前變了許多。”明堂的眉頭舒展開來,三分探究,三分試探的看了過來,“我當年爲了替你跟明樓那個臭小子打掩護,沒少被明鏡說。不過,你如今還能記掛着大哥,挨挨訓也是值得的。”
“值與不值,大哥可別急着下定論。不先問問我白紙上寫的是什麼意思嗎?”指尖在數字下劃過一條印來。
明堂看了看,有些不解的望向我。
“這世上,有人做事爲名,有人爲利,也有人爲的是情。”看着明堂臉上似有幾分瞭然,心中暗自可笑,接着說道:“我幫大哥自然是爲了……”
“你跟明樓啊,也確實是可惜了。但是明鏡那丫頭,認死理兒,她父親的話也不敢不聽,你也別跟她計較……”他似是可惜的輕嘆了口氣。
“我當然是爲了利。”挑眉看向明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銀行戶頭已經寫在紙上了,大哥覺得這個主意值十塊也好,值一百也罷,無論多寡,曼春都是會照單全收的。”
明堂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滑稽。
“大哥捨不得?那也沒關係。只需大哥應我一個請求,這張紙就算作廢了。”我忽然話鋒一轉說道。
“什麼?”
“若有一日,我……還煩請大哥把我的骨灰撒在海上。如果能挑一個晴空萬里的日子,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因爲,我想要自由,很想,很想。
我想要活在陽光下,很想,很想。
想到我都覺得自己是在癡心妄想。
明堂聞言愣了片刻,而後笑了,“小丫頭這麼年輕,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指不定我還要走在你前面呢!”
“是啊,原本就是說笑而已。只是,若真有這麼一天,還請您替我了了這個心願。”我將他手中的紙條撕碎丟在了桌上的菸灰缸裡,“就當做是這件事的報酬。”
“大哥若是沒有別的問題,我先走了。”笑着起了身朝門口走去。
臨出門的時候,明堂突然叫住了我。
“你既說,她的主子算不上老虎,那你這個丫頭倒是說說看,誰纔是真正的百獸之王?”
我背對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輕笑了一聲,答道:“誰是這森林之王,我不知道,也不是我能夠預知的。不過,大哥若想知道我的主子是誰,曼春自是不敢隱瞞。”
“老虎雖猛,卻傻乎乎的被人利用而不自知。曼春的主子呀,自然是那個知人善用,最懂得要如何借力打力的狐狸了。而且,”轉過身面對明堂,有些嫌棄的撇撇嘴角,“這隻狐狸還挺胖的,說起來,倒和您的體型還有幾分相像呢!”
不等他反應過來,開門就跑了出去。
離了老遠,就聽見明堂中氣十足的一聲吼:“你個壞丫頭,你竟敢笑話我?你看我怎麼跟明樓告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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