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吵死了!”我實在受不了魔音繞耳的叫醒聲,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睜眼就看到牀邊坐着的男人,雖然睡裙整齊,但還是驚得我將被子一直拉到脖頸處,“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這話說得有問題。”明樓湊近了些,笑道:“明家是我的,這個家裡的一切自然也都是我的。當然,也包括住在這個家裡的你。”
眼神是溫柔的,聲音也是溫柔的,可偏偏叫我生出幾分恐懼的感覺來。
爲什麼我會覺得自己還在做噩夢沒醒呢?
“怎麼這副表情看着我?”明樓略低了低頭,語氣有些古怪的說道:“有一句話,回來了這麼久,我還都沒有跟你說過。”
我屏住了呼吸,眨着眼問道:“什麼?”
“別來無恙。”明樓也學着我的樣子,眨了眨眼。
“啊?”他這沒頭沒腦的在說什麼呀?
“這麼多年,曼春還真是一如既往。”
他越說我越聽不懂了,我覺得我一定是在夢中夢見自己醒了。明樓只是低低地笑了,視線略低,我順着望過去,正好看見微微敞開的衣領。
“流氓。”
臉微紅,我正要拉起被子,卻不防身下一空,下意識就抱住了明樓的脖子,“你想幹嘛?”
“按照明家的規矩,正月十四那天是要去靜安寺上香,捐香油錢的。”明樓走到浴室,將我放在洗漱臺上,“你快些收拾,明臺已經在樓下吃早餐了。”
“等等。”我拽住要離開的明樓,猶豫了下,才問道:“我昨天喝酒之後,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所以你現在換了什麼新招數來對付我?
明樓搖頭:“沒有。”
“真的?”
“真的。”明樓認真地點頭,頓了頓,又補充道:“你也就只是抱着我,哭着鬧着不肯撒手而已。”
“不可能。”我毫不猶豫地否認,“我躲你遠遠地還差不多……”看着男人突然變冷的臉色,想都不想,我立刻改口道:“不然染得師哥一身酒氣多不好。”
話音剛落,我就開始鄙視自己,因爲我發現怕他和怕死一樣都成爲了我的本能。
“知道要乖乖聽話就好。”明樓伸手揉了揉我的發頂,“我在樓下等你。”
“我不去。”堅定地拒絕,“我向來不信鬼神之說。而且,這是你們明家的規矩,我又不用遵守。”
“住進來了,就應該要遵守。”一支擠好牙膏的牙刷被塞進我的嘴裡,“要我幫忙嗎?”
我朝後縮了縮,拼命搖頭。
無事獻殷勤,必然有鬼。
看着明樓走出去,想了想,我走到房間裡的電話旁,撥出一個號碼。
因爲來得早,靜安寺的人不算少,但也算不得多。
寺內有求平安符的,明臺一口氣拿了六個,自己懷裡揣了一個,又往明樓,於曼麗,阿誠手裡各塞了一個,嘴裡嘀咕着要留一個給大姐,還準備塞一個給我。
“我不要這個。”我將平安符送回去了,“要是這個有用,戰場上也不會死人了。”
“噓!”明臺伸出食指壓在脣上,“不可妄言。小心菩薩聽到了罰你嫁不了我大哥。”
“那我真是謝謝菩薩了。”我冷哼了一聲,“謝謝她老人家圓了我多年夙願。”
明臺手肘抵了抵於曼麗,問道:“你們女人是不是都愛這麼口是心非啊?”
“你們還真是兄弟一脈,”我忍不住嗤笑一聲,“一樣的自負。”
“幾位施主好。”?一名小沙彌站在我們身後,雙手合十,“方丈已經恭候多時了,還請幾位施主隨小僧一行。”
我不信鬼神,但於這個世界而言,我其實算是個外來者。這位方丈的出場着實像小說中所描寫的得道高僧。要見這樣的神人,我這心裡難免有些焦慮不安。我下意識就要拒絕,明樓卻已經應下了,見我似要後退,牽着我的手腕就跟在小沙彌的身後朝後院走去。
雖爲方丈,但禪房卻佈置得很簡陋,裡面除了一個蒲團一個案幾外別無他物,只在牆上寫着許多禪語,樸拙卻大氣。
臨到禪房門口,小沙彌先行進去,請我們稍候片刻。出來後,直接走到了我的身前,道:“方丈說,只見女施主一人。”
這便是衝我來的了。
我回了一禮:“多謝方丈好意,只是我對佛理並沒有研究,只是陪朋友來的。”
小沙彌遲疑了一下,走回禪房中去了。
“不信鬼神,倒是怕見方丈。”明樓站在我身旁說道:“方丈是高人,旁人想見也不容易,你倒是一再推辭。”
“這亂世裡,指不定哪天枕邊都能刺出一把刀來。誰又知道禪房內的是高人,還是敵人?”
耳邊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
禪房的門也在這時打開了,出現一個老者,鬍子眉毛霜白,雙眸似海一般深沉,他念了一句佛,“施主看來成長了不少,也變了許多。”
話中有話。
我正視前方,面色平靜道:“無所謂成長,也無所謂變化,隨遇而安而已。”
方丈注視着我,許久之後,又唸了一句佛號,閉上了眼睛,徐徐道:“施主若能想得通透,便無需老衲多言了。”
小沙彌將衆人送走後,又回到禪房之中,看着閉目參禪的方丈,遲疑道:“師父不是說,那位女施主身上有一物若是留下,於她無益嗎?”
“遲了。”木魚聲未停,“世間之事有因必有果。也罷,本就是她的東西,她種下的因,所得的果亦只能由她自己承受。”
彼時,已經坐上車的我只覺得鎖骨間傳來一陣火燒般的灼熱感,好在今天穿的是襯衫,解開領口的兩粒釦子,低頭卻什麼都不看到。明樓扭過頭了,看了看,伸出手指在我的鎖骨間戳了戳,說道:“早起時還什麼都沒有,這會兒倒多了個印記。”又揉了揉,咦了一聲,“不是你畫上去的?”
“印記?”
“嗯,像個……水滴。”
水滴狀?
不知道爲什麼,腦海中忽然閃過了夢中那次,16歲汪曼春送我的那條掛墜。可是,那畢竟只是一場夢呀!但是,我能來到這裡本就不是什麼唯物主義的事情。
一時間,我倒是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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