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個籃球。
籃球一端縫線的匯合處,長着一顆灰色的仙人球;另一端縫線的匯合處,是三個呈扇形分佈的灰色仙人掌;接着,在球上蓋上一口鍋,在鍋以下、靠近仙人球的位置填上兩根人類的胳膊,但這兩條胳膊卻像龍蝦一樣,覆蓋着深灰色的外骨骼。
這就是三尾磯撫的樣子,一隻類似龜與龍蝦的拼合物,堅硬的身體上長滿了倒刺,同時有着變溫動物的冷澹性格以及節肢生物的兇悍外觀。
若單論形貌,三尾絕對是九隻尾獸裡看起來最兇狠的一個,根本不像是烏龜這種逆來順受的物種。可在九尾口中,三尾雖不是查克拉最少,但卻是所有尾獸裡最弱的。
至於原因,很簡單……
“那頭狸貓爲了對抗人類的封印,甚至學習了他們的忍術,早就超過你不知道多少了!犀犬那黏湖湖的傢伙更不必說,它以前還和外面那隻蛞蝓一起修行過!”
義勇的精神空間裡的大海上,被杏壽郎用金剛封鎖和三尾一起帶進來的小九尾大聲批評道:“只有你,從出生以來到現在,除了睡覺就只會睡覺,根本沒有一點兒進步!現在連身體都縮水了三分之一,變成這麼小一點,不如大蛇丸的通靈獸看起來威風……”
總之,實在是太給尾獸丟份了。
“就算你這麼說……”
縮水後仍有三四層樓高的三尾半個身體沒入灰色的海水,一雙淺紅色的圈圈眼裡泛着濃重地疲態,“當年千手柱間抓捕我們的時候,也沒見你們幾個有什麼用處。”
“你!”九尾被戳中了痛處,立刻想起外面那個有着木遁查克拉、一臉氣人笑容的小鬼來,不由爲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同時也加深了他打算和杏壽郎搞好關係的想法。
未來,只可能是屬於眼前這個宇智波和另外兩個來歷古怪的小鬼的,這也是爲什麼最抗拒人類的九尾,願意讓義勇成爲三尾人柱力的原因。
義勇聽完對話,疑惑的腦袋微妙地轉過來,盯住九尾。
畢竟之前在九尾口中,它敗給初代火影,好像只是略輸一籌而已……
“哼!讓你待在這個說話難聽的小鬼體內,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九尾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你們誰先能氣死誰!”
說完,它直接從三尾的腦袋上跳進海中——這麼大的精神空間,九尾還從來未見過,也樂得去躲個清淨。
蛞蝓的逆通靈術只能帶走義勇一個人,它想要回去把記憶帶給本體,就只能待在義勇的體內搭個順風車。
九尾離開後,海面上只剩下義勇和巨大的三尾兩個生命。
“我本來以爲,這裡會和失倉的身體裡一樣,是個逼仄、黑暗的小地方。”
三尾慢吞吞地說道,“但沒想到,這裡居然麼大,還到處都是海水,很適合我。”
它不是在奉承義勇。這完全是意外之喜。雖然海水的顏色比較單調,但勝在無邊無際,無論是對三尾的生活習性還是體型而言,都非常地友好。
“謝謝你借給我的查克拉,我的傷勢才恢復地這麼快。”
義勇平澹又坦然地說道:“不過,這個封印和沒有也差不太多。我信任杏壽郎,才讓你住進來,希望你不要有什麼異動。”
一開始,聽了九尾的主意,義勇是抗拒的。
無論是月之呼吸還是寫輪眼,都對他的行爲和性格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義勇是聽了蝴蝶忍的話,決定慢慢適應它們,但對它們的提防卻沒有減少。
結果一天還沒過去,九尾又打算給他身體裡塞一個擁有獨立意識的尾獸?
曾親眼見過炭治郎被鬼舞辻無慘細胞佔據意識的義勇,不能不表示抗拒。
根據他和杏壽郎這些年蒐集的關於尾獸的資料,每一次人柱力暴走,都會造成極大的破壞。更何況,義勇也不想做一個關押着智慧生物的活體監獄。
但最後杏壽郎和九尾還是勸服了他。
第一,利用足量的尾獸查克拉恢復傷勢,是義勇目前能儘快趕回家最好的辦法。
第二,杏壽郎相信九尾不會騙他——以那三尾愚笨、懶惰又受PTSD困擾的性格,根本不會在義勇身體裡搞什麼破壞。
三尾嗜睡,不喜歡活動,對自由的要求很低。相反,它很希望有一個可以安居的地方,以躲避過去十幾年來不斷被人殺死或控制的命運。一個能抵抗幻術的三勾玉宇智波,簡直就是它最好的選擇。因此,大多數人柱力遭遇的那種,尾獸和人柱力爭奪身體控制權導致暴走的事情,絕不會發生在義勇身上。
第三,就算三尾和義勇不合,以它遠遠比不上九尾的查克拉量和本事,義勇制服他並不算什麼難事。
功利一點來說,義勇成爲三尾人柱力,利遠大於弊。
至於三尾的自由問題——對活了千年的尾獸而言,忍者的壽命就跟昆蟲差不多長。
它大可以等到義勇快老死的時候再出來,也就不必考慮抽走尾獸會導致人柱力死亡的事了。
兩方都同意後,杏壽郎立刻行動。不過他的金剛封鎖,相當於只是把三尾拉進了一個房間,但卻沒有把門給鎖上。
畢竟漩渦一族的正宗封印術,三代火影沒有教給他。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義勇大概是有史以來最沒有防備的人柱力了。
不過爲了遮蔽尾獸特有的氣息,杏壽郎還是從雨之國那邊的杏枝小姐那裡,學到了一個略微簡單一些的封印術,效果差不多就是在大開的房門上裝了一個厚厚的簾子——讓人看不到裡面的東西足矣。
如今,幾個小時過去,義勇的傷勢好了大半,而夜晚也正適合他用月之呼吸·一之型趕路。
不過離開前,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和三尾再申明一下,以防萬一。
“你是怕我的查克拉,對你的行爲有什麼影響嗎?”
三尾長滿刺的堅硬腦袋晃了晃,“人柱力特定的情緒,比如憤怒和絕望,常常會引起尾獸查克拉的共鳴,這是自然會發生的事情,由不得我做主。但在我看來,你和失倉一樣,是個情緒相對穩定的人,應該不會有類似的困擾。”
“那樣最好不過。”義勇點了點頭,心中的擔憂少了不少。
“那麼接下來的時光,”三尾伸出了灰黢黢拳頭,高舉在義勇身前,“我們就好好相處吧。”
義勇不明所以。
【好好相處,卻伸出拳頭,這個意思是……】
義勇忽然想起了他和宇智波甘、文、崔認識的方式。
【莫非是要和我先打一架,看我有沒有資格的意思嗎?】
三尾是個對危險很敏感的尾獸,感覺到不太對勁後立刻說道:“碰拳是尾獸和人柱力之間的禮節,能交換彼此當下的想法和思維,增加彼此的信任。”
“原來如此。”
義勇恍然大悟,伸手一揮,灰色的海水組成了和三尾那邊一樣大的拳頭,和它碰了碰。
“……”三尾有些無語,不過義勇的想法還是傳遞了過來,它的想法也傳遞了過去。
雖然是第一次體會這種特殊的交流方式,但義勇感應到三尾的確沒有敵意後,立刻沒有像一開始抗拒九尾一樣抗拒他了。
“想出去的話請告訴我,我會用你的查克拉製造一個分身,就像九尾一樣。”
義勇補充說道。
“好的。”眼見着義勇就要離開時,三尾又提醒了一句,“有件事忘了告訴你……等我的查克拉恢復之後會自然地外泄,可能會對你有一些額外的影響,只是會很輕微。”
義勇問道:“什麼影響?”
“有的時候,你可能會比較容易犯困。”
義勇睜開了眼睛,回到了現實之中。
【是時候回家了。】
杏壽郎應該是去了大蛇丸的另外幾個基地,所以義勇打算和蝴蝶忍告別後,就離開這裡。
在基地中左轉右轉一陣,義勇終於在由大蛇丸讓囚犯們彼此交戰的“角鬥場”裡,找到了白和蘭丸的身影。
這個沾滿血腥的地方經過打掃後,已經被蝴蝶忍改造成了集中病房。
十幾個狀態不一的“實驗體”正躺在病牀上,有的只能靠呼吸機維持生命,有得則生機異常旺盛、目光發狂流着口水,被藤條牢牢地捆在單獨的隔離區域中,就是沒有哪個是正常的。
義勇過來時,白和蘭丸正穿着裁剪過的白色制服,在病牀周圍來回忙碌着。
看樣子,他們兩個,就是蝴蝶忍手下的第一批護士了。
“義勇!總算見到你了!”
蘭丸是第一個注意到義勇的人,立刻迎了上去。
“早上沒有見到你,我還以爲你病發了。”
義勇點頭回應,“你的腿看起來很正常。”
“抱歉。”蘭丸歉意地低下頭,“其實我早上想去見你的,但那個時候,忍小姐對我的檢查還沒結束,所以我一直躺在機器裡,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義勇掃視周圍,“是蝴……是忍叫你在這裡幫忙嗎?因爲你的能力?”
第一次直接叫蝴蝶忍名字,義勇還不太習慣。
“是,藥師兜說過,我的病差不多是從生下來就開始了。使用紅眼的負擔很小,倒是對病情影響不大。”
蘭丸解釋道,“因爲我能看透人體內部,所以忍小姐就拜託我和白一起注意病人的情況。雖說一開始有些狼狽,但一天下來,好像我還蠻擅長做這個事的……”
“不覺得枯燥就好。”義勇以自己特度的方式鼓勵道。
“她人去哪裡了?我有事找她。”
九尾沒跟在他身邊,找起人來是比較麻煩。
“這個……”蘭丸臉色猶豫起來,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是有兩個孩子打架,所以忍小姐去處理了。”白走了過來,解答了義勇的疑惑。
“打架。”義勇眉毛壓了下去,“沒人受傷吧?”
“沒受傷,但離死只差一步。”
白搖了搖頭,“這些擁有特殊血繼的孩子性格不穩定,又剛剛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對身邊的人來說還是太危險了。我覺得讓普通人和他們過近的相處,恐怕不是什麼好主意……”
“只要杏壽郎在就沒問題了。”
義勇親眼見過宇智波的少年是如何變得與人爲善的,所以有這份自信。
兩人正說着,蝴蝶忍從入口那邊走了過來,笑容依舊,但義勇從一些細微的表情上看得出,她現在一點都不覺得愉快。
“傷已經好了嗎?”
“手臂和大腿的骨頭都已經不影響行動了。”
義勇點了點頭,“但眼睛只能用童力去慢慢恢復。”
接着,他馬上又說道:“我是來和你告別的。”
“看你這麼急着走,我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對柱來說,不影響行動和痊癒,區別可太大了啊。”蝴蝶忍嘴角露出了柯南式的弧度,“你不會又在勉強自己吧。”
“徹底痊癒還要好幾個小時。”義勇解釋道,“天已經黑了,是時候出發了。”
“……”
蝴蝶忍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後看向白,將一個紙卷遞給他,“這是桃地再不斬的回信。你和蘭丸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會,今天晚上我們三個可能要輪流值夜班。”
“我知道了!”
白臉上涌出了做不得假的驚喜之色,接過信以後,立刻和蘭丸一起離開了。
義勇看着蝴蝶忍,寫輪眼中透着明顯的詢問之色。
“豔去送信的時候順便蒐集了消息,他們似乎只知道大蛇丸殺死了四代水影,但卻沒有幾個人知道你殺死了大蛇丸,應該是這個桃地再不斬有意隱瞞的緣故。”
蝴蝶忍緩緩按摩着眉心,回憶着剛纔得到的消息,“水影的選舉已經結束了,似乎是那個鬼燈水月的哥哥——一個叫鬼燈滿月的忍者,和另一個叫照美冥的女忍者得到了相同的票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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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霧隱的規則,接下來他們會作爲代理水影各自執政兩年,分出優劣後擇優成爲正式水影。目前的代理水影先輪到鬼燈滿月,但真正能夠做主的人,是一個叫元師的長老。關於他們各自的性格、傾向,我還不得而知,還需要慢慢去打聽……”
有一些事情,比如霧隱對她殺死那些忍者的反應,蝴蝶忍並沒有告訴義勇。
畢竟義勇此刻自己就有重要的事,就沒有必要再用另一件事來分他的心了。
“那個知道你殺死大蛇丸的桃地再不斬,似乎是打算爲了白親自過來一趟,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蝴蝶忍看着白和蘭丸消失的方向,“真是捨不得這個孩子啊,就像我姐姐一樣溫柔,是我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好人呢。”
“說起孩子,”義勇若有所指地看向廣場那邊的方向,“我聽說差點出了人命。”
“是啊,明明才七歲的孩子而已。可兩人之間的差距,卻比人類和獅子之間都要大。”
蝴蝶忍認真地思索道,“這大概就是,忍者把自己和普通人區別開來,以爲自己是另一個物種,所以高高在上的原因吧。個體之間的差異,實在是過於明顯了,也難怪水之國的忍者們可以肆意妄爲。只要這種差距持續存在,普通人就真得只是待人宰割的魚肉。對他們來說,所謂自我保護,和做夢也差不了多少。”
“你打算怎麼做呢?”義勇知道,蝴蝶忍這樣說,一定是有了什麼想法。
蝴蝶忍坐在病牀邊上的椅子上,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你還記得我死前不久,那場在西方掀起、卻席捲了半個世界的戰爭,爲什麼會打起來嗎?”
義勇對外國的事情不甚瞭解,只是略有耳聞。
“我記得,是一個歐洲國家的王公被刺殺了吧。”
“是奧匈帝國的斐迪南大公,也是王位的繼承人。”
蝴蝶忍豎起一根手指,眼睛裡閃爍着微光,“而刺客在殺死他之前,不過是個無名小卒。”
【這和我們討論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嗎?】
義勇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疑惑,蝴蝶忍又掰着指頭說道:“而在此之前,被殺死的大人物,還有霓虹的明治世代的元老尹藤博文、包括林肯在內的三到四任米國總統(截至1915年)、路易十六和他的王后,還有一大批叫詹姆斯的英國國王……
蝴蝶忍頓了頓,“排除這些事件的性質不談,至少在我們的世界,哪怕是最卑微不過的小人物,只要抓到了時機,就能報復和殺死那些世上最有權勢的人,甚至推翻他們的統治。
“這也是爲什麼,在我們那個世界,統治階級在做決定的時候,多少會有所顧慮,明白不要把人逼到死路上,給他們一線生機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
“要想要徹底解決這個世界的問題,必須縮小‘普通人’和‘忍者’的差距。”
蝴蝶忍站了起來,在原地徘迴着,“提取查克拉很困難,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但是以這個世界上人類的體質,學習呼吸法,卻幾乎沒有什麼門檻。”
“你打算傳授他們呼吸法嗎?”義勇被蝴蝶忍的想法驚到了。
“先不必教授劍型,只給他們基礎的的呼吸法,提高他們的身體素質和靈活運動的能力。”
蝴蝶忍說道:“按照杏壽郎和你的經歷,修煉五大基礎呼吸法的本身,就相當於在進行對應屬性查克拉性質變化的修行。也就是說,普通人在修行呼吸法一段時間後,提煉出查克拉的難度可能也會降低……只是這一點,還需要驗證。”
說到最後,蝴蝶忍笑了笑,”不過說來說去,歸根到底只是個設想,想要實施,至少要等我們離開這裡,到了雨之國再商量了。畢竟,這件事多少有些冒險,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
“修行水之呼吸,是能讓人變得溫和平靜。”
這是義勇從鼬那邊發現的變化,“從這一點來說,的確很適合性格還沒有定型的小孩子。”
蝴蝶忍眼中露出驚喜的神色,“所以,你算是同意了嗎?”
畢竟義勇纔是水柱,所以有免許皆傳”水之呼吸“的資格。
“只要不傳授劍型,風險會很小。”
義勇點了點頭,思索了一一陣,“而且雨之國的環境很艱苦,讓他們身體變得強壯一些,也有好處,至少不必擔心普通的毒蛇勐獸了。”
“既然如此,我會先挑選一些攻擊性不強的孩子,讓他們先修行水之呼吸一段時間。”
蝴蝶忍的腦子裡已經開始爲這個計劃查漏補缺了,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如果情況果真如我們所料,就可以更廣泛地推及到其他人。到時候杏壽郎同意的話,其他呼吸法也可以嘗試……”
“就這樣吧。”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義勇打斷了蝴蝶忍的暢想,“我該走了。”
“渦之國的時區要比水之國晚兩個小時,現在應該還是黃昏,不吃過飯再走嗎?”
“不必了。”義勇搖了搖頭,紫紅色的寫輪眼中盪漾出片片溫和的水波,“我答應過母親我會盡快回去,現在已經算是失信了。”
他頓了頓,說出了一天前絕不會說的話。
“而且,我也有些想家。”
“這樣啊。”蝴蝶忍理解地笑了笑。
“明明好多年沒見,重聚了幾個小時(指醒着)就又要分別。不過身爲柱,好像已經有些習慣了。”
蝴蝶忍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義勇的儲物卷軸,“你給你那個雙胞胎的兄弟買的書,我留下了幾本,其餘的都在裡面了。你的教科書,上我用鉛筆做了一些筆記和標註,希望你不要介意。”
義勇接過卷軸時,頗爲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那(小人書)不是你這麼大年紀的人該看的吧。”
“哦?”蝴蝶忍眯起眼睛,“你覺得多少歲的人適合那種書呢?”
義勇腦筋一轉:“十歲以前?”
“多少歲都不行!”蝴蝶忍拳頭狠狠一捏。
【這個人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你生什麼氣啊?”義勇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跟我母親一樣(在不許左助看小人書這件事上)……”
蝴蝶忍腦門上彈起一串青筋。
歷經了不少事,而且還沒睡着的三尾有心提醒【你不能明說一個女人年紀大,更不能說一個女人像你媽】,但又覺得第一天偷聽別人說話不太好,所以就沒有開口,而且這兩個人的話涉及什麼“我死的時候”,怪嚇人的……
蝴蝶忍深吸了一口氣,伸出右手,別有深意地在義勇肩上拍了拍。
“走吧,快點走。”
她把義勇的身體朝相反的方向扳了過去,聲音微微顫抖,“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不用走門……”
義勇感受到一股巨力推着他,直接把他送到了門外。
正想回頭最後告別一聲,迎接他的卻是轟然撞在門框裡的石門。
“卡。”
石門上出現了一條裂縫。
“算了。”
義勇一手印在牆上,召喚出一隻超小號的蛞蝓,“我可以出發了。”
“知道了!歡迎到我家裡來做客!”活蝓活潑地滾了滾,解除了通靈。
五秒之後,義勇消失在原地,而那扇石門上的裂紋繼續擴大,最終從中間分開,一前一後倒在地上……
木葉村。
火影辦公室,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阿斯瑪,不要在我的辦公室裡抽菸。”
猿飛日斬看着辦公桌對面,正四處打量的兒子,眸子裡閃過欣慰又惱火的感情。
“老頭子,你真得有資格這麼說嗎?”
阿斯瑪拾起座子上那根褐色的菸斗,衝着猿飛日斬晃了晃,“再說,你以爲我抽菸是受誰影響啊?還是說,這個房間裡,只有火影纔可以這樣做呢?”
“生你之前我很少抽的。”
猿飛日斬砸吧咂嘴,一臉的意味深沉,“讓你不要抽,是爲了我未來孫子孫女着想。上次卡卡西去盜取一個菸草公司的研究報告,上面明確說過,抽菸會影響生育的質量。”
“咳咳咳……”
阿斯瑪被三代一句話給嗆到了,咳了好一陣子才停下來。
“好了,廢話少說。”
猿飛日斬把菸斗奪回來,塞進了裝水晶球的抽屜裡,神色嚴肅。
“你現在是大名的守護忍,沒有大名的命令,怎麼可能隨意回來。是那邊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你親自來通知我嗎?”
讓阿斯瑪而不是隨便什麼忍者過來找他,本身就是消息傳遞的一部分,意味着大名非常重視這件事,甚至帶有一些譴責的意味。
“是很重要的事。”
阿斯瑪頗爲隨意地說道,“就在昨天下午,大名的小兒子蘭世殿下,在去火之寺祈福的路上遭遇了刺殺。”
“什麼?!”猿飛日斬愣了半秒,騰地起身站了起來,嚴肅地質問道:“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什麼不立刻告訴我?!”
“人沒死。”阿斯瑪給出了理由。
“還好。”聽到這裡,猿飛日斬放心了不少,“受傷了嗎?”
阿斯瑪又補充道:“蘭世殿下只是輕傷,但是他的夫人不幸被起爆符炸死,五歲的女兒重傷垂危。兇手不知所蹤。”
他的言外之意:擁有繼承權的人沒有問題,事情就不是特別的嚴重。
“這麼小的年紀就……”
三代皺眉問道。“大名派你來,是希望我們木葉忍村配合調查嗎?”
“這些大名不說你也會做的,他的要求哪裡會這麼簡單。”
阿斯瑪搖頭說道:“加上這些年,火之國發生過多次大臣被殺的事,大名這次的態度,可以說得上是震怒,所以派我來請火影大人立刻過去一趟。一方面是親自監督、主持調查,排查守護忍之中是否存在奸細;另一方面,應該是你們這些老頭子之間,要彼此說些很難聽的話吧……”
“立刻?”三代疑聲說道:“可是明天雲忍的使團就要到了,這種時候……”
“三年前木葉派使團去雲隱續約的時候,雷影不是隻派了助手迎接嗎?”
阿斯瑪反駁道:“身爲火影,沒有必要事必躬親的吧。”
“你不瞭解那些人啊。”
猿飛日斬嘆了口氣,“我在村子的時候,他們尚且敢對日向一族下手,我不在的話,他們又會做出什麼事來,誰也不知道。”
“當年你對那件事的處理,我就一直都很看不慣……”
見老頭的眼神忽然瞪了過來,阿斯瑪語氣變得溫和了一些:“無可論怎麼說,身爲一村之影,你對他們的態度,都不夠強硬啊。”
“鳴人還小,可二尾人柱力和八尾人柱力卻正直盛年。當時他們還有把戰爭打下去的本錢,我們卻沒有,所以只能委曲求全。”
三代站起來,背朝着兒子,看向天邊昏暗的餘暉,“但你說得沒錯,我對他們的態度是不夠強硬,這一次也許正好是個表示態度的機會。天藏。”
“是。”戴面具的暗部忍者忽然出現。
“通知一下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兩位長老,明天的使團由他們負責接待。另外,派人通知日向一族、山中一族以及醫院,各出兩名上忍,半小時後在村口等待,和我一起去火之都。”
“醫療忍者就不必了。”
阿斯瑪打了個岔,“另一個腳程較快的守護忍,已經去短冊街找綱手大人了,有她一個人足矣。”
“那就再好不過了,畢竟她和大名一家也算是親戚關係,應該不會拒絕。”
猿飛日斬先是嘆了口氣,但馬上又擰着眉頭說道,“可她的恐血癥……”
“的確已經好了。”阿斯瑪非常篤定。
“既然如此,就這樣辦吧。”猿飛日斬揮了揮手,天藏消失不見。
父子兩又聊了許多,比如木葉丸馬上就要去忍校上學的事情。
大約十分鐘後,天藏回到火影辦公室稟報道:“火影大人,轉寢小春長老舊疾復發,頭痛不止。”
“什麼時候的事?”三代意外極了。
“今天中午午飯之後就開始了。因爲木葉醫院的大夫一直留在轉寢小春長老身邊,還沒有回去,所以沒有過來通報情況。”
“……”猿飛日斬繃緊臉龐,蒼老的雙手按在窗臺上,看起來異常糾結。
大名的家人遇刺,兒媳都死了,態度這麼強硬,他不去解釋一下是不行的,不然經濟上被掐了喉嚨,忍者的日子會很難過。
可迎接使團的事,一位長老,還是一向看似強硬、但實際上耳根子最軟的水戶門炎,他又怎麼能放心呢?
可除了他,村子裡能夠主事的,就只有作風最強硬的那個傢伙了。
也許,用來應付雲忍的那羣狂人,他剛好合適……
“去根部,找志村團藏長老過來一趟。”猿飛日斬說道:“馬上。”
同一時間,根部深處,山中風正在向團藏報告:“團藏大人,宇智波鼬已經抓住了。”
“很好。”團藏問道:“那個怪物怎麼說?有把握在一夜之間,扮好宇智波鼬,去接近宇智波富嶽嗎?”
“嗯,這個……”
山中風頓了頓,“那個自稱白絕的怪物扮成宇智波止水,在和宇智波鼬會面時露出了馬腳,結果被殺掉了。是我用心轉身傀儡術暫時控住了宇智波鼬,好幾個人一起動手,這才成功制服了他……”
“我怎麼一點都不意外……”
團藏不鹹不澹地問道:“我們的人有傷亡嗎?”
“死了兩個。”
“唔。不愧是宇智波鼬啊。”
團藏不但不覺得可惜,反而還誇讚起鼬來,“明明是天生的忍者,卻偏偏執迷不悟。一天到晚熬在圖書館想做什麼?歷史學家嗎?正是可惜了那雙眼睛……”
“要立刻取下他的寫輪眼嗎?”
“不,既然白絕死了,就只能按照備用計劃,在與雲忍巖忍使團會面的會議上,讓他們對宇智波富嶽公開發難了。“
團藏頓了頓,“明天迎接使團儀式後,宇智波富嶽身爲警備隊長,會和我們一起過去開會。你們以宇智波鼬爲誘餌,在回家路上,抓住宇智波美琴和她另一個兒子。雖然那個女人十年來沒有參與過一次戰鬥,但三勾玉畢竟是三勾玉,不能隨便冒險,讓她親眼看到宇智波鼬還活着完好無損,纔算是抓住了她的軟肋。”
最後,團藏厲聲提醒道:“注意,無論抓捕結果如何,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宇智波義勇已經死了的事實,明白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