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柱間細胞,寫輪眼(下)
對上一世的義勇而言,人生雖然殘酷,但做決定卻很簡單。
通常情況下,人就是人,鬼就是鬼,世界對他而言,是黑白分明的。
鬼雖是人類主動接受或被迫變成的,但他們(絕大部分)不吃人就無法生存,是註定的敵人。
在這種類似生存競爭的情況下,劍士們沒有必要知道一個人變成鬼的前因後果、是非曲直,只需要斬殺食人的惡鬼,使人類不被傷害便足矣。
在遇見禰豆子以前,義勇做判斷就是這麼簡單。
見到禰豆子後,他也只是在斬鬼前多了一個“確定是否例外”的步驟,但本質上也並無區別。
然而,事情如今變得不同了。
在這個世上,肆無忌憚地傷害人類的,卻同樣也是人類。
而該如何對待這些人,才讓義勇一直以來真正地糾結和痛苦着。
畢竟,有幾個忍者不是血債累累呢?
他還記得幾年前,宇智波鼬就因爲根部的命令,在瀧隱殺死了一對“疑似繼承某種秘術”的祖孫。
其中那個孫子,不過是和佐助差不多大的年齡。
若是義勇把有過這種“惡行”的忍者都當做“鬼”來對待,那他首先就要面對自己的家人和族人——在崇尚力量、極端高傲著稱的宇智波之中,這樣的“惡人”難道會在少數嗎?
義勇知道這一點,但卻不可能對來之不易的家人做什麼。
他也是一個有着私心和分別心的人,總是刻意想要回避將自己置身於這種艱難的處境之中。
同樣的理由推而廣之,他也無法因爲類似的原因,對其他有過“黑歷史”的忍者下手,否則就是赤裸裸的雙重標準了。
那麼,究竟什麼樣的人,才必須像鬼一樣處理掉呢?
義勇雖然沒有明確地想過,但心裡大致有一個標準。
企圖殺死他和家人、朋友的人。
正在肆意傷害和殘殺他人的人。
一旦不處理,很大可能導致大量人口死亡的人。
比如那幾個在湯忍村旅店裡伏擊他的忍者,還有那些發狂的邪神教徒,義勇沒有留情,全部殺死了。
但其餘在湯忍村散佈霧氣,還沒來得及動手的霧隱上忍,他卻只是打暈交給了湯忍羈押而已。
即便如此,短短几天,已經有數十條人命倒斃在他的手中。
其中有不少人,年紀只不過比當年炭治郎失去家人時大一點點……
他們做出種種“惡行”,不是因爲他們是鬼一樣的“惡人”,而是從小到大就被這樣教導,必須無情地奪走他人性命。
這些人從來沒有過自己選擇人生的機會,甚至從不知道還有其他的生存方式。
【真得沒有其他辦法嗎?】
義勇一邊這樣想着,刀下卻不留情,只是累積在心裡的茫然與痛苦,隨着他殺死人類的數目與日俱增。
直到他見到萬蛇腹中成山的屍骨,又親眼看到了大蛇丸的實驗基地,看到了屬於族人的眼睛,被當成隨時拿出來嚼兩口的葡萄一樣,裝在這地下深處的冰箱裡時……
義勇一路上壓抑的情緒,無法在繼續藏在平靜的水面中了。
因爲他對大蛇丸產生的情緒,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義憤,而是夾雜着對其他敵人沒有過的強烈個人恩怨!
他不知道這些寫輪眼的具體主人是誰。
可義勇清楚,若不是當時止水及時趕到,鼬的眼球,很可能成爲這些戰利品中的其中之一!
倏地,記憶裡鼬的面孔,和前世被殺死的姐姐逐漸重迭,揭開了義勇記憶深處的一道瘡疤。
姐姐用身體堵住窗戶和鬼,染血的手從他的臉頰上滑了下去……
【義勇,一定要活下去……】
差點要再次失去親人的可能,讓義勇出離的憤怒了。
“大蛇丸,我要怎麼才能找到他?”
巨大的殺意衝進了義勇的大腦,幾乎沖垮了他的自制力,寫輪眼瞳色迅速從溫和的紫紅色變成暴虐的血紅。
他的語氣雖然還是那樣冷冰冰的,但掐着藥師兜脖子的勁道卻和他的呼吸一樣,越來越重。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正在使用的並非水之呼吸,而是月之呼吸的節奏,好像寫輪眼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完美”地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藥師兜感應到了義勇近乎實質的殺意,因爲瞬間缺氧而失去了判斷力。
他的臉色紫紅,雙眼翻白。這一刻,擁有聰明腦瓜的藥師兜忘記了結印,忘記了藏在身上的苦無,也忘記了答話求饒,求生本能迫使他拼命摳撓抓拽着義勇的手臂,只希望能獲得些微的喘息。
奈何,他血管暴凸的手臂越是掙扎,義勇回敬的也力道越是強勁,眼中的殺意也愈加熾烈。
很快,藥師兜手臂逐漸無力,像是枯死的藤蔓一樣虛虛地搭在義勇的胳膊上。
他鼻樑上的眼鏡因爲黏膩的汗水而滑落摔在地上,厚厚的鏡片上頓時出現幾片裂紋。
隨着那清脆的響聲,只剩一口氣的藥師兜腦中,浮現出一幕幕倒敘的記憶片段——
在土之國實驗室,他和大蛇丸約定,要創建音忍村……
被根部的命令欺騙,他殺死了收養他的孤兒院長藥師野乃宇,瘋狂質問對方爲何不認識自己……
他當着所有同伴不解和迷惑的目光,走向志村團藏,要求成爲忍者,希望能緩解孤兒院的困境……
他和孤兒院的同伴一起,在前線治療受傷忍者時,和大蛇丸的談話……
因爲看不清孤兒院的鐘表,藥師野乃宇將圓框眼睛架在了他的鼻樑上……
“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是兜了……”
【我的人生,就到此爲止了嗎?】
隨着呼吸的衰微,一個個稀碎的念頭在他腦中迴響着,宛如葬禮上悲傷的致辭。
【還說要蒐集情報,弄清楚我究竟是誰,現在……卻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記憶碎片伴隨着生命的衰退,逐漸變得昏暗,藥師兜的眼睛慢慢闔了起來。
【我死了以後,真得會有人記得我這個人嗎?】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啊……】
也就在在此時,藥師兜像是跨過了一道塵封的門檻。
腦中灰暗的記憶,重新恢復明亮。眼前所見,既鮮活卻也陌生,可他竟然完全沒有印象。
一個模糊的人臉忽然出現,看不清五官,但可以隱約看得出是個女人。
藥師兜被這個女人緊緊抱在胸口,鼻腔裡卻充斥着焦糊味和泥土的味道。
他的視野不斷顛簸着,耳中也盡是女人劇烈又慌亂的喘息。
【她是誰?爲什麼我會看到她?她爲什麼要跑?是在逃嗎?】
下一秒,那女人撲通摔倒在地。
藥師兜順勢飛出,恰好倒在一個灌木從中,渾身上下傳來陣陣劇痛,但也剛好被密密麻麻的枝葉所遮蔽。
他沒有發出聲音,而是緊緊捂住嘴,因爲那女人正對他做出一個模糊的“噓”的動作。
很快,追在後面的人出現了。藥師兜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雙耳之中響起令人恐懼的蜂鳴。
然而那追來的人沒有停留,只是路過女人時,順手一刀插入其背心,染紅了手中的刀刃,接着便迅速離開,彷彿只是跑步途中順便踩死了一隻螞蟻,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年幼的藥師兜被眼前所見徹底嚇到了,仍然沒敢出聲,女人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直到十幾秒後,那彷彿已經死去的女人突然又迴光返照般地擡起頭,對着他隱藏的方向,艱難地說出了幾個字:“快跑,不要回頭……”
藥師兜再也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媽媽!”
原來,這正是他被藥師野乃宇撿走之前的記憶。
“媽媽……”
現實世界中,垂死的藥師兜眼中流出淚水,低聲吐出這兩個字來。
但就是這兩個字,宛如撞鐘的木槌,輕而易舉地轟進了義勇的大腦。
【義勇,不要爲了應對一個冷冰冰的世界,就變成一個內心冷酷的人。可以答應媽媽嗎?】
宇智波美琴的聲音突然響起,讓他眼中的猩紅迅速消退。
義勇鬆開了即將殺死藥師兜的手,默默後退兩步,不可置信地回憶着剛纔發生的一切。
【怎麼回事,我喪失了自制嗎?】
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他剛纔那哪裡是在逼問,根本就是在發泄心中的憤恨,他甚至沒有給藥師兜說話的機會。
“誒,怎麼鬆手了?還以爲老師會捏斷他的脖子呢?”
半樹人身後的鬼燈水月探出腦袋,語氣中透露出些許失望,“剛剛的老師比平常要帥氣一些,可惜就維持了幾秒。”
在鬼燈水月的審美中,帥氣大概就是讓人害怕的意思。
“閉嘴吧。”
九尾伸出爪子,在鬼燈水月鼻子上狠狠拍了兩下,若有深意地冷哼了一聲:“你這傢伙什麼都不懂。”
【要是這小鬼變得和一般的宇智波一樣,老夫以後的處境可就麻煩了。]
雖然這想法聽起來比較奇怪。
但義勇對人的善意,和那與族人不同的心軟,一直是九尾最“欣賞”他的地方——
至少那意味着,這強的離譜的小鬼,以後不會變成宇智波斑那樣討厭的傢伙,也就不會把尾獸當做肆意驅使利用的工具,因爲他在乎別人的感受——哪怕是比他弱小一千倍的螻蟻般的人類,他依然在乎。
另一邊,險死還生的藥師兜捂着喉嚨乾嘔了一陣,一頭白髮也因爲汗水而緊緊黏在額頭之上,整個人像是淋了一場大雨,看起來狼狽又瘋狂。
他擡起頭,眼睛從頭髮縫隙中透出的神色卻不是險死還生的慶幸,而是濃郁的不甘和憤怒。
“爲什麼……”
他聲音帶着撕裂般的沙啞。
顯然發聲會讓他痛不欲生,但藥師兜還是不斷地質問道:“爲什麼停手?爲什麼不殺了我?”
他一邊問,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之前的質問也逐漸變成乾啞的嘶吼:“我差點就知道了!我差點就知道了!爲什麼?爲什麼你不繼續呢?!明明就差一點了!”
說到這裡,藥師兜維持跪姿爬到義勇身邊,抓起後者的右手,用力在按在自己發青的喉嚨上,眼睛裡透出難以描述的癲狂和執着。
“求求伱!你繼續啊!你繼續啊!我還想要看,我還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誰?我馬上就能知道了……”
義勇無動於衷地看着他,幽暗的眼睛吞沒了周遭的一切光線,誰也不清楚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鬼燈水月一邊揉着鼻子,一邊困惑地說道:“那傢伙怎麼回事,瘋掉了嗎?還是大蛇丸對他的腦子做了什麼手腳……”
事情的發展讓他摸不着頭腦。
緊接着,他看見義勇的手主動貼近藥師兜的皮膚,臉上又浮起看戲般的微笑。
但義勇到底沒有捏下去,手中反而散發出瑩瑩綠光。他在修復藥師兜被損壞的聲帶。
藥師兜眼中剛燃起的希望,在看到這代表生命的綠光瞬間,就熄滅了。
他像是被抽乾了全身力氣,跪坐在原地,兩眼發直,呆滯的宛如路邊的地藏雕像,只是喃喃發問:“爲什麼……爲什麼……”
隨着治療的進度增加,他的嗓音也從沙沙啞啞變得清晰可聞。
“我不知道你剛纔到底看到了什麼。”
義勇說道,“但我知道,世上的母親,大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活着。”
他伸出右手,一道水流鞭刷地甩出,將冰箱下方的眼鏡捲回,架在藥師兜的鼻樑上。
義勇的話還沒說完。等藥師兜勉強能看清時,義勇又側過身子,指了指那裝着“樹人”的一個個水罐,其中不乏身材矮小的少男少女,如今已經再無呼吸,
“他們的母親,應該有對他們,有着一樣的願望。”
藥師兜停止了神經質的發問。
他愣神地看着房間裡的實驗體,第一次對這些“材料”有了不同的感覺。彷彿他也不過是其中之一。
“如果你肯回答我的問題,爲我節省些時間……”
義勇走到藥師兜身側,輕輕按住了他的肩膀,“這世上就會有更多的母親,能實現這個願望。”
“霧隱村。”
藥師兜努力回憶着剛纔在走馬燈中看到的那張臉,下意識說出了義勇想要的答案。
“他打算製造一些誤會,煽動竹取一族進攻霧隱村,然後趁機去刺殺四代水影……”
“他也要去殺枸橘實倉?”
鬼燈水月傳出一聲驚呼,“那不是和我們的目的一樣?!”
義勇聞言也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大蛇丸這樣做究竟是寫了什麼。
“殺死四代水影,抽取他身上的尾獸,是大蛇丸加入一個組織的投名狀。除此之外,也是爲了收集四代水影的屍體,……”
“尾獸?”這次輪到九尾驚訝了,“他在打那頭烏龜的主意?”
“什麼是尾獸?”鬼燈水月疑問道,可惜沒人回答他。
因爲無論是九尾還是義勇,此刻都是一臉凝重地沉思着。
“他什麼時候走的?”義勇追問道。
“三天前。這個計劃並不複雜,弄不好他已經成功了。”
藥師兜摘下眼鏡,輕輕撫摩着上面的裂紋。
背叛大蛇丸,他並沒有太多心理壓力,因爲大蛇丸曾允許他這樣做,而且他也不是什麼都說。
“既然如此……”
義勇壓下眉毛,目光看向九尾。
“九喇嘛,做好準備,我們要儘快趕過去了。”
九尾雖然一直看不起三尾這個把時間全都用來睡覺的懶散同類,但同爲尾獸,他它可不想看着那頭大烏龜被人類抓來抓去,於是忙點了點頭。
“隨時可以出發。”
“誒誒誒?”
鬼燈水月一臉苦相,“我們明明纔剛到這裡就要離開嗎?老師,休息也很重要的。再說了,蘭丸還要好幾個小時才能醒來,誰給我們指路啊?”
“不,這次去霧隱村只有我和九喇嘛兩個。”
義勇打定主意,一路上使用炎之呼吸·一之型,不惜代價極速走直線趕過去。
近十年前的九尾之亂,木葉死傷幾千,大都是沒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
如今事情涉及一隻尾獸,背後的操盤者又是一個絕不會把人命當回事的大蛇丸,會發生什麼,實在很難說。每耽擱一秒鐘,義勇都會感到一份罪惡感累加在自己身上。
“那我們呢?”鬼燈水月有些惶恐,“我和蘭丸就留在這裡嗎?”
義勇點了點頭:“我有個任務託付給你,需要你留在這兒。如果你能辦好,回來以後,我就傳授給你刀術。”
鬼燈水月臉上的鬱悶一掃而空,雙眼近乎放出光來:”老師你說!”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需要你們配合他,照顧好被關在這裡的人。”
義勇指了指一旁默然無語的藥師兜,引起了後者的主意。
“那些擁有血跡限界的孩子沒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暫時不要放他們出來,但我需要你們和他們解釋清楚事情的真相,並告知他們,很快會有人帶他們離開。”
“和他一起?”
掃了一眼同樣意外的藥師兜,鬼燈水月臉上有些爲難,畢竟才被騙過一次。
“誰知道他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他是個醫療忍者,被關押的人中有不少都受了傷,既然我必須離開,這些人就只能由他來治療了。”
“你怎麼確定我不會趁你不在,對他做些什麼呢?”藥師兜試探着問道。
“我不確定,所以……”
義勇盯了他一眼,突然單膝跪下,一掌印在地上,召喚出一頭面包車大小的蛞蝓來,“我會找幫手監視你。”
後者那肥大身體出現的瞬間,藥師兜便猜測起了活蝓的身份,眉間閃過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真是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叫我出來了。”
活蝓溫柔活潑的聲音響起,與它笨重的身體很不搭配。
它的觸角在空氣中顫了顫,忽然轉向那一排裝着“樹人”的水罐,“嗯?我感覺到了柱間大人的氣息?”
藥師兜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但疑惑更甚。
【爲什麼綱手姬的通靈獸,會跟一個宇智波族人簽訂契約?】
“這個等會再說,我需要你幫助。”
義勇簡單地交代了一下這裡的情況後,活蝓立刻明白過來,彈出出一個胳膊大小的分身,黏在了藥師兜的背後。
“如果他想做什麼壞事,我會立刻吸乾他的查克拉。如果必要的話,我會直接用酸液溶解掉他!這段時間,這隻人形小蛞蝓就交給我來保護吧!”
活蝓用最可愛的口氣說着最恐怖的話。
“你說誰是小蛞蝓啊!”鬼燈水月大聲反駁道:“我跟你纔不是一種東西呢!”
“好了,就這樣吧。”
義勇回過頭,來到那裝滿寫輪眼的冰箱旁,將那些屬於族人的遺物一盒盒取出來,放進卷軸裡,打算帶回族中,放進南賀川的神社。
將所有寫輪眼取出後,他注意到冰箱最下方有一個額外的抽層,額頭上頓時浮上一層陰雲。
【是更多的寫輪眼嗎?】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義勇打開抽屜,這才發現,裡面放着的是一排排的試管,裡面是保存着某種皮膚碎屑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義勇抽出一個試管,看向藥師兜。
“是初代火影的細胞。”藥師兜簡單解釋了一下,“這是木遁實驗的重要材料。”
【這麼多年過去了,細胞卻仍然擁有活性嗎?真是驚人的生命力啊。】
義勇捏住試管,突然想起離開木葉前,在千手故居里見到的那個能催生植物的園丁——據杏壽郎所說,那園丁正是初代火影的族人。
等等。
義勇愣了愣。
【旺盛的生命力,意味着強壯的身體;木遁……蝴蝶曾因爲條件不足,無法繼承花柱的花之呼吸?】
【如果用初代火影的細胞將蝴蝶復活,她會高興嗎?】
【能彌補她原本身體的所有的缺憾,這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吧。】
考慮到月之呼吸還有一型沒有徹底掌握,義勇沒有立刻作出決定,而是把這一盒試管也裝進了卷軸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卷軸的容積已經到了上限。
義勇沒有糾結,把幾本暑假作業拿了出來,這纔給柱間細胞騰出了空間。
最後,他招來鬼燈水月,將一直掛在腰上的木盒子交給了後者。
“水月,如果回來的是大蛇丸,就利用活蝓的酸液毀掉他。”
義勇口氣無比鄭重,鬼燈水月也就沒了往常的嬉皮笑臉,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把裝頭的盒子接了過去。
隨後,他又不無憂慮地說道:“可是老師,那個大蛇丸應該不會是你的對手吧?”
“我必須做好最壞的準備。但你不必擔心。”
考慮到鬼燈水月膽小的特徵,義勇補充道:“最遲兩天,會有一個比我更強的人到達這裡,就算回來的大蛇丸,他也只有死路一條。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們聽那個人的就好。他有一頭火焰般的頭髮,很好辨認。”
說完,他便對九尾招了招手:“我們走吧。”
九尾聞言,一躍而上扒上了義勇的頭頂。一人一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鬼燈水月站在甬道的這一頭,看着義勇的身影逐漸消失,臉上忽然涌出一股失落。
“我擔心的可不是自己……老師,你一定要小心啊。”
此時,遠在幾百公里之外的大蛇丸並不知道。
他一生中最大的夢魘,正在全速趕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