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話音剛落,雨隱村連接外界的長橋中央,數千張方片紙裹着紫陽花緩緩落下,接着那些紙張一片片摞起來,逐漸黏成小南的樣子。
“這樣的事,也值得你親自去一趟嗎?”
匯聚成形的小南眉頭微蹙,眼周還有些黯淡,看起來一夜未眠。
“啊拉啊拉,沒想到小南小姐居然會這麼捨不得我呀。”
蝴蝶忍掩嘴輕笑,“明明每次見面,你都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樣,好像一句話不在心裡琢磨二十遍就不肯說出來,害得我以爲小南小姐你總是暗暗提防着我呢。
“看來是我小心眼啦。我本來還覺得,要是能用杏壽郎回來換我離開,你心裡應該高興纔對纔是。”
其實蝴蝶忍能夠理解小南的顧慮——她對小南而言,是一個具有壓倒性力量的外來者。
儘管這兩三年蝴蝶忍給這個國家做了不少事,但在這個暴力決定一切的世界,她所具有的威脅對小南來說纔是最直觀的。
小南不能完全信任她,和當年她總是對珠世和愈史郎抱有疑慮是一樣的道理。
不過理解歸理解,一想到自己好幾次想跟小南搞好關係卻都碰了壁,“攻”對方的進度甚至還比不過義勇,兩世加起來才二十出頭的蝴蝶忍還是會有些不爽,所以這個玩笑難免有點夾槍帶棒的意思。
不過,當注意到小南臉色變得有些窘迫後,蝴蝶忍立即貼心地補上一句:“不過你放心好啦,我不會離開太久的。只是這一次除了教材的事之外,醫院和研究室還需要一大批分子級的處理設備,少說也要好幾十個億。”
“幾十個億?”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小南是這個世界上最有錢的女人,但她還是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
當初佩恩組裝修羅道也就花了這麼錢多而已——而單單一個修羅道,已經足夠摧毀草之國這樣的三流國家了。
用能夠摧毀一個國家的錢去購買一些不能立刻帶來收益的儀器,這在任何一個忍村看來,恐怕都是無法理解的。
“爲了搞到這麼多的資金,我會先去變賣一批大蛇丸的研究成果,到時候難免要和一些危險人物打交道。不過要是有人看我年紀小覺得我好欺負,對我動了什麼歪心思,那他們的財產或者遺產我就名正言順的收下咯。”
蝴蝶忍食指頂住下巴,臉上掛着純真的笑,說出來的話讓人心底發寒。
“所以小南小姐你明白的吧,這件事交給別人我總是不太放心,可分身又沒法處理太棘手的問題,所以我才決定親自走一趟,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最多一兩個月就能回來。”
蝴蝶忍此行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爲了親自觀察一下最爲富裕的火之國境內,會不會出現那些因爲消費海鮮而產生異變的人類。
然而小南身爲雨之國的統治者,一來不明白飛段血液對於世界而言是怎樣一種威脅;二來,以她的立場來看,這東西只要不影響到雨之國,恐怕她就算明白也不會在乎,所以蝴蝶忍也就沒有必要告訴她太詳細的事情。
“這樣。”小南點了點頭,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她拿出一張畫滿符文的卡片遞給蝴蝶忍,“這個裡面儲存着我最近幾個月製作的起爆符……你的研究雨之國也會受益,沒理由只讓你一個人付出。”
“那我收下了。”蝴蝶忍沒有拒絕,並且立刻開動大腦計算起來。
每張卡片的儲存空間是一立方米。
一張起爆符略小於火之國面值最大的紙幣。
就算小南只塞了一半的空間,這張卡片裡也還有兩百萬張起爆符。
雖說大量出售起爆符肯定會稀釋其價值,但就算批量賣出的價格是一張一千八百元,那麼光是出售起爆符的收益也差不多夠購買這批器材了。
小南強調了一句:“請務必平安歸來。”
“真是的,我又不是馬上就要離開,至少也要等到杏壽郎回來啊。”
蝴蝶忍一翻手掌,那張卡片瞬間消失不見,“不過還是謝謝你的祝福了。”
小南微微點頭。
雖說杏壽郎肯定更好打交道,但實打實利用各種措施將這個國家改頭換面的,畢竟還是眼前這個年輕到不可思議、卻好像什麼東西都懂一些的少女。
一旦少了她,這個國家目前所進行的改革究竟要如何進行下去,小南心裡壓根沒有頭緒。
說來諷刺,面對即將離開的蝴蝶忍,小南卻忽然發覺,這個女孩對她而言,反而像是一個家庭中最年長的老人——
單獨面對她的時候,心裡總是很慌,有種時時刻刻被審視着的感覺,生怕哪裡做不好會被說教一番。
可是無論做什麼決定,只要蝴蝶忍和她意見統一,小南立刻就會充滿【這樣肯定能行】、【就算出了問題,她也一定能想出補救的辦法】的夯實感。
而這種感覺,無論是在自來也、彌彥、長門還是杏壽郎身上,她都從未體會過。
正當小南心中爲這種依賴感覺得困惑甚至羞愧時,蝴蝶忍把目光瞄向了她身後的短髮少女。
“你是叫紫陽花,沒錯吧?”
“您記得我?”突然被點名,紫陽花受寵若驚,不自覺就用上了敬語。
在佩恩附近晃悠了三年對方都叫不對她的名字,而對面這個和老師平起平坐,卻只見過她一兩次的少女卻記得很清楚。
別看蝴蝶忍只是她的同齡人,但紫陽花曾無數次從竹取石作、鬼燈水月口中聽到各種關於“老巫婆”、“笑面虎”、“惹火她就完蛋了”之類的可怕傳說。
再加上和她一起在政務中心工作的多由也、白每次提起蝴蝶忍,眼裡都會涌現出一股強烈的崇拜情緒,甚至就連老師也總是要準備充分纔去和對方見面,蝴蝶忍在紫陽花心裡已經是個遙不可及的角色了。
“在我來這兒之前,雨之國人民不一直用紫陽花入藥來對抗瘧疾嘛?這麼特殊又好聽的名字,我怎麼會忘記?看來,爲你起名字的人,對你抱有很高的期待呢。”
此話不假。蝴蝶忍自己就很喜歡用生物的學名給人或動物命名,她的手下和寵物也曾深受其害。
“而且,多虧了你的奇思妙想,小南小姐和杏枝女士才能研究出剛纔那種新式儲物卡片。杏壽郎還有義勇的旅途,都因此輕鬆了不少,之前他們(其實只有杏壽郎)還寫信叫我好好感謝你們呢。”
所謂卡片,就是封印術、神之紙者之術以及通靈術結合的產物(在TV原創第二次中忍考試中出場),雖然研發是由小南和杏枝進行的,但提出“要是隨便拿一張紙也能存放東西就好了”這個意見的,的確是紫陽花沒錯了。
雖然每張卡片能儲存的東西在數量上比不過傳統的儲物卷軸,但勝在本身體積很小——就算帶上五十四張這種卡片也不過是一副撲克牌的負擔,遠比半個胳膊那麼長的笨重卷軸來得方便。
“真的嗎?”紫陽花雙眼中忽然涌出躍動的光來,“義勇大哥也很喜歡我們的發明嗎?”
【原來不只是杏壽郎有粉絲啊。】
【不過,這孩子年紀看起來要比義勇大至少一歲吧,一口一個大哥什麼情況啊……】
蝴蝶忍暗暗吐槽的時候眼皮跳了一下,決定撒個小謊:“他沒有明說,但是這個意思。”
實際上,自從上次兩個人因爲某個觀念衝突打出一個水電站後,蝴蝶忍和義勇的所有交流都和個人事務沒什麼關係了。
“那……他還有說什麼和我有關的事嗎?”
得到鼓勵的紫陽花甚至忘記了鬼燈水月告訴她的種種傳言,像是許久未見的好友一樣拉住了蝴蝶忍的手,卻沒注意到蝴蝶忍身後的不死川玄彌眼神緊張地一縮。
“真抱歉,他太忙了,剩下的就都是公事了。”
其實,義勇唯一一次提到紫陽花的句子是【那孩子是所有實驗體中和山椒魚毒囊適配性最好的一個,就算我不救她應該也能活到最後吧】。
“這樣啊……”
被救命恩人忽視的紫陽花微微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接着便立刻被蝴蝶忍手腕上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串在晨曦中反射出紫紅色的手鍊,緊貼着蝴蝶忍的皮膚,如果不仔細看甚至會把它當成一個環形的紋身。
這手鍊的材質紫陽花從未見過,只覺得那東西既像是拋光過的木頭,擁有着獨特的紋路,同時又像是某種被打磨過的金屬礦石,總而言之,那紅紫參半的神秘色澤宛如是森林裡的毒蘑菇,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誘惑力。
因爲紫陽花本就握着蝴蝶忍的手,距離是如此之近,動作又是如此方便,便探出食指在蝴蝶忍的手鍊上蹭了一下。
下一秒,奇怪的事情出現了。
紫陽花的手指像是被顏料浸染的布一般,立刻蒙上了一層紫色,可是那手串本身看起來卻沒有任何變化。
“這是……”紫陽花懵懂地擡起頭,看了看老師,發現小南和她一樣一臉茫然。
怎麼這東西還掉色的?
可蝴蝶忍卻笑着說道:“看樣子這些孩子很喜歡你哦。”
“孩子?”疑惑加劇了。紫陽花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對啊,這些小傢伙的學名是寄生性納米毒蟲。看起來他們好像只是覆蓋了你的手指,實際上,它們已經進入了你的細胞內部,只是沒有展開攻擊而已。”
蝴蝶忍伸手攢住紫陽花僵硬的手指,一條紫色的線便沿着前者的手掌攀上了皓白的手腕,迴歸到那串“手鍊”之中,就像一條蛇收回了它墜在外面的長尾巴。
“毒……蟲?”紫陽花的聲音發顫。
聽見紫陽花似乎有追問之意,蝴蝶忍熱情地介紹道:“之所以叫做寄生性納米毒蟲,意思就是他們必須攀附在活物的身體上。這些孩子是很脆弱的,脫離寄主五秒就會因爲失水失溫而死。
“它們平時呢,以我身體表面產生的熱量和水分爲能量來源。運氣好的話,它們也會吃掉我身上溢出查克拉。不過一旦我命令他們展開攻擊,它們甚至能夠從細胞層面徹底瓦解一個人的身體,並同時大量繁殖,直到把寄體的身上的每一個分子都吞噬殆盡,甚至什麼東西都不剩下。
“畢竟,十萬只納米毒蟲擠在一起,也只是個一毫米大小的點嘛……”
“咕咚。”
是吞嚥口水的聲音。不死川玄彌發誓他聽到了兩聲。
“所以剛剛爬到我身上的數量……”
“嗯,大概有幾億只吧。”蝴蝶忍很喜歡主動提問的學生,也樂於回答她們的問題。
她像是展示珠寶一般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那“手鍊”也波動一般地起伏着,但卻始終緊貼着蝴蝶忍的皮膚。
“至於我手上的暫且沒有數過,但少說也有六千億只的樣子……
”怎麼樣,他們很可愛吧?我也是三年前才知道,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小的生物,就連草履蟲都要比它大上幾千倍甚至上萬倍。平常沒法藉助杏壽郎和義勇他們的視力時,我也只能靠這些小傢伙進行分子層面的研究,真是很辛苦這些孩子呢。
“再說它們每時每刻都會吸收大量的水和熱,只要帶在身上,就會有一種清爽涼快的感覺,很適合雨之國這樣潮溼悶熱的氣候呢……”
蝴蝶忍在很認真的科普,因爲紫陽花的雙眼一動不動,她也以爲紫陽花在很認真的聽。
但實際上,這個渾身冰結以至於無法動彈的少女此時腦子裡只有一句話——
【好幾億只蟲子,在我的身上爬……】
就這樣,這場只有一邊說得起勁的對話又持續了十多分鐘。
隨着白和鬼燈水月的到達,蝴蝶忍終於放過了一臉菜色的少女。
紫陽花縮在老師的懷抱裡,蝴蝶忍和白打了招呼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塊懷錶:“剛好是約定的時間,居然是踏着點來的呢。”
“哼哼,剛剛在路上遇到了竹取鐵作要挑戰我,就順便把他打了一頓!”
鬼燈水月似乎完全忘記了昨天自己還被掛在牆上教育的事,反而一臉的得意——直到他發現居然有人來得比他還晚。
“誒?天使阿姨,你家小孩到哪裡去了啊?從這裡到海邊的路可是很遠的啊,如果再晚點出發,中午剛好到火之國那片被太陽直射的地方,我的水分會被蒸發掉的啊!好歹也要爲我這種陸地上的弱勢羣體考慮一下吧!”
“白。”蝴蝶忍眉毛抖了抖。。
“好的。”白立刻了然頷首,右手一把抓住鬼燈水月的肩膀,將其肩頸處凍成冰塊。
“哎呦你幹嘛!”脖子只能梗着的鬼燈水月欲哭無淚。
“要有禮貌哦。小南小姐可還是未婚呢,怎麼會有無一郎那麼大的孩子。以後不許再胡說了。”
警告了一句後,蝴蝶忍不再理會他。
她皺着眉頭掃了一眼大橋連接着雨隱村的那一端,隨後詢問:“小南小姐,你早上發出之前,無一郎應該已經起牀了吧?”
按照時間計算,小南應該是處理過一些事情後才趕來的,所以她沒有帶上無一郎一起過來,蝴蝶忍之前並沒有覺得奇怪。
“嗯?”小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等一下,他昨天晚上不是回去了嗎?”
“我記得……”蝴蝶忍提醒道:“是您提議讓無一郎到你那裡去學習忍術,還說乾脆就近住在那邊……”
“這個……”小南擡手按住了額頭,“我本以爲他就算再怎麼天才,學完我準備好的所有的忍術,應該已經到深夜了。而他的查克拉那時候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就順勢在那邊休息算了。但我沒想到,他只用了兩個小時,就全都會了,我和他聊了幾句,見他一副躍躍欲試想要自己嘗試忍術的表情,就放他走了。”
“……”蝴蝶忍沉默了一會,“他有說過說他要去哪裡嗎?”
“沒有。我以爲他會回自己住的地方去。”
“小南小姐。”蝴蝶忍忽然生出不妙的預感,“你是不是連如何飛行也教給他了?”
小南點了點頭。
能飛在這個世界可是絕對的優勢啊,她肯定會教的。
“也就是說……”蝴蝶忍按住眉心,“他現在搞不好在雨之國的任何一個角落。”
那可是一個處在中二病年紀的超級好奇寶寶!
別說是無一郎了,蝴蝶忍第一次學會利用蟲羣飛行的時候,差點就一路飛到大海對面去了。
那種俯瞰大地、隨風而行的暢快感,恐怕沒有幾個年輕人能夠抗拒。
“而且以無一郎的習慣……”不死川玄彌提醒道,“要是他昨天晚上玩累了睡着了,除非睡到自然醒,否則無論誰都沒法把他叫醒的。忍前輩,不如叫你的餸鴉把他找過來吧……”
無一郎自己的餸鴉纔剛來這世界不到半個月,還不算是通靈獸,否則也不用這麼麻煩了。
“豔在義勇那邊,我派她去詢問如何答覆藥師兜提議的事了。”
蝴蝶忍掐了掐睛明穴,長袖一揮,沒過手臂的袖口頓時化作數百隻淡紫色的鳳尾蝶,朝着四面八方翩翩飛去,“目前就只能拜託它們了。”
不死川玄彌默然無語。
蝴蝶漂亮是漂亮,優雅也很優雅,就是飛行的速度實在堪憂。
好在小南自己的飛行速度也不怎麼樣,現在只能祈禱無一郎不會飛的太遠,能被及時找到吧。
就在所有人覺得要乾等一會的時候,彭的一聲炸響,被義勇通靈走的餸鴉·豔回到了蝴蝶忍身邊,嘴裡還叼着一沓東西。
“辛苦了。”
蝴蝶忍從豔口中接過東西,發現是一沓被紙裹着的儲物卡片,“這些是?”
豔掃了一眼小南和紫陽花,沒有用“水柱”這樣的稱呼:“義勇大人聽說無一郎大人他們要離開,就給他們每人準備了一些離別的禮物。至於最外面的那張紙,則是他寫給您的回信。”
“原來如此,是他的風格。”蝴蝶忍頓時瞭然。
義勇奉爲聖經的那本《破解人際關係的秘密:化敵爲友的六種武器》中,贈送禮物也是一種高效增進友誼的方式。
“居然有禮物嗎?”鬼燈水月僵直着脖子伸出手,“快讓我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蝴蝶忍抽出那迭卡片瀏覽一番,發現每張卡片的背後都寫着不同的名字,於是便按照名字分發給大家,意外的是,居然連小南和她也都有一份。
“那、那個……”
蝴蝶忍一擡頭,看見眼睛睜大充滿期待的紫陽花,便裝模作樣地低頭掃了一眼信紙,然後撒了個小謊:“義勇在信上說,你的禮物應該和小南小姐的在一張卡片裡。”
說完,她給小南遞了個隱晦的眼神,小南頓時會意,轉頭對紫陽花說道:“我們的回去再看。”
如果卡片裡只有一份禮物,那她就只能自己給紫陽花準備一份了……
就在水月煽動着玄彌、白兩人打開卡片比較一下各自禮物的同時,蝴蝶忍散步般地走遠了一些,依靠在欄杆上讀起信來。
【蝴蝶:】
蝴蝶忍立刻注意到,義勇的字跡和過去拿闆闆正正的打印字體大不相同了,甚至有一些飄逸感。這可能標誌着一種心理狀態上的轉變。
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好是壞。
【來信已收到。豔轉達了藥師兜關於大蛇丸可能和佩恩聯合在一起的觀點,從我與大蛇丸多次交手的經驗來看,這個推測十有八九已經成真——大蛇丸不僅克服了轉生的種種限制,他對寫輪眼幻術的抗性也遠超過去,最近兩次我的幻術都沒能對他生效,只能物理毀滅他的身體便是證明。
【目前能夠在瞳力上勝過我的,除了我的父母和宇智波止水,就只有那個潛伏在佩恩身後的“宇智波斑”了。他當初殺死我的族人宇智波炎火時,曾覆蓋過止水的瞳力,所以他應該有一雙十分危險的萬花筒寫輪眼,足以令大蛇丸免疫我的幻術。】
【他們讓大蛇丸這個最珍惜生命的邪惡生物頻頻暴露行蹤,可能就是爲了將我的注意力從他們真正的目的上轉移。考慮到大蛇丸一個人所能造成的危害,他們真正要做的事情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我甚至不願意去想。如果藥師兜真的能靠他的方法查出什麼來,於我們應該大有裨益。】
【藥師兜雖然是我的俘虜,但他與你相處的時間更長,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的秉性。因此不必詢問我,由你全權處理即可。你是我們中最聰明的,我相信你一定能作出最合理的判斷。】
因爲義勇不會說謊,所以這並非客套話,蝴蝶忍讀起來覺得很受用。
【另。雪之國的空中宮殿並非是你期待已久的飛機,而是類似熱氣球的飛艇,我在地球的報紙上也見過類似的東西,原理好像也稀鬆平常,希望你不要失望。】
【雪之國的民衆爲了表示感激,特地送了我一臺飛艇當做禮物,如此便能兼顧行進和休息,因此我的速度應該快上許多。接下來我的行動路線如下圖所示,大約二十天內就能到達火之國。大蛇丸藏在那裡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沒有,畢竟那地方他再熟悉不過,玩燈下黑的把戲也並非沒有可能,所以那裡將是我的重點搜查對象。如果成功處理掉大蛇丸,我打算去土之國,參與佐助的中忍考試,應該會是一個驚喜。】
【最後,聽說無一郎他們要外出旅行,我就給他們準備了一些禮物。大部分都是各國的特產,但每個人也都會收到一些特殊的東西。比如我爲無一郎準備的,是在旅行過程中寫的遊記,除了一些個人想法,還有許多動物和植物的手繪圖像,應該是他會感興趣的東西。】
【考慮到其中的一些內容會對你的研究有所幫助,所以我將這本遊記先放在了給你的卡片中,你可以複印之後再轉交給他。希望無一郎會喜歡這份禮物。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他能將忍界珍稀生物圖鑑補充完整。】
【以上,】
【宇智波義勇。】
蝴蝶忍以飛快的速度把這封信看了三四遍,才相信以義勇那壓根沒法放鬆自己的性格,居然會寫遊記這樣的東西?
而且這封信所透出的個人情緒,比如對他人收到禮物的期待,以及給佐助的“驚喜”,擔心她知道空中宮殿不是飛機而是飛艇的“失望”等等,要遠遠超過蝴蝶忍的預期。
【所以,我們不怎麼聯繫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蝴蝶忍忽然覺得沒有貿然告訴義勇水月發現了“鬼”的蹤跡,是一個絕佳的選擇!
因爲她現在根本無法弄清義勇的心理狀態會如何接受這個噩耗,又會在多大程度上把這件事怪在自己身上。
一旦出了什麼岔子,她答應產屋敷夫婦的事可就做不到了。
【先看看他的遊記裡都寫了些什麼吧……】
瞄了一眼正興沖沖分查看各地特產的水月三人和小南師徒,蝴蝶忍往屬於自己的那張卡片裡輸入查克拉,半部字典那麼厚的筆記本出現在她的手掌之上。
打開扉頁,上書“遊記”二字,依然是過去那熟悉的打印字體。
第二頁,則是遊記的第一篇內容。
【木葉60年1月12日】
【昨天又殺了大蛇丸一次,是用巖之呼吸發動土遁,將一塊大約100立方米的土壤壓縮到了1/10的大小,這樣的話他下次逃跑應該不會選擇再往土裡鑽了。】
【從三代風影(的穢土轉生體)給我造成的身體創傷判斷,我對巖之呼吸的掌握已經到了目前所能達到的極限。目前在戰鬥中,我已將可以做到在使用巖之呼吸·常中時,將體溫維持在38度以下;在不激活咒印的情況下使用月之呼吸·常中時,體溫則是在3度上下波動。】
【也就是說,在身體發育成熟以前,巖之呼吸的修煉恐怕無法更進一步了。相應的,爲了維持身體能量和精神能量的平衡,對於月之呼吸的修煉也該停一停了,否則難免會步鼬的後塵。在這件事上,蝴蝶已經警告過我很多次了。】
【是時候學習下一種呼吸法了。】
【因爲許久沒有見到鳴人和九尾了,所以日之呼吸的解析度還差25%,兩年多以來幾乎沒有任何進度。這樣一來,可以選擇的就只有風之呼吸和雷之呼吸兩種。既然甘露寺只能最後一個復活,那麼雷之呼吸可以放在倒數第二個。我聽杏壽郎說,蝴蝶已經把雨忍村變成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地方,甚至還建起了學校。這時候學習風之呼吸,先將時透那個孩子復活,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雨之國最多的就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孤兒,這樣時透復活後就不會缺少玩伴,還能接受教育。可千萬別和我一樣,每次和蝴蝶聊天的時候有一半名詞都聽不懂,還不能打斷激怒她,只能讓肚子裡的三尾幫我查字典。】
蝴蝶忍的手上血管忽然變得明顯起來。
【不過在學習之前,還有一些事情是要考慮的。】
【照理說,以我現在的身體情況,學習任何一種呼吸法應該都不會有什麼門檻。但復活玄彌之前,巖柱在精神空間裡與我對談時說過,想要迅速達到常中甚至更進一步,需要的不僅是身體基礎,還要具備精神狀態上的前提。】
【巖柱解釋道,所謂精神前提,就類似劍士於想要做到水之呼吸·常中,首先必須讓自己養成冷靜思考的習慣;想要實現炎之呼吸·常中,則需要有一個願意爲之燃燒精神的目標;想做到月之呼吸·常中比較簡單,只需有一種要徹底碾碎敵人的信念和殺意便夠了。】
【他告訴我,實現巖之呼吸常中的精神前提,是要承擔重任,要擁有堅韌的精神,這一點幾乎每一位柱都能做到,所以一直以來修煉巖呼的難點都是身體素質不達標,但對我而言絕非問題,事實也證明的確如此。】
【於我來說,真正困難的事,是具備修煉風、雷兩種呼吸法的精神前提。】
【雷之呼吸,需要人能夠意識到自身最激烈的感情寄託於何處,並加以利用,所以歷代鳴柱在精神狀態上都是些喜歡走極端的人。這一點讓我想起了我妻善逸,每一次我去探望炭治郎和禰豆子,凡是和禰豆子單獨說話時,他都表現出一副非殺了我不可的樣子,而那殺意是真實不虛的,所謂激烈的感情,就是指這個吧。】
【如果是這樣,我倒覺得佐助修煉雷之呼吸成功的可能性反而比我大得多。他只要和鳴人以及日向雛田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情緒莫名激動。】
【不過巖柱叫我不要擔心。無論是即將到來的青春期還是寫輪眼的進化,似乎都是我能夠覺察到這種“激烈感情”的契機,因此這也是我將雷之呼吸放在後面考慮的原因之一。】
【至於實現風之呼吸·常中的精神前提對我而言也同樣有些挑戰,這需要我懂得何謂鬆弛有度。】
【巖柱說不死川固然和我一樣,總是在獵殺惡鬼的路上,但他本身把獵鬼當做一種釋放壓力的方式,而且在不工作的時候,不死川休息的很好,吃飯時總是胃口大開,睡覺時也很少會做噩夢,從不瞻前顧後,更不會考慮自己行爲會爲周圍人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所以總體而言,不死川的精神則是像流動的空氣一樣,雖然狂暴,但也是鬆弛自由、隨心所欲的。而我的精神則像蝴蝶說得那樣,總是緊繃的一條線。】
【所以,決定了要學習風之呼吸後,我今早通過信鴉、忍鴉還有蛞蝓聯繫了杏壽郎、止水以及五代火影詢問該如何放鬆身心,因爲我印象裡除了奈良鹿丸,最鬆弛的人就數他們了。】
【杏壽郎的建議是尋找一個可以完全投入身心的愛好。就像他的愛好是去歌舞伎町看錶演,當表演者通過精湛的演技把他帶到另一個世界的時候,他的自我就像不存在了一樣,完全沉醉在戲劇和歌舞構造的世界中。這對他而言是一種徹頭徹尾的放鬆。】
【止水的建議讓我一言難盡。他推薦我養寵物、談戀愛。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蝴蝶曾告訴我養寵物和戀愛會使人產生一種名爲“催產素”的神經遞質,會讓人覺得幸福溫暖,但本質上是一種生物的自我欺騙。這一點我同意蝴蝶的意見,這和利用幻術迷惑一個人好像沒有區別。難怪她總說戀愛會讓人變傻,以前的止水是那麼聰明。真可惜。】
【最讓我意外的是五代火影,我本來以爲她會推薦我去賭博或者喝酒,但她告訴我,她有一個朋友,和我一樣周遊各地,卻一點不爲匆匆行程所煩惱。他每到一個地方,就會融入當地,去當地最好的飯館用餐,住最有特色的住宅,看最出色的表演,還會主動參與各種節慶活動,最後還會把當天的經歷寫下來打分。而打分的標準,是他有多想永遠生活在這一天。而那些打分較高的經歷,他則會反覆體驗……】
【我本來想問五代火影借他那位朋友的遊記一觀,但是被她義正辭嚴的拒絕了。雖然很可惜,但我認爲這是所有建議中最有可行性的一個,於是就買了這個本子用作記錄。】
【除此之外,我忽然想起蝴蝶忍曾說過,忍界至今沒有一本像模像樣的生物圖鑑。而另一方面,無一郎似乎是動物的狂熱愛好者。既然這部遊記是爲了達到風呼·常中而復活他所記,我索性就把旅程中遇到的動植物都用圖畫記錄下來,等他復活後,再當做禮物送給他好了。】
【如此,就這樣決定了!】
【今日評分:有啓發的一天,6分。】
蝴蝶忍咂了咂嘴。
【該死,這種想要繼續看下去的心情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