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涌出的火蛇,圍繞着遊民們螺旋升空,率先將最先前方的一波千本融化成汁,但這也僅僅化解了威脅最小的那一部分。
但隨着火焰周圍的空氣因升溫而極速膨脹,後續而來的千本全被倒卷掀飛。
當火焰氣旋上升到最高處後,失力的千本皆被吸收聚攏在一起,最後全都以半融化的狀態拋向四面八方。
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的渦卷,就是這麼一種防禦同時反擊的劍型,對付這種全方位覆蓋類打擊,頗有奇效。
這鐵狀態的千本天女散花般地落地後,便在雨水的擊打下,升起一縷縷白煙。
那白煙逐漸蔓延,刺鼻的氣味慢慢擴散,一視同仁地騷擾着在場所與人的鼻腔。
到底是千本上塗有劇毒,還是雨水中的有害物質使然,誰都說不清楚。
“是誰?”
“叛亂分子?”
“是火遁!全部站在雨裡!”
雨忍們一個個高呼起來,彼此相互提醒。但礙於煙霧,看不真切其後邊的情形。
他們一個個掏出飛鐮或忍刀嚴陣以待,鋒銳警惕地目光朝着周圍的林中掃去,畢竟剛剛他們有注意到,先是一道紅色的軌跡飛進人羣,緊接着地面才涌起那道火焰,所以,施術者應當就在周圍躲藏纔對。
不過這個想法,隨着一個小小身影從朦朧白眼中躥出而結束。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那小小的影子一個閃爍便消失不見,讓幾個雨忍以爲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下一刻,一名手持機關傘的雨忍身前,卻毫無預兆的出現了一道劇烈扭曲的燃燒空氣,和剛剛遁入人羣的紅光如出一轍。
“嗚哇!!!”
慘叫之後,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
那雨忍的整個身體,像是被一隻狂奔的犀牛甩頭頂起,誇張的地倒飛而出。並作爲第二輪攻擊的忍具,將身旁另一名頭戴斗笠的雨忍一併擊倒在地。
兩人的身體在地上狼狽地翻滾十數圈,被泥濘染遍了全身,最終停在了那名雨忍上忍的腳下,翻着白眼昏厥過去。
那上忍皺眉凝神探查,第一個被攻擊的雨忍身上肋骨塌陷之處,留着一個焦黑的拳印,小得有些刺眼,但能把淌着冰水的雨衣燒成這樣,拳頭上得有多高的溫度,可想而知。
【會用瞬身術和火遁嗎?】
“驅散煙霧,把他找出來。”
上忍命令道,但情緒還算鎮定。
會火遁的忍者在雨之國很稀有,不過在這種天氣裡,火遁忍術的威脅通常會大打折扣,也正好被他剋制。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蒸汽、煙霧這類影響視線的東西。
“是!”
兩個雨忍衝着白煙升起的地方撐開機關傘,利用傘面高速旋轉形成的陣風,將阻礙他們視覺的障礙驅散。
很快,白煙散盡,那個一眨眼就放到兩個雨隱中忍的不速之客,才正式顯露身形。
“居然只有一個人。”
上忍定睛看去,微微有些驚訝。
那是個身穿青色雨衣、右手正宛如熔岩般閃耀着紅光的小鬼,帶着一張頗爲喜感的狐狸消災面具。
也許是陰雨天的緣故,雨忍們從那面具眼部的空洞看進去,卻只感到一片虛無。
但從對方不斷偏移的脖子來看,他也在打量着雨忍的人數和佈置。
來人,正是接到影分身報信後,急速趕到這兒的義勇。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面具之下,他的臉頰早已一片通紅,汗水從面具之下瘋狂涌出,但又和外面的雨水混合,纔不至於被看出些什麼來。
之所以這次要用炎之呼吸,是因爲他趕到此處之時,那四把機關傘已經打開,這些人的性命屬實進入了危急關頭。而水之呼吸的劍型中,並沒有能夠瞬息跨越二十多米距離的招數,他想用水瞬身又沒有地形條件。
唯有忍術化的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消耗也同樣驚人。
但作爲回報,帶着炎呼特化的力量,以瞬身術般的速度衝撞敵人,對付一般的角色,幾乎就是一擊制敵,這還是不用刀的情況下。
唯一的缺點,就是炎呼調動自然能量本身產生的起伏過於強烈,以義勇如今的身體素質,還是有些勉強。短期內就連調整回水呼都有些困難。
不過現在是在雨中,炎之呼吸帶來的負荷,雖然不及在瀑布之中那樣被削弱到極點,但至少不至於失控。
“還是個小鬼……”
上忍眼睛眯了起來,並沒有來人身高只有七八歲孩童的水平而放鬆警惕。
衆所周知,在雨隱村,就算是小孩想要面見山椒魚半藏,都要經過仔細地搜查,因爲曾經就有過小鬼行刺半藏的事故。
但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普通的雨忍聽說了這件事,也就有了一個在外邊“斬草除根”、“連孩子也不要放過”的完美理由。
以他們今天的經歷來看,這個理由變得特別充分。
“這些流民,果然和反抗半藏大人的叛軍攪在一起!”
說話間,包括這名上忍在內的六個雨忍(四個去抓孩子,兩個暈了),正不斷接近義勇,想要將其包圍。
義看出他們的想法,偏過頭,對身後逃過一劫的遊民們冷聲說道:“不想死就快點消失。”
這些遊民人數太多,而他卻只有單槍匹馬的一個人。
義勇沒有煉獄的那種自信保護所有人,所以得趕緊在戰鬥爆發前,將他們清空。
隨着他這一句提醒,人羣裡立刻有人大呼叫道:“大家往林子裡面跑!”
他們可管不着義勇是不是叛軍,只知道經歷了剛纔的事,要是再不跑,估計是沒有活命的希望了。
別看這些人平常說得最多的話就是“死了算了”,危急關頭,人們全都爭先恐後地朝着危機四伏的雨林裡逃竄。
但有幾對夫婦猶豫之後,還是結伴朝着孩子們平常聚集的那個方位去了。
義勇知道,這些人多半會和那幾個前往林中的雨忍相遇,於是皺了皺眉,有心提醒他們不要去冒險。
可忍者不是狂妄的鬼,他們不會放過任何可乘之機。
義勇這一偏頭,儼然成了雨忍們發起進攻的信號。
“你還有時間管別人的死活?在雨之國當英雄,是活不長的。”
上忍的一聲冷笑,急速的風聲驀然響起。
兩把連着鋼繩的飛鐮划着弧形的軌跡,一左一右咬向義勇的脖子,像極了正在咬合的鳥喙。
“他交給我對付,去兩個人跟着那些人!別讓他們跑了。”
“是!”
因爲之前被分心,義勇來不及抵擋,只能仰身成橋,讓兩把鐮刀在自己的(面具)鼻尖上方噹啷交叉,這交接碰撞之時,擦出一連串的火星。鐮刀上有一股異常腥臭氣味涌進義勇的鼻子,讓他想起了止水離開前的提醒。
“雨忍的武器,都是塗了各種毒藥的。”
由此可見,雨忍從頭到尾都沒打算要活捉義勇的意思,就跟他們對這些遊民的態度一般無二。只要直接把人殺掉,一切就都萬事大吉。
【不必對他們手下留情了。】
那上忍收縮繩索迫近他的瞬間,義勇重重一腳踩在飛鐮的刃面上飛身而起。
義勇的右手食指和拇指,在嘴脣外套出一個小圈,瞄準那兩個企圖繞過他去追擊遊民的雨忍,口中吐出一朵朵拳頭大小的火焰,乾脆以直線的軌跡快速追擊而去,毫不意外地當場命中。
“火遁·鳳仙火之術!”
他沒有用過,但不代表他不會。
兩個忍者的雨衣被烈火引燃,其中一個被直接命中了腰間的忍具包,引爆了其中的毒氣彈,被直接燒成一團人形焰火。
而另一個因爲想要撲滅火焰而停止前進的雨忍,卻被義勇兩步追上,一記手刀砍在了頸部。
就在此時,上忍的飛鐮再一次襲向義勇的後心。義勇身子一矮靈活閃開,但那個被他打暈、卻還沒來得及倒下的雨忍,卻被掠過他頭頂的飛鐮攔腰切成兩半。
那上忍看到這一幕,也只是冷漠地眨了眨眼睛。
【連自己人也?】
血液徹底染紅了消災面具,異樣的情緒在義勇心中滋生。
但就在他匆忙躲過這一擊的同時,另有兩名中忍,已經一左一右來到他的身邊!
“水遁·水流鞭!”
他們吐出纖細的水之繩索握入手中,朝義勇蕩來。
後者就地翻滾躲開右邊的攻擊,但卻被左邊的水流鞭歪打正着勾住了腳腕。
“好機會!”
那白衣上忍揚起眉毛,用鋼繩操縱着兩把飛鐮,使之千斤墜般地直直向下,眼看就要釘穿義勇的兩邊肩胛。但義勇眼神冷靜,連印都不結,直接仰頭吐出一團通紅的火球!
“火遁·豪火球之術!”
三米多直徑的火球憑空炸裂,高溫直接將構成水流鞭的水分蒸發不說,那兩片鐮刀被幹脆地掀飛。
只是好巧不巧,這對鐮刀趁着火球帶來的奪目光芒和推力划向兩邊,毫無阻礙地捅進了那兩個使用水流鞭的中忍的身體。
其中一個被切開胸膛,當場斃命倒地。
另一個雖未被傷及要害,但從他迅速發青的臉色來看,毒發身亡也只是幾分鐘之內的事。
【還是染上了人血。】
義勇從未殺過人類,雖然這次只是碰巧,但他終究是剝奪了人的生命。
曾經,和鬼合作者有之,但義勇向來是扭斷對方的胳膊,再交給知情的警察處理。
九柱之中,能直接對與鬼沆瀣一氣的人類下殺手的,只有曾經身爲忍者的音柱·宇髓天元,還有表面和和氣氣,實則嫉惡如仇的蟲柱·蝴蝶忍這兩個人。至於不死川,他雖然看起來暴躁衝動,但卻是個絕對按照鬼殺隊當主命令行事的人,最多把人打成重傷癱瘓。
可平心而論,雖然沾上人血然讓義勇心情不適,但他並不後悔。
憑藉這幾個忍者,之前可以毫不猶豫地將近兩百條生命剝奪的行事風格來看,他們所能造成的危害,要遠比爲了生存而吃人的鬼嚴重的多!
更何況,這些人壓根也不打算放過他。
他無法像煉獄那樣,把人的性命看做都同等重要。
沒有合適的理由,卻有意要對下殺手他的人,義勇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小心,他還會木葉的火遁!”
那上忍說得太遲了些,豪火球尚未熄滅,火紅的弧線已經繞過他身邊,義勇靠着不知火帶來的巨大沖擊力,直接一拳將最後一箇中忍砸進樹中!
義勇抓住這個忍者的手臂狠狠朝後一扔,順勢擋住了那上忍投向他的一瓶毒藥。
瓶子在半空中爆碎開來,青紫色的霧氣迅速向周圍瀰漫,好一會兒才徹底消散。
至於期間朝他投射而來的苦無和手裡劍,在一個宇智波眼中自然滿是破綻。不過,對方也沒指望這樣就能傷到義勇。
那上忍趁此機會,終於經完成了一組複雜的手印。
“水遁·水龍彈之術!”
十四五米長的水龍從那上忍口中吐出,以激流猛進的速度朝義勇衝撞而來。
但義勇卻滿眼疑惑,因爲他剛剛看到那翻飛的手印時,以爲會是什麼超乎尋常的忍術,所以已經做好了全力應付的準備。
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是二代火影水遁忍術卷軸上,那個只有三個印的水遁·水龍彈之術。這個術,他也是會的。
“這可是大國的水遁忍術,我看你怎麼躲!”
那上忍大聲宣佈,好像這是一件十分值得驕傲的事。
畢竟,這個看起來十分華麗的術,可是山椒魚半藏親自傳授給他的!
在短暫的驚愕之後,義勇面對已經距離他不及兩米的猙獰水龍彈,右拳宛如明亮的燈籠,整個人猛地踏地高高躍起,對準緊追不放的龍頭向下轟擊——
“五之型·炎虎!”
“吼——”
伴隨着恐怖的虎嘯聲,一隻雄壯的火焰巨臂憑空出現,厚實的虎爪直接踩碎了水龍的腦袋,連下方的地面都被砸出一個大坑。
義勇落地,重重地喘息一聲。
以他對炎之呼吸的掌握,這一招甚至都沒能完整的用出來,否則又是一個破壞力堪比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轉的大範圍招式。
【該死!他不用結印就能用出火遁!】
那上忍這次終於看出了端倪,以爲又是一種沒見過的血繼限界。
【得趕緊跑了!】
他沒等義勇反擊,立刻朝水龍破滅的地方投出兩支苦無。每支苦無之後,都連着一整串的黃色符紙。
雨忍的起爆符是自制的,雖然威力更小,但成本也更低,一用起來常常就是許多枚一起連鎖爆炸,這也是前兩次忍界大戰,雨忍不至於徹底失敗的重要法寶。
在二十多枚起爆符掀起的巨大氣浪和煙塵中,那上忍看都不看結果,轉身就跑。
如果是血繼忍者,他不是對手也說得過去,相信他的上司也能夠理解。
只是他還沒跑出幾步,熟悉的龍吟聲突然響起。
上忍在高速疾之馳中,帶着驚恐的面容回過頭,卻發現一隻比之前要誇張許多的水龍,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
水龍一口將他吞下,宛如鑽地蠕蟲一般朝地面摜去,將那上忍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肢的骨骼被當場砸碎。
已經將呼吸法調整爲水呼的義勇,從煙塵中走出,一把捏碎了被起爆符炸出裂縫的消災面具,看着這有鮮血橫流的戰場沉默不語。
嚴格意義上,這纔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戰,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的死傷,只有三個人還有呼吸。
【現在還不是感嘆的時候。】
雨忍這種綁架的行爲,讓他聯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分出一個影分身,去尋找林中剩下的最後四個雨忍。而他本人則冷着臉,來到那上忍的面前。
“說,你們要把那些孩子,帶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