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說明一次,活蝓是蛞蝓大仙人的名字,不是打錯了字。)
沼澤這兩個字對人類來說,通常意味着傳染病、寄生蟲以及神秘失蹤。
可對種類豐富的動物而言,這種溼地環境,通常是繁衍生息的絕佳地帶。
然而忍界最大的沼澤地溼骨林,卻是個徹頭徹尾的意外。
無論對人還是普通的動物而言,溼骨林都是一片不適合生存的絕地。
這裡沒有生機也沒有綠意,完全是由紫紅色泥漿和數不盡的灰色水坑錯落而成,就連空氣都有一股讓人呼吸不暢的硫磺味。
蛞蝓大仙人是溼骨林中唯一的定居生物,它的本體彷彿一團泡在蔓越莓醬裡的藍白色果凍,三分之二的身體被埋在這片死地的最中央。
然而即便如此,它光是暴露在外的身軀,也比九尾蹲坐之時還要高出一頭(不算豎起的尾巴)。
可想而知,這樣大的身體,哪怕只是輕輕挪一下位置都會耗費巨大的能量,所以蛞蝓大仙人已經很久沒有真正地動彈過了。它早已陷入沉睡之中,只靠自己的分裂體在忍界的各處水域中閒逛。
此時,它的一隻分裂體正和逆通靈而來的蝴蝶忍,站在距離本體不遠的巨大蛇類頭骨之中——
這裡正是活蝓選來待客的地方。
“我這裡已經許多年沒有客人光臨啦!漩渦一族消失後,你還是第一個到這裡的人類!”
活蝓的聲音很熱情,像是一整年沒有和人交流過的空巢老人,但偏偏又帶着一口軟糯的少女音。
“是不是環境有些太單調了呢?我是有想過在客廳的牆壁上用酸液鏤出一些花紋來着,不過我收藏的那些裝潢雜誌也全都腐蝕掉了……”
“不必那麼麻煩。我倒覺得這種原始又荒涼的景色蠻震撼的,要是刻意修飾,反而破壞了這種自然的和諧感。”
蝴蝶忍一邊誇讚着,一邊走到蛇口的邊緣。她仰視着那邊如山般的蛞蝓本體,暗自感慨這世界的奇妙之處。
地球上最大動物鯨魚,和蛞蝓比起來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寵物。
哪怕是歐洲人極力吹捧的史前生物恐龍,也沒幾頭能超過這蛇的頭骨大小。
就算是杏壽郎在雨之國馴服的保護那些流民的野獸,至少都有着大象的體型。
如果自然界中到處都有這種巨型生命,也難怪人類要向六道仙人學習忍術以壯大自身。
“不過這骨骼給人的感覺……”
她摸了摸這房屋大小的頭骨內壁:“好像很新的樣子?”
“你看出來了啊!之前的那個客廳在這裡放太久,已經被空氣腐蝕的不成樣子,有點破破爛爛的,我覺得用來迎接客人不太禮貌。”
蛞蝓抖了抖自己的觸角,“於是我特地分裂出一大塊身體,從海里把萬蛇的骨頭裹在裡面帶了回來。這傢伙的骨骼密度遠超其他的通靈蛇族,至少能在這裡堅持五六百年的樣子。”
“原來如此。讓你費心了,居然考慮得這麼周到。”
義勇對付萬蛇時開過寫輪眼,所以蝴蝶忍對後者有些印象,“看來即便對萬蛇這樣強大的生物來說,這個世界也相當的危險啊。”
接着她話音一轉,“活蝓,忍界之中,應該沒有比你體型更大的生命了吧?”
“現在應該是沒有的。”
活蝓多少有點驕傲地回答道:“白蛇仙人號稱和山脈融爲一體,雖然看起來也很大,但那只是在長度上,論體積它還不到我的一半。畢竟它平時要操心的卷屬有點多,難免要耗費許多能量……”
“現在沒有?”蝴蝶忍抓住了重點,有些意外地問道:“難道以前就有嗎?”
比蛞蝓還要巨大的生靈?
她簡直不敢想象那是何等的光景。
“嗯。大約是查克拉誕生前的那段時間,這片大地的深處,長着一棵比雪山還要高大的巨樹。天氣好的時候,即便從這裡也能看到它的樹冠……”
蛞蝓大仙人一邊回憶着一邊說道:“不過那時候我還算不上什麼仙人。第一次感受到了這種名爲查克拉的能量後,我自然而然地就領悟了將其和自然能量混合的方法,隨後陷入了長眠。等後來定居在附近的漩渦族人將我喚醒時,已經過去了兩三百年,那棵樹不見蹤影,什麼六道仙人啦尾獸之類的有趣東西,我也幾乎全部都錯過了……
“不過就算是如今的我,和那棵樹的生命規模相比,我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東西而已。”
提起那棵樹的時候,活蝓的口氣十分謙卑。
“這片大地的最深處?”
蝴蝶忍用食指頂住下巴,目光狐疑地閃爍着,“就是風之國繼續往西的那片地方嗎?”
“我不喜歡去太乾旱的地方,所以不熟悉那邊的世界。不過大抵應該不錯的。”
“這樣啊。”
蝴蝶忍回憶着忍界的地圖,“可大蛇丸的筆記上寫過,他從古籍上看到那片區域隱藏着六道仙人秘密的傳言,所以特地去探查了一次。但以他的生命力,在那堅持了不到半天,就不得不灰頭土臉地返回。
“他是這樣寫的:生物在岩漿裡暢飲的可能,也比在那片地方生存的可能性大得多。那個地方寸草不生,連氧氣都稀薄的可憐,環境惡劣地像是在幻想小說裡的外星上……很難想象,那片死地之中居然可以養活那麼大的一棵樹木。”
“也許你們搞錯了因果關係。”
活蝓思考了一會兒說道:“不是死地中出現了一棵巨樹,而是那棵巨樹的出現,將那裡變成了一片死地也說不定……”
“是有這種可能。”
掃了一眼蛞蝓生活的環境,蝴蝶忍有些恍然地點了點頭,隨後感慨地一笑:“聽起來是個未解之謎呢,弄得我很想去那裡看看究竟。”
這樣的世界,簡直再適合她這樣被好奇心驅動的人不過了。
“等你再長大一些,能擁有了柱間大人那樣的生命力,也許可以去冒一冒險。”
活蝓中肯地說道:“白蛇仙人將自己的身體和無機物融合,應該也是爲了這件事。六道仙人秘密的說法在仙人之間也有流傳,大蛇丸會知道這件事,也許就是白蛇仙人引導的結果。”
蝴蝶忍沉吟了片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轉移了話題:“說到千手柱間,你很瞭解他嗎?”
“柱間大人其實並不像人類傳言的那樣神秘,他是個很平實的人。瞭解他對任何有智慧的生物來說,都沒什麼困難可言。”
活蝓繞動觸角,帶着一絲調侃地說道,“不過距離木葉這麼遠的地方,都有和他的查克拉幾乎完全一樣的人類存在,看來我也不是真正瞭解他的樣子。”
言外之意,就是除了漩渦水戶外,千手柱間搞不好還和別的女人有了後代。
“……”
蝴蝶忍一陣無語,但這種事情她也沒辦法解釋。
根據她在大蛇丸基地進行檢測的結果——她和千手柱間的基因相似度比起同卵雙胞胎也只差一點,搞得藥師兜一直懷疑她是大蛇丸利用柱間細胞製造的人造人,否則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數據。
似乎是看出了蝴蝶忍的糾結,活蝓不再搗亂:“好吧,關於柱間大人,你有什麼想要知道的呢?我都可以告訴你哦!”
蝴蝶忍回想着自己之前一天不吃不喝也沒覺得不對的經歷,求證般地詢問道:“我兩三天才需要吃點東西的樣子,這也是木遁的緣故嗎?”
“那不只是木遁的作用。木遁是柱間大人獨一無二的血繼限界,此前整個忍界歷史上,好像也只有他一個人能自然地使用這種能力,而你是第二個。”
活蝓糾正道:“至於能夠自我滿足營養的身體和恢復力,這是千手一族、而非柱間大人一個人的特異之處,完全可以當做另一種血繼限界來看待。因爲這種體質很方便吸收自然能量,所以我稱之爲仙人之體。
“木遁和仙人體之間,是相輔相成的關係,使得柱間大人的生命力尤其頑強。相比之下,扉間大人和綱手大人既沒有木遁,也沒有完全繼承仙人之體,所以在生命力的層次上就要差上許多了……”
“原來是這樣。”
蝴蝶忍眨了眨眼睛,關於這一部分,義勇的教材上可是提都沒有提,搞得好像木遁纔是千手一族的立足之本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爲之。
【明明寫輪眼都有一百多字的篇幅……】
轉念一想,那本書的作者是千手扉間,好像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了。
“仙人之體,乍一聽還以爲和六道仙人有什麼關係呢。”
她還記得那個叫佩恩的雨之國首領,就有一雙“仙人之眼”來着。不過看活蝓的意思,此仙人非彼仙人就是了。
活蝓繼續科普道:“其實不止是柱間大人的族羣,漩渦一族也有着類似的身體,只是和千手一族的側重點不太一樣——
“千手一族更強壯,擅長克服糟糕的環境;漩渦一族更加長壽,擅長創造舒適的環境,主要就是這樣的區別。”
【那這樣說,那個叫佩恩的豈不是同時擁有“仙人之體”和“仙人之眼”了嗎?難怪杏壽郎說,他可能是這個世上最強的忍者……】
“原來如此。雖說是很強大很方便的身體,但是不用吃東西,總覺得有些怪異。”
蝴蝶忍手指繞上自己的頭髮,忽然有些警覺地問道:“對了,既然千手柱間不需要從外界補充營養……那他長得很高嗎?”
木葉忍校教材上沒有交代這些過於私人的事情,容易破壞偉人身上的神秘感。
“只是普普通通吧,柱間大人在人類之中算不上高大,和雷影相比就差遠了。”
蛞蝓有些迷惑,爲什麼蝴蝶忍言語中對疑似祖先的千手柱間沒有太多敬意,卻問了個一般只有粉絲纔會問的、看起來最不重要的問題。
【那這樣看,這身體自己產生的能量只是用來維持生存的,但並不能使其‘完美’。】
蝴蝶忍有點憂心地蹙起眉毛,【所以想要長高的話,還是要從外部補充營養才行。】
可問題是,總是處於飽腹狀態下的她,實在沒什麼吃吃喝喝的胃口。
起碼大蛇丸基地裡做的這些飯菜,讓她根本提不起什麼食慾,更不用說富含鈣質的骨頭湯這類帶些油膩的東西。
她寧可用節省時間多做幾個實驗。
【難道做成營養藥直接打進身體裡?也許這是個辦法……】
“你年紀還這麼小,沒有擔憂這個的必要吧!”
蛞蝓好心地安慰道:“等到了青春期再考慮這些也不遲。女孩子會不會長得很高,一般十一二歲的時候就能看出端倪了。”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
蝴蝶忍臉上泛起尷尬的淺紅色,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就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難道是蛞蝓看起來太無害了嗎?】
“接下來就辦正事吧。活蝓,能麻煩你用逆通靈術,把義勇也叫到這裡來嗎?”
蝴蝶忍神色一正,畢竟這纔是她來做客的目的:“他那天晚上一走就渺無音訊,我和杏壽郎很擔心。義勇身邊沒有自己的餸鴉,我們想主動聯繫他,就只有通過你這一個途徑而已。”
“沒問題,不過要是他正在戰鬥或是做什麼重要的事……”蛞蝓很周到地提醒道,“會不會有些不太方便?”
一般而言,逆通靈術是對方同意的情況下才能使用的。
不然要是受術者正在洗澡或者上廁所,把對方召喚過來就會很尷尬了。
“那就立刻解除逆通靈術就可以了。”
蝴蝶忍沒有遲疑和猶豫,“眼下確認他的安全比其他的都重要。等他主動聯繫我們,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我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一直擔心他的安危,就沒法靜下心來……”
再說身爲醫生,所謂尷尬的場面她見得多了,早就無感了。
而義勇也不是會被尷尬這種情緒影響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
蛞蝓沉默了下來,搖晃着觸角開始施術。
大約兩三秒後,一團煙霧在蝴蝶忍面前爆開。但出乎她意料的,先於義勇出現的,是一股與環境格格不入的撲鼻焦香。
這香味突破腐蝕的空氣鑽進蝴蝶忍鼻腔的瞬間,她許久沒有動靜的味蕾立刻被激活,喉嚨也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不由自主完成了一次吞嚥的動作。
煙霧散去。
義勇穿着鼬當年親手做給他的小圍裙,疑惑地望着蛞蝓和蝴蝶忍。
他右手拎着還有熱油淅瀝聲響的快子,左手則端着裝有金黃色油炸豬排的餐盤,看起來分量還不小。
可想而知,被逆通靈術召喚來之前,他剛剛將做好的豬排從鍋裡揀出來。
義勇沒有說話,似乎在等着蝴蝶忍解釋把他叫來這裡的原因。
“……”
短暫的無語後,蝴蝶忍笑着開口了:“運氣真不錯啊。這道菜是給我準備的嗎?”
她的目光一直釘在那盤金光閃閃的炸豬排上,像極了大蛇丸第一次打起義勇身體主意的時候。
“不是。我怎麼知道你會叫我?”
義勇搖了搖頭,直白地說了實話,“不過你要吃也沒關係,我回去以後再做就好了。”
反正母親點名要喝的湯還要再燉一會兒,時間足夠他重新炸一次豬排了,就是父親可能得多等一陣。
當然,前提是蝴蝶忍及時放他回去。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蝴蝶忍眼睛一亮,連婉言拒絕的推辭都沒有,便以蜥蜴捕食的速度伸手掠走了菜品和快子。
“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聞到味道忽然就有了食慾呢!”
【感覺是甘露寺纔會說的話……】
義勇聰明地只在腦子裡暗暗吐槽了一句,默默地看着蝴蝶忍品嚐他給父親準備的加量美食。
“唔嗯……”
撿起一片閃爍着油光的豬排送進口中,蝴蝶忍感覺到,自復活以來如石頭般沉睡的胃部彷彿一下子甦醒了過來,所有感官都變得無比活躍。
她沒有想到,這種她從前沾都不會沾一下的重油重味的菜品,居然可以這麼好吃!
蝴蝶忍一快接着一快,一口接着一口,吃相併不粗魯,但卻很迅速。
不到五分鐘,義勇爲父親準備的加量炸豬排已經被吃了個精光,連殘留在盤面上的粉面渣都沒有留下。
“欸,沒有給我留一點嗎?”活蝓探着觸角,口氣聽起來有些委屈。
“啊,我不知道你吃做熟的東西……”蝴蝶忍有些慚愧地掩住嘴巴,“抱歉,之後再補償你吧!”
不要說分享給別人,她自己還想再吃一盤的說。
“我開玩笑的。”活蝓說道。
“不過你不必覺得奇怪,柱間大人雖然也不需要吃東西,但每次從賭場出來他都會大吃大喝一通來忘記輸錢的煩惱。
“只是他從食物中獲得能量,終究是微乎其微。大概對他而言,進食更像是一種消遣性的娛樂活動吧……”
“你這麼一說……好像心情的確舒暢了不少。”
蝴蝶忍把快子擱在盤子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難怪許多壓力大的人每天要吃好幾頓,誰能想到吃東西還有安撫情緒的用處?”
“你之前心情不好……”
義勇機警地問道。
“是逆轉大蛇丸實驗的事情不順利嗎?”
“嗯,那些被植入了木遁細胞的人現在究竟是人是樹、是死是活都很難判斷,根本無從下手。
“我把基地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任何紙面上的數據可以參考。我估計這部分的內容,多半都埋在了大蛇丸自己的腦袋裡,對他而言也是絕對的機密。”
蝴蝶忍點了點頭,“而另一批半人半鬼的患者也很麻煩……據藥師兜所說,他們全都接受了大蛇丸種下的咒印。”
“咒印?就是這個東西?”
義勇摸了摸頸後,面部一下子緊繃起來。
“和你脖子上的那個‘天之咒印’不同,他給那些人種植的咒印更加低級,也更不穩定。這些患者身體變成了怪物先不說,就是沒有變形的那幾個人,醒來後也表現出極強的攻擊慾望,就好像——”
蝴蝶忍沒有把話說完,但義勇在腦子裡自動把剩下的幾個字接上了。
【就好像剛被鬼舞辻無慘轉化的鬼一樣。】
“特地讓活蝓叫你過來,一方面是爲了確認你的安全。”
說前半句時,蝴蝶忍的眼神有些責備,“另一方面,也是想從你這裡,瞭解一下這個咒印到底起了什麼樣的作用?他究竟是如何將宿主變強的?知道它實際的功能,也許對逆轉大蛇丸的實驗有所幫助。”
聽到這裡,義勇也不急着回去了,思索了一陣子後,他纔開始描述起自己的被咒印覆蓋時的感受。
一分鐘後,蝴蝶忍算是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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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這東西可以自動吸收自然能量,合成活蝓所說的仙術查克拉?”
“是,由咒印合成的這部分……”義勇看了一眼活蝓,順便引用了這個名詞,“仙術查克拉,和我自己合成的不同。它的性質更加狂暴,彷彿有着額外的意識,能像寫輪眼一眼影響宿主的大腦,讓人變得兇殘而好鬥。不過我可以利用通透世界規避它的副作用。”
“額外的意識,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蝴蝶忍的指節在下巴上反覆摩擦着,“不過既然咒印的功能是製造查克拉,那我利用木遁將其吸收掉的話……”
“風險太大了。”
義勇搖了搖頭,“你本身沒有掌握通透世界,無法保證自己能控制體內的仙術查克拉。無論是被其影響變得暴戾,還是因查克拉和自然能量失衡導致變異,後果都是無可估計的。”
“可要是再不做些什麼,那些人遲早會死的。”
蝴蝶忍急躁起來,留給她的時間,畢竟太少了。
爲了掌握通透世界,連擁有驚人直覺的杏壽郎都用了足足三年之久,那以她對待刀術的學術化理解,估計再過十年也不會有什麼進展。
“……”
義勇思考了一會兒,“那些太深奧的東西我是不懂。不過如果你需要的是相關的實驗資料,也許我可以給你弄來。”
“什麼意思?”蝴蝶忍又驚又喜。
喜的是,有資料她就可以學習那些跟着大蛇丸一起死去的知識,解決這些人的困難。
驚的是,這世上難道還有其他人在進行類似的實驗?
“那個志村團藏,他有一條用木遁細胞做成的胳膊,根部應該有和木遁實驗相關的資料。”
義勇壓着眉毛回憶道:“而且前天晚上戰鬥的時候,他一看到我的樣子,就發覺我咒印的來歷,所以木葉那邊至少也該對這東西有些瞭解。”
“等一下……”
蝴蝶忍聽到這裡眉毛狠狠地揚了起來,“你回去以後,又進入那種狀態了嗎?”
說完,她也不等義勇回答,直接走上來,摘下了後者左眼的紗布仔細觀察起來。
“好不容易有所好轉……”她用手指撐開義勇的上下眼瞼,仔細檢查着眼白上的血絲數量,“這下又有變得嚴重的趨勢了。”
接着她抓過義勇的手腕,一臉嚴肅地進行脈診:“果然,那咒印再極大地壓榨了你的身體。你現在的狀況,還不如從這裡離開的時候。”
“當時的情況很緊急,我不得不這麼做。”
義勇面帶歉意地把手抽了回去,“之後會好好休息的。”
蝴蝶忍滿意地點了點頭:“至少一個星期都不要劇烈地活動,知道了嗎?”
“好。”
義勇雖然點頭答應,但蝴蝶忍還是有些不放心,腦子一轉就來了主意:“對了,除了實驗資料的事,我還有些事情要拜託給你去辦。”
“你說。”
“幫我收集一下木葉村以及火之國的糧食、布料等生活必需品以及醫用器材、藥物的價格數據,儘可能全面一點。”
蝴蝶忍一邊想着一邊安排道:“除此之外,你可以去火之國的孤兒院轉一轉,看看那邊的條件和管理方式,有沒有可以參考的地方。之後安置基地裡的這些孩子,應該能用得上。”
“我會留心的。”義勇記下了這些任務,點了點頭,“就這些嗎?”
“眼下豔還沒有學會利用查克拉,沒辦法作爲通靈獸,要的偵查能力對杏壽郎也很必要。”
蝴蝶忍說道:“這樣吧,我們約好時間,每天晚上在這裡見一次面,你把收集的東西交給我,我再給你佈置新的任務。”
這樣一來,她既可以讓義勇忙起來卻不至於造成什麼身體負擔,還能每天診斷其身體恢復的狀況。
“好的。”義勇沒發覺有什麼不對,相反,蝴蝶忍給他安排工作也正合他意。
否則同伴們都在忙,他卻在家裡休息,總覺得很過意不去。
就在蝴蝶忍還想繼續和義勇聊一聊志村團藏的事情時,義勇卻飛快地瞥了一眼手腕上的電子錶。
“你說完了嗎?”他擡起頭,一臉認真地詢問道。
【算算時間,再不回去的話午飯就沒法按時上桌了。】
“……”蝴蝶忍笑容僵在臉上,拳頭知不知覺地就握緊了,“怎麼,你很討厭和我說話嗎?”
“沒有這樣的事。”
義勇搖了搖頭,“即便是聊些嚴肅的話題,每次和你一起的時候,我都覺得很放鬆。這是和別人說話時都沒有過的感受。哪怕是和炭治郎他們一起時,也很少有這樣的感覺。”
“你……”蝴蝶忍有些愣神,微微感動之餘,她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好像不久前才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義勇還在繼續。
“雖然你總是說到一半莫名其妙的生氣,額頭上浮起青筋的樣子看起來比上弦鬼還要嚇人,讓人非常困惑……”
【因爲比你好看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但我還是——”
“活蝓!”
追隨綱手多年的蛞蝓大仙人立刻秒懂。
“義勇,如果遇到什麼有趣的事,記得叫我出去哦!再見!”
活蝓打了個招呼後,義勇眼前一陣模湖,等重新看清,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自家的廚房之中。
“明明我話還沒說完……”
小聲滴咕了一聲,義勇注意到自己兩手空空,不得不重新從抽屜裡拿出一雙快子,“連盤子也沒有來得及收回來。”
他掀開燉鍋的鍋蓋,用快子戳了戳裡面的牛肉,“看來還得一會兒——”
話說到一半,義勇毫無預兆地忽然轉頭,正好和把頭探進廚房的左助完成了一次對視。
前來偷窺的左助大驚失色,連忙指着腳下說道:“你看清楚了,我就站在這裡,根本沒有進去哦!”
他至今還記得義勇開眼的理由,是鼬進了他的廚房。
“……”義勇無語地露出半月眼,“有什麼事嗎?”
“是爸爸叫我來的。”左助解釋道:“他想問問你今天的炸豬排做好沒有?如果沒放調味品的話,能不能換成上次新年時的那種口味……”
說着,他掃了一眼桉板上擺好的菜品抽了抽鼻子:“奇怪,我剛剛明明聞到豬排的味道了,怎麼你根本還沒開始做嗎?”
“現在做也沒問題。”義勇指了指冰箱,“我要看着火,你去看看下層裡還有沒有切好的豬排。”
“誒,我居然可以進去嗎?”左助大喜過望。
“不要亂動我這邊的東西就行。”義勇回過身,給湯里加了一些左料,然後專心地盯着竈上的火苗和鍋裡的氣泡。
只有火候剛好,肉質才能達到熟透和爛軟之間的平衡。
“讓我看看哦——”
左助來到冰箱處翻找起來,“這是雞肉,這是上次凍好的餃子,這個是牛肉餅……誒,豬排已經沒有了嗎?等一下——這東西爲什麼會在這裡啊?”
義勇轉頭,注意到左助從冰箱底下抽出一疊卡片。
正是當年過生日時,旗木卡卡西送給他的那份菜譜。
他壓着眉毛走過去,“這東西怎麼會在冰箱下面?”
伸手接過菜譜翻了翻,義勇注意到除了封面上有一個顯眼的鞋印之外,側面還有一個不淺的凹陷,明顯是有人踩了這本菜譜一腳後,又踢了它一下,所以這東西纔會出現在冰箱之下。
“我也不知道啊。因爲那天哥哥被抓走了不在家,我特地照着菜譜上的東西做了一頓晚飯,用完就把它放在抽屜裡了。”
左助也一臉困惑,“我記得很清楚,絕不會有錯。”
“這個鞋印……”
從寬度上判斷是個成年男性。但父親在家裡是不穿鞋的。
義勇忽然想起母親說過,有人曾闖入他們家裡,以鼬的筆跡留下了一份“今晚不回家”的留言的事。
在左助不解的目光下,義勇立刻關上竈火,快步走到玄關外的鞋櫃邊,把父親和鼬的鞋子翻出來查看鞋底的紋樣。
【是外人!有人在那晚之後,潛入了家裡!】
義勇繃着下巴,神色冷峻地對着左助說道:“左助,去問問爸爸媽媽,家裡有沒有丟什麼重要的東西!”
“啊?”左助本來還有許多疑問,但注意到義勇的表情如此嚴肅,沒有多問,立刻走向和室通知父母。
檢查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宇智波富嶽從儲藏室下的小隔間裡鑽了出來,一臉的陰霾:“保險箱沒有打開的痕跡,但是裡面有族人幾十年來創造的新的火遁和幻術,現在全都不見了。”
“院子裡的土地也沒有施術的痕跡。”鼬從院子中走了進來,“對方不太可能是土遁潛入這裡。”
“不用土遁,卻要在這麼多人寫輪眼的監視下潛入這裡,就算是月光疾風也做不到。”
宇智波富嶽思考着,接着忽然觸電般地擡起頭,和義勇以及妻子飛快地交換了視線。
顯然,三個人心中,涌出了同一個答桉。
“是那個黑色的怪人!”
義勇握着菜譜,想起自己詢問團藏關於“宇智波斑”的事情時,那個忽然出手將其滅口的傢伙。
當時那人遁入地面逃走,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如果是那傢伙,絕對可以輕鬆避過族人潛入他的家裡,就算是貼了封印符的保險箱也沒有阻擋它的能力。
“家裡還有其他東西被動過嗎?”義勇望着家人們的眼睛問道。
“沒有了。”回答的是鼬,“你不在這段時間,家裡是由我打掃的,其他東西的位置都沒有變化。”
“也就是說,只有保險箱裡的術,以及這個菜譜嗎?”
義勇大腦飛快地轉動着,手上也一頁頁地翻着卡片,“它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
【特地踩一腳踢一腳,是有個人恩怨的表現……難道對方和四代火影有着什麼深仇大恨不成?】
當他翻到封底有着“宇智波帶土”落款的那一頁時,寫輪眼的敏銳視覺注意到,這一頁上有着明顯的褶皺,就像是有人情緒失控,不小心把卡片的邊角往中間推了一下似的。
【宇智波帶土,四代火影波風水門……】
義勇打定了主意。
接下來這段時間,除了蝴蝶忍交代給他的任務,他還要挖一挖這兩個人的過去,以及他們和“宇智波斑”的關係。
就在全家人聚集在和室之中,思考着之後要怎樣對付那團黑泥般神出鬼沒的敵人時,家裡的大門被敲響了。
敲門聲沉重、緩慢,就像是一位老人在嘆息。
事實上,門外的確有一位老人在嘆息。
“富嶽,我是猿飛日斬。”
背對着數十雙寫輪眼的冷絕凝視,猿飛日斬和一個抱着粉色小豬的黑髮女子站在義勇家的門口。
他眼袋發黑,形容枯藁,彷彿在一夜之間蒼老了三十歲。
“我是代表村子,來和你們談一談,宇智波和木葉的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