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穗芳眼神躲閃,發覺事情敗露,也不再隱瞞,她最擅長撒潑,此刻反而把脖子朝着陸安心一伸,擠眉弄眼道:“是我指使的,怎麼了?你把我兒子害成這樣,他以後被人嫌棄,你不得負責?我看你啊,就趕緊跟安然把婚結了,後半輩子好好伺候他,我們親上加親……”
“無恥!”
陸安心怒不可遏,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指關節都用力到發白。
她本以爲,家裡有個總是喝酒賭博的父親就已經夠噁心了,現在家裡又多出來一個把兒子和女兒往一張牀上湊的繼母。
簡直太噁心了。
她光是想一想,都覺得要吐了。
雖然陸安然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她始終拿他當自己的親弟弟看待,卻沒想到這兩個人存着這樣的心思。
她不想再看見這幾張噁心的嘴臉了,她衝進自己的臥室,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說是臥室,不過是一間小儲物間改出來的房間,角落裡還堆放着一堆雜物。她自己的東西,卻少的可憐,只一個小小的櫃子就放滿了。
她抱着膝蓋坐在小牀上,看着桌上昏黃的檯燈發呆,思緒回到七年前的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
那個夜晚,如果顧睿城沒有逃跑,事情也許不會發展到如今這副地步。如果他幫忙打了120,也許被捲入車輪下的陸安然就能早一點得救,他的右腿就不會終身殘疾。
如果他回頭看一眼,就會發現那個坐在大雨裡嚎啕大哭的姑娘正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背影,希望自己的英雄能挺身而出救自己一把。
但是他沒有,他逃走了。
陸安心抱着陸安然,只有無助和絕望,陸安然身下流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地面,她整顆心都碎了。
思緒在這個時候被急促的敲門聲給打斷,門外傳來陸韋年的聲音。
“安心,你開開門,爸爸有話要問你。”
她心裡有些焦躁,並不想去開門,沉默幾秒,陸韋年又開始敲門。“安心,別裝睡,我知道你醒着,你快開門,爸爸真的有話跟你說。”
如果她不去開門,他真的有可能敲一晚上。
“什麼事?”她還是打開了門。陸韋年一看見她,一張臉笑的皺巴巴的,“安心,你昨晚上到底去哪兒了?”
“我說過,我去朋友家了。”
“我昨天給你打電話,是個男人接的,是你男朋友?”陸韋年湊過來,想往裡面擠,被她死死的擋住了。
她立刻想到了之前丟失手機的那段時間,是顧睿城拿着她的手機,沒想到,他還擅自接了她的電話。她皺眉看向陸韋年,知道他也沒安什麼好心。
“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要睡了。”
說完這句話,她想關門,卻被陸韋年一掌拍在了門上。
他似乎要發火,頓了頓又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道:“你田阿姨不該說那些話,安然怎麼說也是你弟弟對不對?哪能讓你們結婚呢。但是吧……你要是真交了男朋友也別瞞着爸爸,帶回來給爸爸瞧瞧,爸爸也能幫你把把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