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從陸韋年嘴裡說出來可真是諷刺,他在這個家最大的作用就是喝酒打牌。每次找了工作都因爲喝酒誤事被辭退,他靠她養着,現在卻來告訴她,自己很關心她。
她知道他關心的是什麼,無非是關心她男朋友身上有多少油水可以榨。
他和田穗芳就是兩個最大的吸血鬼。
“我真的去朋友家了,我沒有男朋友,你覺得我這個樣子,誰會看得上我?”
她眼眶微紅,直勾勾的盯着陸韋年。
一旁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陸安然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他的臉上有痛苦,也有期待。
“安心,你別這麼說,我已經大三了,再過一年我就大學畢業了,到時候我一定拼命賺錢,我……”
“安然,回去睡吧,我累了。”
她轉身關門,卻發現門被東西擋住,怎麼也關不上。
低頭一看,陸韋年一隻腳卡在門縫中。
“安心,爸還有個事,想請你幫個忙。”
她的第一直覺就是拒絕,從陸韋年嘴裡說出來的不會是什麼好事。
但是田穗芳卻突然冒出來,開口道:“我託人找了點關係,你爸現在有個非常好的工作機會。你就和你爸去見見老闆,陪他們吃個飯,喝喝酒。你爸就能高高興興的去上班了。”
原來不是幫忙,是去做陪酒小姐。
田穗芳先不說,陸韋年作爲她的親生父親,居然也跟着作踐她。
她有些窒息,脫口而出:“對不起,我不是坐檯小姐,不會陪人喝酒。”
她想把擋着的陸韋年推出去,田穗芳又說道:“你就當幫幫安然,他都讀大學了,連臺像樣的電腦都沒有,怎麼跟上同學們的進度?”
陸安然,就是陸安心的命門。
當初如果不是因爲她,陸安然的腿不會變成這樣。
她對他的愧疚變成了田穗芳手裡的繩索,牢牢的套在她的脖子上。
她苦笑出聲,擡眼看向一臉討好的陸韋年。
“好,我答應你,但是這是最後一次。”
……
醉仙酒樓,一樓大廳。
桌上一共七個老男人,個個大肚油頭。他們都是承包工地的,說白了就是一羣包工頭。
田穗芳想在工地上給陸韋年混個管理員當一當,不需要風吹日曬,也不需要下苦力。
雖然陸安心早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當一羣人坐在一張桌上,無數雙眼睛朝她赤裸裸的打量過來的時候,她還是掛不住笑容,一臉僵硬。
她被安排坐在陸韋年的身邊,儘量的想把自己縮小。但是桌上就她一個女生,怎麼也藏不住。
其中一個被稱作張總的男人朝陸韋年笑:“老陸,沒想到你長得這麼糙,生個姑娘這麼水噹噹的,跟你可一點也不像啊,是親生的嗎?”
陸韋年笑的諂媚:“這孩子隨她媽,還好不像我。來,安心,給各位老闆們敬杯酒。”
說完他伸手推了陸安心一把。
陸安心僵硬的擠出一絲笑容,擺了擺手:“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她話一出口,幾個老闆就不高興了,臉色頓時冷了一個度。
“老陸,我們哥兒幾個出來,就是想喝個酒盡興一把,今天你這姑娘說不喝,那你說我們是喝還是不喝?”
陸韋年冷汗都下來了,又推了陸安心一把,低聲道:“你現在別給我甩臉子,要是得罪了這幾個老闆,我以後也別想找到工作了,那你就在酒店工作養我一輩子吧!”
她還沒開口,突然感覺到大腿上多了一隻手,在她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這隻手不會是陸韋年的,只能是右邊坐着的男人的。
她猛地站了起來,對着右邊的禿頂男人吼道:“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