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她彷彿夢中驚醒,趕緊把手機掏出來,兩隻手抖的厲害,開鎖界面都滑了半天才滑開,界面上顯示着一條短信。
她還沒看清,整個人就被門外陸韋年的吼聲嚇得一抖,手機丟在了地上。
她正回頭之際,房間裡突兀的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喂?”
她低頭,顯示通話中的手機屏幕照亮了她蒼白的臉,她像是懸崖邊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喂!幫幫我,請你幫幫我……”
那邊的聲音停頓了一秒,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她報了自己家的地址,放下電話。
在揪心的等待中,門外的聲響並未消停。
她試探着開口,想喚醒陸韋年的理智。
“爸,你別這樣……”
陸韋年卻不爲所動,反而叫囂着:“你給我滾出來,看我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
她放棄了交涉,十分鐘之後,陸安心覺得房門的鎖已經被踢鬆了,只要再來幾腳,這把鎖就要徹底掉下來。
她整顆心都快從喉嚨口跳出來,她死死的抓着門把手,耳畔都是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直到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開門。”
她鬆了一口氣,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得救了。
她站起身,打開房門,整個人因爲剛剛的用力有些頭暈眼花。
高大的顧睿城就站在門口,西裝革履,面容精緻,整個人都散發着和這個家裡格格不入的貴氣。
怎麼會是他!
她心裡震驚,恨不得時光倒流,她寧願被陸韋年砍死。
不管她怎麼想,他在看見她的一剎那,微微皺了眉頭。沒有多餘的話語,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後把她輕輕的摟在了懷裡。
她被強勢的摟着腰貼進他的懷裡,他身上的香水味像麝香一樣讓她有些飄飄然,彷彿在做夢。
陸韋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倒在了地上,正打着鼾聲呼呼大睡,手裡還捏着一根手腕粗的擀麪杖。
田穗芳眯着眼睛,把顧睿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幾十遍,纔不自然的笑道:“安心,這是你男朋友?你看看這家裡鬧得,你爸也是喝多了酒,你別往心裡去。”
不往心裡去,那得有多缺心眼?
她已經放棄了抵抗,安靜的靠在他懷裡,此刻不想再待在這個家裡,這裡的空氣讓她窒息。
她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像情侶間的親密耳語:“帶我走。”
他低垂眼瞼,微微頷首,扶着她往外走。
走到門口,對着門外一直站着的anna說道:“你留下來,和他們好好談一下,蓄意殺人怎麼處理,如果有必要,請報警。”
他扶着她下樓,才感覺懷裡的人輕飄飄的,好像一陣風都能吹走。
她腳步踉蹌,他就彎腰把她一把抱起。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今天看到她那麼倉皇逃離的模樣,有些忍不住就發了條短信給她。卻沒想到接到一通求救電話。
此刻,他對她產生了一些好奇。
像她這樣社會底層的人,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他抱她上車,把她帶到酒店門口,想抱着她下來,卻被她出口拒絕。
她自己下了車,站在車前,明明虛弱到一陣風都能吹倒,還是固執的對他彎腰致謝:“顧先生,今晚謝謝你。這個人情,我會想辦法還你。”
他顰眉,看着她臉上的巴掌印和脖子上的傷口:“你需要治療。”
她還披着他的外套,聞到外套上淡淡的香水味,有些彆扭:“我會自己看着辦的,謝謝你。外套我拿去洗了再給你送回來,我就先走了。”
她說完,還真的轉身就走了。
他盯着她的背影,不覺得懊惱,反倒覺得這個女人越發的有趣了。
……
錢包沒帶,只帶着手機,陸安心在街頭吹了半個小時的風,吹得全身都僵了,才下決心給閨蜜寧靜打了個電話。
寧靜打了個車來接她,兩個人去了寧靜的家。
寧靜家境也不富裕,還有兩個弟弟,一家五口人擠在五十多平米的小房子裡。對於她的到來,寧家人顯得不那麼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