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心出了門,遠遠的看見小張,他正站在路牙子上抽菸,地上散落了兩個菸頭。
陸安心走的快了兩步,高跟鞋踩在石階上發出聲響,她本就還沒好透的腳踝一痛,不由自主的發出“嘶”的一聲。小張一扭頭看見她,把手裡的菸頭胡亂一丟,就衝了過來,雙手扶住她的肩膀。
“妙妙小姐,你沒事吧?”
陸安心一張臉蒼白如紙,擺了擺手,只想快速離開這裡。
“扶我上車。”
小張應了一聲,兩隻手伸出來扶住了她一隻胳膊。
陸安心被扶進車裡,小張順手幫她繫上了安全帶。
車子開出去老遠,陸安心纔敢回頭去看。
路邊站着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那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至完全看不見時,陸安心才用手捂住了臉,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嗚咽聲。
聽到聲音,小張特別緊張的回頭看她:“妙妙小姐,很疼嗎?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陸安心沒有搭理他,只是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她恨自己的窩囊,明明打定了主意讓他今生後悔,可是還是爲他流淚,爲他心臟絞痛。
顧睿城在路邊站了許久,淚水乾在臉上要裂開一樣的疼,他伸手摸了摸臉,眼睜睜的看着陸安心的車子消失在視野裡。
他茫然的在路邊站了一會兒,好像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感覺到手指凍僵了,微微曲一下,都傳來酸脹的疼痛,他忍着痛,打電話給了蘇澈。
KTV包房內。
蘇澈早就到了,應了顧睿城的要求,點了滿桌的酒,陪酒女也只有一個,就坐在他的身旁。
顧睿城進門一屁股坐下,埋頭悶下一大口酒,才感覺到自己還活着。
身邊的女人笑了一下,那架勢像是要給顧睿城倒酒,被蘇澈牢牢的按住了大腿,低聲:“別添亂。”
他知道顧睿城的尿性,這美女過去,估計又要被顧睿城給罵跑了,他可懶得再去找一個來。
顧睿城悶聲不吭,再喝兩杯酒,覺得不過癮似得,乾脆抱着酒瓶就往嘴裡灌。
只顧着和美女調情的蘇澈一回頭看他這架勢,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劈手就去奪他的酒瓶,被他一隻手推開,另一隻手把酒瓶拿遠了一點。
“別動。”
“別你大爺啊,顧睿城,你是要喝死在這裡是吧?”
蘇澈吼了一聲,眼睛裡有些怒意了,顧睿城把酒瓶放下,吼了一聲:“陸安心跑了!”
蘇澈一驚,連身邊的美女也顧不上,一屁股歪到了顧睿城的身旁,驚訝問道:“你說什麼,陸安心跑了?”
顧睿城眼角有些紅,用力的點了點頭,又灌下一大口酒。
蘇澈還在想着他的話,在腦子裡把陸安心這個人來來回回的翻檢了好幾遍,撲哧一笑:“你喝多了吧你,她會跑?”
這麼多年了,顧睿城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就那麼幾個,陸安心是突然闖進來的,蘇澈也觀察過她好幾回,雖然陸安心表現的很冷淡,但是蘇澈就是覺得,陸安心是捨不得顧睿城的,因此他在心裡斷定了陸安心是不會跑的。
可是他這麼一說完,顧睿城就把酒瓶子給摔了。
他五官突出,包房裡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了明明暗暗的光影,他似乎是笑了,又好像要哭,眼中有些閃爍的晶瑩。
“我要和季淼淼結婚了,我讓她走了。”
信息太多,蘇澈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愣了一秒鐘。
“顧睿城,你把陸安心趕走了?”
顧睿城點了點頭:“嗯,那天,我想把燕南庭的房子給她,她沒要,後來公司電梯壞了,她爬了二十幾層樓上來找我,還把腳給崴了,但是那天季淼淼在,我就沒送她去醫院。”
蘇澈的眼睛瞪的比過去二十幾年都要大,眼白都出來一大截。
“你當着季淼淼的面,讓陸安心自己瘸着一條腿走了,而且還是爬樓梯自己下去的?”
“嗯,我後來找過她,但是她要跟我劃清界限。”
“顧睿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她跟了你這麼久,你一套房子就把她給打發了,當着季淼淼的面?”一臉的痛心疾首之後,蘇澈伸手在顧睿城的肩膀上重重拍打了兩下,“你真的可以的,我要是陸安心,我不止要和你劃清界限,我這一輩子也不想再看見你了。”
“怎麼?你也覺得我不對?當時淼淼也在,我不能讓她傷了心,而且我後面也想過要和陸安心解釋的,可是她根本不聽,她還說……”顧睿城停頓了一下,長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片暗影,他的眼睛藏在黑暗裡,須臾之後,他轉向了蘇澈,蘇澈看清了他的眼睛,裡面有憤怒、傷心也有懊悔。
“她說,從沒愛過我。”
蘇澈從未在顧睿城的身上看見過這種表情,縱是以前他母親死去,他被顧老爺子趕來趕去,也從未流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面來。
突然,蘇澈就心軟了下來,他把那些嚴厲的指責都吞了回去,再度拍了拍顧睿城的肩膀。
“女人嘛,多的是,你既然和季淼淼要結婚,就不要再想陸安心的事情了。”
“可是我的心,爲什麼這麼痛?”顧睿城捂着胸口的位置,皺着眉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蘇澈的嘴脣有些發乾,那些冠冕堂皇安慰的話,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在這種時候,男人需要的只有酒精。
他重新拿了一瓶酒,遞給顧睿城:“來,今天哥們兒就和你不醉不歸!”
兩個人把酒當水一樣灌,酒過三巡,兩個人都在沙發上倒成一灘泥,顧睿城胸口的手機拼命的震動起來,他迷迷糊糊拿出來瞧一眼,就接了。
電話那頭是季淼淼的聲音。
“睿城,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喂,你好,這是樂蒂KTV,顧先生喝醉了,請問你是他什麼人?”
先前坐在蘇澈身旁的女子拿過了顧睿城手裡的手機,問道。
季淼淼聽見女人的聲音愣了一下,問了個地址,就掛了電話。
女人給給蘇澈和顧睿城都喝了一杯白開水,兩個人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是還是全身沒力氣。
蘇澈笑道:“阿城,好久沒喝的這麼痛快了。”
顧睿城的眉頭皺的很緊:“嗯。”
他們本打算再躺一會兒,就起身回家,誰知道,突然,“哐的”一聲巨響,包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衆人驚愕的眼神中,踩着高跟鞋的季淼淼氣勢洶洶的走進來。
剛剛接電話的女人正站在沙發旁,想把顧睿城脫在一旁的大衣遞給他,聽到聲音,一回頭,迎面就是一個耳光,啪的一聲,打的她眼冒金星。
她愣愣的看着季淼淼,一時間忘了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其餘人也是一愣,蘇澈最先反應過來,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走到被打的女人身旁,一把摟住了她,對着季淼淼神色不悅道:“你是誰,敢到這裡來撒野,雖然我不打女人,但是不代表我的人就好欺負了。”
季淼淼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神越過他,落在了他身後的顧睿城身上。
被忽視的蘇澈有些不爽,伸手去抓她,“喂,跟你說話呢!”
“放開!”季淼淼用力一推,蘇澈被推得一個踉蹌,整張臉立刻就黑了下來。
這時候,顧睿城突然懶洋洋的開口道:“別吵了。”
季淼淼走到他面前,伸手推了他一把,面色不善:“你生我氣就算了,到這種地方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做什麼?”
她的用詞讓身後的蘇澈臉色又黑一分,還未開口,顧睿城突然道:“季淼淼,道歉。”
面前的女人一愣,“我爲什麼要道歉?”
顧睿城的酒似乎是清醒了,站起來時,用手捂了一下肚子,然後迅速放開。
他走到蘇澈的身後,指着他們兩人,對着季淼淼道:“對他們,道歉。”
季淼淼恨恨的看了一眼蘇澈懷裡的女人,倔強的抿着嘴:“你讓我跟這種女人道歉,憑什麼?”
顧睿城的視線落在她紅紅的嘴脣上,心裡驟然升起一股厭惡感。
這些日子,季淼淼的脾氣越來越放肆了。
兩個人僵持着,而一旁的蘇澈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女人,就是自己之前找過的季淼淼。
但是,他卻怎麼也無法把眼前這張兇悍的臉和記憶中那張雖然陰沉卻有些單純的臉結合起來。
還真是個狠角色。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陸安心真是可愛極了。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伸手幫懷中的女人擦去了眼淚,對着顧睿城一笑:“阿城,終於有人能治得住你了哈。”
說完,他摟着女人轉身步出包房。
他的話語裡三分諷刺七分不悅,顧睿城自然是聽得出來的。
看着眼前依舊瞪着自己的季淼淼,顧睿城揉了揉眉心,轉身往外走。
季淼淼趕緊跟了上去,走出KTV,眼看着顧睿城往另一個方向走了,季淼淼趕緊搶上前去,伸出雙手攔住了他。
“睿城,你去哪兒?”
冷風讓顧睿城的臉色更顯蒼白,他張了張薄脣:“回酒店。”
季淼淼咬了咬下嘴脣:“我送你吧。”
顧睿城越過她就走:“不用。”
司機早就在路邊等,他拉開車後座的門,坐了進去,季淼淼卻緊跟着也鑽了進來,一把挽住了他的手臂,親暱的靠在他的肩上。
“既然你不願意跟我回去,那我跟你走吧。”
他陡峭的面容因爲怒意更加嶙峋,下頜骨都咬出痕跡:“下車。”
他話裡的寒意讓人脊背發寒,季淼淼抖了一下,卻仍是堅持着:“我不下,我們都要結婚了,爲什麼你還要推開我?”
顧睿城冷眼睨她:“我再說一遍,下車。”
她眼中陡然聚起淚花,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顧睿城,你說過,再也不會拋下我,你忘了嗎?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以前根本不是回酒店,你是去找了陸安心對不對,她根本不是的你的員工,而是你的情人!”
控訴聲在狹小的車廂裡縈繞,顧睿城的臉色黑到極點,再也僞裝不出一丁點的耐心來,他扭頭看向季淼淼,伸手掐住了她的鎖骨,手指用力,目光如刀。
“對於陸安心,你還知道多少?”
季淼淼眸光顫抖,對於剛剛脫口而出的話語後悔不已,此刻卻已經收不回來,只能將苦肉計繼續進行下去:“睿城,我們不提她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已經和她分手了,我不怪你,我願意等你迴音轉意。”
回你媽個屁。
顧睿城的心裡罵了一句髒話,看着季淼淼哭花了妝的臉,心裡更加的煩躁,把她往外一推。
“下車!”
這一次,季淼淼不敢再跟他犟嘴,縮着脖子,推開了車門。
眼看着車門再次被關上,後座上的空氣也暢通了許多,顧睿城深呼吸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對着駕駛位上裝隱形的司機道:“去醫院。”
司機二話不問,踩下油門,顧睿城捂着自己的胃,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他擰緊了眉頭,緩緩的倒了下去。
……
蘇澈摟着美女剛到了酒店,還沒睡上一個小時,急促的手機鈴聲就如同招魂一般響了起來。
蘇澈掛斷了三次,對方卻不依不饒,沒好氣的接起來時,對方稱自己是醫院。
好像一大盆冷水從頭淋到腳,蘇澈的酒全醒了,他披上外套就往外衝,連襪子都顧不上穿。
蘇澈趕到醫院裡的時候,顧睿城已經做完了手術,被推進了普通病房裡。
病房是三人間,病人家屬來來往往,活像個菜市場,蘇澈眉頭緊皺,當即就讓護士騰出最好的單人病房來。
把顧睿城送到最頂層的豪華病房裡,蘇澈才安靜的在牀邊坐了下來,他的瞌睡全醒了,盯着牀上因爲麻藥還沒過而昏迷不醒的顧睿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醫生進來看見他,依照慣例罵了他一頓:“你是病人的弟弟嗎?病人本來就有胃病,不按時吃飯怎麼行,還喝這麼多酒,這次是胃穿孔,下次就是胃癌了,你們看着辦吧!”
醫生罵完走了,蘇澈苦笑一聲,對着牀上的人說道:“你他媽兩眼一閉是爽了,捱罵的人是我啊。”
顧睿城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胃病會這麼嚴重。
他睜開眼睛看到蘇澈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你怎麼……”
“對一個一宿沒睡看護你的家屬,你第一句話能不能有點禮貌?”蘇澈的臉色確實不怎麼好。
顧睿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狀況,伸手要去拔輸液管,被蘇澈一巴掌拍在肚子上。
“你給我老實點!”
剛好拍到了手術傷口的一角,顧睿城疼的臉色全白了。
蘇澈趕緊齜牙咧嘴地站起身,說道:“那什麼,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睡會兒,讓你家季淼淼來照顧你。”
“別走。”顧睿城撐着身子想坐起來,蘇澈趕緊上來按住他:“你要是不想再進一次手術室就別動,成嗎?”
顧睿城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就剩一雙暗淡的眼珠子轉了一下。
“你幫我去問問陸安心,她要去哪兒。”
他還惦記着陸安心拿證件的事情。
蘇澈一聽,翻了大白眼:“你不是都和她分手了嗎,怎麼還想着她啊?”
顧睿城不出聲,半闔上眸子,蘇澈看他這個樣子,下面傷人的話就沒再說出來,而是嘆了口氣。
“阿城,你執着,是害她,也是害你自己。你告訴我,你多久沒好好吃飯了?醫生可說了,你的胃穿了這麼大一個洞!”他說着,誇張的比了個手勢。
但是顧睿城也沒看他,而是虛弱的說道:“不能讓她走。”
蘇澈一聽,肩膀就垮了下來:“那你能怎麼辦,你不是和季淼淼就要結婚了嗎?”
他問完,顧睿城就再沒有回答他了。
蘇澈有些不忍,也不再逼問他,轉身走出了病房,一邊走一邊罵。
“我是造了什麼孽,怎麼擋槍的都是我。”
走到醫院門口,他還是給陸安心打了個電話。
“喂,陸安心,是我,蘇澈。”
聽到他的聲音,陸安心遲疑了一下,沒出聲。
蘇澈預感到她要掛電話,趕緊說道:“別掛啊,你和顧睿城掰了,和我不至於鬧得這麼僵啊,我女朋友最近鬧彆扭了,你給支個招,怎麼哄哄她。”
他的藉口拙劣的讓他自己都臉紅,更別提對面的陸安心了。
陸安心握着電話,站在酒店大門口,小張剛剛接過了她的行李塞進了後備箱,她對着坐上車的穆戀雲笑了一下,轉過身,壓低了聲線:“蘇先生,請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我和顧先生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這時候,小張經過她身邊,對着穆戀雲說了一句:“穆總,可以走了,登機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現在去,時間還有寬裕。”
他的聲音不大,卻恰好讓豎起了耳朵的蘇澈聽得清清楚楚。
蘇澈踩滅了地上的菸頭,沉聲道:“你要走?”
陸安心不想騙他,於是嗯了一聲,要掛電話之際,蘇澈卻喊了一聲:“顧睿城在醫院裡,你能不能來見見他?”
陸安心的手一抖,強壓住心頭的慌張。
“不了,麻煩你替我轉告顧先生,讓他保重身體。”
蘇澈一聽她冷淡的聲音,火氣就上來了:“你知道他是怎麼住院的嗎?你走了這幾天,他不吃飯不睡覺,天天泡在公司里加班,昨晚上又跟不要命似得喝酒,直接讓司機給送醫院來了。”
“我想,這和我沒有關係,這是顧先生……”
“陸安心!你真他媽冷血,以前我覺得你是喜歡阿城的,現在我才發現,你他媽就是拿他當一個跳板,你現在跳出了陸家,就一腳踹開他,他的死活不關你的事了對吧?行啊你,算我蘇某看錯了人!”
蘇澈啪嗒一聲掛了電話,氣的上氣不接下氣,又在醫院門口點燃了一根菸,被路過的護士給罵的掐滅了。
他火氣越發的大,轉身就上樓去了顧睿城的病房。
聽見開門的動靜,顧睿城猛地睜開了眼睛,那眼睛裡有着某種期盼,但是看清來人後,他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
蘇澈大步走到牀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道:“顧睿城,你別他媽等了,那個女人不會來了,她要坐飛機走了。”
顧睿城的眼中有着悲慟,直愣愣的看過來。
“她親口告訴你的嗎,她拉黑了我的電話,我找不到她。”
蘇澈一聽,胸口一痛,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受,但是看着顧睿城要死不活的樣子,又狠不下心來,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
“阿城,死了這條心吧,她根本不愛你。”
蘇澈說完,轉身就步出了病房。
顧睿城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眼角微紅。
……
去往機場的路上。
陸安心自從剛剛掛了電話,就心不在焉,穆戀雲和她說了好幾句話,她都沒答。
她在想剛剛蘇澈的話。
以前她就知道顧睿城的胃不好,但是沒想到這次這麼嚴重,竟然進了醫院。
她的心跳好像過山車一樣,時高時低,讓她整個惶惶不安。
車子停下來等紅綠燈時,穆戀雲指使小張把車停在了路邊,她摸了摸陸安心的手,慈愛的笑道:“安心,下車吧。”
陸安心回頭,詫異的看着她:“媽,怎麼了?”
“媽媽看的出來,你並不想走,這裡是你長大的地方,有很多你牽掛的人,媽媽可以隨時再回來,但是你,留在這裡也許對你更好。”
聽到這裡,陸安心的眼睛一下就紅了,握着穆戀雲的手,半天都沒開口說話。
“去吧。”
穆戀雲擁抱了她,然後拍了拍她的後背。
小張下來笑眯眯的把她的行李拿了下來,走到她面前,遞給她。
“妙妙小姐,前兩天在燕南庭的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嗎?”
陸安心還沒來得及反駁,小張又說:“男女朋友之間,吵架是難免的嘛,大家各退一步就好了,你也不要太倔強了,那天我們走的時候,我看到他站在路邊好久,看起來挺傷心的。我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他是很在乎你的,不然那天,不會對我表現出那麼大的敵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