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安雅喝了很多酒,她眯着眼睛,像只狡黠的狐狸,抱着陸安心說個不停。
說這些年來她對許之遙的不捨,也說許之遙對她的迴避。
她說着說着就睡着了,眼淚卻打溼了陸安心的睡衣。
陸安心把她扶回房裡,然後給許之遙打了個電話。
深夜十一點,許之遙在接到她的電話後,依舊快速趕來。
他帶着春夜裡的涼意,笑眯眯的站在門口,比陽光還刺眼。
陸安心捂了捂被酒精薰紅的臉,深呼吸了一口氣把許之遙請進了客廳裡。
她要去倒水,許之遙搶先一步站了起來,朝着冰箱走去。
“我給你倒,你別起來了。”
他貼心的倒了熱水過來,伸手遞給她,又要用手觸碰她的臉頰,被她一個低頭躲過。
她喝下大半杯水,嗓音變得清亮,目光炯炯的看向他。
“許之遙,我下週就要出國了。”
許之遙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又很快恢復如常,笑着道:“去散心?”
陸安心扭開頭,看向黑漆漆的大屏電視。
“去了,就不再回來了。”
空氣像是被凍住了,許之遙連笑也費了很大的力氣。
“爲了顧睿城?”
陸安心放下了水杯,轉向他:“許之遙,不要喜歡我。”
不屑於兜兜轉轉,陸安心一句話就快刀斬亂麻,只是她的刀太過鋒利,把許之遙還未袒露出來的一顆真心砍得七零八落。
他的眼睛眨啊眨,嘴角抽動了一下,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安心,就不能考慮一下我嗎?”
陸安心搖頭,淺色的眸子裡含着一汪冰水:“你身邊有更好的人,你值得更好的人。”
許之遙前二十多年都是笑着過來的,他從不知道,笑容是這麼的傷人。
陸安心的臉上寫滿了堅定,不可動搖。
他的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兩下,鼻子發酸,伸手按了按眼角,爲自己這場長達7年的暗戀按下了暫停鍵。
“你的名字叫安心,但是你一點也不讓人安心。”
他起身,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微垂眼瞼,視線落在陸安心的臉上。
“你哪天走啊,我去送你。”
陸安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算了,有人送我我會難受,讓我一個人走吧。”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冷酷起來的時候讓人心寒。
許之遙挑了一下眉頭,沒再說話,擡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欄杆,轉身就走。
他走出大門口,眼角才滑下來一顆液體,他自嘲的一笑,伸手抹去。
門內。
安雅蹲在二樓的欄杆下,雙手抓着欄杆,她臉是紅的,眼睛也是紅的。
看見陸安心朝她走來,她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一頭撲進了陸安心的懷裡。
陸安心摟着她,一下一下的撫摸她的後背,也跟着紅了眼睛。
……
第二天,安雅照舊在牀上酣睡,陸安心早早的起了牀,換了身衣服,去超市買了點水果和零食,提着兩大包東西坐上了出租車。
她的目的地是陸家。
上午9點半,她到達陸家樓下。
陸安然已經大四下學期了,他申請了實習,不用去學校上課,自己在一家小公司找了個網站維護的兼職。
他的上班時間是10點,9點半,他一下樓,就看見了看見樓梯口的陸安心。
兩姐弟已經大半個月沒有見過面了。
陸安然神色激動,大步朝她走過來。
“安心,你來了。”
他很自然的伸手接過她手上的東西,領着她往樓上走。
陸安心跟在他身後,笑了笑,問道:“你不是要去上班嗎?”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今天你來了,我就不去了,我請個假吧。”
他說着,已經到了家門口,他一邊敲門,一邊掏出了手機給公司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的時候,門開了,田穗芳看見陸安然,臉色詫異而慈愛:“然然,是不是又落什麼東西了?你看看你,怎麼老是丟三落四。”
陸安然跟領導請了假,才讓開一步,把身後的陸安心給露了出來。
一見陸安心,田穗芳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轉過頭對着身後就大喊道:“陸韋年,你快出來!”
門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陸韋年隨意的披着睡衣,不耐煩的走了出來,他先是不滿的看了田穗芳一眼:“整天鬼吼鬼叫的做什麼?”
田穗芳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才擡眼看向大門口,正好和陸安心平靜的視線撞在一起。
陸韋年的臉色也唰的一下變了,“你還有臉來?你不是要跟你那個便宜媽出國去嗎?”
田穗芳也在一旁幫腔道:“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以前是有了男人,現在是有了媽,我看我們這個家啊,她是一點沒放在心上過。”
她話說的難聽,陸安然開口道:“媽,這不關你的事,我們進去吧。”
他說着,就推着田穗芳進了臥室裡去了,只剩下陸韋年兩父女站在門口。
陸安心往前走了一步,和陸韋年靠的近了一點,喊了一聲:“爸,我是來和你告別的。”
陸韋年一聽,情緒就更加的激動起來,手一揮,差點甩到陸安心的臉上。
“跟我告什麼別,你想走就走,再說了,你不是早就想走了嗎,現在來惺惺作態。”
陸安心也不生氣,反而微微一笑:“謝謝您,把我養了這麼大,以後可能不能常見面,但是我會回來看您。”
也不記得多久了,陸安心沒有好好和陸韋年這麼說過話。
話說出口,她自己心裡也釋然了許多,看向陸韋年的目光,只剩下平靜,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劍拔弩張。
陸韋年本來還氣的不得了,她這麼一說,陸韋年的眼睛就有些紅了。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無論以前是怎麼利用她,壓榨她,可是當聽見她說真的要走了,陸韋年才發現,自己留不住她了。
他揮了揮手:“走吧走吧。”聲音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陸安心眼眶一熱,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
“這張卡里有五萬塊,是我最後的積蓄,你拿着吧,以後生活費我不會再寄了。”
就好像在說,以後我們不會再有什麼瓜葛了。
換做平時,陸韋年肯定心花怒放的接過來了,但是今天,他的手彷彿有千斤重,怎麼也擡不起來。
頓了一會兒,他推手把卡塞進了陸安心自己的口袋裡,壓低了聲音:“拿着走吧,家裡現在不缺錢,我工作也挺穩定的,你……去了國外,好好照顧自己,那個顧睿城要結婚的消息我們也看見了,他不是個好東西,他配不上你。”
陸韋年難得說了幾句人話,陸安心覺得眼眶一陣陣的泛酸,她把眼淚壓回去,最後對着陸韋年深深的鞠了一躬。
“爸,謝謝你。”
從陸家出來之後,陸安心就回到了安雅的公寓裡。
她本以爲安雅還在睡覺,可是一進門,卻聽見了安雅的笑聲。
她捧着電話,手裡叼着根菸,嬉笑着把菸頭按滅在了菸灰缸裡。
陸安心走過去坐在沙發上,順手拿了一個桌上的蘋果,一邊吃,一邊看着安雅。
安雅像只停不下來的花蝴蝶一樣,在客廳裡飛來飛去,電話過了十幾分鍾才掛斷,她一回頭看見陸安心,做了個西子捧心的動作。
“安心,你嚇死我了。”
陸安心把蘋果咬的咔咔響,嘟囔道:“就你打電話這個動靜,小偷把你家搬了你都不知道,和誰打電話啊,這麼高興?”
安雅臉上閃過一絲害羞,把頭髮一甩:“暫時保密。”
她說完,噌噌噌的上了樓,不一會兒就穿了個花枝招展的下樓來了。
“我要出去約會了,你在家好好玩吧。”
她給了陸安心一個熊抱,大紅色的口紅印也給她留了一個在臉上。
陸安心擦了擦臉,無奈的把她送出了門去。
安雅走了之後,這個家就顯得空曠而寂寞了。
陸安心拿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剛好娛樂頻道又在播放顧睿城和季淼淼結婚的消息了。
看着屏幕上季淼淼那張招搖過市的臉,陸安心心頭一堵,啪的一聲就關了電視。
……
自從對媒體宣佈了訂婚消息以來,季淼淼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三不五時就會有狗仔來偷拍她和顧睿城進出,但是讓她感覺到不舒服的是,顧睿城還是不願意住在她那裡,甚至留宿也不願意。
季淼淼心裡知道,顧睿城還放不下陸安心,但是她勝券在握,一定會取代陸安心的位置。
離婚禮還有三天的日子,季淼淼做好了一切準備,卻獨獨忘了一個陳濤。
下午,她剛和顧睿城吃完午飯回來,就在公寓大門口碰見了陳濤。
陳濤斜斜的靠在牆上,一張臉上膿瘡爛的在流血,身上也散發着陣陣惡臭。
他看見季淼淼,立刻就笑了,“淼淼,想我沒有?我可想死你了。”
他說着,要往季淼淼身上靠,被季淼淼一巴掌推的老遠。
“陳濤,你怎麼又來了?!”
“怎麼,我不該來嗎?這麼久沒見你了,可想死我了。”
“噁心!我馬上就要結婚了,這個時候你來幹嘛?要是被顧睿城撞見了,我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季淼淼氣的渾身發抖,惡狠狠的看着陳濤。
陳濤聽見她這麼說話,也不高興起來,面無表情道:“你現在在跟我擺臉色?他媽的,你還沒成豪門闊太呢,就急着擺架子了!”
季淼淼不想和他廢話,從包裡掏出了錢包,拿出了一疊現金遞給他:“拿走,我現在只有這麼多了!”
陳濤一愣,伸手把她的手一打,現金在空中飛的到處都是。
他雙目赤紅,一隻手掐住了季淼淼的脖子,把她按在了牆上。
季淼淼感到窒息的恐懼,拼命用手拍打着他的手臂。
陳濤又用力幾分,咬牙切齒道:“季淼淼,你給我記住了,你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今天不是來找你拿錢的,我就是想你了。”
他說着,視線順着季淼淼的脖子往下滑,舔了一下嘴脣。
季淼淼渾身顫抖,眼看着快要喘不上氣了,陳濤才一下鬆開了她。
季淼淼扶着牆壁拼命的咳嗽起來,脖子上也起了清晰的紅痕,她怒氣衝衝的看向了陳濤:“你對我做的這一切,你會後悔的。”
陳濤呵呵一笑:“只怕,到時候後悔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陳濤走後,季淼淼的脖子腫的更加厲害,爲了不讓顧睿城看出來,她特意戴上了一條絲巾。
這條絲巾一戴,就是三天。
婚禮當天。
顧睿城這場婚禮,可謂是樊城近年來最大的婚禮,邀請了無數的商賈名流,上流社會的人擠滿了整個酒店。
季淼淼早就穿好了婚紗,坐在休息室裡。
顧睿城來看了她一眼,問道:“絲巾還帶着做什麼?”
近日來,他對季淼淼的態度都十分的冷淡,難得的熱情讓季淼淼有些尷尬起來,笑道:“我最近有點過敏了,脖子腫了。”
顧睿城點了點頭,也沒說一句關心的話,剛走到門口,他又轉過身來。
“對了,你弟弟,在哪裡?”
季淼淼一愣,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會問這個問題,笑道:“他在晉城上班,最近他很忙,沒時間過來參加我的婚禮。”
顧睿城冷冷一笑;“哦、是嗎?那確實是挺忙的。”
說罷,他轉身就走。
季淼淼擦了擦手心裡的汗,祈禱着今天一切順利。
酒店門口。
陸安心穿着一身白色禮服,對面是許之遙和安雅,他們手挽着手,仿若一對璧人。
“安心,進去吧。”
安雅笑着來拉她。
陸安心僵硬着身子:“你們說的驚喜,就是這個?”
許之遙搖搖頭:“兩個驚喜,一個是我和安雅在一起了,第二個,還沒揭曉呢。”
陸安心擡頭看着頭頂上寫着季淼淼和顧睿城婚禮的字幕,眼睛都紅了。
“許之遙,這樣的玩笑不好笑,我不想看見他們。”
許之遙這次卻非常的強硬,並不和她解釋,對着安雅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強拉着她進去了。
一進門,安雅就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別急,他們這場婚,肯定結不了。”
陸安心想問爲什麼,安雅卻已經拉着許之遙過去拿紅酒了。
她一個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目光轉向了臺上。
許久之後,許之遙和安雅拿了東西回來,而臺上,有一個高大而熟悉的身影也出現了。
是顧睿城。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高定燕尾服,襯得他肩寬腿長,面若桃李。
他站在臺上,先是掃了一眼臺下,然後對着話筒說了一些話。
他的話,大多是客套的感謝詞,陸安心沒有仔細聽,她甚至根本聽不到了,她的眼裡只有顧睿城這個人。
可是她難過的是,這個人不再是自己的了。
怎麼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別人的老公了呢。
陸安心想不通,越想越難過,低下頭,眼淚唰唰的流。
不知道什麼時候,婚禮已經開始了,顧睿城和季淼淼同時被請上了臺,而季淼淼身穿着白色的婚紗,嬌羞的站在顧睿城的身旁。
好一對金童玉女。
陸安心做不到她自己說的那麼大度,她希望顧睿城幸福,但是她不想看到顧睿城和季淼淼一起幸福。
正在臺上兩人剛剛走到話筒前時,所有來賓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等一下!”
衆人回頭一看,一個穿着邋遢,骨瘦如柴的男人正站在紅地毯的盡頭,他臉上佈滿了刀疤和膿瘡,看起來尤爲的嚇人。
季淼淼第一個發出了尖叫:“快把他弄出去!保安!”
保安從門口跑進來,剛剛要伸手,顧睿城那冷冰冰的聲音,突然響起:“等等,讓他把話說完。”
陳濤往前走了幾步,越過了嘉賓,來到了臺前,看向了臺上的季淼淼。
季淼淼已經全身顫抖,拽着顧睿城的胳膊,哭喊道:“睿城,讓他走,趕快報警,他吸毒的,他有病。”
顧睿城低下頭,那眼神冷的刺骨,“你在怕什麼?”
陳濤跟着一笑,擡高了音量:“她當然是怕真相被人揭穿,她今天這婚就結不成了。”
“是嗎?”顧睿城冷聲一笑,卻是一副早就知曉了的模樣,季淼淼渾身一僵,被顧睿城一巴掌推得老遠。
陳濤轉過身回頭掃了一眼來賓,最後把視線落在了陸安心的身上。
頓時,所有人都朝陸安心看過來。
陸安心覺得整顆心都猶如火焰在灼燒,她不想在這裡成爲大家的焦點,於是站了起來,轉身想走。
“陸安心!”
顧睿城的聲音高而清亮,像以前的每一次那樣,有些兇巴巴的叫她的名字。
陳濤這時候也喊道:“陸小姐,你不用走,走的該是臺上這個女人,她頂替了你的位置,冒充成你的身份,其實,今天該和顧先生結婚的人應該是你。”
隱藏了那麼近的真相,好像一顆炸彈,把整個酒店炸了個稀巴爛。
季淼淼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尖叫,甚至衝下臺想和陳濤拼命。
“陳濤,你胡說八道!你這個癮君子,你想毀了我!”
她和陳濤在臺下拉扯在一起,姿態難看。
“陳濤,你把話說清楚!”
顧睿城的臉色難看道極致,惡狠狠的盯着臺下的兩人。
陳濤沒什麼空,忙着和季淼淼掐架,這時候,人羣中的許之遙站了起來,高聲喊道:“意思是,顧睿城,你從頭到尾被這個叫季淼淼的女人耍的團團轉,初中喜歡你的那個人,給你送早餐的那個人,爲你出車禍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這個季淼淼,而是陸安心!”
長久以來的信念受到了轟擊,顧睿城的心臟彷彿都坍塌了,他的臉上毫無血色。
“怎麼可能,當時車禍後,那個男生叫的是淼淼……”
“你錯了,不是季淼淼,而是穆妙妙!這是陸安心以前的名字!她初中畢業之後,跟隨父親一起生活,就改了名字和姓氏,而你顧睿城,不過是被一個名字玩弄於股掌之間罷了。”
許之遙說完,冷冷的笑了一聲。
顧睿城有些站不穩,踉蹌着後退了一步。
而陸安心在此刻,再也沒有了待下去的理由,她朝大門口奔去,耳畔是呼呼的風聲。
“陸安心!”
一聲大喊從身後傳來,陸安心跑過了街角,卻還是被身後的顧睿城給追到了。
他擋在她面前,一張臉如此蒼白,丟失了平日的紳士和高傲,剩下只有小心翼翼和悔恨。
“安心,你早就知道對不對?你早就認出我了對不對?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我真相,爲什麼讓我找錯了人,爲什麼……”
“顧睿城,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陸安心的眼淚簌簌的落下來,她盯着顧睿城那張悔恨交加的臉,心中升起復仇一樣的快感。
顧睿城確實後悔了,他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一把抱住了陸安心,“我錯了,我跟你道歉,對不起,你別走,別離開我,好嗎?”
他從未跟別人這樣道過謙,但是此刻,他恨不得把一整顆心掏出來給陸安心看。
“我不想和她結婚,一點也不想……”他的嗓音變得嘶啞,淚水順着他的臉龐流下來,“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你。”
陸安心趴在他懷裡,放肆的流着眼淚,卻悶不做聲。
好一會兒之後,顧睿城鬆開了她,拉着她的手就往回走。
酒店裡的客人已經被送走了,只剩下披頭散髮的季淼淼,和許之遙等人。
顧睿城看見季淼淼,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睛裡的怒火溢出眼眶,他看着季淼淼,大吼一聲:“季淼淼!你敢騙我!我要你死!”
季淼淼嚇得渾身一抖,衝了過來,撲倒在了陸安心的腳下:“安心,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陸安心冷冷的撥開她的手:“你只是想頂替我的位置,你只是鬼迷了心竅,你只是想把我趕盡殺絕罷了。”
季淼淼摔倒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顧睿城回頭,抓住了陸安心的肩膀,眼睛紅紅的看着她:“安心,你……能不能原諒我?”
陸安心也轉頭看他,眼神複雜:“顧睿城,如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拋下我嗎?”
顧睿城定定的看了她好久,然後把她抱進了懷裡:“如果我顧睿城再丟下你陸安心一次,那我就不得好死。”
兩個人抱了一會兒,許之遙和安雅剛準備鼓掌,陸安心卻一把推開了顧睿城,她擦乾了眼淚,神色驕傲。
“就這麼輕易的原諒你,豈不是顯得太沒有脾氣了?”
顧睿城寵溺一笑,伸手把她耳邊的碎髮攏到耳後:“那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陸安心一擡下巴:“不怎樣,明天我就走了,先跟你道個別。”
說完,她對着安雅使了個眼色,安雅拽上了許之遙,三個人轉身就走。
顧睿城在身後大喊了一聲:“陸安心,我會重新找到你,愛你呵護你,再也不拋下你。等我。”
陸安心嘴角微微上揚,踏出了酒店大門。
她知道,自己這次終於夢想成真。
這個男人,終於成了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