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用塗抹毒藥或者加派人手的方法來確保刺殺的成功,塗抹毒藥更來得一勞永逸。”
“而且,你再看。第一次追殺我們的那些人,一句話也沒有多說,活脫脫的是冷麪無情的殺手,而這次那些人,顯然要囂張得多,行動作派全然不同,很難說是一個組織做出來的。”
“這麼說,是另有其人?”
“我想是的。而且,之前雖然慕容哲與我們也是敵暗我明的狀態,但到底我們有個鎖定的目標,這一次卻敵暗我明得更加的徹底,所以之後的路,我們還要格外的小心纔好。”
“嗯,你說得不錯。不管爲了我們自己還是爲了別的,都要在這個宮裡走好每一步,當真是要步步爲營,纔能有能力保護想保護的人。”
聽着慕容昀的話,楚夢靈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爲了不想慕容昀如此沉重的下去,楚夢靈淡淡一笑,“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別想太多了,你的傷該換藥了,我去把太醫找來。”
聽着楚夢靈的話,慕容昀也沒有多說什麼,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他終於還是感到身心俱疲,等到太醫過來,幫他處理了傷口,幾個人又收拾了一下,吃過晚飯,暮色終於在不知不覺中籠罩了整座皇城。忙了整整一天,幾個人也不想多浪費時間,各自回了房間,而由於慕容晴的事之後,加之禹州一連串的事,慕容昀也向自己父皇申請,讓楚夢靈來東嶽殿暫住,如此當是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並沒有如約而至,烏雲片片飄忽在空中。一陣劃不開的陰霾包繞着整一座藍蒼皇宮,似乎揮之不去一般。
散過早朝,楚夢靈和慕容昀正在打算是不是要去宣政殿找慕容白的時候,宣政殿的管事公公突然來說,皇上有召見,二人自然不敢怠慢。
剛到宣政殿,慕容昀就看到了六皇子慕容璟也在,他突然想到,自從慕容晴出事之後,她這位胞兄,好像在自己視線裡消失了一般,不知道他今天爲何突然出現在這裡,慕容昀也不好多說什麼。
這時,正位上的慕容白突然開口,“來人,去把慕容哲給朕帶上來。”
士衛們應聲退下,沒過多久,身穿囚服身帶鐵鏈的慕容哲被帶了上來,雖然他的樣子狼狽了很多,卻看得出身上並沒有傷,看來,慕容白之前跟刑部有吱會過了。
一進門,慕容哲立馬撲跪到地上哭喊着,“父皇,兒臣冤枉啊!”
“冤枉?滾!朕不是你的父皇!”
“父皇,沒有證據,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
“沒有證據?你是指哪一件事?你的欺君之罪,你母妃就是人證,至於謀害一事,璟兒,告訴你‘哥哥’你那天都看到了什麼。”
慕容白的話,如一條沾了辣椒水的皮鞭,每一個字都打在慕容哲身上,打得他體無完膚,他瞪大了雙眼看着站在一邊的慕容璟,是啊,他怎麼把他給忘了!慕容哲想撲向慕容璟,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的士衛們緊緊桎梏着,半點都動彈不得。
“回父皇,兒臣母妃身子一向不好,兒臣又不放心他人爲母妃拿藥,每次都是兒臣親自去的。那日,兒臣如平日一般去太醫院給母妃拿藥,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日傷了胃氣,那日腹下疼得幾下,兒臣便放了藥,往太醫院後院如廁。誰知,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慕容哲同一個太醫不知道在說着什麼,然後那個太醫給了他一個小瓷瓶,當初兒臣並沒有覺得如何,也沒有在意,所以並沒有稟告,直到晴兒她……”說着,慕容璟黯然的低下頭。
不管慕容璟是爲了什麼今天才把事情說出來,但聽到慕容晴的事,慕容昀還是走到慕容璟身邊,用手拍了拍他肩膀,以此表示安慰。
慕容璟話剛說完,慕容哲開始撕吼,“慕容璟,你血口噴人!你可以去給母妃拿藥,我爲什麼不可以!父皇,父皇,你千萬不要聽他胡說,那日,兒臣是去給母妃拿藥的。”
慕容白沒有理會撕吼的慕容哲,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那個慕容昀是認得的,那正是那日他們找到的,裡面裝着的正是鶴頂紅,“璟兒,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慕容璟點了點頭,“是。”
“慕容哲,你還有話要說嗎?這個瓶子裡裝的是什麼,你一定比我們都清楚吧。”
“不!不!不是這樣的!不!不!不可能!父皇!你不能冤枉兒臣!”
“事到如今,你還敢說冤枉?”
“不!你不可以殺我!父皇你不可以殺我!我外公是鎮國大將軍,我舅父是驃騎大將軍,你們不可以殺我!不可以!”看到自己必死,慕容哲最後想起了自己重握兵權的外家。
慕容白何許人,慕容哲想得到的他如何想不到,他並沒有被慕容哲唬住,“看在安大將軍功於社稷的份上,朕今日就留你全屍,來人,慕容哲欺君妄上,謀害皇嗣,兩罪並罰,賜毒酒!”
慕容白沒有給慕容哲任何反應的幾乎,幾個士衛拿着混了鶴頂紅的毒酒突然出現,硬逼硬灌的,不管慕容哲如何掙扎,最終把一壺毒酒灌下大半,直到看到慕容哲癱倒在地上,幾個人才最終離去。
看着地上垂死的慕容哲,所有人都沒有說話。而在慕容白看來,這是最好的結局,作爲皇帝他絕對不能讓他的臣民知道,慕容哲不是他的親子,這關乎一個男人的尊嚴,同樣,他也顧忌到安伯然和安季東兩人手中的兵權,好在證據確鑿,安伯然即使不滿也不會多說什麼,況且他並沒有安排慕容哲斬首,已經在最大的程度上保全了安家的臉面,同時慕容白髮布聖旨,告是二皇子慕容哲突染重病暴斃。
當慕容白手執玉璽,在明黃的聖旨上打印按下後,判決最終有了定論,所有人便也再沒有多說什麼,這裡,也包括了歐陽德和安季芸。
慕容哲的死訊很快傳到了冶庭,安季芸坐在椅子上,她的表情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而她現在的心情也如同她現在的表情一樣平靜。或許她早就料想到了慕容哲的結局,又或許她已經把所有的事都看淡了吧,或許慕容哲的所作所爲讓她心寒吧,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都是現在如死水一般靜謐的女子。楚夢靈很想去看安季芸,慕容昀也想,但之前慕容白下過旨意誰都不可以私自去冶庭見她,但是,楚夢靈和慕容昀到底還是放心不下的。
“我想去見見安貴妃,你有辦法嗎?”
“你想去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只覺得我應該去聽聽她和歐陽先生的故事,或許這個故事可以救她自己也能救歐陽先生吧。”
“故事?”
“是的,他們從小到大的故事,那並不是簡簡單單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那我想,我們可以去試試求求母后。”
楚夢靈聽着慕容昀的話,想了想,的確,慕容白下旨,恐怕誰也不敢去忤逆,而且安季芸的事算起來是後宮的事,皇后娘娘鳳掌後宮諸事,加上她與慕容白鶼蝶情深,同時一個女人對於丈夫其他女人的出軌往往態度是很不一樣的,所以皇后莫柔或許真的是最適合的人選。
想到這裡,兩人自然不再馬虎耽擱,直接去了皇后所處的椒房殿。
“娘娘,四皇子殿下和楚姑娘過來了。”椒房殿裡管事的小婢女說着。
“噢?讓他們進來吧。”莫柔大概猜到了他二人的來意,卻還是驚異於他們居然來得這麼的快。
“母后。”比起見慕容白,慕容昀見莫柔更多的是母子之間的親暱。
“你們倆來得倒是挺早的,有事嗎?”莫柔雖然心知肚明,卻也不急着點破。
慕容昀和楚夢靈對望了一眼,然後開口。
“是這樣的,母后,孩兒有事相求,還望母后可以成全。”
聽着慕容昀的話,莫柔突然笑了,“是什麼重要的大事,竟然勞我兒如此?”
看着自己母后的樣子,慕容昀也不再裝得一副正經的模樣,反倒蹭了上去,雙手扯了扯莫柔的衣袖。
“是這樣的母后,孩兒和靈兒想去冶庭見見安貴妃娘娘。”
“她?你們倆見她做什麼?”
“母后,安貴妃娘娘的故事不知道您聽沒聽說過,孩兒只是聽過其中一二,對此已然深表同情,母后向來仁慈,又是性情中人,想必也一定會同孩兒一樣,爲這個故事感到動容的。”
“喔?那你們先說來聽聽。”很明顯,慕容昀很瞭解自己的母親,三言兩語便勾起了莫柔的心。
“母后,孩兒也是聽人幾句言語,其中真相如何,估計也就只有當事人纔是心知肚明的,母后若是想聽,直接找安貴妃娘娘就是了,也好過孩兒這裡道聽途說平白毀了一個故事。”
莫柔看着慕容昀,並沒有馬上說什麼,她低了低眉目,好像在思考着什麼,慕容昀很瞭解自己的母親,他知道,這個樣子之後,母親多半是會答應的。
片刻後,莫柔終於淡淡的開口,“昀兒,你說的是沒有錯,但是你父皇之前說過了,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冶庭,更不可以私自去見安貴妃。”
“母后……”莫柔的話,正中慕容昀下懷,他好像早就料想到自己母親會說什麼一般,繼續說到,“母后,安貴妃還是後宮的人吧?您呢,鳳掌後宮上下,如今安貴妃犯了宮中事務,您去看她也是情理之中的,況且,您與父皇向來鶼蝶情深,您二人又何故分得這麼清楚的你我呢?”慕容昀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很快就打動了莫柔。
只見莫柔故是無奈的笑了笑,隨後看向慕容昀和楚夢靈,“好嘛,好嘛,你們都這麼說了,本宮同你們去就是了,不過事先說明白了,本宮是去聽故事的,你們倆到時不可以胡亂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