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一段,跑一段,總算是看到了學校的大門了。
遠遠看過去,學校操場一片靜默的感覺,我不用看時間都知道,這分明就是告訴我,我已經遲到了。
傳達室的門外大爺現在已經都認識我了,這老頭平時沒少抽劉連旗他們賄賂的煙,劉連旗一走,好長一段時間他看見我們這幫人的時候,也都挺客氣地跟我們笑着打招呼,似乎想培養新的能給他抽便宜煙的“團伙”。
我們也都比較明白事兒,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學生少不了要跟門衛大爺打交道,所以,有時候我們也會撇給他根菸什麼的。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門衛大爺正戴着老花鏡低頭看着報紙。
我敲了敲窗玻璃:“大爺。”
連叫了兩聲,他才擡起頭,我就納悶,就這樣的反應要不是學校的大鐵門關着,他能看好門麼。
“呦。”大爺看到我後,就把報紙放到了桌上,站起身說:“怎麼纔來啊?”
“咳,起晚了唄,您了受累,給開下門。”我挺客氣地說。
“哦,等着啊。”大爺說着話,把椅子靠背上的大棉衣披上後就出來給我開大門了。
門打開了,我衝他笑着說:“謝謝您了。”
大爺說:“咳,客氣嘛啊,趕緊的,上課去,哎呀,你這都遲到了啊,打鈴都十多分鐘了。”
“哦,您快回屋吧,怪涼的。”我說着話,一路小跑地奔我們教學樓跑去。
我走到我們班教室門口的時候,看見我們班的同學都低着頭在寫東西,不過,講臺上倒是沒有老師站着。
把我心裡給樂的啊,心說,這回挺好,老師不在,我悄悄的回到座位上,遲到這事兒就能這麼混過去了。
想到這兒,我邁腿就進了教室,剛一進教室,就把我給嚇了一跳。
原來,我們班數學老師就在教室裡,只不過,她現在是站在教室最後排那兒了。
我再仔細一看,原來大家都在做模擬卷子了,感情老師這是站在後面兒監考了。
“劉曉永,都打鈴一刻鐘了,你怎麼纔來,知道現在臨近期末考試了麼,要是你這麼不重視的話,以後你可以不用上我的課。”
我擦,老師上來就跟我上綱上線啊,這帽子扣的,我哪是隻不願意上你的課啊,明明我是誰的課都不怎麼愛上啊。
被她這麼一說,我剛剛還愉悅的心情,頓時降到了冰點。
我的動作就這麼定格在剛剛進來的位置,一時間覺得非常的尷尬。
“那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關鍵是,這種情況下,你說什麼都不是,老師在什麼情況下都比你有理的,更何況今天我還真是沒理。
“別這個那個了,從講桌那拿張卷子,趕緊回座位做題。”老師冷冷的對我說。
我一聽她這麼說,知道她暫時不會追究我遲到的問題了,於是,趕緊走到講桌上拿起一張卷子走回到我的座位。
我一貫的毛病,就是拿到卷子後,不先看自己的,而是先看看眼鏡妹的,沒辦法,都形成習慣了。
眼鏡妹這次不知道早晨吃錯了什麼藥,從我把頭扭向她的時候,她就用胳膊把半張卷子全給蓋住了。
這時候我就聽到老師挺嚴肅的喊了一句:“看自己的卷子!”
“該!”眼鏡妹還小聲說了我一句。
我去,這是什麼節奏啊?老師因爲我遲到了就一直盯着我,眼鏡妹還不給我漏卷子,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好你個眼鏡妹,咱倆“有情候補”啊,你看着的!我在心裡默默“問候”了眼鏡妹。
沒辦法,只能自己寫了,我看了幾道題,還算行,不至於一道都不會,主要是從期中考試之後,我確實比以前多少要學進去一點了。
那就寫吧,管它什麼的,先悶頭答卷,把老師的注意力轉移了再說。
眼鏡妹是真行,不知道今天她犯什麼病,不過,這些日子以來,好像眼鏡妹也沒怎麼給我過好氣兒。
我纔剛想起來,似乎我已經有些日子中午沒有和她們在一塊兒蹭她們飯吃了。
難道給她們省點兒都不行麼?除了這個還算牽強的理由之外,我還真想不起來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眼鏡妹了。
算了,我也不想那些個了,關鍵是,我今天怎麼把這張卷子應付寫完。
我纔剛發現,如果沒有了眼鏡妹的支持,那我連自己獨立完成半張卷子都是非常困難的。
本來我就進來的晚,再加上老師從一開始就一直盯着我看,眼鏡妹又一點縫隙不給我留的這三重打擊,致使我到了打下課鈴半張卷子都沒做完。
雖然卷子答的不怎麼樣,但是在交卷的那一刻,我還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老師收好卷子出了教室。
我就問眼鏡妹:“劉思洋,你太不夠意思了,一點兒都不給我抄啊,你真行。”
眼鏡妹“哼”了一聲,站起來說:“抄別人的不嫌丟人麼。”說完,挪出了課桌,找其她女生去了。
我去,你這不給我抄題,也就算了,你比我還厲害了,想當初……
行了,也沒什麼想當初了,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我發現最初對我挺有好感的女生,到後來不是離我而去,就是對我愛搭不理。我自己都納悶,我這是怎麼了。
難道帥也有錯麼?不過,我想,這應該和帥不帥也沒有多大關係吧。
魏坤照樣還是隻要老師一出教室就站在講臺上瘋鬧。
“哎,串兒!昨晚上幹嘛去啦!操準沒幹好事兒!”魏坤站在講臺上衝我喊。
“喝!”我這回可算是找到出氣的了,你小子是“自投羅網”啊。
我大喊了一聲,朝魏坤跑過去,魏坤一看我向他跑過去,一下子抓住了正從講臺路過的一個同學,說:“趕緊替我掩護,這逼要下狠手!”
被他抓住的那同學平時也挺老實的,不和我們逗玩兒,這被他突然一抓住,還有些不知所措的說:“哎,別拽我啊,我不跟你們摻和這個。”
我一指那同學說:“你趕緊挪開,別濺一身血!”
那同學表情挺無辜地說:“我也想走啊,魏坤拽着我不撒手,我也沒轍啊。”
魏坤還特別無恥的躲在同學身後衝我呲牙氣我。我還能慣你這個毛病嗎!
我一伸手就抓住了他抓在那同學的胳膊上的手腕。
還沒等我做進一步動作,魏坤就立馬說:“哎,我服了!”
“服嘛啊,心服口服?”我手稍微一使勁,就把他手反擰了一下。
魏坤呲着牙說:“我,服啦!心服口服,外加佩服,行嗎!”
就在我倆逗的時候,就聽身後,有人說:“還你媽瞎逗了,出事兒了知道嗎!”
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我放開魏坤的手,這時候,那個夾在我倆中間的同學就趕緊閃開了。
“出嘛事兒啊?”我問毛毛。
“操,你還問我出嘛事兒?我問你,昨天晚上你幹嘛去了?”毛毛指着我問。
我本來就還生着他氣了,昨天就是毛毛故意把車子騎快,把楊明和我給錯開的。
“我上哪兒去,還得跟您了彙報,是麼!”我沒好氣的說。
毛毛一偏頭,說:“咳,你看要不說你就是小心眼呢,行了,我就跟你說吧,我本來還以爲你今個兒不來了,知道麼,今天早晨有人在學校門口堵你了,不過,堵你的人裡有跟我們認識的,寶貝兒就問了那小子幹嘛來了,人家說是過來掏你來的。”
我一聽,就問毛毛:“你說清楚了,誰掏我來了?”
毛毛說:“你當你昨天干了嘛事兒,沒人知道是麼?你自己個兒帶着人去大橋那掏楠楠的事兒,先不說,你還砸了人家遊戲廳,是吧。這下行了,人上這兒堵你來了,你看怎麼辦吧。”
我都納悶了,我雖然在三中這一帶也算是小有點兒名氣的玩鬧,但是,東大街那一帶除了程燕還真沒有幾個認識我的了,他們怎麼就能找到這兒堵我來了?
這時候魏坤還搶了一句:“操,就讓他們來,我還就不信了,沒事兒,串兒,看他們誰敢動你的!”
看意思,來人堵我的時候,應該就是楊明和毛毛看到了,魏坤顯然還不知道這事兒。
毛毛一揚頭,對魏坤說:“去吧你,人要打算弄你,你有治嗎你!”
我趕緊問毛毛:“寶貝兒跟那人怎麼說的?”
毛毛一聽,就又把臉扭過來看着我說:“哦,你現在想起來楊明啦,昨天我們晚上還打算替你拔闖了,結果你呢,你幹嘛去了?給你打個傳呼半天不回……”
還沒等毛毛說完,我就搶話說:“我那不是還在遊戲廳了麼。”
“你快得了吧你,說嘛好聽啊。”毛毛顯得挺不耐煩的說。
我被毛毛這一句話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時候,魏坤就替我說話了:“毛毛,咱都在一塊兒玩兒的,對吧,串兒有事兒了,咱不能不管吧。”
一聽魏坤這麼說,毛毛就有些急了,衝魏坤指着我說:“也就是寶貝兒就完了,換第二個,就他辦的這事兒,都不搭理他了,這不,一下課寶貝兒就讓我過來先跟他說一聲的,寶貝兒下樓給人打電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