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老師都走出教室了,傻大個還在那站着了,似乎是站上癮了。
這時候,魏坤就唱着歌,壞笑着走到他跟前:“守着你的承諾太傻,只怪自己被愛迷惑!哎,我說,老師都走了,你還不坐下啊?”
傻大個瞅着魏坤,說了句:“哦。”接着就坐下了。
“哎,你是真傻啊,還是假傻啊?我操。”魏坤歪着腦袋問道。
“坤子,又逗樂小孩了。”我這時候,走到魏坤的跟前說道。
魏坤一回頭,見是我,就撓了撓頭,說:“唉?你這話我怎麼聽着耳熟呢。”
我一拍魏坤的腦袋,說:“廢話,這不就是當初寶貝兒對你說的嘛。”
魏坤一聽,就咧着嘴笑了起來:“呵呵,你還記得啦。”
我沒有再搭理他,只是對傻大個說:“景明,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兄弟了,誰以後要是欺負你,那我就跟他沒完。”
說完,我就看了眼魏坤。
“那一定的,沒錯,哎,景明,你今天是真夠板(板,做事兒夠意思)的。行,你這個兄弟可以交。唉,就是你媽心眼實着點兒,說白了,就是傻啊。”魏坤說。
我說:“你邊兒待着去,你不傻?你不傻,人都喊你傻坤。”
魏坤不好意思的笑着說:“哎,我那是外號,不一樣啊,人不得外號不富嘛。”
“滾你媽的去。”我笑着推了他一下說。
這時候,楊發、毛毛他們幾個人就站我們班門口,楊發就朝我們喊道:“走啊,抽根兒勝利煙去!”
“走就走,誰怕誰啊。”魏坤一聽抽菸,精神頭就來了。
我這時,一拍傻大個,說:“走,景明,玩兒會兒去。”
傻大個朝門口的楊發他們幾個看了眼,就對我說:“我,不去了。”
說完,就要坐下。
我一拽他的胳膊,說:“別啊,咱現在就都是一個團伙的了,我出去玩兒,就得帶着你,走,別廢話。”
說着,我就把傻大個拽出了座位。
四輩兒、盧廷、朱繼東幾個人也跟着我們一塊兒出了教室。
我們一幫人就說說笑笑的到了廁所。
我們一進廁所,連那些個初二的雖然表面上看着我們來都是笑臉兒的,但都下意識的避讓着我們了,看得出來,現在我們在學校的地位已經僅次於劉連旗他們了,就是易慶偉都沒有我們這麼風光了。我們還沒等掏煙,就上來人給我們上煙了。不抽還不行,強塞到你手裡,沒辦法勁兒的。
傻大個親眼見證了這些,而且他也收到了一根菸,煙雖然只是大紅河,但是現在我們抽的已經不是煙了,是面子。
等發煙的那幾個人出去後,傻大個就問我:“你們每次來,都有人給你們發煙麼?”
我吸了一口,吐出個自認爲很標準的菸圈兒後,說:“差不多吧,只要是跟着我們在一塊兒,像這種便宜煙有的是抽的。”
傻大個點了點頭,說:“可是,我不會抽啊。”
魏坤這時候一下子就從傻大個手裡搶過了煙,塞到他嘴裡,說:“不會抽,學啊。來,給你點上。”
傻大個就這樣,被我們一幫人慫恿着也開始抽起煙了,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中午放了學,我們幾個人故意就都坐在學校門口的道牙子上,看崔福生他們從我們身邊經過。
我就看到,崔福生和大志兩個,臉上貼着創可貼,並肩出了校門。我不禁感嘆,真是一對難兄難弟啊。
“咱去看看寶貝兒吧。”四輩兒這時候說。
我們這幫人就都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走。不過,我想先給表哥……”
我說着話的時候,就想起來了,我和表哥聯繫的方式,就是我給他打BP機,可是當我說到一半兒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他的BP機現在已經在我這兒了。
難道是表哥嫌我煩了,不讓我再聯繫他了?
“走吧,別愣神了。”四輩兒這時候一拍我的肩膀說。
我們這些人上了楊明家的樓,楊發一邊拍門一邊喊:“開門!”
門一開,我就看到了開門的人是楊珊。
楊珊一見我們這幫人來了,就說:“都來了啊,來,進來吧。”
我們進屋的時候,楊發還問楊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楊珊說:“我也是剛到,我這兒有鑰匙,我來的時候,三哥還在屋躺着了。”
我們幾個人進了楊明的屋,看到楊明就躺在他的牀上正看着錄像了。
魏坤一進屋,第一眼不是看的楊明,而是瞅着電視屏幕,問道:“我操,這是看的嘛片兒啊。”
毛毛一聽,就不高興地說:“你媽,你是看人來,還是看電視來的啊。操。”
楊明見我們進來了,就坐正了身子說:“來啦,坐吧。”
我就看到楊明的臉上有些淤青,嘴角都有些豁開了。
“媽的,這是刺蝟打的?”我坐到了楊明的身邊問道。
楊明點了下頭:“咳,沒事兒,都是小CASE,我就是不想去上學了,在家待着歇會兒的,我妹這不還給我拿來新片兒了嗎,剛看不會兒,挺好看的,《臭屁王》裡面還有吳孟達了。”
我們這一大幫人,有做牀上的,也有坐在椅子上的。
“寶貝兒,告兒你個事兒,今兒個我們把崔福生那逼給辦了。一下打沉!”毛毛這時候說。
楊明看了他一眼,說:“是麼,怎麼不等我啊,沒我你們還能打勝仗啊?”說完,他就樂了。
毛毛也衝楊明笑着說:“你快得了吧,沒你這根兒蔥,照樣熗鍋。”
“誒,珊珊,別楞着啊,給他們拿飲料去。”楊明衝楊珊一招手說。
“寶貝兒,看你沒嘛情況啊?”這時候,魏坤纔想起來問楊明。
“本來就沒嘛事兒的。不就是刺蝟嘛,他能把我怎麼地了。”楊明挺不在乎的說。
“對了,寶貝兒,你跟我說說,事情是怎麼回事兒吧。”我問楊明道。
楊明說:“就是,你走了以後,我們幾個就在道邊兒走的時候,就開過來一輛車,然後就下來人要把我拖上去,結果,人都是膀大腰圓的,我打不過人家,就被人拖上車了。到了車上,就有人開始打我了。我問他們是誰,他們裡的一個說,到了那就知道了。結果,他媽的就把我拉到了一處工地,我也沒看好是哪個工地,反正好像是他們還和看門的認識,說了兩句話,車就開進去了。”
“這個我們知道,那天從崔福生他們的人嘴裡就聽說了。”我說。
這時候,楊珊就捧着好幾聽可樂進來發給了我們。隨後,她就也找了一處坐了下來,跟着聽楊明給我們敘述事情經過。
原來,楊明到了工地,就被他們推下了車,帶到了一處還在建的框架建築中。
刺蝟就在裡面等着楊明瞭,而且,距楊明所說,刺蝟的胳膊上是纏着繃帶的,而且動手打他的人也不是刺蝟,但,能知道,他們都是聽刺蝟的。隨後,就上來四五個人,楊明說,那些人也不是在小衚衕裡見到的,看樣子有點兒像民工的樣子,不過,沒有聽到他們說話,所以,也不能確定,但看面相,麪皮有些皴,應該都不是本地人的。
而且楊明說,那些人出手很有力道,但是手並不黑,不太像混混打人的方式,而且打的都是肉厚的地方,就從這點就能差不多猜測到,那幾個人應該都是工地的民工。
聽到這裡,我罵了聲:“他媽的,刺蝟這逼,讓表哥整治了,居然還不死心,又要着辦。”
隨後,楊明就又告訴我說,他們打了一陣子,就都停手了,刺蝟他們出去後,還把楊明就綁在了一根柱子上,而且還在一旁栓了一條狗。
我一聽到狗,就說:“是不是一條半大的狼狗啊?”
“是啊。”
“媽的,晚上我碰到的那條狗,說不定就是看着你的那條。”我說。
在後面的事情,就是晚上刺蝟帶着倆人過來,把楊明又拖到了車上,然後車就開到西大街了。
“你被帶去的那個工地,應該就是在永定裡旁邊兒的那塊兒工地了。”我說。
這時候,毛毛就對我說:“行了,有嘛事兒回來我再跟你說吧,後面的事兒,基本上我就都知道了,哎,還是聽聽我們怎麼打崔福生那逼的吧。”
楊明一聽,就說:“操,崔福生在咱們初一,誰都知道他玩兒的挺獨的,要是打起來的話,基本上咱初一的都沒人幫他們,你們打他,那還不是手捏把攥的麼。”
毛毛一看楊明這麼說,也就掃興了:“那行,不說了。”說完,他就一扭頭,瞅着電視看了。
楊明這時候就對我說:“哎,串兒,告訴你個事兒,齊狗我知道他在哪兒了。”
哦!聽到齊狗這個名字,我的血液就在沸騰,我發誓,一定要把齊狗打得比上次打黃祥的時候還要慘,我才能解恨。
“你知道齊狗在哪兒?快說!媽的,我非得把他打得連他爸都不認識他這個兒子了!”我咬着牙對楊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