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禿子在一起的那個玲玲,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那雙眼睛,她長了一雙桃花眼,眼的尾稍有些上翹,而且睫毛也很長,而她的那種眼神也很勾人,這也難怪禿子會把她從別人手上戧過來了。
不是我自我感覺良好,那個玲玲確實是有意無意間的瞅我,我爲什麼知道的呢,因爲我也在看她,男人總是喜歡看漂亮的女生。
“你看禿子那個對象長得怎麼樣?”吳強還小聲地問我。
我沒敢大聲說出來,只是倆眼瞅着檯球案子,小聲回答他:“一般。”
我這麼說,你也可以理解成我說的他們打的球一般了,我其實還是挺靦腆的。
“操,嘛都一般,介樣還一般,我要有個介樣的,我都美死了。”吳強說完就繼續看他們打球了。
我們又打了幾桿,我覺得這裡的檯球案子真的和我們學校附近的那家沒法比,臺泥凹凸不平,要是勁兒不大的話,滾個球都能滾偏了。
中午,禿子就帶我們去了一家全羊館,還特別要了個三巴湯,那時候三巴湯還不像現在這樣人人皆知,也只有經常去羊館的才知道這道湯。
吳強看着上來的湯,還瞅着禿子笑着說:“這回夠你補的了。”說完,又瞅了眼玲玲。
玲玲的性格還是挺開放的,和我們也是有說有笑的,一點不顯得拘束,相反,我倒是有些拘謹了,倒不是因爲我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這樣,而是那個玲玲就這麼大庭廣衆之下的直眼瞅着我,感覺她一點都不避諱坐在她身旁的禿子。
如果在平時的話,禿子應該就能察覺了,但是今天禿子顯得挺高興的,一上來就先和四輩兒幹了一杯白酒,四輩兒的酒量哪是禿子能比的,四輩兒喝六十多度的酒都不上臉,更別說這種度數較低的大高粱了。
“哎,我看你不怎麼愛說話啊?”這時候,玲玲先開口對我說話了。
我一聽她是在對我說話的,就趕緊說:“哦,我平時話就不多。”
吳強聽我說完這句,就瞅了我一眼,然後笑着衝玲玲說:“你那是沒看見他話多的時候。”
玲玲一笑,就問吳強:“那他嘛時候話多啊?”
“嘿嘿,想知道麼。”吳強說着話瞅着玲玲面前的半杯酒對她說:“你把酒喝了,我就告訴你。”
玲玲白了吳強一眼:“嘁,我還不惜的聽了。”
我們是坐在大廳裡的,因爲我是正對着大門口坐着的,就在我們正喝着的時候,從外面進來個染着黃頭髮,穿着一件真維斯的V領T恤,嘴裡叼着根菸的小子,他往裡面看了看,似乎是在看有沒有座位,看到我們旁邊那桌空着的時候,就衝門外一招手,緊跟着就又先後進來五個小子。
李超這時候看到那小子後,就說:“操,那傻逼也來了。”
李超說完這句,蹦蹦他們幾個也都瞅了一眼。
“誰啊,認識?”我問李超。
“認識他幹嘛啊,那小子是吳家場那一片兒的。”李超說。
吳家場就是挨着滿莊子的一個村,當時大概有個八百來戶的樣子,那個村子基本上都是親戚套着親戚,村裡有一半的人都姓吳。
染着黃毛的小子還往我們這桌瞥了一眼,沒說話。看來,李超他們是認識他們,但是也就屬於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了。
跟在黃毛後面的一個小子還跟黃毛朝我們這桌指了下,嘴裡說了些什麼,這讓我挺反感的,你們進來吃你們的,我們吃我們的,你指什麼啊。
他們那幾個小子自從一坐下,嘴裡就嚷嚷些個社會上的事,而且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就好像沒有比他們再牛逼的人似的了。
聽到他們說話,吳強在我旁邊還小聲嘟囔了句:“個傻逼們,欠你媽K啊。”
本來,我看這幾個小子那意思,鬧不好一會兒酒膩了就得跟旁邊那桌的黃毛他們幹起來,結果一切平靜,那幫小子鬧是鬧了點兒,但是基本上從坐下後就沒怎麼往我們這邊瞧,就是自己喝自己的,我們這桌有一搭無一搭說的話,不知道他們是沒聽見還是怎麼的,就沒有人往我們這邊瞅的。
我們喝完酒後,禿子又從外面的小鋪買了兩袋瓜子和兩盒大紅河,我們一幫人就去禿子家打牌了。
吳強和蹦蹦倆人喝得不少,一進屋就奔着牀上去了。
“哎,幹嘛啊,來這兒是打牌的還是讓你們睡覺的啊,趕緊的,起來。”禿子帶着一嘴的酒氣,紅着臉衝他們倆說。
吳強動都沒動的說:“這不這麼多人了嗎,玩兒你們的啊,別管我。”
禿子是拿吳強沒轍,但是他能制住蹦蹦,禿子就朝蹦蹦的鞋上踹了一腳:“起來,過來打牌。”
蹦蹦一下子從牀上坐起來,揉着眼睛說:“操,剛喝了這麼些個酒,還不讓人躺會兒的啊。”
“躺嘛,要躺回家趟着去,到我這兒就別打算睡。”禿子說。
“就是啊,好不容易湊一塊兒了,玩兒會兒的。”玲玲也隨着禿子,一邊洗手中的牌一邊說。
玩牌的時候,玲玲有意無意的放給我牌,禿子一開始沒注意,但是牌打久了他也發現了有點不對勁了。
“誒,我看看你的牌,怎麼這牌你都放啊。”禿子說着就要看玲玲的牌。
“哎,看嘛啊。”玲玲說着話把牌捂到了自己的胸前。
但,即使是這樣,禿子最後還是贏了,我們打了一個多小時的牌,禿子把我這點錢都給贏了,我怎麼感覺倒是被禿子擺了一道呢……
眼看我這已經沒錢了,禿子也不玩了,就說要去遊戲廳玩。
玲玲一聽說要去遊戲廳,竟然還高興地說:“好啊,我還玩兒上次玩兒的那個,倍兒好玩兒。”
進了遊戲廳後,禿子買了幣就不管我們了,我們都去找自己愛玩兒的機子去了。
我當然還是玩對戰格鬥一類的了,豪血寺、侍魂都是我的最愛,而恰好這個遊戲廳這兩臺機子全都有。
我先是奔着豪血寺的機子去了,但是當時那臺機子有好幾個人圍着了,我就站在那看了看,那小子玩兒的還聽不錯的,估計一時半會兒的也下不來,我就去找侍魂的機子了,當時,侍魂並不是特別主流的遊戲,我就納悶這麼好玩的遊戲竟然幹不過拳皇,基本上你要打算玩拳皇不等半天是挨不上的,而侍魂有的時候機子都空着沒人玩。
我也好久沒玩侍魂了,投了個幣後,我打算選個以前沒選過的冷門人物,於是就選了那個拿雙刀的獨眼龍,爲什麼管他叫獨眼龍呢,他也是我少數幾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人物,而且不光是我不選他,就是別人玩的時候也很少能看到有選這個人的,以至於都沒聽說過人別人提起過他。
我剛玩了不大一會兒,就聽見離我不遠的一臺機子傳來了罵聲:“你媽,哪來的雞巴揦子,跟我威威是嗎!”
本來這種地方罵街、打架也是經常能碰到的事,我開始並沒有在意,但是很快就聽到了我熟悉的聲音。
“你麻痹的,找你媽辦是嗎!”
這是李超的聲音!
李超就是個楞子,如果說剛纔那個罵街的人是罵的李超的話,那他是絕對不會吃話的。
“我操,你牛逼是麼!”
這時候剛纔那個罵街的小子還了句嘴。
我顧不上手上的遊戲了,就趕緊尋聲看過去。
我就看到一個小子站在李超的旁邊,把手裡的菸蒂往地上一摔,緊跟着在他的身後就站了仨人,一個個都衝着李超怒目相視。
這時候,在那小子身後站着的一個小子就輕輕一推他,說:“行了,建兵,算了值不當的。”
那個小子一推說話的小子:“嘛玩兒,算了,算嘛啊!”
就在這時候,我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走到李超的身後,照着李超的屁股上就是一腳。
“操你媽的,犯楞是麼!”那小子踹完一腳後還罵李超。
我這時候就不能再站着了,放下手中的遊戲杆一下子就衝了過去。
我還沒到他們跟前的時候,李超就伸手要跟黃毛和那小子動手,但還沒等動手,就上去倆人把李超推到了機子臺上。
我快速跑到他們跟前躍起身子向前一涌,擋在了李超的前面,瞪着眼指着黃毛說:“操你媽的,不服是嗎,走,咱外面比劃去!”
黃毛歪着腦袋看了我一眼:“你哪兒的啊?上這兒跟我犯楞來了是麼!”
我揚着頭衝他喊:“你他媽管我哪兒的,辦你還用得着報戶口嗎!”
“幹嘛,幹嘛!”
這時候,四輩兒、禿子他們幾個也都跑到了我們這兒瞪着黃毛他們對方的人也喊道。
“操,怎麼哪兒都有你呢!”這時候黃毛就瞅着禿子說了句。
“介你媽我兄弟,幹嘛,不服弄你!”禿子虛着眼瞅着黃毛叫囂說。
黃毛身邊那個剛被叫做建兵的小子衝黃毛說:“別跟他廢話,走,上外面折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