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薛少白的話,年長樹幹一下子便沉默了起來,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過了半天才終於開口,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
“哦?”薛少白耐着性子,沒有催促,但也沒有放棄聽那年長樹幹解釋。
“你可知道,天下間除了我等法師,驅魔師之外,還有另外兩種存在?”年長樹幹沒有直接解釋,反而是問了薛少白一個看起來很膚淺的問題。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兩種存在,一種是所謂戒律師,一種便是巫師。”薛少白回道。
“不錯,所謂巫師,便是遠古時期天下人的修煉方式,但是,自從後來煉氣士崛起,巫師便逐漸在大地上消失,而且,到了最後,巫師這種存在甚至被人直接從歷史上抹去,造成了如今的驅魔師,根本不瞭解那原始巫師到底有多麼恐怖。”年長樹幹說道。
畢竟自己也是驅魔師,若是連巫師這種存在也不知道的話,自己也就根本沒有必要繼續在修煉界混下去了,要知道,巫師這種存在,乃是遠古時期主流的修煉方式,當今天下的中原驅魔師,多少也都知道一點遠古秘辛,而瞭解遠古的歷史,就不可能避開巫師這種存在。
是以,薛少白雖然不清除巫師的修煉方式,卻也知道在中原大地上,的確存在了這樣一種存在。
而實際上,那所謂的巫師,其實就是最原始的煉體士,只是遠古時期的煉體士,全都是用各種妖獸的經血來煉體,不同於現在完全是在開發自己肉身的潛能。
這兩種本末倒置的修煉方式也導致了遠古煉體士和今天的煉體士其實力差距可以說天壤之別,那遠古巫師的實力,簡單來說,只怕一隻手便能橫掃當今天下無數的煉體士。
原因很簡單,遠古時期的驅魔師非常清楚,肉身的力量是有限的,只有外力的加持纔是無限的,而用妖獸的經血來沐浴,提升自己肉身的強度,便是在藉助外力提升自己的肉身的力量。
只是要做到這點,必須要有秘方纔行,胡亂用妖獸精血來沐浴,若是被血液中的妖力反噬的話,不管什麼境界的驅魔師,最終都會成爲不人不妖的存在。
順便一說,不要以爲變得不人不妖是什麼好事,首先,在成爲這種人之後,自己的身體會發生很明顯的變化,相貌立刻便會生的和妖魔鬼怪相差無幾,而且,在被妖力反噬之後,體內的真元也會發生個改變,若是沒有修爲達到八級以上的驅魔師出手淨化這種人體內的真氣的話,直接便會在反噬達到鼎盛的時候爆體而亡,因爲這一點,所以大多數驅魔師都不敢嘗試遠古時期煉體士的修煉之法。
也是因爲無人再去嘗試的關係,那巫師的修煉之法也已經在大地上滅絕了數千年時間,如果的煉體士號稱是巫師的後裔,其實也只是在自己臉上貼金而已,若是真正的巫師降臨,就算是實力最淺薄的巫師,一旦出手,也足以橫掃當今世上所有的驅魔師。
這一點,薛少白倒是非常清楚。
不過,對戒律師這種存在,薛少白還是第一次聽到,似乎中原修煉界,根本就沒有戒律師這種存在。
想到這裡,薛少白臉色平靜的說道:“原始巫師的恐怖我多少知道一點,但戒律師是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戒律師這種存在。”
“你不知道實在正常,戒律師的傳承向來都非常嚴密,永遠都是一代傳一代。”年長樹幹神色自然的說道:“而且,他們的傳承方式非常特別,並非是後把手的教授,而是將自己的記憶和修爲製造成一塊水晶,入滅之前,便將這水晶賜給自己的弟子。”
“哦?”薛少白微微意外,說道:“製造成水晶?那這水晶若是被別的人奪走了,傳承豈不是就要泄露出去?”
年長樹幹說道:“這種情況戒律師早就已經考慮過,所以每一塊水晶上都有戒律師種下的印記,只有得到了戒律師肯定的人才能打開水晶,獲得其中的記憶和修爲,若是沒有得到戒律師本人肯定的話,就算得到了水晶,也不過只是一塊石頭而已。”
說到這裡,年長樹幹話鋒一轉,又接着說道:“那法炎,實際上,便是一個戒律師。”
“當年那遁天老祖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不知何等激動,但是,他絕對不會想到,那法炎居然在傳承水晶之中做了手腳,將自己的元神也種在了水晶之中,利用水晶來滋養自己的元神,不然的話,在失去了肉身數千年之後,即便是法炎,元神也會崩潰。
“不過,元神在得到了水晶的滋養之後,卻是堅持了起碼數千年的時間,而且,若是我們沒有發現那水晶的話,那法炎的元神說不定現在還留在水晶之中。”年長樹幹解釋道。
“難怪遁天老祖當年從西域回來之後便性情大變,不僅人變得很是古怪,包括施展的驅魔術,也古古怪怪,根本不是天道宗的驅魔術。”與此同時,聽到年長樹幹解釋的青衣女子突然開口,目光閃爍的說道。
這女人畢竟是正道驅魔師,雖然他出生之後,並未和遁天有過接觸,但門派之中的前輩卻多少和天道宗打過交道,自然很清楚那遁天被奪舍後的情況。
只是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遁天的性情之所以大變乃是因爲自己被奪舍的關係,若不是此是年長樹幹說起這件事,相信當今天下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以遁天老祖當年的修爲,竟然還會被人奪舍,這件事實在讓人不敢相信。
“怎麼,你也知道奪舍這件事?”年長樹幹的目光落到了青衣女子的身上,問道。
青衣女子搖搖頭,說道:“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只是看到宗門之中的卷宗記錄,發現當年的遁天老祖有些奇怪,至於此人是否被人奪舍了,我又豈會知道?”
年長樹幹說道:“原來是這樣,其實這也正常,遁天當年雖然被法炎奪舍,但法炎輕輕鬆鬆便瞞過了所有人,包括遁天的親傳弟子,也根本不知道他們師父被奪舍的事實。”
說到這裡,年長樹幹又嘆息了一聲,接着說道:“原本我等想將這件事宣揚出去,不過你們也看到了,正是因爲遁天洞悉到了我等的打算,所以才悍然出手,將我等直接封印在這裡。”
“遁天老祖如今都已經隕落了,就算知道了這個秘密,也根本沒有意義。”薛少白說道。
年長樹幹笑了起來,說道:“小子,你實在是太天真了,法炎是何等人物?那是西王母出手都無法將其永遠封印的存在,區區天劫怎麼可能幹掉他?”
“你的意思是,此人沒有死?”薛少白大吃一驚,目光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那是自然,以法炎的修爲,根本不可能隕落在天劫之中。”年長樹幹說道。
頓了頓,那年長樹幹又接着說道:“而且,若是法炎真的隕落了,此人施加在我等身上的封印也肯定會衰減,但是,如今我等身上的封印根本沒有絲毫衰減,這一點,也證明了法炎根本就沒有隕落,如今肯定是藏在某個地方偷偷看着修煉界裡發生的一切。”
聽到年長樹幹的話,薛少白陷入了沉思。
要說那遁天沒有隕落也確實有這種可能,後者好歹也是一個宗門的老祖,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被天劫幹掉,在天劫面前,肯定有自己的自保能力。
只是無論天道宗還是其他驅魔師,都一致肯定遁天老祖已經隕落,而薛少白本人畢竟沒有和遁天老祖打過交道,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也就只有人云亦云,猜測遁天老祖如今已經消失在了大陸上。
“既然這人沒有死,那現在此人藏在什麼地方?”薛少白問道。
年長樹幹說道:“這件事,只怕天道宗的人也根本不知道,若是知道那遁天老祖的下落,天道宗肯定早就已經派人去追殺此人,畢竟此人的元神是法炎,爲了給遁天報仇,天道宗的人不可能不出手。”
“也對。”薛少白點點頭,旋即話鋒一轉,接着說道:“你們之前要我將你們帶出去,如今那遁天既然沒有死,我若是強行破開此人的封印,遁天勢必會發現,到時候,此人若是出來對付我的話,我怎麼辦?”
“嘿嘿。”年長樹幹先是笑了笑,隨後便接着說道:“如今修煉界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等着這老傢伙現身,我告訴你,若是此人現身的話,根本不用你對付,不知道多少老鬼會從閉關的地方出來對付此人。”
“如此說來,我完全不用擔心遁天的威脅了?”
“那是當然。”年長樹幹自信滿滿的說道。
“很好,既然遁天無法威脅到我,那將你們帶出這個鬼地方,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不過,這封印畢竟是遁天刻畫的,以他的修爲,刻畫出來的封印絕對堅固無比,我如今只有初級驅魔師的修爲,想要破開這層封印根本沒有任何可能。”薛少白苦笑道,目光多少有些尷尬。
“也對,你畢竟只是初級驅魔師,不過,我可以傳授你一套暫時提升自己修爲的驅魔術,施展這一套驅魔師,你的修爲能夠在短時間內提升到三級驅魔師的修爲,如此,以三級驅魔師的實力,雖然不能完全破開封印,但起碼可以撕開一道口子。”
頓了頓,年長樹幹接着說道:“只要能將封印撕開一道口子,我等便可以將自己的真元從縫隙之中打出去,等到你吸收了我等的真元,再出手對付這封印的話,輕輕鬆鬆就能將封印完全撕開。”
聽到這話,薛少白松了一口氣,眼底也劃過了一絲自信。